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理初審掀驚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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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允咬著狗尾巴草蹲在縣衙門檻上,看張老三扯著嗓子在街頭喊“考生誤食有毒墨汁”,唾沫星子濺到茶棚的布簾上。
    他摸了摸袖中裝著顯影粉的瓷瓶,嘴角翹得像剛偷到魚的貓——這出“欲蓋彌彰”的戲碼,就等那隻藏在陰影裏的耗子上鉤了。
    “大人,這風聲放得是不是太明了?”張老三蹭回來,額角沾著茶館的說書人撒的瓜子殼,“您說那主事要是不上當……”
    “他敢不上當?”宋明允用腳尖勾過塊青石板,“崔明遠的屍身還在義莊晾著呢,龍涎檀的票號上印著五瓣蓮花,他要是心裏沒鬼,早該敲登聞鼓喊冤了。”他把狗尾巴草換到另一邊嘴角,“去,把城南的糖畫匠喊來,就說縣太爺要定製個‘墨汁有毒’的糖人,得舉著滿街溜達。”
    張老三愣了愣,突然拍腿笑出聲:“大人這是要把風聲灌進每個瓦縫裏!得嘞,小的這就去——哎您等等,那糖畫錢算公賬不?”
    “算我的月錢。”宋明允踹了他屁股一腳,“趕緊的,日頭偏西前我要看見糖人在十字街轉三圈。”
    果然,第二日未時三刻,禮部主事周延之的官轎就碾著青石板衝進了縣衙。
    宋明允正蹺著二郎腿在簽押房撥算盤,聽見外頭“哢”一聲轎杆折斷的響,抬眼正瞧見周主事掀簾進來,官服前襟的仙鶴補子都皺成了團。
    “宋大人好手段!”周延之拍著桌案,茶盞蹦起來又摔下去,“說考生誤食有毒墨汁?那墨汁是從禮部貢院領的,你這是要把髒水潑到本官頭上?”
    宋明允慢悠悠放下算盤,指尖在桌沿敲出輕響:“周大人急什麽?我不過是按常理推斷——畢竟除了墨汁,總不能說是考生自己往嘴裏塞曼陀羅吧?”他盯著周延之泛紅的耳尖,“對了,大人昨日寅時去了清和居?我讓張老三買了包龍涎檀,掌櫃的說您每月十五都去,雷打不動。”
    周延之的喉結滾了滾,突然拔高聲音:“本官信佛,買香供佛也犯法?”
    “不犯法。”宋明允從袖中摸出半張票號,在周延之眼前晃了晃,“但用禦賜印銀票買香,是不是該跟戶部報備?”
    周延之的臉“刷”地白了。
    他後退半步,撞得椅背“哐當”響,卻見宋明允已經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大人且回,我這就去禮部查賬——畢竟墨汁的賬,總是要算清楚的。”
    當晚,宋明允帶著阿秀蹲在禮部後巷的牆根下。
    月光把青瓦照得發白,他往周延之書房的門縫裏撒了把顯影粉——那是用米粉混著炭灰磨的,指尖蹭過門框就會留下白印子。
    又在廊下的青石墩旁擺了個桐木匣子,掀開條縫,龍涎檀的甜香立刻裹著夜露漫出來。
    “大人,這法子能成?”阿秀攥著炭筆,鼻尖凍得通紅,“那仆役要是不來……”
    “會來的。”宋明允盯著匣子裏若隱若現的香屑,“周延之昨晚沒睡踏實,我聽見他屋裏摔了三個茶盞。他肯定派了人來查,看看我到底摸到了多少底。”
    二更梆子剛響,牆根的野狗突然低吠起來。
    宋明允拽著阿秀縮進水缸後頭,就見個穿青布短打的仆役貓著腰過來,左顧右盼兩下,抬手就去掀桐木匣。
    月光下,他掌心的白印子像朵綻開的花——正是白天撒在書房門框上的顯影粉。
    “抓!”宋明允大喝一聲,早埋伏在兩側的衙役撲過去,把那仆役按在地上。
    阿秀舉著火折子湊過去,照亮他腰間的玉佩——半塊蟬紋玉,和王侍郎府裏流出的舊物一模一樣。
    “有意思。”宋明允蹲下來,看著仆役額頭的冷汗,“王侍郎的人,怎麽在周主事府上當差?”他沒等回答,轉身對衙役道,“送禦史台,就說人贓並獲。”
    第三日升堂,宋明允把掌紋對比圖往堂前一鋪。
    那圖是阿秀用炭筆拓的,周延之書房門框上的白印子,和仆役掌心的紋路分毫不差。
    堂下圍觀的百姓擠得門檻都要塌了,有人喊:“縣太爺神了!這掌紋還能當證據?”
    “怎麽不能?”宋明允敲了敲驚堂木,“人過留痕,雁過留聲,這掌紋就是鐵證。”他轉頭看向縮在角落的周延之,“周大人,你說這是巧合?”
    周延之嘴唇直哆嗦,突然“撲通”跪下:“大人明鑒!這仆役是王侍郎塞給我的,我……我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宋明允沒接話,隻把整理好的卷宗遞給禦史台的公差。
    餘光瞥見陸沉站在堂外,正摸著下巴笑,目光像在看什麽有趣的玩意兒。
    他心裏明鏡似的——這出戲,早唱到那些大人物耳朵裏去了。
    可就在他以為要鬆口氣時,夜裏收到了密信。
    信封上蓋著“崔”字私印,拆開卻是崔明遠的字跡:“王大人已知你疑心,速避鋒芒。”宋明允捏著信紙湊近燭火,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紙張產自京城秘檔房,與七年前科場案檔案紙同源。”
    “借屍還魂?”他把信往桌上一摔,狗尾巴草“啪”地斷成兩截,“崔明遠死得透透的,能寫這信的,是怕我查到七年前的事。”
    深夜的大理寺檔案庫落了層灰,宋明允舉著燭台翻找“科場異狀案”。
    泛黃的紙頁窸窸窣窣響,直到他翻到第七本,一行字讓他手指頓住:“死者崔文遠,禮部尚書崔正清親侄,中毒症狀與今次考生一致。”
    燭火“滋啦”一聲爆了個燈花,火星子濺在紙頁上,燒出個小黑洞。
    宋明允盯著那行字,突然笑出聲:“怪不得周延之慌成那樣,原來七年前的毒,是崔尚書的親侄中了;現在的毒,是怕我順藤摸瓜,摸到當年的舊賬。”
    他合上冊子,抬頭時正看見梁上掛的“明察秋毫”匾額。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得“毫”字的最後一筆泛著怪光——像是抹了層金粉,又像是……血?
    宋明允眯起眼,伸手摸向腰間的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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