第156章 搬家

字數:6072   加入書籤

A+A-


    丁淺眼睫輕顫著睜開眼,晨光中淩寒通紅的雙眼格外醒目。
    他修長的手指撥開她額前汗濕的碎發,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淺淺,醒了?"
    她微微頷首,剛想撐起身子,淩寒已經小心翼翼扶她靠坐在床頭。
    窗外晨曦微露,給房間鍍上一層柔和的暖光。
    "渴不渴?"他問,見她點頭,立即端來溫水。她就著他的手將整杯水飲盡,喉間的幹渴稍緩:"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聲音發緊,指節因攥得太用力而泛白。
    丁淺往床裏側挪了挪,輕拍身旁空位。
    淩寒剛坐下,她便軟綿綿地偎進他頸窩。
    他立即收緊手臂將她圈住,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她忽然伸手摩挲他冒出青茬的下巴:"少爺長胡子了。"
    淩寒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低低"嗯"了一聲。
    她抬頭望見他眼下的青黑,她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憔悴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緊,"你該不會一直沒合眼吧?"
    "睡過的。"他避重就輕,指腹輕撫她蒼白的臉頰,"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好。”丁淺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聲音還帶著病後的虛弱:"就是頭還有點疼,身上也沒力氣..."
    淩寒的雙臂又收緊了幾分,下頜抵著她的發頂,深深吸了口氣。
    "你剛退燒不久,"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後怕的顫抖,"淺淺,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我做了個噩夢..."她往他懷裏縮了縮,"怎麽都醒不過來,後來聽見你在叫我..."
    淩寒的手指無意識地梳理著她的長發,狀似隨意地問:"夢見什麽了?"
    "夢見...你不要我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然後呢?"他的手指微微一頓。
    "然後我死了,就死在客廳那個沙發上。"她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後來...後來你也死了..."
    "我怎麽死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
    "跳崖...村裏的那個..."她的聲音開始發抖。
    淩寒突然低笑出聲:"那結局還不錯。"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敢不要你,確實該死。死後還要墜入十八層地獄。"
    丁淺猛地捂住他的嘴,指尖發顫:"不許你這麽說!我要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要好好活著..."
    他拉下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個吻:"什麽事都能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
    他的聲音溫柔卻堅決,蹭了蹭她的額頭,"若是辜負了你,我本就該死。"
    "淺淺,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知道嗎?"淩寒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你休想逃。"
    "好..."她在他懷裏輕輕點頭,"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
    "還夢到什麽了?"他繼續把玩著她的發梢,語氣輕鬆了些。
    "挺有意思的,"她回憶著,"夢裏我在研究所上班,有導師帶著,還有師兄和助理。最後我研發成功了,還和你們淩氏合作了呢。"
    "嗯,我們淺淺真厲害。"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最奇怪的是,夢裏我過生日,居然是8月10日..."她困惑地皺眉,"可這不是我的生日啊。"
    "傻瓜,"淩寒低笑出聲,"8月10日是你當初來到這個城市的日子。"
    "啊!真的耶!"她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你的銀行卡密碼都是這個日期,"他無奈地搖頭,"這都能忘?"
    她依偎在他懷中,兩人細細碎碎地聊著那個噩夢的細節。
    淩寒細細的引導著,要幫她把這個陰影完全祛除掉。
    他突然想起醫生的診斷——她長期處於高壓狀態下,最終被某個導火索徹底擊垮。
    他眸色漸深,指節無意識地輕叩床沿。
    那個該死的飯局,恐怕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不能再拖了。
    天知道這一天一夜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曾說過要讓他"永遠記得那個晚上",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撕心裂肺的方式讓他永生難忘。
    丁淺在他懷裏不安地動了動,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襟:"淩寒,我有點怕..."
    他立即收斂心神,低頭在她眉心烙下一個溫柔的吻:"怕什麽?"
    "那個沙發..."她往他懷裏縮了縮,"看著自己死在上麵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還是發怵。"
    淩寒呼吸一滯,隨即更用力地抱緊她:"夢都是反的。"
    他沉吟片刻,"要不...我們搬回老宅住?"
    "啊..."她仰起臉,眼裏閃過一絲不舍,"可這裏有我們這麽多回憶..."
    "現在不怕了?"他忍不住輕笑。
    "怕的。"她老實承認,把臉埋回他胸前。
    淩寒撫著她的長發,聲音裏滿是寵溺:"傻瓜,隻要和你在一起,哪裏不能創造新的回憶?"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重要的是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淩寒突然深深歎了口氣,下頜抵著她的發頂輕蹭:"當年你不見了的那些日子,我連踏進這裏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聲音帶著久遠的痛楚,"現在你又在這裏被夢魘困住。淺淺,我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她幹脆地應下,仿佛卸下重擔般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忽然皺了皺鼻子,嫌棄地戳戳他胸口:"少爺,我們倆都臭烘烘的,一股酸味。"
    "可不是?"他捏住她作亂的手指,無奈輕笑,"被你嚇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丁淺被他心酸的語氣震住,小聲囁嚅道:"對不起..."
    "你是該好好道歉。"淩寒板著臉,手指卻溫柔地梳理著她濕漉漉的長發,"醫生說你長期憂思過度,為什麽要瞞著我?"
    "啊?"她茫然地眨眨眼,"我沒有憂思啊..."
    "你啊..."他無奈地歎氣,指腹摩挲著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連自己都沒察覺吧。"
    她想了想:"可能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直到考試結束才鬆懈下來..."
    淩寒輕輕捏住她的臉頰:"這次先饒過你。"目光卻格外認真,"我們說好的,有任何事都要直接告訴我。"
    "嗯嗯,知道啦~"她討好地蹭蹭他的掌心。
    "淺淺..."他突然將她緊緊摟住,聲音發顫,"這次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命。"
    淩寒突然從床上彈坐而起,神色凝重:"不行,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裏。"
    他抄起手機就給淩叔撥去電話:"淩叔,馬上安排人來收拾公寓,我們搬回老宅住。"
    "對,現在就要。"他語氣堅決,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沿,"讓陳叔也過來,我今天狀態不適合開車。"
    丁淺看著他雷厲風行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少爺,至少讓我們先洗個澡收拾一下吧?"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拒絕,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你剛退燒,不能著涼。"
    "可真的好臭啊~"她拽著他的衣角晃了晃,眼睛濕漉漉的。
    "撒嬌也沒用。"淩寒絲毫不為所動,轉身去拿毛巾,"我給你擦擦身子。"
    丁淺頓時漲紅了臉:"......"
    "害羞什麽?"他壞笑著湊近,"這一天我都給你擦了多少回了。"
    "滾!"她惱羞成怒地推他下床,"你先去把自己收拾幹淨再說。"
    淩寒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終於妥協:"好,你乖乖等我。"
    當兩人收拾妥當,陳叔帶著傭人們也趕到了。
    淩寒打開門,溫聲對眾人道:"辛苦各位了。"
    丁淺站在房門口,目光不自覺地避開那個令她心悸的沙發。
    淩寒立即握住她微涼的手,十指相扣:"別怕,夢裏都是假的。"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我們現在就走。"
    走到玄關處,淩寒單膝跪地,仔細為她穿好羊皮小靴,又一層層裹上大衣圍巾,直到把她包成個圓滾滾的粽子才滿意。
    "走吧。"他剛說完,丁淺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口:"帶上小紅吧。"
    "好。"淩寒轉頭對陳叔笑道,"麻煩您了。"
    向忙碌的傭人們道別後,淩寒突然將丁淺打橫抱起,在晨光中笑得耀眼:"女人,我們回家。"
    丁淺摟著他的脖子笑出聲來:"好的,總裁。"
    他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電梯,身後陳叔背著小紅,慈愛地看著這對璧人。
    電梯門緩緩關閉,將那段過往永遠隔在了身後。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晨光中,淩寒緊緊摟著丁淺,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他英挺的眉宇間還凝著未散的疲憊,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上。
    丁淺聽著他胸膛裏傳來的有力心跳,像是最安心的催眠曲,也漸漸闔上了眼睛。
    陳叔從後視鏡裏望著相擁而眠的兩人,悄悄將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灰黑色的轎車穿過城市漸醒的街道,載著他們駛向嶄新的生活。
    陽光透過車窗,在他們交疊的指尖上跳躍,仿佛在為這段重新開始的旅程加冕。
    喜歡救贖:淩寒淺淺開請大家收藏:()救贖:淩寒淺淺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