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一睜眼，發現一張工作證懸在自己臉上。
    正要生氣，卻不知看到了什麽，突然態度180°大轉變。
    “嘿，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您這是看上了店裏什麽器物，何必亮牌子，想要啥，直接拿走。”
    “嗯？”
    不是，我【邪教打擊與反迷信宣傳部門】什麽時候這麽有牌麵？
    “你認識我？”
    搖頭
    “你認識這牌子？”
    遲疑了一下，老板點頭。
    張浪也不奇怪，他們部門本身就和古玩古董之類的沾點邊，認識也不奇怪。
    “那就好辦了，我也不要你店裏的東西，我隻是問點事情，你看看這個人見過麽？”
    張浪掏出手機找到一張楊葉的照片。
    老板看了兩眼搖頭，招來一個小跑堂：
    “小梁，掌掌眼，看看認不認識？”
    小梁仔細看了幾眼道：
    “頂頭貨，外號楊頂頭，在這地界算是出了名的。”
    “老板不認識很正常，那家夥隻買假貨。”
    “哦，你和他熟麽？”
    小梁心虛的看了一眼老板。
    老板哪裏不知道自己夥計德行，一腳踹他腿上：
    “看我幹什麽，有什麽說什麽？”
    “打過幾次交道，領導明鑒，我可沒有把店裏的東西賣給他....”
    言外之意就是宰過那老小子幾次。
    張浪也沒在意，繼續問道：“我聽說他撿了一個大漏，賺了好幾百萬，這個事情你知道麽？”
    “嗨，整個楊普至少一半的都聽過。
    撿漏這種故事大家都愛聽，很多人信以為真。
    後來他一直打眼，行裏的就隻當他吹牛了。”
    “不過，我還知道點其他的？”小梁神秘兮兮的道，
    老板作勢欲踢。
    小梁才悻悻道：“我知道他撿的大漏在誰手上，他有一次喝醉酒說漏嘴的。”
    “誰？”
    “煙酒大王——方見山。”
    方見山，其人經曆很是傳奇。
    年輕的時候隻是灘邊一個鬥勇耍橫的小青皮，靠著搬汽水瓶子起家，為人仗義疏財，糾集了一班‘好兄弟’。
    那年代也是混亂，他靠著拳硬人多，先是霸占了盜版碟市場，後麵又倒騰二手汽車，竟然都給倒騰出了花來。
    再後來，不知是不是有人指點他，關鍵節點時壯士斷腕，灰色產業全砍了。
    全力進攻煙酒行業，正值房地產崛起，連帶著他的煙酒行業也紅紅火火。
    最輝煌時，整個東海市的煙酒行當，他旗下公司店麵就占了一半以上市場份額。
    聽說煙草公司都給他幾分薄麵。
    方見山的故事很多，花邊新聞也，隻是近幾年突然隱於幕後，很多媒體說他死了。
    “那是假的！”小梁酸酸的道。
    “方見山偶爾會買入手幾件’古董’，全部經的楊頂頭的手”。
    不知道這小子看了新聞還會不會羨慕，張浪撇嘴。
    等張浪道謝離開後，
    站在門口的小梁才小意的問道：
    “掌櫃的，這位又是哪路神仙？”
    他可是很少看到自家掌櫃如此‘卑躬屈膝’的。
    卻見自家老板也有些疑惑：
    “拿著秦閻王的牌子，但是好像是個雛~”
    ......
    張浪坐在路邊攤上隨便對付了幾口，一邊拿手機翻看。
    網上關於這個方見山的帖子不多，大部分是公益捐款的信息，還有幾條女網紅和他的夜宿八卦。
    露臉的照片極少，張浪隻找到一張他幾年前給某公司剪彩的照片。
    樣子也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奔五的人。
    利落的黑色短發，臉龐輪廓分明。
    額頭寬且平，鼻頭肥大，兩腮無肉，嘴唇很薄。
    最讓人在意的是他那雙眼睛，笑起來，眼睛卻帶一絲笑意。
    好一副鷹視狼顧的模樣！
    張浪咬了一口果子暗歎。
    .....
    等張浪回到部門，已經快到下午1點多快2點了，整個辦公室安靜得很，隻有空調的鼓風的聲音。
    官方的上班時間就是爽，張浪對此很滿意。
    然後，他敲響隔壁辦公室的門。
    “幫我找【五髒廟】的檔案。”
    雖然昨晚秦大爺隻是隨口一說，但是張浪卻覺得兩案可能真的有吊詭的聯係。
    剛被吵醒的李大秘書，發絲淩亂，耳邊泛紅，白皙的臉上還有點壓痕，一副海棠春睡的模樣。
    臉上帶著懵懂的表情，沒有往日的高冷模樣。
    張浪故作嚴肅的又重複了一遍。
    “碰！”
    辦公室的門差點砸到張浪鼻子上。
    正當他惱羞成怒，思考要不要踹門的時候。
    門又打開了，儀態端莊的李秘書站到門口，手裏拿著一串鑰匙。
    “差點砸到我腳，你就這麽對待領導的麽？”
    張浪一副重傷搖搖欲墜的樣子。
    李秘書輕飄飄的道：“下次你故意敲我門，砸的就不是你的腳。”
    “唉，我腳好了。”
    張浪立馬站起來，抖了抖腿，示意自己健康得足以參加世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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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秘書無視他的耍寶，徑直領著他到檔案室。
    檔案室的位置在辦公室的最深處，一間教室大小，裏麵立著二十幾個檔案櫃，每個櫃子都有編碼且都上了鎖，不知道的以為到了什麽金庫。
    張浪上一次來，還是剛來部門的時候風姨領著參觀過。
    李秘書腳步不停，在一個標著【黃壬午】的櫃子翻了會，翻到了一遝薄薄的檔案遞給他。
    檔案裏隻有三頁報告和兩張照片，照片雖然塑封過但是也氧化了一部分。
    一張五髒觀的門臉照片。
    全木質結構，加一個朱紅牌匾，看起來有點滲人。
    第二張是要打馬賽克的程度！
    一名穿著道袍的中年人，一手扯著腹部，另一隻手拿著某種髒器要往裏塞，眼睛怒視著鏡頭。
    報告已經泛黃了，但是卻沒有破損。
    上麵記述的內容大致和秦大爺說得一致，隻是更詳細。
    包括了【五髒觀】更完整的教義來源。
    【定住心猿則悟空，
    拴住意馬即化龍。
    戒貪戒色共八戒，
    戒殺戒嗔是悟淨。】
    這麽高端？
    張浪虎軀一震，接著往下看：
    【意馬即代表了慢，八戒代表貪，悟空代表嗔，悟淨代表癡，三藏則代表了疑。
    此五毒也！
    西遊取得真經便代表五毒已去，成仙成佛。】
    【五髒觀的道士將這套理論奉為圭臬，並探索出了一條剛好能夠自洽的成仙邏輯。】
    【以五毒之人的五髒製成“人身果”，替換自身的器髒，以此去自身五毒，以求成仙得道。】
    【此論，觀之令人發笑之餘，又不忍歎息。】
    檔案人記述者感言附在最後，
    落款——風儀。
    張浪亦是默然，環視滿滿當當的幾十個檔案櫃，這裏到底有多少鮮血人命？
    邪教之惡猛於虎也！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上麵關於【五髒觀】製【人身果】的過程沒有記述。
    張浪翻了翻，確定隻有這幾頁資料，才問道：“你是不是看過這個檔案？”
    李秘書麵無表情的搖頭。
    “風姨那邊還是沒消息麽？”
    搖頭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搖....頭，點頭，俏臉上帶著點惱怒。
    套路了一波李秘書，張浪心中陰霾稍逝，
    顛了顛手裏的檔案，心裏道了一聲太輕。
    正色道問道：“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希望你認真回答。”
    李雨霖欲懟，可是看到張浪認真的眼神，卻最終沒說什麽
    “你是不是知道，呂法醫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李雨霖直勾勾的看著他，半晌之後隻吐出一個字
    “蠱。”
    .
    .
    “東海大學實驗室那邊有結果了，你要不要看看。”呂紅昭第n次闖進羅峰辦公室
    “你直接告訴我吧，你明知道我看不懂那些化學符號。”
    “從前兩位死者鼻腔以及下丘腦發現的黴菌，是一種未知真菌。”
    “真菌？”
    “冬蟲夏草知道吧，冬蟲夏草就是一種被真菌寄生的產物。”
    “你是說他們腦子裏的都是冬蟲夏草？”
    “我隻是打個比方，讓你對真菌有個概念！”呂紅昭翻了白眼
    “經過那邊的實驗測試，死者腦內的真菌單獨存在並不會產生任何不良作用。
    但是一旦與線蟲草屬真菌相遇會迅速發生反應，產生一種化學物質。
    這種物質，強烈致幻。”
    “嚐試給實驗動物注射少量這種物質後。
    實驗動物腦波異常活躍，心率上升，並出現易怒、暴力、情緒失控及感官失調等行為改變。
    推測為該物質影響神經係統。
    由於實驗樣本量太少了，是否還有其他方麵的影響，需要進一步擴大樣本。”
    羅峰摸著下巴胡茬：“說不通，現場不會沒有掙紮痕跡。”
    易怒，暴力，和現場狀態和屍體痕跡一點也不吻合。
    “有沒有可能凶手有控製藥物反應的辦法？”
    呂紅昭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說類似外國電影的吐真劑，一針下去，問你什麽答什麽那種？”
    “嗯。”
    “據我了解想要百分百控製人的藥物是沒有的。
    cia專門實驗過，藥物隻能讓受試者產生強烈的傾訴欲望。
    由於是藥物刺激產生的幻覺，所以受試者所說的十有八九是假話。”
    “吐真劑其實是吐假劑？”羅峰詫異
    呂紅昭點點頭，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經你這麽一問，我想起以前上課時聽老師講過，外國有個著名作者，用催眠術配合藥物來控製人的故事....”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打斷了兩人對話，
    “隊長，平安小苑留守警察接到舉報，有個打著官方名義的年輕男子去打聽楊葉的事。”
    “大嘴，你就不能先敲門麽？”呂紅昭麵色不善。
    這位名為大嘴的警官，就是之前指著羅峰鼻子問是不是他亂扔煙頭的警察。
    人愣嗓門大，故得外號：大嘴，而且他剛好姓李。
    李大嘴聲音洪亮的道：“隊長自己說的，遇到緊急情況，可以不用敲門。”
    然後一臉隊長能給我作證的樣子盯著羅峰。
    羅峰扶著額頭，無奈道：“還有呢，這就是你的緊急情況，那些記者不是經常做這種事？我特娘的真的想一腳踹死你。”
    李大嘴擺著一副王友勝看庫房的表情：
    “當然不是，根據現場描述那個人的外貌，我推測是昨天頂我的那位兄弟。”
    羅峰一怔，想起了昨天見過那位二十幾歲的負責人。
    旋即一腳踹出去
    “滾，滾，滾，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情？”
    將一臉不服的李大嘴趕出去後，羅峰想著繼續之前的話題，可呂紅昭那邊的電話剛好響起。
    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備注——【邪門】張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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