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骨佛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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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遞盒滲出血水時,林媛正在直播帶貨。
    "家人們看這款...等等!"她突然中斷了產品介紹,盯著桌上突然震顫的快遞盒。直播間兩千多名觀眾清楚地聽到盒子裏傳出"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撞了一下。
    "媛姐又搞節目效果是吧?"
    "這演技,金掃帚獎欠你一個提名"
    彈幕刷得飛快,但林媛的臉色已經變了。她記得很清楚,這個貼著"古董仿品"標簽的快遞不是她買的。
    血珠從紙盒接縫處滲出,在白色桌布上洇出詭異的圖案——那分明是張扭曲的人臉!林媛顫抖著用裁紙刀挑開膠帶,一股腐臭味立刻充滿了整個直播間。
    "臥槽什麽味?"
    "媛姐玩真的?"
    彈幕瞬間爆炸。
    盒子裏塞滿了潮濕的黑發,發絲間隱約可見森白的物體。當林媛撥開那團頭發時,一個慘白的佛頭骨碌碌滾到了攝像頭前——它頭頂刻著密密麻麻的尖牙圖案,空洞的眼窩裏塞著兩團紅繩,像是被挖眼後填進去的。
    最恐怖的是,當佛頭停在鏡頭正中央時,所有觀眾都看到了:它那石刻的嘴唇竟然緩緩張開,露出裏麵糾纏的紅線和發黑的牙齒。
    "嗡嘛呢叭咪吽..."
    直播間裏突然響起誦經聲,卻不是通過麥克風傳來的,而是直接從每個觀眾的設備揚聲器裏發出!林媛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嘴正在不受控製地蠕動,重複著那段詭異的經文。
    彈幕區一片死寂。
    兩分鍾後,當平台超管強行切斷直播時,觀看人數定格在6666人。而回放顯示,最後一幀畫麵裏,林媛身後的背景牆上,多出了六個雙手合十的人形陰影。
    刑警隊長陳默捏著佛頭的手指微微發抖。
    法醫實驗室的冷光下,這顆石膏材質的佛頭泛著詭異的青白色。它頭頂的尖牙圖案在紫外燈照射下浮現出暗紅色的熒光,像是用血調和了特殊顏料刻上去的。
    "dna結果出來了。"法醫蘇晴遞來報告,"頭發是七個人的混合體,其中三份匹配失蹤人口數據庫。"
    陳默翻到物證照片頁,突然頓住——佛頭嘴裏取出的紅線上串著七顆人牙,每顆牙根都刻著微型符文。而最老的那顆金牙,分明和他父親失蹤時戴的假牙一模一樣!
    "查快遞信息。"陳默聲音沙啞,"我要知道這玩意從哪來的。"
    技術科的小吳卻麵露難色:"單號是假的,攬收網點監控剛好那段時間故障。但有個發現..."他調出林媛直播的逐幀分析,"佛頭出現後,直播間溫度驟降了8度。"
    投影儀播放著最後的畫麵。當陳默看到背景牆上多出的六個人影時,蘇晴突然尖叫起來——佛頭原本空洞的眼窩裏,不知何時滲出了兩行黑血!
    "不可能..."小吳倒退兩步,"證物袋是密封的!"
    陳默抓起對講機:"看守林媛的弟兄,立刻..."
    對講機突然傳來刺耳的誦經聲,接著是值班警員小張語無倫次的喊叫:"頭兒!病房!快過來!林媛她...她在牆上寫字!用...用指甲!"
    醫院走廊的燈管滋滋作響,投下慘白的光。307病房外圍滿了醫護人員,所有人都盯著觀察窗,臉上凝固著恐懼。陳默撥開人群,透過玻璃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
    林媛背對門口跪在床上,長發垂落。她的右手正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折,用指甲在牆麵刻著什麽。白灰簌簌落下,已經完成的幾個字符歪歪扭扭,卻異常清晰:
    "嗡 嘛 呢 叭 咪 吽"
    最後一個"吽"字才刻到一半,林媛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她的頭180度轉向門口,露出讓所有人魂飛魄散的臉——眼睛和嘴巴被紅繩粗糙地縫了起來,從針腳處滲出黑血,卻詭異地保持著微笑。
    更恐怖的是,她還在繼續刻字。被縫住的嘴蠕動著,發出悶悶的誦經聲,與佛頭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讓開!"陳默踹開門衝進去,卻在觸到林媛肩膀的瞬間如遭雷擊——她的皮膚冰冷滑膩,根本不像是人類該有的觸感。
    林媛停下刻字的手,緩緩舉起一張不知從哪來的照片。發黃的照片上,七個穿藏袍的人圍坐成圈,中間擺著個頭頂刻牙的佛頭。陳默一眼認出最年輕的那個,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父親!
    照片背麵用血寫著:"骨佛七子,往生極樂"。
    城郊廢棄的"往生客棧"招牌在風中吱呀作響。
    陳默推開鏽蝕的鐵門,手電筒光束刺破黑暗。這座六十年代的老旅館早已破敗不堪,牆皮剝落處露出密密麻麻的黴斑,形狀像無數張痛苦的人臉。
    "頭兒,你確定是這兒?"小吳舉著執法記錄儀的手微微發抖,"林媛昏迷前說的"往生"..."
    一陣陰風突然灌入走廊,所有房門同時"砰"地關上。陳默的手電照到盡頭那間房的門牌——307,和林媛的病房號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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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縫下滲出粘稠的黑水,水麵浮著幾根白發。陳默戴上手套推開門,黴味混著腐臭撲麵而來。房間中央擺著張八仙桌,桌上放著個與案件照片中如出一轍的佛頭,隻是這個佛頭是完整的坐佛像。
    "法醫說的沒錯,"小吳聲音發顫,"真有七個..."
    佛像周圍整整齊齊地擺著七張黑白遺照,每張相框前都放著顆人牙。陳默顫抖著拿起最舊的那張——照片裏的年輕人穿著80年代警服,正是他失蹤多年的父親!
    "骨佛七子..."陳默突然明白了什麽,瘋狂地翻看其他照片,"這是輪回!"
    六張照片分別對應六個不同年代的失蹤者,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民國。而第七個相框是空的,前麵放著林媛的直播截圖。
    屋頂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麽重物砸在地板上。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聲響規律地向樓梯口移動。小吳的執法記錄儀捕捉到了恐怖的一幕:天花板上的黴斑正在組成一張巨大的人臉,嘴唇開合,念著熟悉的六字真言。
    "跑!"陳默拽起小吳衝向出口,卻發現來時的走廊延長了數倍。兩側房門全部大開,每間屋裏都擺著同樣的八仙桌,桌上都是七張遺照和一個佛頭!
    最靠近的307房裏,佛頭突然轉向他們,石刻的嘴角緩緩上揚。它的天靈蓋"哢"地裂開,露出裏麵森白的頭骨——那根本不是雕像,而是用真人頭骨改造的!
    "陳警官..."佛頭發出沙啞的聲音,赫然是陳默父親年輕時的聲線,"來參加...第七個位置...的加冕禮吧..."
    民俗學家楚冉的公寓堆滿古怪藏品。
    陳默將佛頭照片推過茶幾:"楚教授,你見過這種造型的佛像嗎?"
    楚冉的銀發在台燈下泛著冷光。她伸出枯瘦的手指觸碰照片,指甲縫裏藏著暗紅色的汙垢:"這不是佛像,是"骨佛"。"她突然掀開自己的左袖,露出手腕上的人骨念珠,"我找了它們六十年。"
    每顆念珠上都刻著與佛頭相同的尖牙圖案。楚冉撥動到第七顆時,珠子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蜷縮的白色線蟲。
    "骨佛七子,七世輪回。"她的眼白泛著不正常的黃色,"每六十年需要七個"持誦人",用他們的頭骨製作新佛頭。"
    陳默的手機突然震動,小吳發來緊急消息:林媛病房的監控顯示,她被縫住的嘴竟然開始誦經,而病房牆上自動浮現出血字經文!
    "第七個持誦人快完成了。"楚冉的念珠發出哢噠聲,"知道為什麽選主播嗎?"
    她打開一段古老的錄像帶。畫麵中是六十年前的廣播電台,一個穿旗袍的女播音員正在念新聞稿。突然,她的語調變成誦經聲,攝影棚裏所有器材同時爆出火花。錄像最後定格在女播音員詭異的笑臉——她的眼睛和嘴巴被紅繩縫了起來。
    "現代媒介能擴大誦經範圍。"楚冉的指甲在茶幾上刮出白痕,"當年隻死了六十六人,現在..."
    陳默突然想起什麽:"直播間最後觀看人數是6666人!"
    楚冉的公寓突然斷電。黑暗中,她的人骨念珠自動懸浮起來,七顆珠子發出幽綠的熒光。陳默的手電筒照向聲音來源,隻見楚冉的嘴正以不可能的角度咧到耳根,露出滿口鯊魚般的尖牙。
    "不對..."陳默拔槍後退,"你不是楚冉!"
    "楚冉"的身體像漏氣的氣球般幹癟下去,藏青色旗袍滑落在地,裏麵隻剩下一團糾纏的黑發。發絲間傳出沙啞的笑聲:"我當然不是...我是第一個持誦人啊..."
    黑發突然暴長,纏住陳默的手腕。發絲間浮現出七張人臉,最年輕的那個正是陳默父親!他們齊聲誦念六字真言,聲音直接鑽入腦髓,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陳默掙紮著開槍,子彈穿過黑發打在念珠上。第七顆珠子應聲而碎,裏麵的白色線蟲發出嬰兒般的啼哭。黑發瞬間枯萎,化作灰燼飄散。
    地板上隻剩下一張泛黃的照片,背麵寫著:"往生客棧307房,終結輪回"。
    往生客棧307房的牆麵上寫滿血字。
    陳默踹開門時,看到林媛被紅繩懸吊在房梁上,長發垂落遮住臉。她的腳尖離地三寸,正用指甲在牆麵刻著"嗡嘛呢叭咪吽"。每刻一筆,就有黑血從被縫住的嘴角滲出。
    "林媛!"陳默衝過去想放下她,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林媛的頭突然抬起,縫線一根根崩斷。她的嘴像提線木偶般開合,誦經聲越來越響。牆麵血字開始蠕動,像活物般爬向天花板。整間屋子回蕩著千百人同時誦經的轟鳴,震得耳膜生疼。
    "沒用的..."小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陳默轉身,看到同事的眼球已經變成渾濁的黃色,"第七個持誦人完成,骨佛就要..."
    小吳的嘴突然被無形的手撕開,一直裂到耳根。他的舌頭自動伸出,在上麵刻起微型符文。陳默趁機撲向林媛,卻摸到她冰冷滑膩的皮膚——和林媛病房裏一樣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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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梁上的紅繩突然全部斷裂,林媛像提線木偶般站起。她的關節發出不自然的"哢哢"聲,右手反折到背後,繼續在牆上刻字。隨著最後一筆完成,整麵牆的血字同時發出紅光。
    客棧開始劇烈震動,牆皮大塊剝落,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頭骨。每個頭骨天靈蓋上都刻著尖牙圖案,眼窩裏塞著紅繩。它們整齊地誦念六字真言,聲浪幾乎掀翻屋頂。
    林媛的身體像牽線木偶般走向房間中央。她的天靈蓋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蠕動的白色線蟲。蟲子們組成一個小小的胎兒形狀,對陳默比出"開門"的手勢。
    "爸...爸..."林媛的嘴裏突然傳出陳默父親的聲音,"加入...我們..."
    陳默顫抖著掏出那顆從楚冉公寓帶出的碎裂念珠。珠子裏的白色線蟲已經幹癟,但當他將其舉向林媛時,她頭上的"胎兒"發出刺耳尖叫。
    "結束...輪回..."陳默將念珠按向林媛額頭。
    念珠接觸林媛皮膚的瞬間,整個客棧陷入死寂。
    所有誦經聲戛然而止,牆上的頭骨一個接一個爆裂。林媛天靈蓋裏的"胎兒"劇烈掙紮,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白色線蟲像被燙到般紛紛脫落,在落地前就化為灰燼。
    陳默接住癱軟的林媛,她的體溫正在慢慢回升。客棧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牆上的血字一個個剝落,露出後麵發黃的老報紙——六十年前的新聞:"廣播員離奇死亡,六十六人集體自殺"。
    "結...束了?"林媛虛弱地睜開眼,瞳孔還是詭異的豎條形。
    突然,客棧地板全部塌陷,露出下麵巨大的地穴。地穴中央是口青銅棺材,棺蓋緩緩滑開,裏麵盤坐著具身穿藏袍的幹屍。幹屍懷裏抱著個頭頂刻牙的佛頭,佛頭的嘴一開一合,還在誦經。
    "骨佛..."林媛顫抖著指向幹屍,"第七世..."
    幹屍突然抬頭,黑洞洞的眼窩裏燃起兩點綠火。它的下頜"哢噠"一聲脫落,露出滿口金牙——和陳默父親失蹤時鑲的假牙一模一樣!
    "不..."陳默舉槍射擊,子彈穿過幹屍頭顱,卻像打在空氣中。
    幹屍緩緩站起,藏袍下擺露出雙毛茸茸的爪子。它懷裏的佛頭突然炸裂,飛出七顆人牙,每顆都精準地嵌入牆上七個頭骨的眼窩。頭骨們再次開始誦經,聲浪震得陳默耳鼻出血。
    林媛突然掙脫陳默,撲向幹屍。她的指甲暴長,狠狠刺入幹屍胸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幹屍的胸腔裏沒有內髒,而是塞滿了寫滿經文的碎骨。林媛抓出一把骨片,上麵全是不同年代的日期和簽名。
    "看!"她將骨片舉向陳默,"它在記錄每次輪回!"
    最上麵的骨片刻著今天的日期,後麵跟著六個名字——全是陳默的祖輩!而第七個位置空著,隻畫了個問號。
    幹屍發出憤怒的嘶吼,爪子掐住林媛的脖子。陳默抄起地上的青銅棺蓋砸向幹屍,撞擊的瞬間,整個地穴亮起刺目的金光。幹屍像沙雕般崩塌,藏袍裏飛出無數白色線蟲,在空中自燃成灰。
    頭骨們的誦經聲變成了痛苦的哀嚎,一個接一個地爆裂。客棧開始坍塌,陳默抱起林媛衝向出口。最後一瞥中,他看到青銅棺裏升起個穿紅肚兜的小女孩,正對他比出"六"的手勢。
    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陳默鼻子發癢。
    林媛的病房外守著兩名警員,但她已經失蹤三天了。監控顯示當晚沒有任何人進出,但病床上隻剩下一團糾纏的紅繩和被褥上的人形凹痕。
    陳默翻看著結案報告,所有證物都不翼而飛:佛頭、人牙、甚至客棧裏的頭骨牆。法醫蘇晴推門而入,遞來一杯咖啡:"別想了,就當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陳默的咖啡杯裏,七根白發正組成詭異的圖案——那是六字真言的第一個字"嗡"。
    手機突然震動,未知號碼發來視頻。畫麵中是某直播平台的界麵,觀看人數正好6666人。主播背對鏡頭,長發垂肩,右手正以不自然的角度在牆上刻著什麽。
    當主播緩緩轉頭時,陳默看到了林媛的臉——她的眼睛和嘴巴被紅繩粗糙地縫了起來,卻詭異地保持著微笑。
    視頻最後閃過一行地址:新建南路307號。
    陳默衝出警局時,一輪血月正從城市上空升起。他的手機自動播放起一段誦經聲,音量調到最大也無法關閉。而反光鏡裏,後座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穿紅肚兜的小女孩,正對著他豎起六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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