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尚未完全驅散晨霧，訓練室裏已經響起了急促而有力的碰撞聲。鹿玖赤著上身，汗水沿著結實的脊背和賁張的肌肉線條滑落，在地板上濺開細小的水花。他正全力應對著李如玉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經過昨夜的休整和那短暫卻暖昧的互動，鹿玖感覺自己體內的“磐石澤意”運轉得更加圓融順暢，仿佛打破了某種無形的壁壘，力量、速度、反應都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每一次格擋、每一次閃避、每一次反擊，都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掌控感。
    李如玉的攻擊依舊淩厲無比，指掌拳腿如同精密的殺戮機器，角度刁鑽，力道沉猛。但這一次，鹿玖不再像以往那樣隻能苦苦支撐、被動挨打。他能更清晰地預判她的動作軌跡，更能將體內那股溫厚磅礴的力量凝聚於一點，進行有效的格擋和反擊！
    “砰！”鹿玖沉腰坐馬，右臂灌注“磐石澤意”，硬生生格開李如玉一記淩厲的側踢，腳下僅僅滑退半步便穩住了身形！同時左拳如同毒蛇出洞，迅猛地轟向她因出腿而露出的空門！
    李如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他的反應和力量提升如此之快。她身形如柳絮般輕盈一旋，險之又險地避開拳鋒，同時並指如劍，點向鹿玖肘部穴位，試圖破其發力。
    鹿玖卻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他拳勢不收，肘部肌肉瞬間繃緊如鐵，“磐石澤意”自然流轉護體，同時腳下步伐一變，如同山嶽平移，整個人順勢貼近，另一隻手閃電般探出，抓向李如玉的手腕！
    這一下變招又快又刁，充滿了實戰的凶悍與靈性！
    李如玉清冷的眸光一亮，似乎被激起了好勝心。她手腕一翻，化指為掌，如同遊魚般滑不留手，反扣向鹿玖的手腕！同時膝撞無聲無息地頂向他的腹部！
    兩人瞬間貼身纏鬥在一起，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拳腳碰撞聲、衣袂破風聲、以及偶爾低沉的呼喝聲在訓練室內密集響起！
    鹿玖越打越興奮，他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體內力量奔湧不息，精神高度集中，李如玉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每一次氣息變化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感知中。他甚至能隱隱感覺到她體內那浩瀚內息的流轉節奏！
    這種感知讓他更加得心應手，雖然依舊被全麵壓製，卻不再是毫無還手之力，偶爾甚至能逼得李如玉動用七分以上的實力才能化解他的攻勢！
    李如玉也察覺到了他這種驚人的進步和那奇妙的感知力。她的攻擊愈發精妙，不再留手，如同最好的磨刀石，不斷錘煉著鹿玖這塊日益鋒利的“磐石”！
    “注意左肋！”李如玉清叱一聲，一記虛晃後的真正殺招直刺而來！
    鹿玖心領神會，幾乎是本能反應，身體微側，左臂下沉格擋，右拳同時轟向她因進攻而必然露出的右肩！
    “啪！嘭！” 兩聲幾乎同時響起！鹿玖成功格開了她的刺擊，而他的拳頭也被李如玉及時回防的手掌擋住！兩人一觸即分，各自退開兩步，微微喘息著對視。
    鹿玖胸口起伏，汗水淋漓，眼中卻燃燒著熾熱的戰意和興奮。他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的交鋒，自己對力量的運用和對時機的把握，又精進了一層！
    李如玉氣息依舊平穩，但看向鹿玖的眼神已經徹底不同。那裏麵不再是單純的審視和督促，而是帶上了一絲真正的驚訝、欣賞，甚至……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欣慰。
    “不錯。”她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清冽，卻帶著明確的肯定，“‘磐石澤意’已初具雛形，心隨意動，感知敏銳。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這簡短的評語，從她口中說出，已是極高的讚譽。
    鹿玖心中激動，用力點頭：“謝娘娘指點！”他知道，沒有她一次次毫不留情的“錘煉”，絕不會有他今日的進步。
    李如玉走到一旁，拿起毛巾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水，然後將毛巾扔給鹿玖：“擦擦。你的內息運轉，尚有細微滯澀之處，尤其在發力轉換的瞬間。需意守丹田，氣沉湧泉，力發指尖，念通百骸，方能使力量圓轉如意，無有窒礙。”
    她罕見地詳細指出了他內息運用上的不足，並給出了具體的調整方法。
    鹿玖如獲至寶，連忙凝神記下，一邊擦汗一邊默默體悟。他嚐試著按照她的指點，緩緩運轉內息，果然感覺到以往一些力不從心、轉換生澀的地方變得順暢了許多！
    “我明白了！”他眼中閃過明悟的光芒。
    李如玉看著他認真體悟的樣子，清冷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她拿起兩瓶水，將其中一瓶遞給他。
    鹿玖接過水，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的手指，兩人都微微一頓。鹿玖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手，耳根泛紅，慌忙擰開瓶蓋猛灌了幾口水，掩飾自己的失態。
    李如玉倒是神色如常，隻是握著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她小口地喝著水，目光落在鹿玖汗濕的胸膛和流暢的肌肉線條上，那眼神不再是純粹的審視，似乎多了一絲別的、難以言喻的意味。
    陽光透過訓練室的窗戶，將兩人籠罩在溫暖的光暈裏。空氣中彌漫著汗水的氣息和一種無聲流淌的默契。
    “下午的專項小組會議，資料備齊了？”李如玉忽然問道，打破了沉默。
    “備齊了。”鹿玖連忙點頭，“技術部和實驗室的核心骨幹都已經通知到位，保密協議也已重申。”
    “嗯。”李如玉放下水瓶，“此次研究，關乎應對未來之敵，至關重要。你需全力投入。”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鹿玖鄭重應道。
    晨練結束，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訓練室。鹿玖看著前方李如玉挺拔而窈窕的背影，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充實感和……悸動。
    他能感覺到，經過昨夜和今晨，他們之間那座無形的、隔著身份與時空的冰橋，正在以一種緩慢卻堅定的速度，悄然融化、連接。
    也許前路依舊布滿荊棘，暗處依舊隱藏著強大的敵人。但此刻，鹿玖的心中隻有無限的勇氣和期待。
    因為他知道，他正在一步步地，真正地，走向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