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毒案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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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透時,崔府柴房的瓦縫裏漏下幾點星子,劉二蜷在草堆裏打擺子。
後半夜寒氣重,他身上隻穿了件單衣,刀疤被凍得發疼——這疤還是三年前替崔明遠出頭時挨的,當時那老匹夫拍著他肩膀說"劉兄弟是我崔家的忠犬",如今倒成了要被滅口的喪家犬。
"劈啪!"
火星子突然從牆根竄起,劉二猛地抬頭,見幹草堆不知何時著了火,火苗舔著房梁"呼呼"往上躥。
他連滾帶爬撞向木門,指甲摳得門板"吱呀"響:"救命!
救火!"濃煙嗆得他直咳嗽,眼睛辣得睜不開,恍惚間聽見"哢嚓"一聲,鎖頭落地的脆響。
"劉兄弟!"張老三裹著件破棉襖衝進來,反手甩出半塊濕布蒙住劉二口鼻,"跟我走!"
劉二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住張老三手腕,被拽著往牆洞跑。
剛鑽出柴房,後頸就被夜風吹得發涼——他回頭望了眼越燒越旺的柴房,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崔老頭要殺我滅口!
他、他讓人送了信說保我全家,結果轉頭就放火!"他從懷裏掏出半張燒得焦黑的紙,"這信...這信就是證據!"
張老三接過信紙,借著火光掃了眼朱印和字跡,反手拍了拍劉二後背:"大人早料到他會動手。"
劉二猛地抬頭,濃煙裏他紅著眼眶:"大、大人?"
"安平縣令宋明允。"張老三拽著他往巷口走,遠處傳來更夫敲五更的梆子聲,"那信是假的,可朱印和筆跡都是照著崔府舊檔描的——崔明遠要是敢說這信是偽造,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劉二被塞進輛蓋著草席的板車時,喉嚨裏還哽著哭腔:"我、我要見宋大人...我要把崔家那些醃臢事全說出來..."
此時縣衙後堂,宋明允正趴在案幾上啃冷掉的油餅,狗尾巴草在嘴角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張老三掀簾進來時,他正用寫板戳著硯台:"劉二安置好了?"
"在西市陳寡婦家,那老婆子嘴嚴。"張老三把焦黑的信紙往案上一丟,"他哭著要當人證,說崔家這些年私吞賑災糧、逼良為娼的事能說三天三夜。"
宋明允用寫板挑起信紙,火光照得他眼尾微彎:"信雖是假,但字跡卻是真。"他蘸了蘸朱砂,在信角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官印,"讓人連夜送知府衙門,就說崔尚書欲掩蓋真相,殺人滅口——那老匹夫在知府跟前最要臉麵,這把火夠他喝一壺的。"
張老三憋著笑:"大人這官印畫得跟狗啃的似的。"
"那叫藝術。"宋明允把寫板往桌上一磕,"去,把李捕頭叫進來——得讓知府知道,我縣衙為查案連柴房都被燒了,多慘。"
崔府正廳的紫檀木茶海"哐當"砸在地上時,崔明遠正捂著胸口咳血。
他錦袍前襟染了片暗紅,指節捏得泛白:"宋明允!
好個陰毒的小兒!"
管家哆哆嗦嗦遞上知府的公文,墨跡還帶著濕氣:"知府大人說...說三日內要您親自回話。"
"回話?
回個屁!"崔明遠抓起茶盞砸在牆上,青瓷碎片濺得滿地都是,"去把周先生叫來——我要讓這安平縣的水,渾得連他宋明允都摸不著底!"
三日後,安平縣城裏突然傳開話:"縣令私藏前朝玉璽,要學靖安王謀反!"茶棚裏的說書人拍著醒木:"那玉璽上刻著"受命於天",宋明允藏在縣衙地窖裏,夜裏還發光呢!"
可這話傳到第二天就啞了火——阿秀帶著兩個小吏,舉著塊寫滿字的木板串茶館。
木板上《辨偽十策》寫得明白:"真玉璽用藍田玉,偽造多拿南陽石;朱砂印泥要摻珍珠粉,市井賣的紅顏料一沾水就花。"她站在茶桌間揚著嗓子:"各位阿伯阿嬸,要是有人拿玉璽騙您,您就問他要珍珠粉,沒有?
那準是假的!"
百姓們擠著抄《辨偽十策》,有個老學究扶著眼鏡念:"好個宋縣令,連印泥都能辨真假,比我那讀了二十年書的兒子還明白!"
當晚,李煥的破院子裏飄著豆漿香。
宋明允蹲在灶前添柴火,陶壺"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趁熱喝,涼了胃難受。"
李煥縮在炕角,手指絞著補丁摞補丁的袖口。
他原是崔府賬房,上個月被宋明允堵在城隍廟,手裏還攥著兩本假賬——此刻望著那碗豆漿,喉結動了動:"您...您不怕我下毒?"
"怕啊。"宋明允把豆漿推過去,"可你要是真想害我,早就在茶裏下鶴頂紅了,犯不著等到現在。"
李煥捧起碗,豆漿的熱氣熏得他眼眶發酸。
他喝了一口,突然"噗通"跪在地上:"大人,我...我招。
崔家這三年貪了二十車賑災糧,都賣給山匪換了銀子!
還有上個月那起命案,死者是不肯賣地的農戶,崔明遠讓劉二..."
"夠了。"宋明允伸手扶他,"你若真心悔過,我保你性命無虞。"
李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撞在青磚上"咚咚"響:"我、我明天就去公堂...我要當麵指證崔明遠!"
宋明允望著窗外漸沉的夜色,狗尾巴草在嘴角壓出道淺痕。
院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咚——咚——"敲得人心底發顫。
他摸了摸懷裏的《洗冤集錄》殘卷,輕聲道:"明日...便是收官之時。"
夜色深沉,崔府祠堂的飛簷在月光下投出陰森的影子。
宋明允站在縣衙門口,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寫板在掌心敲出輕響。
他知道,當晨霧散去時,有些東西該見光了——比如真相,比如某些人藏在陰影裏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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