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陵墓門前風聲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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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幕裹著山風灌進領口時,宋明允才後知後覺這鬥篷的油布早被雨泡軟了。
    三匹馬踩碎山路上的碎石,馬蹄鐵磕出火星子,混著雨絲落在他手背,像極了昨夜布巾上的血字——"必除"二字刺得他後槽牙發酸。
    "大人,前頭老槐樹!"趙捕快的聲音被雨澆得發悶,他扯了扯韁繩,棗紅馬打了個響鼻,前蹄在泥水裏刨出個坑。
    宋明允眯眼望過去,老槐樹枝椏張牙舞爪,藤蔓順著樹幹爬下來,正纏著半塊青碑——和秘檔裏畫的"忠魂碑"分毫不差。
    "春妮,牽著馬。"他翻身下馬,靴底濺起的泥點沾在春妮的藍布裙角上。
    小丫頭攥著馬韁繩直點頭,發辮上的木簪子被雨水泡得發亮:"我...我不挪地方!"張老三摸出火折子抖了抖,火星子在雨裏撲騰兩下才竄起來,照亮碑側的荒草——比人還高的野艾裏,兩尊石獅的輪廓漸漸顯形。
    "張叔,這獅子的爪。"宋明允蹲下去,指尖劃過左側石獅的前爪。
    雨水順著指縫往下淌,他抹了把獅爪上的泥,一道半寸長的劃痕赫然在目。
    後頸的係統芯片突然發燙,視網膜上閃過衛九屍骨的三維投影——那根斷裂的肋骨,裂口角度竟和這劃痕嚴絲合縫。
    "斬馬刀。"他低聲道,指尖壓在劃痕上,"衛九的肋骨是被這玩意兒劈開的,當時我還奇怪凶手哪來的力氣,合著是拿石頭獅子練過手。"張老三湊過來,從懷裏摸出竹製骨尺,指甲蓋在尺身上刮出沙沙聲:"獅身風化至少百年,但這道印子..."他用骨尺卡進劃痕,"新得很,切口裏的石粉都沒被雨水衝幹淨。"
    "最近有人動過。"宋明允站起來,雨水順著帽簷滴在鼻尖上。
    他伸手推了推石獅的腦袋,指節抵在獅鼻的凹處——秘檔裏畫的"左旋三刻"的標記還在。"哢噠"一聲悶響,地麵突然震了震,春妮牽著的馬"噅兒"地叫了一聲,前蹄直往後退。
    趙捕快的火把"撲"地滅了,黑暗裏隻聽見張老三倒吸冷氣:"石...石門?"
    重新點燃的火把照出一道半人高的石門,門沿爬滿青苔,門縫裏滲出的風帶著股腐土味,混著點鐵鏽氣。
    宋明允摸出驗屍箱裏的銀勺,在門縫裏刮了刮,湊到鼻尖聞了聞——是血鏽,不是新血,是陳血滲進石頭裏的味道。
    "趙四,你打頭。"他把銀勺別回腰間,"張叔跟緊,春妮留在外頭看馬。"小丫頭剛要張嘴,他已經彎腰鑽進石門,"聽話,裏頭說不定有機關,你個子小容易碰著。"春妮的"哦"被風聲吞了一半,等他再回頭,隻看見她抱著馬脖子,發梢滴下的水在泥地裏砸出小坑。
    墓道比想象中寬敞,火把光照到牆上時,趙捕快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火把差點掉在地上:"大...大人!"宋明允抬頭,斑駁的壁畫上,七個穿甲胄的人正跪在地上,周圍是戴鬥笠的黑衣人,刀光在壁畫上凝了千年,還亮得紮眼。
    他伸手抹掉牆皮,露出個玄鐵腰牌的圖案——和刑獄司遞來的公文上的印一模一樣。
    "衛字營。"張老三的聲音發顫,他摸出懷裏的《靖安王舊部名錄》,"秘檔裏說衛九他爹是衛字營百夫長,後來跟著靖安王..."話音未落,春妮的驚呼從身後傳來:"你們看!"
    她不知什麽時候跟了進來,沾著泥的鞋尖正點著牆麵。
    宋明允剛要訓她,卻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石壁上刻著一行小字,被苔蘚蓋了大半,勉強能辨出:"靖安王之罪,非其本願;衛字營之亡,非其本心。"
    係統提示音在耳膜裏炸響,後頸的芯片燙得他縮了縮脖子。
    視網膜上彈出金光:【檢測到靖安王案關鍵證據碎片,解鎖主線任務:靖安王的真相任務失敗扣除15年壽命,任務成功獎勵《洗冤集錄·骨骼篇》全卷+刑獄司內部密信)】
    "陳九,你藏得倒深。"宋明允用銀勺敲了敲壁畫上的刑獄司標誌,冷笑在墓道裏蕩開,"衛九的屍骨、血字的威脅、這道石門..."他轉身望向墓道深處,火把光被黑暗吞得隻剩一點黃豆大的亮,"你想讓我查,又怕我查到——偏我這人就愛把別人藏著的東西,一件一件翻出來曬。"
    張老三扯了扯他的衣袖:"大人,時辰不早了,這墓道岔口多..."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石塊滾動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牆後爬。
    趙捕快的刀"噌"地出鞘,刀刃在火把下泛著冷光。
    宋明允卻笑了,把驗屍箱往肩上提了提:"怕什麽?
    我帶著最趁手的家夥呢。"
    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
    第二日卯時三刻,安平縣試院的朱漆大門剛一打開,宋明允的青布官靴便踏了進來。
    廊下考生交頭接耳的聲音突然啞了——縣太爺的鬥篷還帶著濕泥,後頸的係統芯片在晨光裏閃了閃,像塊沒擦幹淨的玉。
    他巡視到角落時,瞥見案幾上的策論題紙被風掀起一角,墨跡未幹的"靖安"二字,正對著他的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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