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仙還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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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孝弟是新來獄卒中的一員,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衙門,同伴們基本不說話,天牢過道喧鬧且沉悶,林孝弟默默把散發著酸臭的飯菜放在每一座牢門前麵,裏麵犯人不時大聲抱怨,有時林孝弟都分不清楚這是人間還是地獄。猙獰的麵孔和帶著汙濁的叫罵聲,有時犯人罵得狠了,林孝弟也氣得一跺腳,轉身把那狗都不願吃的殘羹冷炙踢翻,惡狠狠瞪上一眼,然後晦氣般吐幾口唾沫,第二日犯人們老實了,他又重複著同樣的巡察。
    :“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敢這樣對本少爺!!”
    經過一處牢房,裏麵傳來憤怒且癲狂的咒罵,那是今早大理寺新押過來的犯人。
    幾乎所有的犯人都扒著牢門往這邊看過來,他們或麵露嘲諷,或好整以暇看笑話,唯獨沒有一張同情的麵孔。
    林孝弟舉著火把看清裏麵瘋狂拍打牢門的犯人,那人披頭散發,由於受過刑,他的臉上除了斑汙的黑垢還殘留凝固許久的血汙。
    林孝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如所有人一樣,進了天牢誰管你從前是否手眼通天?這裏可都是刑部衙門押進來的犯人,不是觸了聖怒便是犯了滔天大罪,幸運點可能逃過刑部的審問,但大多數的人都是秋後的螞蚱,隻等前庭落實,他們最好祈求自己能痛快點死去,不然這暗無天日的牢籠怕是不被處死也被這天牢裏碩大的老鼠啃得死去活來。
    :“我爹是兵部尚書楊唯元!吾乃尚書之子,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憑什麽抓我!啊…?!憑什麽抓我!”
    犯人麵目猙獰,瘋狂拍打牢門的動作幾近癲狂,林孝弟從鼻孔裏嗤出一聲冷氣,然後火把的亮光跟著他的步伐往前移動,那新來犯人絕望的咒罵聲便被拋在了身後。
    :“居然是楊連成那廝!看來楊家也倒了啊!”
    黑暗中有人竊竊私語,噓聲充斥著天牢甬長且黑暗的過道,前麵牢頭氣狠了揮動手中鞭子,也不知道打到了誰,隻聽得“嘶”的一聲痛呼,天牢霎時又安靜得像無人之境。
    :“吵什麽吵?!都不要吃了!”
    犯人們這是連牢飯都沒得吃了,陳牢頭不允許有人挑戰他的威嚴,新來的犯人還在鬼哭狼嚎,雖然不知他嘴裏罵的什麽,但叫罵聲在安靜的牢房裏顯得空曠且聒噪,陳牢頭不分有他,向後麵幾個獄卒使了個眼色,便很快傳來打開牢門鎖鏈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拳打腳踢,那新來的犯人悶哼幾聲,隻聽見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整個牢房噤若寒蟬,在往前時,就隻剩下了獄卒們走路的聲音。
    :“好,巡視完畢,你們各司其位,不得有半點差池!”
    當獄卒們走到天牢關押死囚的倒數第二間牢房停下,獄卒們四散守著,林孝弟跟在陳牢頭身後向裏麵探頭,那裏是一間拐角的牢房,每到這時,林孝弟總在疑惑,為什麽牢頭從來不巡視最後一間牢房?
    :“不該你知的事就不要打聽!”
    陳牢頭冰冷的眼神看著他探頭的動作冷冷出聲,那陳牢頭家中排行第五,林孝弟忙轉過頭來笑著諂媚道:“五爺說笑了,孝弟哪裏敢打聽?隻不過好奇為什麽從來不去後麵那間牢房巡視?”
    陳牢頭並不領情,臉色愈發難看,林孝弟知道這其中定有什麽秘密,幹脆也不說話了,隻是仍一臉諂笑著跟在陳牢頭身後。
    獄卒們要麽不是一無所知,便是對那最後一間牢房諱莫如深,林孝弟也不敢偷偷前去查看,不過他想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出奇,畢竟那牢房不要說灑掃,就連散發著陣陣酸臭的牢飯不會分發。所以林孝弟以為,那邊可能曾經鬧過鬼或者放著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要真有人被關在那,不被老鼠咬死也會因為常年吃不到飯被餓死了。
    天牢裏一些犯人被審問或處死,很快又來了新的一些犯人,就連之前那叫楊連成的也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中漸漸消寂,他倒是在趁林孝弟送飯的時候央求,說隻要和外麵家人聯係上,屆時就送上黃金百兩。黃金百兩啊!那是他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數字,有了這些錢他還當什麽獄卒啊!於是不管他是不是犯了株連九族的大罪,趁著休沐的時間林孝弟去打聽了關於楊尚書的事情,然而一問才知道那前兵部尚書因貪贓枉法受刑不過,早已死在都察院的司獄司裏,家人奴仆全部充公流放,那楊連成身在天牢身無分文,哪裏還會有黃金百兩給他?
    天牢折辱人的方法數不勝數,時不時拷打審問總能扒下一層皮來,林孝弟為楊連成奔走瞞不過牢頭,為了脫嫌,林孝弟又隻能反過來死命折磨楊連成。
    短短幾日,楊連成身上已經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折磨暈過去後,不是被水潑醒受罪,便是被老鼠噬啃咬醒,沒有人會來救他,他也想不到除了親人外誰會來。
    從前招朋呼友推杯換盞,如今楊家敗落,那些人怕是隻想躲得遠遠的了。
    :“小子挺上道啊!”
    陳牢頭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銀兩滿意地笑著,這是南湘館一名象姑送來打點的銀錢,林孝弟臉上依然堆著諂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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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楊家不是被抄家了嗎?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替楊少爺打點?”陳牢頭咂吧一下嘴,皺著眉疑惑道。
    楊連成過往犯的可是戲奸殺人之罪,據說從前還是他放火燒的雅賢居,楊尚書在時護沒人敢找楊公子的晦氣,然而如今楊尚書落了難,沒罪名都想安個罪名出來,更不要說楊連成犯了死罪,誰還想跟有半點他沾邊?
    林孝弟如實說了,倒讓牢頭好一陣唏噓,當年楊連成跟校頭風流之事傳得滿京城都是,這校頭曾經何等意氣風發?功成名就新婚燕爾時被搞得如今人不人鬼不似鬼,臨了居然還願意送這王八蛋一程。
    :“婊子果然賤!真賤!”
    陳牢頭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楊連成最後也沒跟那校頭見成,林孝弟聽牢頭說那楊家是得罪了天子才被下獄的,多少人盯著等著落井下石?刑部與兵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竟也等不及楊家疏通關係,都察院呈交罪證,大理寺連番審理,隻是之前被楊連成害過的南湘樓小倌仍不肯站出來指認楊連成。不過這都不算什麽,刑部幾番拷打,楊連成最後也招認了,最後由都察院的人判決午門監斬。
    關押他的牢房空了,關押他的牢房又迎來新的犯人,林孝弟一如既往巡視著牢房 。
    又是一年冬過,一開始沒發現,從年前西邊皇宮起火開始,天牢陸陸續來許多人,有三品的紅色官袍,也有五品的白鷳補子青衣,他們都是刑部的官員,進進出出好不熱鬧!仿佛要把從前所有積壓的案件全在短時間裏都辦了。
    :“五哥,你說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啊?”
    林孝弟如今跟陳牢頭已經混了個熟知,空閑飲酒之際,林孝弟終於小心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時陳牢頭已經喝了半斤白酒,耳熱微醺時說話都打著結頭:“…孝弟啊!不該你問的別問!問多了…啥好處沒有!”
    林孝弟連忙起身斟酒,邊斟酒邊笑道:“五哥,這不是兄弟心裏沒底嘛!小弟新來的也不懂事,您看這天牢的獄卒沒幾個咱認識的,全賴五哥的照顧啊!”
    陳牢頭醉眼朦朧,一手搭在林孝弟的肩上:“你…不怕死?!”
    陳牢頭突然蹦出來一句差點把林孝弟給嚇一跳,頓時臉色發白,神情緊張並鬼祟地看了周圍一眼後,壓低聲音問:“五哥,難道天牢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麽真的假的?”陳牢頭匆匆打斷。
    :“我跟你講,在天牢幹好自己的本分!尤其是最後一間牢房,你就當它不存在,最好問的想法都沒有!”
    牢頭說完一頭栽在桌上,林孝弟更好奇了,好幾次走到最後一間牢房他都忍著沒敢打燈往裏看,牢頭雖然沒有品階,但與獄官和往來刑部的人接觸不少,陳牢頭是個謹慎的人,若非無事,絕不可能這樣囑咐手下的人。
    :“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呢?”
    林孝弟心裏犯著嘀咕,前麵一片漆黑,借著天窗透進來的微弱亮光,林孝弟隱約看見裏麵有鎖鏈交錯,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黑暗中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林孝弟好幾次被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眼睛盯得打了冷顫,直到同伴催促離開,他才克製住想要打開牢門探個究竟的衝動。
    :“怎麽啦?”
    後來幾日一天的卯時過後,輪到林孝弟當值早班,早早就來到班房,遠遠看見許多人圍在門口,獄官們臉色難看,其他獄卒也一臉凝重。
    林孝弟走上前行禮,兩位獄官也不抬頭,雙眼緊緊盯著地上放著一個擔架,上麵用白布蒙著,按輪廓隱約可見下麵是一具人的屍體。
    牢房時常有被老鼠咬死或者自殺的犯人,通常巡查過後就會及時把屍體清理出來以免發生瘟疫,林孝弟來的時間雖不長,但這樣的事情卻也見了兩回。
    然而這次不同,若是平常犯人自殺或者死亡,獄官們頂多查驗一番,很少這般躊躇不前,尤其林孝弟在他們眼中竟看出了一絲畏懼?
    獄官們在天牢隻手遮天,誰能讓他們這樣害怕?又是什麽能讓他們害怕呢?
    林孝弟往周圍看了一圈,奇怪怎麽不見陳牢頭?正想問身邊獄卒,前麵一人掀開白布一角,隻一眼,那人便怪叫一聲,如同一聲炸雷,所有獄卒和獄官一瞬間跳出幾丈,紛紛一臉驚恐地看著地上的屍體。
    一名獄卒抱著林孝弟瑟瑟發抖,順著他顫抖的目光林孝弟的瞳孔一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了什麽!
    地上掀開一角的白布下麵赫然躺著一具男屍!那男屍一頭黑發,皮膚看起來卻像耄耋之年的老者,黝黑的皮膚臉頰塌陷,如同曬幹的陳皮皺成一團,嘴唇也幹裂得像是一塊塊細小木屑粘在上麵,全然不像是人的屍體,倒像是…一具被吸幹精血的皮囊!
    :“陳…陳牢頭!”
    林孝弟聲音裏帶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恐懼,獄官們也認出了屍體的主人,雖然麵目全非,但那臉型輪廓,和頭上的穿著衣帶,除了不見蹤影的陳牢頭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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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誰都不能說出去!”
    其中一個獄官很快命令道,獄卒們害怕不敢上前,這時一名叫趙良翁的老獄卒畏畏縮縮上前踢了踢那屍體,見許久沒有反應,獄卒們才敢上前去搬。
    :“看來那牢房要封住才行!”
    :“可沒有上麵命令,我們做得了主嗎?”
    :“從前上頭下令要取那人性命,隻不過無可奈何才一直關到現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都說他是神仙,可神仙哪有吃人的?!”
    頭頂傳來獄官們商議的聲音,站在深坑裏刨土的林孝弟忍不住放慢動作側耳偷聽。
    :“可他就算不是神仙,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呢,我們哪能說封就封?”
    兩位獄官在上麵一言我一語說著話,聽得對麵趙良翁也停下了動作,土坑裏兩人相視一眼,趙良翁忙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這時頭頂正好傳來獄官們催促的聲音,林孝弟隻好繼續埋頭挖坑。
    很快處理屍體完畢,獄官們在再沒說話,林孝弟滿腹疑慮,雖然獄官們沒有明說,但林孝弟也大概能猜到他們說的正是天牢裏最後一間牢房。
    又是一次換班後的耳熱酒酣,這次喝酒對象已經從陳牢頭換了趙良翁,原本林孝弟是瞧不上趙良翁的,牢裏有什麽髒活累活除了他這個新來的就是趙良翁在做。林孝弟腦袋瓜聰明,他新來的多幹活找機會往上爬無可厚非,可這趙良翁分明是天牢裏時常被排擠,林孝弟剛表示熱絡,那趙良翁肚子裏的話就像倒豆子一樣往外吐,尤其問起天牢最後一間牢房時,那趙良翁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林孝弟好半天,最後在林孝弟耐心耗盡時才眨巴著眼睛神秘地道:“你不知道嗎?那裏麵…”
    :“那裏麵有啥?”
    :“那裏麵關著神仙!”
    趙良翁壓低聲音,林孝弟一愣,那牢房還真關了人?
    :“我跟你說,那裏麵關了一位仙君大人,據說從前的牢頭在時,那神仙曾預言他必須離開京城才能避開麵臨的覆頂之災,可那廝不信呐!結果呢…?”
    :“結果怎麽啦?”
    趙良翁說到此處,抱著酒壺半眯眼,慢悠悠的樣子似乎已經醉意上頭。這時林孝弟迫不及待追問,那老獄卒打了個酒嗝,口裏濁氣加夾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林孝弟忍著臭氣,繼續聽那老獄卒拉長聲音道:“當然是小兒半夜突然暴斃,老母當時就背過氣去沒救過來,婆娘也變得瘋瘋癲癲,那牢頭後來買醉掉入水溝再沒爬起來唄!”
    林孝弟將信將疑:“真有這麽靈驗?”
    :“聽說仙君大人曾經是替陛下煉丹的仙人,不過得罪了貴人被關在天牢,你新來的不知,時間久了就會明白,即使獄官們不說,那關在天牢裏的神仙是碰不得的,從前照看仙人的獄卒們都沒有好下場,這次仙人成了魔,更加靠近不得,林兄弟,你聽老翁一句勸,仙人的事,以後還是少打聽!”
    趙良翁一邊說著一邊擺手,林孝弟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年近三十都尚未娶妻,倒不至於因為好奇去找仙人的晦氣,雖然他對此並不怎麽相信。
    一直到了年後,獄官們迎來送往的刑部官員絡繹不絕,林孝弟也漸漸得了其中一名獄官的賞識,被安排在一位姓林的獄官身邊當差,於是那同樣姓林的獄官每次都帶著林孝弟巡查,林孝弟也會來事,鞍前馬後獄官對他更是歡喜。
    :“下午醒目點,會有大人物來。”
    一次巡查過後,林獄官如是吩咐手下,午時三刻一過,林孝弟果然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大人。
    那人應當是個文官,穿著青色的白鷳補子官服,麵容白淨,眉宇卻堅毅淩厲的氣質。當他從麵前走過林孝弟還覺得奇怪,看官服此人應當是個五品,獄官雖然為最低等的九品,可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林孝弟都見過,要說品階他們一個正二品一個正三品,哪一位品階不比麵前這人高?可獄官們非但表現客氣,就連比那人伸前半個腳都不敢,隻伸手作“請”的手勢,戰戰兢兢的樣子不亞於刑部尚書來時的討好麵孔。
    經過林孝弟時,雖然知道此人品階不高,相貌也算不上出類拔萃,可他挺直的腰背和那沉穩內斂的氣度卻比尚書大人還要高出幾分。
    林孝弟忙低下頭去跟在獄官身後,原本以為兩位獄官會和那位大人互相寒暄,結果那人始終保持沉默,一直走了許久也沒有和獄官們說一句話。
    :“你們先退下,容本官與他單獨說句話吧!”
    直到那身穿青衣官袍的大人發話,林孝弟猛地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最後一間牢房深處,他先是愣愣地看著麵前黑暗的過道獄官們相視一眼,下意識往牢籠去看去,在火把的照亮下他也終於第一次看清楚了裏麵的情形。
    隻見昏暗的牢房中天窗有微弱的亮光,交錯橫著的鐵鏈居然有手臂一般大小,林孝弟不敢估量那些鐵鏈的重量,猜想如果是掛在自己身上的話,可能不出三天就會被壓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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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視線完全落到牢籠裏時,隨著周圍倒抽冷氣的聲音,林孝弟也不禁驚呼出聲!
    沉重的鐵鏈下居然真的鎖了仙人!!林孝弟揉了揉眼睛,確認果真不是自己眼花,也不顧是否引起上司們的不悅,林孝弟竟忍不住地打量起裏麵的仙人來。
    仙人身上衣服已經看不出來顏色,像白色又像是灰色,陳舊如風幹的落葉,然而穿在仙人身上渾然天成,更襯得仙人氣質如同皎月。再看他長長黑發的披在肩上,就算長時間關在暗無天日的牢中竟也不會覺得有多麽難堪。
    然而最讓林孝弟吃驚的是,仙人麵容如初拭蒙塵的玉像,又像是大浪淘盡明媚沙礫裏的東珠,他半瞌的眼眸隱在長長的睫毛陰影之中,即使身在暗處,眼睛也半眛著,但林孝弟就是沒來由得覺得那裏麵定然蘊含著無限的慈悲。
    那眉眼,那麵龐!如果不是仙人根本無法解釋人居然能長成這般顏色!
    林孝弟喉頭動了動,前麵的獄官麵上也一片驚豔之色,他們知道這裏麵關著人,但從未想過會是這般出塵的仙人!
    林孝弟又抬眼看了看前麵的青袍文官,林孝弟並不能看不到他的臉,但那青衣文官雙手緊握,身形也在微微發顫。
    獄官們識相地退了出去,在這期間,林獄官親自守在過道門口,林孝弟心口還在砰砰直跳,一時間腦中也閃過數個疑問:這真是仙人嗎?仙人真的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如果真有這等通天本事,又為什麽會被牢籠困住?他與那青衣文官是什麽關係?仙人又是為了什麽被關在這裏?還有那陳牢頭,林孝弟後來聽說陳牢頭的屍體是在最後一間牢房發現的,趙良翁說仙人成了魔,林獄官他們說仙人吃人,所以陳牢頭的死又跟仙人有什麽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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