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歸鄉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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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後背的爪痕在蠕動。
    我捏著醫用鑷子,小心翼翼撥開那五道紫黑色的傷疤。昨晚滲出的黏液已經凝固,形成蛛網狀的黑色絲線,連接著傷口中央那顆米粒大小的白色顆粒。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小周趴在診所治療床上,聲音發顫。消毒燈下,她後背的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浸泡過福爾馬林的屍體。
    鑷子尖碰到白色顆粒的瞬間,它突然裂開一條縫——裏麵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卵,正隨著小周的呼吸節奏微微起伏。
    "別動!"我按住她想要抓撓的手,"這可能是某種寄生蟲..."
    話音未落,那顆"米粒"完全爆開。黑色蟲卵像被吹散的蒲公英,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全部落回小周背上。接觸皮膚的瞬間,它們就消失不見了。
    "啊!"小周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她的脊椎像弓弦般繃緊,五道爪痕同時滲出黑色黏液。牆壁上的醫用人體圖上,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點——全部對應著小周內髒的位置。
    我抓起手機要叫救護車,卻看到攝像頭拍到的畫麵更加恐怖——小周後背上方懸浮著一張模糊的人臉!那張臉隨著黑霧流動變幻,最終定格成一個七八歲女孩的模樣。
    紅衣小女孩。
    "七七..."小周突然安靜下來,聲音變成了小女孩的腔調,"別回老宅...媽媽在等你..."
    她的眼球快速左右顫動,和返程列車上一模一樣。我下意識摸向胸前的銅錢項鏈,最外層那枚刻著母親生辰的銅錢正在發燙。
    "你是誰?"我攥緊銅錢,灼燒感讓掌心冒出白煙。
    小周——或者說附在她身上的東西——露出一個淒然的微笑。她的手指在治療床的塑料墊上劃出歪歪扭扭的字跡:
    找趙三
    然後她像斷電的玩偶般癱軟下去。診室恢複寂靜,隻有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小周後背的爪痕恢複了普通傷口的模樣,仿佛剛才的恐怖場景隻是幻覺。
    但我分明看到,她肩胛骨之間的皮膚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銅錢印記。
    老宅的門鎖生了鏽。
    鑰匙轉了三圈才打開。撲麵而來的黴味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是姥姥常用的那種線香,叫"往生引"。她說這種香能照出來路,也能指明歸途。
    "有人嗎?"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堂屋裏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陽光透過髒汙的窗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柵欄般的陰影。我放下背包,銅錢項鏈突然變得冰涼——三枚銅錢同時轉向西北角的臥室,那是母親以前的房間。
    臥室門把手上係著一根褪色的紅繩。推開門的瞬間,梳妝台的圓鏡裏竟然沒有映出我的身影!鏡麵蒙著厚厚的灰,卻有一處被擦得鋥亮,形成一隻"眼睛"的形狀。
    "回來..."
    鏡麵上突然滲出暗紅色的液體,組成兩個扭曲的字。我後退時撞到衣櫃,櫃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裏麵整整齊齊掛著一件紅色棉襖,成人尺寸,款式和紅衣小女孩那件一模一樣。
    銅錢項鏈劇烈震動起來。最裏層那枚屬於姥姥的銅錢突然跳了一下,像指南針般指向棉襖口袋。我顫抖著伸手,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
    是半塊破碎的懷表。玻璃表盤裂成蛛網狀,指針永遠停在1123。翻到背麵,刻著一行小字:
    甲子年冬月廿三 子時 雙生歸一
    懷表內部藏著一張微型照片,已經泛黃褪色:母親抱著兩個穿紅棉襖的女嬰站在山神廟前,左邊的女嬰眼睛是詭異的灰白色。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本地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隻有一張照片——林場廢棄辦公室的牆上,用鮮血畫著一個巨大的銅錢圖案,裏麵套著三角形。拍攝日期顯示是今天。
    第二條信息緊接著到來:
    "你姐姐當年根本沒死——你母親把她養在山神廟裏。天黑前到林場來,否則小周會成為下一個容器。——趙三"
    窗外,不知誰家的收音機正在播放童謠。孩子們用天真無邪的嗓音唱著:
    "銅錢鎖,紅線繞,雙生子,死對調..."
    銅錢在掌心發燙,像一塊燒紅的炭。
    我站在林場鏽跡斑斑的大門前,三枚銅錢組成的項鏈緊貼著鎖骨振動。最外層屬於母親的那枚銅錢已經轉向正北,直指林場深處。鐵鏈上纏著的紅繩早已褪色,卻依然能看出曾經浸過血——繩結處凝結著黑紅色的塊狀物,散發出淡淡的腥臭味。
    "有人嗎?"我的聲音在林間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風吹過枯枝的哢嗒聲,像是某種巨獸在磨牙。林場外圍的鬆樹上,每隔幾米就係著一條褪色的紅布,布條末端都綴著一枚小銅錢。我湊近查看,每枚銅錢上都刻著不同的生辰八字。
    最詭異的是,這些銅錢全部嵌進了樹皮裏,像是樹木自己生長時把它們吞進去的。
    哢嚓。
    腳下的樹枝斷裂聲格外刺耳。我低頭看去,那不是樹枝——而是一截森白的人類指骨。骨頭上套著個鏽蝕的銅環,環內側刻著"癸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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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錢項鏈突然灼燒我的皮膚。我扯開衣領,看到三枚銅錢已經燒得通紅,在胸口烙出清晰的三角形印記。最裏層姥姥的銅錢跳動著,牽引我的視線看向大門左側——那裏有個不起眼的狗洞,邊緣的鐵絲網上掛著幾縷黑色毛發。
    鑽進去的瞬間,溫度驟降。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細小的冰晶,詭異的是,每顆冰晶都是銅錢的形狀。它們落在我手背上,立刻融化成帶著鐵鏽味的水珠。
    林場辦公樓像個垂死的巨人匍匐在雪地裏。牆皮大麵積剝落,露出裏麵發黑的磚塊。二樓的窗戶全部破碎,殘存的玻璃碴像野獸的獠牙。
    一樓走廊的公告板上,釘著張1992年的值班表。母親的名字出現在每周五的夜班欄,後麵用紅筆畫了個奇怪的符號——像是銅錢裏套著個月牙。
    "李秀雲..."我撫摸著那個褪色的簽名,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銅錢項鏈又開始發燙。我握緊從老宅帶來的柴刀,踩著腐朽的樓梯向上爬。每走一步,腳下的木板都發出不祥的呻吟。
    二樓會議室的門虛掩著。推開門時,積灰的天花板上傳來"沙沙"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爬行。牆上的先進集體合影中,所有人的臉都被利器劃爛,隻有兩個人例外——站在最右側的姥姥,和緊挨著她的母親。
    更詭異的是,照片上母親和姥姥的臉...在動。
    姥姥的嘴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垂,而母親的眼睛慢慢轉向門口的方向。黑色的液體從她們的五官滲出,在照片表麵形成蛛網般的紋路。
    "砰!"
    身後的門突然關上。照片裏的母親猛地張開嘴,一股黑水噴濺在玻璃相框上。那些液體像有生命般流動,組成幾個扭曲的字:
    檔案室 第三個抽屜
    檔案室的鐵櫃已經鏽蝕得看不出本色。第三個抽屜把手上拴著根紅繩,繩結樣式和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樣。拉開抽屜的瞬間,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裏麵堆滿了發黃的檔案袋,每個都用血寫著日期。
    最上麵那個袋子標注著"1993.1.23"。
    手指碰到檔案袋的瞬間,眼前突然天旋地轉。銅錢項鏈變得滾燙,耳邊響起火車汽笛的尖嘯。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走廊裏。
    牆壁是新刷的米黃色,電燈明亮溫暖。遠處傳來歡快的手風琴聲,還有女人們說笑的聲音。窗外,一列老式綠皮火車正緩緩駛過。
    "1993年..."我低頭看自己的手,發現它變得半透明。
    走廊盡頭突然響起腳步聲。我下意識躲進旁邊的儲物間,透過門縫看到一個年輕女人抱著熟睡的女童匆匆走過。那女人穿著藏藍色棉襖,脖子上掛著一串銅錢——是母親!
    她懷裏的女童約莫三四歲,穿著紅棉襖,手腕上係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銅錢紅繩。最恐怖的是,那孩子長得和我小時候照片裏一模一樣。
    "姐姐?"我脫口而出。
    母親突然停下腳步。她緩緩轉頭,視線直直刺向儲物間。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沒有瞳孔,整個眼球都是渾濁的灰白色。
    "誰在那裏?"她的聲音像是從很深的地底傳來。
    我屏住呼吸。母親懷裏的女童突然動了動,睜開眼看向我的方向。那一瞬間,我如墜冰窟——她的右眼是正常的黑色,左眼卻是和母親一樣的灰白!
    母親繼續向前走去。我鼓起勇氣跟上,卻發現麵前有無形的屏障。用力捶打時,手掌直接穿過了牆壁——我正以靈體狀態存在於過去的時空。
    她們走向後山的鬆林。月光下,我看到山林間隱約立著一座小廟,門楣上掛著褪色的紅布。母親在廟門前跪下,從懷裏掏出一把銅錢撒向空中。那些銅錢違反物理規律地懸浮著,組成一個巨大的環形。
    就在她即將踏入廟門的瞬間,什麽東西從我的口袋裏掉了出來——是那枚在辦公室撿到的銅錢。它落地的聲響異常清脆,母親猛地回頭。
    時空開始扭曲。眼前的景象像被攪渾的水麵,山神廟、母親、姐姐的身影全部破碎成光斑。等視野恢複清晰時,我發現自己跪在現在的檔案室裏,手裏攥著那枚從過去帶回來的銅錢。
    銅錢邊緣刻著兩個小字:替身。
    "找到你了。"
    沙啞的男聲在背後響起。我驚跳起來,柴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門口站著個穿獸皮襖的高大男人,他的右手隻有三根手指,缺失部位的形狀...竟然和姥姥的銅錢邊緣完全吻合。
    "趙三?"我想起小周留下的信息。
    男人沒回答。他大步走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接觸的瞬間,他殘缺的右手突然滲出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小小的銅錢形狀。
    "你身上有李秀雲的法術印記。"他湊近嗅了嗅我的頭發,灰白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還有山魈爺的臭味。"
    我掙脫他的手:"我母親在哪?那座山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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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趙三突然捂住我的嘴。他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紙,散發著鬆脂和血腥的混合氣味,"它聽得見。"
    他指向窗外。月光下的林場空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個搖搖晃晃的人影。他們穿著八十年代的工作服,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正緩慢地向辦公樓包圍過來。
    最前麵那個"人"突然抬頭。月光照在他臉上,我差點尖叫出聲——那根本不是人臉,而是一張用樹皮粗糙縫製的麵具,眼窩處嵌著兩枚銅錢。
    "行屍走肉。"趙三拽著我退向檔案櫃,"你母親用銅錢操控的屍體,專門獵殺闖入者。"
    他從腰間取下個骨製哨子吹響。哨聲不像任何鳥類,反而像是...女人的慘叫。窗外的行屍們頓時僵住,麵具下的銅錢劇烈震動,發出高頻嗡鳴。
    "跟我來。"趙三踢開檔案室後窗,"在天亮前找到山神廟,否則你也會變成它們的一員。"
    跳窗時,我注意到他的獸皮襖下擺沾著新鮮的血跡,形狀像是個小小的手印。
    老宅的鏡子照不出我的臉了。
    從林場回來後,每次經過穿衣鏡,都隻能看到一團模糊的白霧。更可怕的是,今早起床時,我發現枕頭上散落著十幾根白發——可我明明才二十三歲。
    "這是記憶殘留。"趙三蹲在火爐邊烤著手,他的三根手指靈活地翻動著一枚銅錢,"你從過去帶回來的東西在侵蝕現在的你。"
    爐火映照下,那枚銅錢上的"替身"二字泛著詭異的紅光。我翻開昨晚寫的日記,發現其中三頁變成了完全陌生的內容——是用左手寫的娟秀字跡,記錄著"我"被關在山神廟地窖的經曆。
    "我不用左手寫字..."我的聲音在發抖。
    趙三從懷裏掏出個皮囊,倒出幾塊漆黑的骨頭。那些骨頭表麵布滿蜂窩狀的小孔,每個孔洞裏都嵌著粒銅錢碎片。
    "山魈爺的指骨。"他用骨片在地上擺出北鬥七星形狀,"能暫時鎮住你體內的邪氣。張嘴。"
    沒等我反應,他閃電般將一塊骨片塞進我嘴裏。想象中的堅硬觸感沒有出現,那骨片入口即化,變成一股鐵鏽味的液體滑入喉嚨。
    刹那間,五髒六腑像被浸入冰水。我蜷縮在地上幹嘔,卻看到吐出的唾沫裏遊動著黑色細絲——它們一接觸空氣就化作了灰燼。
    "好點沒?"趙三粗糙的手掌拍著我的背。
    劇痛退去後,世界變得異常清晰。我能聽見百米外雪落鬆枝的聲響,能嗅出趙三皮襖上不同層次的血腥味——最表層是新鮮的鹿血,下層是至少十年前的人類血液。
    "這是...?"
    "山魈爺的感知能力。"趙三收起剩餘骨片,"每用一次銅錢力量,你就會更接近它一分。"他突然扯開我的衣領,指著胸口鎖魂烙印周圍的白毛,"看,已經開始長毛了。"
    我衝到穿衣鏡前。雖然依然照不出完整影像,但能隱約看到鎖骨位置的皮膚上,細密的白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更恐怖的是,當我下意識咧嘴時,嘴角竟然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和當初的小周一模一樣。
    "我該怎麽辦?"我用手指按壓著變形的嘴角,直到它恢複原狀。
    趙三從腰間解下個皮囊丟給我:"每天含一片骨頭,能延緩異變。但要徹底解決..."他灰白的眼睛盯著我,"得去山神廟毀掉你母親的銅錢法器。"
    皮囊裏裝著十幾片山魈骨,每片都刻著奇怪的符文。我捏起一片對著光看,那些紋路突然流動起來,組成一張尖叫的人臉——是姐姐!
    "你姐姐的殘魂被分成了三份。"趙三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遠,"一份在小周背上,一份在山神廟,最後一份..."他指向我的胸口,"在你戴的銅錢裏。"
    窗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我們衝到窗前,看到院子裏的積雪上,赫然出現一串小小的赤足腳印——從大門直通老宅門口。
    "它來了。"趙三猛地拉上窗簾。他的右手開始流血,殘缺處的血肉蠕動著,像是被無形的牙齒撕咬,"你母親感知到我們在找山神廟。"
    敲門聲響起。不緊不慢的三下,像是某種儀式性的節奏。我握緊柴刀走向門口,從貓眼往外看——
    紅衣小女孩站在台階上。不是幻覺,不是靈體,而是實實在在的實體。她抬頭看向貓眼,右眼是正常的黑色,左眼卻是灰白色的。
    和我夢裏一樣。
    "姐姐。"她的聲音穿透厚重的木門,"媽媽要見你。"
    我轉頭想叫趙三,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隻有爐火還在燃燒,上麵架著的水壺冒著熱氣,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敲門聲變成了砸門。整扇門都在震動,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我從口袋摸出三枚銅錢,它們自動排列成三角形,尖角直指後窗。
    "從後門走。"趙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雖然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去林場東邊的獵人小屋,我在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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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手輕腳打開後窗。翻出去的瞬間,前門傳來木頭碎裂的巨響。回頭一瞥,隻見紅衣小女孩已經走進堂屋,她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轉180度,正直勾勾盯著我。
    "你逃不掉的,姐姐。"她的聲音突然變成成年女性的音調,"我們注定要合二為一。"
    雪地裏,我的影子突然自己動了。它脫離我的身體,像黑煙般飄向紅衣小女孩。劇痛從胸口炸開,銅錢項鏈燒穿了毛衣,直接烙在皮膚上。
    跑!我腦子裏隻剩下這個念頭。積雪沒膝,每一步都像在噩夢中掙紮。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冰麵上滑行。
    "七七..."小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回頭看看我..."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回頭。路邊的鬆樹上,那些係著銅錢的紅布條全部無風自動,像無數隻揮舞的手臂。最恐怖的是,每枚銅錢中央都浮現出一隻灰白色的眼睛,齊刷刷轉向我奔跑的方向。
    獵人小屋的輪廓出現在林間空地。我跌跌撞撞衝上門廊,木門卻自己開了——趙三站在屋內,他的右手隻剩兩根手指,正用血在地上畫著複雜的符陣。
    "進來!快!"他吼道。
    我撲進門的瞬間,有什麽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低頭看去,是一隻灰白的小手,指甲烏黑尖銳。趙三手起刀落,柴刀斬過那隻手的腕部。沒有血,隻有黑色的粉塵噴湧而出。
    門外響起刺耳的尖嘯,像是火車急刹時的金屬摩擦聲。趙三砰地關上門,迅速貼上三道黃符。符紙上的朱砂紋路組成了銅錢形狀。
    "你妹妹?"他喘著粗氣問。
    我搖頭,從衣領裏掏出銅錢項鏈:"是姐姐。雙胞胎中活下來的那個。"
    趙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抓起我的銅錢仔細查看,突然發出一聲苦笑:"我們都搞錯了...你才是祭品,她是容器。"
    他從床下拖出個鐵箱,裏麵裝滿發黃的資料。最上麵是張泛黃的照片:母親站在山神廟前,懷裏抱著兩個穿紅棉襖的女嬰。照片背麵寫著:
    "甲子年冬,雙生歸一。以善鎖惡,以陽鎮陰。"
    "你姥姥用禁術調換了你們的命運。"趙三指著照片左邊眼睛正常的女嬰,"這個本該成為祭品的,被你姥姥用銅錢鎖魂術保住。而右邊這個..."
    照片上,右眼灰白的女嬰手腕上係著根紅繩——上麵串著三枚銅錢。
    "她才是山魈爺選中的人間容器,你的母親李秀雲...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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