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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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昨夜留在靖妃處,身體相比以前狀態好了不少,他已經很久沒試過極致的床笫之歡了,在靖妃處一留就是一夜。
以前陶方士在時,嘉靖帝服過他的仙丹,也有過一段身體強壯的日子,可陶方士雲遊離京後,他的身體一日不複一日,殺了幾個不中用的方士亦不見有什麽起色,直到如今食用新的丹藥,四肢百骸才重新有了力量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人孜孜不倦,顧不得溫柔鄉夢甜,嘉靖帝一早回了天行宮,想要在早拜三清天尊時,聆聽仙君念頌符文。
清玄道長住的道齋白天黑夜都點著明燈,仙君的身影在黑色道紗幔帳中隱隱約約,王公公奉旨去請時,半晌仙君也未搭話,一動不動地盤坐裏頭,仿佛是入了定,神遊於天外。
按理說,以往此時仙君早就陪聖上念著符文早拜天尊了,可今日辰時已經過半,怎麽皇上貪歡晚起,仙君也不知行道了呢?
王公公小心地在外頭喚了兩聲,仙君卻依然仿若未聞,過了許久裏麵仍然沒有動靜,王公公這才上前掀開道紗,抬頭一看,仙君正盤坐在蒲團裏背對著自己,身體半似透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覺得仙君看似坐在蒲團裏,其實卻是盤坐飄在半空?
但仙君的身體如磐石般紋絲不動,走近了也聞不到仙君半點氣息,就像是死物,在昏暗的禪室裏一動不動地盤坐在那裏。
所以, 仙君這是禪定神遊入天外了嗎?王公公心中歎服,下意識地又喚了一聲仙君,隨著話音剛落,仙君的身體立刻如雲煙散了,眨眼消失在眼前!
人怎麽可能無端消失的?所以,這…這是神還是鬼?
王公公倒吸一口冷氣,掩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王公公頓覺腿腳發軟,正踉蹌著往後退去想要回去稟告嘉靖帝。哪知一回頭,就看到了一身藍色道袍的仙君立在眼前,隻見他的麵容傾世絕塵,目光清冷寡淡,自己站在他麵前,就像是站在煙氣彌漫的深淵上方,莫名地讓人感覺恐懼與敬畏。
手中的拂塵微顫,王公公把腰彎得更低了,嘴裏結結巴巴地說:“仙…仙君!”
:“公公前來所為何事?”晏雪行說著,眼裏眸光不曾閃動半分。
王公公小心地提醒說:“陛下讓奴才來鑲請仙君前去天尊殿誦讀符文…”
一夜未眠,前半夜運功給蓮生療傷耗費太多內力,後半夜又與沈赫貪歡糾纏,此時不要說念什麽狗屁符文,就是讓他再站一會兒都要支撐不住了!
晏雪行說:“修行忌諱憎惡,更忌歡欲,你且回去告訴真人,清心三日再行修道!”
得了海龍骨煉成金丹,晏雪行沒了應付嘉靖帝的耐心,隨口胡亂應付著王瑾。
他在心裏盤算,是時候該脫身了。
道齋很大,在天行宮裏,此處是最大的院落,離供奉三清天尊的正殿隔了兩個偏殿,是以前幾任方士住過的地方。
嘉靖帝從前很少住在天行宮,如今晏雪行住在這,嘉靖帝也在旁邊的院子住了下來,或許是想要沾染仙氣的緣故,住的屋子就和晏雪行的禪房背對背靠著,僅有一牆之隔。
晏雪行聽著那邊王公公向嘉靖帝回了話,便傳來嘉靖帝有些不滿的聲音:“朕乃天子,修行連女人都碰不得了?”
王公公小心地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嘉靖帝沉默了,王瑾侍奉多年不會騙他,和這半個月下來自己所見所聞,這清玄確實有些真本事,轉念一想,怪不得一直以來沒有進展呢,以前的方士可不敢以道條約束他。
:“既然如此,朕便聽仙君的罷!”嘉靖帝說著,王瑾審時度勢,使人奉上齋膳,之後便是侍女魚貫而入的聲音。
之前十多天晏雪行都在煉製丹藥,一直守在丹房,所以雖然嘉靖帝就住在禪房的另一邊,也沒有什麽機會聽到那邊的頭發動靜。
齋膳還沒用完就有大臣求見,嘉靖帝微有不悅地皺眉宣見。
:“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遞上奏章的是個年近六十的老臣,年紀雖與徐階相當,但狀況卻好得多得多,整個人看起來身體硬朗,麵色蘊紅,不過此時正微彎著身體,麵色凝重地頷首低眉。
:“楊愛卿,此事當真?”嘉靖帝語氣懷疑,楊唯元伏首回道:“回陛下,清玄道長請鬼斷案之事荊州無人不知,來了京城也曾在長安街行過岐黃之術,京城裏隨便找個人一問便知,他與沈左使苟且之情也千真萬確,要不這清玄也不可能跟著陸大人覲見陛下了。”
楊唯元此時不可能提沈赫與兒子楊連城之間的恩怨,他相信,隻要告知皇上清玄與沈赫的關係,皇上定會惱怒,要知道,修道之人怎可能貪戀情愛?更不要說是斷袖之情了。這不是騙子又是什麽?
嘉靖帝臉色數度轉變,最後目光沉沉落在楊唯元身上,他知道楊唯元與陸秉有過節,誰知道是不是誣告?這些日子以來,清玄道長的本事他看在眼裏,那傾世絕塵,目光清冷的仙君會是個好龍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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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去請仙君!”嘉靖帝想了想吩咐道。
王公公應了聲是,晏雪行睜開眼,聽著那腳步從那邊的院子走到這邊的道齋,晏雪行緩緩地站起身來,他就知道遲早會這樣,心裏也早想好了對策,大不了出宮便是了,反正他需要的丹藥已經得到。
楊唯元這是第一次見到清玄道長,雖然楊連城一向混賬,但也從未如此失過顏麵,甚至隻要想到楊連城當眾行那苟且之事,臉上就莫名地火辣辣地疼!竟好像是自己受了侮辱一樣!
都怪這臭道士!沒有他連城又怎會被人恥笑?可之前礙於陸秉保他,楊唯元就算惱恨,卻也不得不暫時按下怒火,想著暗中找宴雪行的麻煩,難道他堂堂正二品兵部大司馬,殺個江湖術士還辦不到了?
對於陸秉的袒護楊唯元恨得牙癢癢,緊緊盯著從門外進來的那人。
此人長相確實不俗,怪不得連城就是丟盡了臉麵,也頗有心機地想讓他留那人性命。
當真是鏡花月明恍若天人!就是他從身邊走過,也似有一股丹桂香氣盈來,他以為清玄道長會側身看他一眼,可是自門外進來,那人的目光也不曾落在自己身上半分,跟在彎腰走路的王公公身後,那人步履從容,目光冷淡,從出現的那一刹那,仿佛滿堂華光,就是坐在龍椅上的聖上都變得暗談失色猶如塵土,仿佛隻有那人才是世間最尊貴的神!
楊唯元驚歎這樣的天人絕色,心裏卻更加惱恨,就是這樣看起來生得一副好皮囊的騙子,害得連城被人恥笑麽?
晏雪行站定,並不開口,依然目光清冷地看著嘉靖帝,那眼神像是在質問,又像是不滿,嘉靖帝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想他身為一國之君,從來都是別人小心奉承,何時被這樣的無禮對待過?
嘉靖帝合上手裏的奏章,迎上那道清冷的目光,剛想冷聲質問奏章上所奏之事,仙君卻冷不防地開口:“真人大概不會覺得自己能歸位仙班吧?”
嘉靖帝乍地一驚,忘了要質問他的事,脫口問道:“仙君何出此言?”
:“當年天師祖太清玄元真君至下,曆代都由子孫繼承衣缽,天師祖自一百二十三仙壽於雲台峰羽化登仙之時,妻子與長子就在雲台峰恭送真君,真人不會不知道此事吧?”
說起道家祖師,嘉靖帝心中十分清楚,仙君說得不錯,雖然現在天下以全真教,蓮花教盛行,他們都是戒律森嚴的教派,但道家興始是天師教,當年太清玄元真君出自天山,自雲台龍虎山集有大成,修煉出九天神符,傳說能呼風喚雨點墨成兵,生人近身會被化為腳下蓮台。不同的是,雖然全真,蓮花教派與天師道派幾乎同出一脈,但天師道一般都是由子孫繼承,講究的是修身禪道行天師之職,對那些戒欲律條並不看重,而麵前清玄道長就出自天山,所以,那些俗世情愛也是平常?
嘉靖帝轉念一想,天庭玉帝掌管三界,不也配著王母嗎?雖然經書說他們並非夫妻,可誰知道呢,傳說王母娘娘每次蟠桃宴都宴請玉帝,更在蟠桃園裏養了七仙女,何況民間傳說裏,哪位神仙飛升之前沒有過一番舊愛情癡?如此看來,仙君就是與沈左使之間有什麽也不足為奇嘛!不過是龍陽之喜罷了!
嘉靖帝身為一國之君,每日接收的消息如同雪片,這種神說傳聞尤其甚多,迷迷糊糊拚湊間,嘉靖帝倒有些猜疑了。
可今早仙君不是這樣說的呀!王瑾回來稟報說的是,修行忌諱憎惡,更忌歡欲…
這不是和仙君所說自相矛盾了嗎?
嘉靖帝心裏嘀咕著,目光也變得懷疑,仙君卻像是聽到了他心裏的疑惑,回道 :“真人昨日龍顛鳳倒是快活,雖不知修道也講究陰陽相合,可終究不講法則,亂縱歡欲這是忌諱!是有損精元的。”
晏雪行說話間,清冷的目光瞥了一眼嘉靖帝用手撐著的身體,那身體如同一尺舊門板,看起來既單薄又弱不禁風,穿在寬大的龍袍裏,倒怕那龍袍把他給壓垮了。
看來,老皇帝昨夜沒少縱欲,半個月來好不容易養著有點氣色,經過一夜放縱,竟又如初見時那樣幹癟衰敗了。
被人這樣明晃晃地指出,嘉靖帝臉色一紅,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楊唯元,正想說些什麽,楊唯元見嘉靖帝差點就要被說服,心有不忿,上前跪伏呼道:“陛下!莫要被妖道蒙騙!若他為仙,何至與凡人廝混?他不過是陸秉安置陛下身邊蒙蔽聖聽的宵小之徒!”
是不是騙子還用得著你楊唯元說?他的本事就是朕這個一國之君也從未見過,如果不是仙人,何至於禁軍侍衛近不了身,朕受不了他的禮,還能讓三清天尊顯聖?
嘉靖帝麵露不悅,很是不滿楊唯元把自己說成一個遭人蒙騙的傻子,正想把楊唯元斥退,那邊仙君就已冷冷地嘲諷道:“楊尚書不過是為了犬子汙糟為難貧道罷了!如若陛下覺得貧道不適為陛下引歸仙班,貧道就此告辭!”晏雪行會識骨斷相,一眼就看出來楊唯元與楊連城眉眼間有些相似,因此輕易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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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宴雪行不再稱自己為真人,嘉靖帝心裏就已經有些惶恐,再聽到宴雪行說要離去,嘉靖帝惡狠狠瞪了一眼楊唯元,急忙起身挽留道:“仙君莫氣!朕相信仙君就了!”
可任是嘉靖帝言語懇切,晏雪行依然不管不顧地要往外走,不得已,嘉靖帝情急之下起身追趕,路過楊唯元時,楊唯元咬了咬牙,一把抱住嘉靖帝的大腿,淚涕橫流哀求道:“陛下!陛下!”
嘉靖帝動彈不得,隻能看著仙君離去的背影幹著急,門口有投射進來的光亮,不同於屋裏的陰涼,那光有些刺目,仙君站在那,就像是在萬丈光芒裏回過頭來,眉目都像是在發著光,但依然一臉冰冷地看著自己,表情譏誚而冷漠。
可明顯,那目光並非是看著自己,仙君的目光越過嘉靖帝看向了身後,嘉靖帝回過頭去,隻見楊唯元手臂上騰起青色的鬼火,此時午時陽光熱烈,鬼火卻在陰暗的殿裏發著森冷鬼魅的光亮。嘉靖帝被眼前的一切嚇得猛地跳起來,用力去踢那抓住自己大腿的手,妄想以此擺脫楊唯元。
殿內的太監宮女也被嚇得倒抽一口冷氣,紛紛不知所措地往四下逃散,隻有年老忠心的王公公上前拉扯著嘉靖帝。
:“—楊唯元!給朕放手!”嘉靖帝驚恐萬狀大喝道。
鬼火並不灼熱,反而有一種仿似來自地獄的冰冷!楊唯元被嚇得呆若木雞,根本來不及反應,手一鬆,嘉靖帝很容易就掙脫了去,隻留楊唯元跌落在地上。楊唯元稍稍回了回神,馬上又驚得跳起身來,拍打著想要把身上的鬼火撲滅,可哪知越是動作,寬大袖袍上的鬼火就越是升騰,嚇得楊唯元不敢再有遲疑,強忍著手臂傳來的刺骨森冷,慌亂解開身上的玳瑁革帶,剝去那身緋色的錦雞官袍。手臂的冰冷一下子消失,楊唯元驚魂未定地站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看著青色的火苗慢慢熄滅。
晏雪行站在門口,鄙夷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楊唯元。剛剛進來時,他就已把沾染在拂塵上的藍磷粉末抖落在楊唯元的身上,不偏不倚,正好全落在他的手臂上。這種藍磷從墳塋上采集而來,藍磷易燃,隻要香火一指便可點著,在天山時,師父就曾以此騙過很多信眾,常常嚇得那些信眾掏光了家底來抵足香火,要不,就師父的煉丹堂裏天材地寶數不勝數,沒點錢財是辦不到的。
晏雪行也是知道其中原因,才不願意跟著師父修仙煉丹,這種傷天害理的騙人詭計,晏雪行一向以來都很是不屑,但天山道人多年孜孜不倦的擺弄,耳濡目染,再加上有仙書解釋,晏雪行竟也懂得如何把這騙人的戲法做得神乎其神了。
從前在昆州時,老師就曾說過,當今聖上除了好修道,最喜歡香料,尤其是遠洋來的龍涎香,曾以千金一兩也求不得,就是遠洋來的蕃人也不能輕易得到,因為這是深海裏撈起來的東西。
據說深海裏有吃人的魚,常常能把幾丈長的帆船頂翻,人在大海裏就是風沙裏的一粒塵,隻需一個顛簸就被吞沒,一條小河摸個東西都並非易事,更不要說在茫茫大海裏撈上來看不見的龍涎香了。
由於龍涎香過於難得,在十幾年前甚至一度絕跡,就是嘉靖帝傾盡全國之力也隻找得到二斤四兩!這樣的數量實在太少,加之燃燒才能讓香氣四溢,燃了一兩,世間便少了一兩。宮中製香的工匠便想找到其他香料代替,可就是馥鬱的麝香也不如龍涎香更得君心,龍涎香幽靜淡雅,隻需一錢就能香滿整個毓德宮,還有通竅靈神的功效,龍涎香絕跡的那幾年,嘉靖帝甚至萬金求一兩也一無所得。
直到從南越來的蕃人進貢上來四斤二兩,才讓嘉靖帝重獲至寶。既然龍涎香珍貴,其他香料又無可代替,工匠們便想著如何物盡其用,也是工匠裏有好酒的,酒徒喝著喝著就想到,酒不管何時都能散發酒香,人沾染了酒液周身便滿是酒氣,由此想象,工匠們就想出來練就無色味的酒液與龍涎香調和,製出以噴灑的形式把龍涎香的香氣留存,這樣耗損的龍涎香才是極低的,隻需指甲蓋大的一塊龍涎香便可以製出一大瓶香液,一瓶香液用半年不是問題。
而這種煉出來的香液一旦與藍磷相遇,在炎熱的天時就會引發鬼火。個中緣由晏雪行當然不知道,也是老師從前有個門生父親是宮中製香的工匠,門生十分尊師重道,從父親那裏偷來了一點龍涎香液送給老師。老師門生眾多,可不敢太招搖,被人告發,自己被連累不說,門下學生也會因此遭禍。由此,老師便把它送給了唯一的孫女,畢竟女兒家身上常帶香料,有些異香並不會引人注意,更何況,平常人守規禮,也不會與蓮生多接觸。
天山道人即使放下了修仙煉丹,但對那些騙人的戲法一直也沒落下,平時打發時間總時不時拿出來把玩,有一天蓮生過來時,正好天山道人在擺弄藍磷,也是那時,晏雪行才知道龍涎香液在炎熱天氣裏揮發時,遇到藍磷就會莫名引起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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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涎香香味獨特,晏雪行一直也沒有忘記,見到嘉靖帝時,他身上的香液氣味讓晏雪行一下子回想起來,於是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
鬼火妖異,嘉靖帝驚悸地躲開楊唯元兩步,抬眼卻見清玄道長轉身要走,嘉靖帝急忙追著道:“仙君留步!”
可仙君一步一步離去,就是那些攔他的侍衛也僵住在了原地,直到那道拂塵消失不見,那些侍衛依然如同一排木頭站在那裏。
嘉靖帝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楊唯元。剛剛仙君分明片身也未曾與楊唯元接觸過,怎麽莫名其妙此人身上便起了鬼火?若不是禍害仙君的妖孽,如何會身現異象?
:“楊唯元,從今日起,你就不必覲見了!”嘉靖帝冷冷地命令道。
楊唯元連忙跪下哭道 :“皇上聖明!此人道法似妖,微臣不過是將他與沈左使的龍陽之實告知皇上,他便使此妖法狀害微臣,臣不懼死!皇上遭妖道蒙蔽,臣袖手旁觀才是萬死不能贖其疚!”
楊唯元高高的烏紗帽子歪歪扭扭,身上隻有裏衣,看起來很不得體,嘉靖帝嫌棄地看著他,卻也不得不承認,楊唯元點燃了他心中懷疑的種子。
自己乃一國之君,就是上天見了玉皇大帝,他這個人帝也不會低於其他神仙多少吧?他這個無上仙君是個什麽仙級的仙人?自己竟受不得他的禮?受不了禮也就罷了,這些日子所見所聞,那清玄道長若非是神,定然是妖,可一直以來,不管是哪一派仙書都說仙人斷絕塵事,要不何來的隻羨鴛鴦不羨仙之說?而妖物好淫,許多都不分男女,所以…
可萬一他真是仙人呢?自己已過知命之年,這些年啥搗鼓也沒啥起色,清玄道長確實讓自己看到過三清天尊顯現聖靈的啊!
嘉靖帝生性多疑,此時竟也拿不定主意,眼神不經意落在王公公身上,王公公立刻躬身小心說道:“仙君是神是妖奴婢不知,不過,奴婢見陛下這些時日容光煥發,似有神佑…”
王瑾侍奉嘉靖帝多年,對嘉靖帝的了解甚至比他本人還要清楚,皇上他老人家求仙問丹多年,對待方士的態度與清玄道長相比,是從來沒有過的尊崇,就是現在陛下以為清玄道長是妖道,事後回想起來必定會後悔,畢竟羽化登仙這個夢,陛下已經做了幾十年了!
而且,王瑾相信自己的眼睛,仙君若是凡人,剛才又怎麽會無端化為青煙,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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