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語言大學的hsk考場外，林琛像隻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他的智能手表每隔五分鍾就震動一次，顯示【檢測到考場內目標心率正常】——這是他偷偷給雪乃戴上的“考試特供版”監測手環。
    “這位考生家屬，請保持安靜。”監考老師第三次警告他，“您再轉圈我就要叫保安了。”林琛訕笑著退到走廊長椅邊，屁股剛沾到椅子又彈起來：“寶了個貝的！最後一道大題該不會是作文吧？雪乃最怕……”
    考場內，雪乃正對著試卷最後一頁的作文題目微微蹙眉。
    題目要求用“……是個寶”的句式造句，並展開描述。
    她的筆尖懸在答題卡上方，眼前浮現出林琛昨晚熬夜幫她複習時，不小心把“寶貝”說成“寶了個貝”的滑稽場景。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工整地寫下：【我的丈夫是個寶了個貝的程序員。
    他經常說‘寶了個貝的’和‘你他喵的’，但寫代碼很厲害……】寫到這裏，雪乃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用錯了詞。
    她猶豫片刻，又在後麵補充：【後來我知道‘寶了個貝’不是好話，就像日語裏的‘バカヤロウ’。不過他說這隻是口頭禪，像貓咪的呼嚕聲一樣沒有惡意。】
    監考老師巡視到雪乃身邊時，盯著她的答卷看了三秒，突然捂住嘴快步走開。
    雪乃隱約聽到講台方向傳來壓抑的“噗嗤”聲。
    交卷鈴聲響起，林琛一個箭步衝上前：“怎麽樣？聽力能跟上嗎？閱讀題有沒有生詞？那個‘寶’字造句……”
    雪乃將文具收進包裏，平靜地說：“應該能過六級。”
    “太好了！”林琛興奮地抱起她轉了個圈。
    “走！我們去吃……等等，你寫‘寶了個貝’造句了？”
    雪乃點點頭，把作文內容複述了一遍。
    林琛的表情從震驚到尷尬再到爆笑，最後捂著臉蹲在了地上：“你他喵的……考官肯定以為我家暴……”
    “32號考生請留步！”監考老師追出來，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暈。
    “您的造句……呃……非常有創意。
    我們想征求您的同意，收錄進今年的hsk優秀範文集。”
    雪乃疑惑地看向林琛，後者已經笑到缺氧，正扶著牆大喘氣。
    “可以嗎？”監考老師期待地問。
    “這將是第一份包含‘非標準漢語’的官方範文……”
    “請務必不要。”林琛掙紮著站起來，“我老爹會槍斃我的……”
    回家的地鐵上，林琛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班級群裏有人轉發了一條微博：【hsk驚現神造句！霓虹考生實力吐槽程序員丈夫！】配圖赫然是雪乃的作文照片。
    “寶了個貝的！”林琛差點把手機摔了。
    “這誰拍的？！”
    “第三排的男生。”雪乃湊過來看了一眼。
    “考試時他一直在偷拍我。”
    “你怎麽不早說？！”
    “你說過考場裏不要用霓虹語大聲喧嘩。”雪乃無辜地眨眨眼：“而且他拍得不錯，把我寫字的姿勢拍得很優雅。”
    林琛絕望地看著轉發量以每秒幾十次的速度飆升。
    最絕的是，某知名程序員大v已經轉發評論：【招聘‘寶了個貝’程序員，要求會寫代碼會賣萌】。
    當晚，林振國少將的電話如期而至：“小兔崽子！老趙剛給我看了一個什麽‘寶了個貝’的段子，別告訴我那是……”
    “爸！你聽我解釋！”林琛手忙腳亂地按了免提。
    “那是雪乃的考試作文！她誤會了我的口頭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好！寫得好！比當年你媽罵我的‘導彈腦袋’有創意多了！”林琛和雪乃麵麵相覷。
    電話裏還能聽到林父在跟同事炫耀：“老趙！那是我兒媳婦寫的！厲害吧？罵人都用高級漢語！”
    掛掉電話，林琛癱在沙發上：“完了，明天整個軍科院都會知道……”
    雪乃端來一杯紅茶，難得地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覺得很貼切。你確實是個……”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寶了個貝的程序員。”
    林琛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動：【檢測到目標使用宿主專屬詞匯，親密度+10】。
    “你大爺的……”他小聲嘀咕，“這係統到底是哪邊的？”
    三天後，hsk成績公布。
    雪乃不僅高分通過六級，還收到了北京語言大學的特別邀請——擔任“生活漢語”課程的形象大使。
    “他們希望我錄製一些‘中日語言趣談’短視頻。”雪乃翻看著邀請函。
    “第一個主題就是‘口頭禪的文化差異’。”林琛剛喝進去的水噴了出來：“不行！絕對不行！你要是敢教霓虹人說‘寶了個貝的’，外交糾紛都能鬧出來！”
    雪乃歪著頭思考片刻：“那換成‘你他喵的’？”“更糟！”
    最後妥協的方案是，雪乃錄製了一期《程序員專用漢語》，其中林琛被迫出演“反麵教材”，演示各種錯誤用法。
    視頻發布後，播放量瞬間破百萬，彈幕清一色的【哈哈哈】和【想嫁這樣的寶了個貝】。
    軍科院年會在即，林琛一邊幫雪乃準備正裝，一邊哀歎：“我爸肯定要拿這事嘲笑我整整一年……”
    雪乃替他整理領帶，突然問道：“為什麽是‘寶了個貝’？明明有更……直接的髒話。”林琛撓撓頭：“小時候我媽不讓說髒話，我就自己瞎編——後來發現‘寶了個貝’既能發泄情緒，又不會被罰跪搓衣板……”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等等，你早就知道這不是好話？那天考試是故意的？”
    雪乃係好領帶，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隻是合理利用語言資源。就像你說的……”
    她學著林琛的語氣，“‘寶了個貝的係統漏洞’。”
    林琛的智能手表瘋狂閃爍：【警告！檢測到高段位語言反擊！防禦係統崩潰！】
    金幣蜷在暖氣片旁，懶洋洋地看著兩個兩腳獸鬥嘴，尾巴尖愉悅地擺動——它早就知道，這個家的食物鏈頂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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