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禦賜匾額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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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允的銀勺尖剛觸到“毫”字最後一筆,指尖便傳來異樣的觸感——那抹泛光的不是金粉,更像某種凝固的膠質。
他屈指一叩,木匾發出空洞的悶響。
“張老三!”他扯著嗓子喊,後頸的碎發被穿堂風掀得亂翹,“把我房梁上那套拆榫工具取來,再帶盞防風燈!”
偏院柴房傳來哐當一聲,張老三頂著雞窩頭衝出來,褲腰還歪在胯骨上:“縣太爺您這大半夜的,莫不是要拆祠堂?上個月拆周延之書房門框,老秀才們罵您‘毀古’的狀紙還壓在案頭呢!”他抱著工具箱跑近,燈籠光映得宋明允眼底發亮,“您該不會又發現什麽妖蛾子了?”
“比妖蛾子玄乎。”宋明允抄起銅鑿子往匾沿一楔,“這‘明察秋毫’是禦賜的,可禦賜之物用的是百年楠木,這匾芯怎麽是空的?”木楔子“哢”地嵌進縫隙,他手腕一旋,半塊木皮應聲脫落。
月光漏進夾層,照出一截拇指長的銅管,管壁刻著細密的雲雷紋——正是大昌內廷造辦處的暗記。
張老三湊過去,燈籠差點砸在地上:“我當是啥寶貝,這銅管小得能塞進鼻孔!”
宋明允沒接話,用銀勺挑開銅管塞子。
一卷微型羊皮地圖“刷”地彈出來,他捏著放大鏡湊近,見上麵用朱筆標著“廢陵丙位”四個字,旁邊畫著七顆連星——正是靖安王舊部密信裏提到的星象標記。
“這不是獎賞,是陷阱。”他突然笑出聲,笑得張老三後脖子直冒涼氣,“禦賜匾額是麵子,夾層裏的地圖才是裏子。有人想引我去廢陵,還生怕我看不懂,連星圖都標好了。”
“那咱咋辦?”張老三搓著手,“要不咱把銅管塞回去,假裝沒看見?”
“塞回去?”宋明允把地圖塞進袖中,“得讓他們以為我上鉤了。”他指了指廊下的油燈,“去庫房搬十盞省油燈來,再找塊薄紗蒙在匾上。今晚我要看看,是誰急著來換這機關。”
子時三刻,大理寺正堂的紗幕在燈影裏泛著青白。
宋明允縮在梁上的暗格裏,懷裏揣著阿秀連夜趕製的辣椒粉包——這是他從現代防狼噴霧改良的,嗆得人三天說不出話。
“吱呀——”
門軸聲剛響,他就屏住了呼吸。
月光裏晃進個灰影,縮著脖子往匾額摸去,腰間的玉牌在地上投出月牙形的影子——是宮裏的淨身太監。
那太監踮腳夠到匾沿,手指在夾層處一按,銅管“哢”地彈出半截。
“夠熟練啊。”宋明允從梁上躍下,腳尖點地時帶翻了腳邊的銅盆。
太監嚇得一哆嗦,玉牌“當啷”摔在地上。
他轉身要跑,卻被張老三從背後套了麻繩,像捆粽子似的摔在地上:“讓你偷摸!讓你半夜鬼祟!老子這繩子泡過桐油,越掙越緊!”
“大……大老爺饒命!”太監哭嚎著磕頭,腦門撞得青腫,“小的是奉黃衣使者的命!他說這匾裏的東西要定時更換,不然……不然會走漏風聲!”
“黃衣使者?”宋明允蹲下來,用銀勺挑起他的下巴,“禮部王大人的黃馬褂,倒穿成黃衣使者了?”
太監渾身篩糠:“小的不敢說謊!那黃衣使者每次都帶個檀香荷包,說事成之後能送小的去南京看孫子……”
“行了。”宋明允甩了甩袖子站起來,“張老三,去賬房支五兩銀子,給這位公公買傷藥——記在王侍郎頭上。”他轉頭對縮成蝦米的太監笑,“你且回,就說我收了地圖,三日後子時,廢陵見。”
太監連滾帶爬地跑了。
張老三撓著後腦勺:“縣太爺您這是放虎歸山?”
“不放虎歸山,怎麽引虎入穴?”宋明允摸出懷裏的《物證篇》,翻到被係統標注的那頁——“古墓防盜機關:銅簧鎖、流沙層、毒煙孔,皆可借星象定位破解”。
他指著地圖上的七顆星,“靖安王舊部當年護著玉璽副本逃進廢陵,現在有人想搶,有人想毀,偏我要當那個漁翁。”
是夜,宋明允在書房整理卷宗。
燭火映得他眼下青黑,卻越寫越快:“科場案與崔文遠之死的毒方同源,王侍郎的仆役、周延之的慌張、禦賜匾額的機關——全串起來了。”
“宋大人。”
陸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夜露的涼。
他倚著門框,手裏拎著壇桂花釀:“聽說你要去廢陵?”
宋明允把卷宗塞進檀木匣,推到他麵前:“若我三日後未歸,勞煩禦史大人把這匣子呈給陛下。裏麵有王侍郎七年來的貪墨賬,有崔尚書科場案的偽證,還有……”他頓了頓,“靖安王舊部為何失蹤的真相。”
陸沉接過匣子,指節捏得發白:“你可知廢陵有多少傳聞?說裏麵有吃人的石獸,有會動的守陵俑……”
“傳聞?”宋明允扯下案頭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我隻信人過留痕。”他推開窗,月光潑在“明察秋毫”的匾額上,那四個字的金屬光澤愈發明顯,像極了某種暗號。
“後日寅時三刻,我帶阿秀和張老三出發。”他轉身收拾行李,背影像把出鞘的刀,“王侍郎要的是玉璽,我要的是——”
“真相。”陸沉替他說完,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我在京城等你。”
更漏敲過五下時,宋明允站在院門口,回頭望了眼正堂的匾額。
月光下,“毫”字最後一筆的膠質突然泛起暗紅,像一滴凝固多年的血,正緩緩滲進木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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