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怕的,我想陪你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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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影院不大,昏黃的燈光像是為舊夢記憶專設的。
牆壁略顯斑駁,座椅有些舊,卻因為人少,能清晰聽見呼吸與爆米花邊緣裂開的聲響。
黃昏的餘暉透過小窗,斜照進來,像給畫麵鍍上一層溫柔的濾鏡。
他牽著她的手,進門——
她一邊繞椅子找位置,一邊瞄他,像是確認這不是任務,而是他主動請的。
他點了兩份爆米花和可樂。
人家都說,他是漫畫裏的瘋批,但此刻他像個小男孩:
“要不要可樂多點冰?”
她沉默一秒,點頭;他笑了,那笑讓她心裏升起一小團暖意。
電影開始了。
銀幕上是一對父親與女兒的故事,黃發舊式襯衫的父親,目光裏有責任有疲憊;
女兒聽到他勸她別輕易走進婚姻,也別輕易放棄。
“婚姻……一定會有危機,你可要有思想準備。“
“如果那天來了,你可千萬別怪自己做錯什麽!”
她沒哭。
但眼角被銀幕的光柔得像落了潮濕。
他輕握她手背,擰了擰,像在說:“看吧,我還在。”
電影繼續。
她看他側臉——
光打在他睫毛尖上細碎的影子裏。
那雙眼是她從漫畫裏讀出的堅定,卻此刻柔了又堅。
他側頭她才回看他,像某個鏡頭忽然切換,背景虛了。
電影結束,他沒有馬上起身。
她等了幾秒,才對他說:“走吧。”
她站起來時,拉過他衣袖,慢了半拍。
他沒有鬆——
——
從電影院出來,夜幕緩緩垂下。
街燈亮起,光映在江水上,泛出點點波紋,像心事被晚風輕輕吹散——
一圈一圈,輕輕蕩過去,沒響聲,卻讓人想停下來看看。
米悅就停下了。
站在江堤邊,她沒看他,隻看水,目光很遠。
“你覺得婚姻是什麽?”她突然問。
語氣淡得像問“你餓嗎”,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周墨也沒急著回答。
他看著她,側臉沉在夜色裏,隻剩一抹光在睫毛上跳動。
他像在回憶,也像在思考。
然後他說:“婚姻,不是誓言。”
“而是每一次爭吵後,仍願意回家的理由。”
話出口那一刻,風剛好吹來,把他聲音送進她耳朵——
也送進心裏最隱蔽的那個角落。
她沒回頭,沒說話。
隻是突然低頭笑了一下。
那種笑不是快樂,是輕輕的,“被懂了”的笑。
她說:“愛情最好,是兩不相欠,又兩廂情願。”
周墨轉頭看她。
看她眼神落在江麵上一層紅光裏,那光像被她說的話點燃了一樣——
不張揚,卻堅定。
他沒說話,隻是走上前一步,牽起她的手。
十指相扣。
不是試探,也不是表演——
是那個動作,在告訴她:
你說的,我都聽見了。
你怕的,我想陪你渡過去。
江風吹得不急,周圍車水馬龍遠得像另一個世界。
他們就站在江堤上,像站在某個不寫承諾,卻已經寫進心裏的答案裏。
——
他們沿著江邊走了很久。
沒人說話。
不是無話,而是話已經說過了。
那些說不出口的情緒,此刻隻要一隻手,一步路,就能傳遞。
周墨沒放開她的手。
米悅也沒有抽回。
她甚至把大拇指輕輕勾了一下他的食指——
那個動作很輕,但她知道他會懂。
就像他總是懂她。
出租車停在街口時,她沒有馬上上車。
她回頭看他,燈光從他肩後照過來,像替她剪出他輪廓最安靜的一麵。
“你會後悔嗎?”她忽然問。
周墨一愣,“什麽?”
“以後。”她眼神沒有回避,“如果有一天我變了,不再像現在這樣懂你、信你、喜歡你——你會不會覺得……你畫錯了人?”
他沒回答。
隻是走近一步,把她另一隻手也握住。
然後他說:
“如果有一天你變了,那我就重新認識你。”
“我畫錯沒關係,我可以改稿。但我不會換人。”
米悅的喉嚨動了一下,像要說什麽。
但最終,她隻是抬手,輕輕敲了下他胸口。
“真拿你沒辦法。”
“那你就別拿。”他笑了,“拿我幹嘛,留著就行。”
出租車開走時,後視鏡裏是他還站在原地的樣子。
風吹起他衣角,他站得像一棵樹。
不說話,卻像在對她說——
不管你回不回頭,我一直在這兒。
——
回到家,米悅沒有立刻打開燈。
她靠著門口的牆站了一會兒,指尖還留著他的溫度。
那個指節分明、掌心微熱的觸感,好像還在她指縫之間靜靜發燙。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
他沒發消息。
她也沒發。
有些聯係,不需要語言維持,隻要心還在對的頻道上,就永遠不會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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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暗著。
她坐在窗邊,把窗簾拉開一點。
遠處江邊的燈火一盞盞亮著,一直延伸到她剛剛走過的那條路。
她忽然想起那句話——
“如果有一天你變了,那我就重新認識你。”
這世上很多人都說愛,可真正願意“重新認識你”的人,有幾個?
不是陪你一時心動,而是願意為你一次次學習愛的方式。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風吹進來,一點涼意,卻不冷。
——
同一時間。
周墨回到畫室。
不是去畫黑刻的稿,而是翻出他那個隻畫她的素描本。
他翻開那一頁,是她第一次對他說“你別撩我”的神情。
他笑了一下,又翻過去,是她發燒時被他扶著下樓的畫麵。
他停在那一頁,指尖輕輕點著她的眼角——
那裏他畫得特別仔細。
然後他低聲說:
“晚安,我的未來太太。”
窗外風起,他桌上的那盞台燈亮得穩穩的,像是一道溫柔又長情的注視。
不是熾熱的追逐,而是——
安靜守著,永不熄滅。
——
第二天下午,黑刻的官方賬號悄無聲息地更新了。
沒有文案。
沒有標題。
隻是簡簡單單地,發了一張畫。
畫麵裏,黃昏色調調得極淡,像是在落日將沉未沉的一刻,所有情緒也都恰到好處地停住了。
一對剪影般的人影,背對著畫麵,手指相扣。
他們站在江邊,身後的天色被水麵染成一片橘紅,雲層淺淺浮動,像情緒在心底泛起漣漪卻未驚波。
評論區像被什麽擊中似的,靜默了十幾分鍾後,炸開了。
【這誰畫的……這不是畫,是心聲吧。】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兩個背影,好像是……黑刻自己和他愛的人?】
【天哪……那隻手的結構,細節處理得太溫柔了吧……黑刻好像不隻是講故事,他在愛人。】
而米悅,剛好打開手機,看見這條更新時,正在上課。
她盯著畫麵,一秒鍾都挪不開。
那個站在右邊,背影筆直,手指勾著的人——她知道,那是她。
那是他們昨晚站著看晚霞的姿態,那是他牽起她時,微微側過頭的角度。
她心跳慢了一拍。
卻又忽然,眼眶熱了。
她知道他不會明說。
他總是用畫在表達。
可這一幅——不需要任何解釋,她全懂。
他畫的,是一場“我不會走遠”的承諾。
不是熱烈,也不是浪漫炫技。
隻是——我認定你。
你一伸手,我永遠都在。
——
畫的左下角,沒有署名。
但那個微微凸起的筆觸下,有一個幾乎要被橘色背景吞掉的細小手寫體:
“你說,愛情最好,是兩不相欠——又兩廂情願。”
他沒有回她的消息。
他用畫,回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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