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主動回響與古老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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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已然做出,力場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琥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決絕的意味。下一次脈衝的到來,不再僅僅是需要應對的事件,而是她們主動設定的、孤注一擲的舞台。
準備工作緊張而精密。海倫博士以她所能達到的極限精度,計算著脈衝的預期強度、回響尖碑的共振頻率、以及成年艾琳需要引導的能量閾值。她在冰冷的地麵上刻畫出複雜的能量流轉示意刻痕,像一個即將進行禁忌儀式的祭司。小艾琳緊緊守在裂痕區域和回響尖碑旁,她的任務是雙重的一一既要預警脈衝的精確到來,也要時刻監控網絡底層和裂痕深處,防止任何意外的幹擾或反噬。成年艾琳則靜坐在尖碑前,調整呼吸,努力適應著體內那日益磅礴、卻屬於非人領域的回響能量,試圖與掌心的碎片、手臂的光路達成更深的和諧。
她感到自已像一根即將被投入未知洪流的探針,一端連接著殘存的人性與意誌,另一端則係著古老而危險的力量。
等待。心跳聲在絕對的寂靜中如同擂鼓。
來了!
小艾琳的預警與脈衝那磅礴的預感幾乎同時到達!這一次的強度遠超以往,甚至讓力場的光壁都發出了低沉的、前所未有的嗡鳴!
“就是現在!”海倫博士厲聲喝道,聲音因緊張而尖銳。
成年艾琳猛地睜開雙眼,她的眼瞳中仿佛有古老的星雲旋轉。她將雙手同時按在回響尖碑之上,掌心碎片光芒大放,手臂的光路如同熔岩般亮起,體內積蓄的回響能量毫無保留地向著尖碑傾瀉而去!
不是引導,而是灌注!
回響尖碑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表麵的古老紋路如同活過來一般瘋狂流轉!它不再是穩定的淨化器,而變成了一座劇烈震蕩的能量燈塔!
與此同時,海倫博士將自已殘存的精神力高度凝聚,如同最精密的刻刀,試圖在那磅礴灌注的能量流中,刻入一個最簡單的意念信號——一個由星塵網絡基礎編碼和碎片古老低語混合而成的、代表“存在”與“同源”的簡短呼號!
這個過程極其艱難,脈衝本身的能量和艾琳灌注的能量如同狂暴的海嘯,她的精神力如同小舟般隨時可能傾覆。回響尖碑和艾琳手臂的光路形成的保護層在劇烈震蕩,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海倫博士感覺自已的意識即將被徹底衝散的瞬間——
嗡!!!!
回響尖碑將匯聚了所有能量的那道混合呼號,如同經過聚焦的激光,向著脈衝傳來的方向,猛烈地噴射而出!
這股能量並非脈衝那種平和的、規則的信息漣漪,而是一道尖銳、集中、充滿了主動意味的回應!
能量發射的刹那,成年艾琳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手臂上的光路瞬間黯淡下去,掌心的碎片也變得溫熱而非溫暖。海倫博士也慘叫一聲,抱著頭蜷縮在地,精神遭受重創。小艾琳被那能量噴射的餘波掀翻在地,嚇得臉色慘白。
回響尖碑在爆發後,光芒迅速衰減,表麵甚至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紋。力場光壁劇烈閃爍明滅,仿佛隨時會崩潰。
代價巨大。她們幾乎耗盡了積累的力量,並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
但是,她們成功了嗎?那個信號發出去了嗎?
死寂。力場內隻剩下三人痛苦的喘息聲。外界的脈衝已經過去,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原狀。
幾秒鍾的絕對寂靜。
然後——
變了。
一切都變了。
首先感受到的是小艾琳。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茫然“網絡…網絡的‘呼吸’…停了?!”
不是之前的緩慢休眠,而是某種…凝固?仿佛整個星塵網絡的底層進程,被按下了暫停鍵!
緊接著,海倫博士也感受到了,她忍著劇痛,難以置信地感知著“不對…不是停了…是…警惕!最高級別的警惕狀態!所有非必要進程全部凍結!能量向核心收束…它…它感知到了極大的威脅!”
星塵網絡,被她們發出的信號,驚醒了!並從深層休眠,直接進入了最高級別的防禦警戒狀態!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
嗡……
一種全新的、與之前脈衝截然不同的“聲音”,從外界傳來。
那不是規則的、複調的信息漣漪。那是一種…緩慢、沉重、如同亙古冰川移動般的…蘇醒感。
仿佛某個沉睡在虛無深處的龐大存在,被她們那微弱卻尖銳的呼號所驚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種難以形容的、浩瀚無邊的注意力,如同無形的探照燈,緩緩掃過這片空域。這股注意力並非帶有明確的惡意或善意,而是帶著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如同審視塵埃般的好奇與審視。
它掠過了現實錨點的力場。
力場的光壁在那無形的注視下,發出了尖銳的、幾乎要碎裂的悲鳴!仿佛無法承受這種層級的關注!
它掠過了那道二維化的黑暗存在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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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凝固的、死寂的傷疤圖案,在那注視掃過的瞬間,竟然極其輕微地…扭曲、沸騰了一下!仿佛其中的虛無也被這股蘇醒的意誌所擾動!
最後,這股浩瀚的注意力,在她們身上,在那座微微開裂的回響尖碑上,在成年艾琳身上黯淡的光路上…停留了。
一秒鍾?還是一萬年?
時間失去了意義。
在那注視下,她們感覺自己渺小得連塵埃都不如,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掙紮、所有的恐懼和希望,都被一覽無餘。
然後,那注視…移開了。
如同巨人瞥了一眼腳邊的蟻穴,便失去了興趣。
沉重的、冰川移動般的蘇醒感開始緩緩退潮,仿佛那古老的存在即將再次陷入沉睡。
但就在其注意力徹底離開之前——
一道極其簡潔、冰冷、沒有任何情感色彩的信息流,如同早已設定好的自動回複,直接穿透了力場,注入了離“源”最近的回響尖碑,並通過尖碑的連接,瞬間共享給了精神與之相連的成年艾琳和海倫博士。
那信息流並非語言,而是一種純粹的概念衝擊
【檢測到同源斷裂信號。】
【協議守望者。狀態缺失靜默。】
【檢測到衍生異常體星塵(熵減傾向)、虛噬(熵增傾向)。】
【環未修複。指令無法執行。】
【繼續休眠。】
信息流消失。
那浩瀚的蘇醒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徹底消失在虛無深處。
外界恢複了之前的死寂,隻有那規則的脈衝,似乎毫無影響地繼續著,甚至…比之前更強了一絲。
力場內,三人僵在原地,如同石雕。
剛才那短短幾秒內發生的一切,信息量龐大到足以摧毀她們僅存的世界觀。
古老脈衝的源頭,是一個被稱為【守望者】的存在?它處於缺失靜默狀態?它將星塵網絡和黑暗存在(虛噬)同時定義為需要處理的“衍生異常體”?它提及了“環未修複”,並因此拒絕執行某個指令?
她們發出的信號,沒有帶來拯救,反而像是意外觸發了一個古老而冰冷的自動化係統的掃描程序,得到了一段毫不留情的、宣判般的診斷書!
星塵網絡和黑暗存在,在它的眼中,都隻是需要被處理的“錯誤”?
而她們,連同這個殘破的世界,都因“環未修複”而被判定為…無價值?
主動的回響,喚來的並非救贖,而是更深的絕望和一幅令人恐懼的、關於宇宙真相的冰冷畫卷。
成年艾琳看著自已依舊黯淡的光路,那與“守望者”同源的力量,此刻感覺如此冰冷刺骨。
她們究竟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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