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皇陵夜探遇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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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的風裹著鬆針味灌進領口時,宋明允正踩著青石板路往城門口挪。
    他懷裏揣著半塊冷掉的桂花糕——是阿秀出門前塞的,小姑娘用寫板歪歪扭扭寫著"餓",倒比張老三絮絮叨叨的"縣太爺您多穿件"更讓人心裏暖乎。
    "縣太爺,這都寅時三刻了。"張老三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裏麵裝著硫磺粉包、火折子和阿秀的炭筆,"您說那太監沒騙咱們?
    要真遇上守陵的石獸......"
    "石獸?"宋明允把狗尾巴草從左邊嘴角換到右邊,"上個月東市賣藝的耍猴兒,你還說那猴兒是山精變的。"他踢開腳邊半塊碎磚,月光在磚上投出個模糊的影子,倒像極了卷宗裏畫的星圖,"再說了,係統標了《物證篇》裏的機關解法,總比你那套"石獸怕狗血"靠譜。"
    阿秀拽了拽他的衣袖,舉著寫板讓他看:"怕。"
    宋明允蹲下來,用指節敲了敲她的額頭:"怕就跟緊張頭,他懷裏的硫磺粉能熏跑十隻石獸。"小姑娘抿著嘴笑,發梢沾著晨露,倒把張老三急得直搓手:"縣太爺您別逗她,這荒山野嶺的......"
    話音未落,三個人影已拐過最後一道山梁。
    廢棄皇陵的碑林比想象中更破落。
    斷成兩截的石碑歪在荒草裏,碑身上"大昌顯宗"的字樣被野藤啃得隻剩半截,倒像極了被蟲蛀的賬本。
    宋明允摸出懷裏的地圖,又翻出《物證篇》折角的那頁——係統標紅的"銅簧鎖借星象定位"幾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張頭,把火折子給我。"他蹲在第七塊石碑前,指尖擦過碑身斑駁的紋路,"這碑背麵的刻痕......"
    "嘶——"張老三湊過來看,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星星?
    咋還缺了一顆?"
    "缺的是天權星。"宋明允用銀勺輕輕叩了叩碑底,"《晉書·天文誌》說北鬥主殺伐,靖安王舊部當年護著玉璽逃,自然要選主兵的星象做暗號。"他突然用力一推碑身,"阿秀,記著這推的角度!"
    "哢——"
    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
    三人同時後退半步,看著石碑下方裂開道縫隙,青石板緩緩下沉,露出條黑黢黢的墓道。
    張老三的硫磺粉包在懷裏撞得叮當響:"縣太爺,這味兒......像上個月劉屠戶家地窖漏的腐肉味。"
    "那是夯土裏的潮氣。"宋明允摸出火折子晃亮,橙紅色的光映在墓道牆上——那裏有道新鮮的刮擦痕,像指甲摳出來的,"有人比咱們早來。"
    阿秀立刻掏出炭筆和紙,蹲在牆根快速拓印。
    她的手指在月光下白得透明,寫板上剛寫了"新"字,墨跡還沒幹。
    "拓完收起來。"宋明允用銀勺挑起一點牆灰,放在鼻下聞了聞,"是鬆煙墨的味兒,識字的人。"他把火折子遞給張老三,"走,下去。"
    墓道比想象中深。
    三人沿著石階往下,腳步聲在石壁間撞出空響。
    張老三的火折子忽明忽暗,照見兩側牆畫——褪色的宮女捧著酒壺,將軍牽著戰馬,馬脖子上的纓絡卻被人用刀刮得幹幹淨淨。
    "這是......毀墓?"張老三的聲音發顫。
    "毀的是線索。"宋明允的鞋底碾過片碎玉,"靖安王舊部當年要是全滅,誰會來刮這些?"他蹲下身,用銀勺撥了撥碎玉——上麵"靖安"二字的刻痕還清晰,"係統說玉璽副本在這,看來有人想搶,有人想毀......"
    "縣太爺!"
    張老三突然壓低聲音。
    頭頂傳來窸窣聲,像有什麽東西在爬。
    宋明允抬頭,正看見幾道黑影從墓道上方的盜洞垂下——月光漏進來,照見黑衣人腰間的弩箭泛著冷光。
    "硫磺粉!"
    宋明允拽著阿秀往旁邊躲,張老三手忙腳亂地扯開懷裏的布包。
    黃色粉末"轟"地炸開,嗆得黑衣人連連後退。
    阿秀的寫板"啪"地掉在地上,她卻像隻貓似的竄到角落,撿起塊銅閃閃的東西塞進袖中。
    "跑!"
    宋明允扯著兩人往墓道深處衝。
    身後傳來弩箭破空的"咻"聲,擦著他的耳尖釘進石壁。
    張老三的包袱在跑動中散開,炭筆滾了一地,倒在地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線,像極了剛才拓的刮擦痕。
    等三人跌跌撞撞跑出皇陵時,東邊的天已經泛白。
    阿秀扶著棵老鬆樹喘氣,從袖中摸出那塊銅牌——背麵"禮"字的微雕在晨光裏泛著冷光,正是禮部王侍郎的私印。
    "王大人的東西?"張老三擦著額頭的汗,"他不是讓人送地圖引咱們來?
    咋又派黑衣人截胡?"
    宋明允捏著銅牌,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叮"地響起:"檢測到禦賜青銅,材質與大昌二十三年禮部鑄造的"監察令"一致。"他盯著"禮"字,突然笑了:"王侍郎這是既要當引路人,又要當攔路虎。"他把銅牌塞進懷裏,"阿秀,把拓的痕跡給我——張頭,明日去西市銅匠鋪,查查這銅牌的鑄造模子。"
    張老三剛應了聲"得嘞",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
    三人下意識躲進樹後,隻見一輛青布馬車"吱呀"停在皇陵入口,車簾掀開條縫,露出半截紫袍——是京城來的款式,繡著金線雲紋。
    "縣太爺......"張老三咽了口唾沫。
    宋明允沒說話。
    他望著馬車消失在山霧裏,指尖摩挲著銅牌上的"禮"字,突然想起昨夜書房匾額上滲血的"毫"字。
    風卷著鬆針掠過他的臉,他把狗尾巴草重新叼回嘴裏,笑意在眼底漫開:"王大人,你藏的戲,該唱到高潮了。"
    晨光裏,阿秀在寫板上歪歪扭扭畫了個問號。
    宋明允蹲下來,用手指點了點她的寫板:"查銅牌模子,找鑄銅的匠人。"他站起身,望著遠處漸亮的天色,"等張頭查完......"
    "咱們就該去會會,這出戲的台後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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