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歸航苦修悟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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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盤膝坐於追風號旗艦船長密室之中,艙內光線昏暗,僅有一盞銅製油燈在案頭微微搖曳,映照出他沉靜如水的麵容。艙外海風呼嘯,船體隨著浪濤起伏,發出低沉的吱呀聲,似在提醒著眾人這漫長航行的單調與艱苦。密室四壁以黑檀木打造,木紋深邃,隱隱散發著一股海水浸漬多年的腥鹹氣息,牆角一尊青銅香爐中,檀香嫋嫋,試圖驅散這閉塞空間中的壓抑。
    他雙手置於膝上,閉目凝神,體內真氣如涓涓細流,緩緩流轉於奇經八脈之間。懷中“海龍佩”散發著微不可察的波動,與案前那塊湛藍剔透的海晶石遙相呼應,仿佛在低語著遠古的秘密。龍飛心神沉浸其中,腦海中浮現出愛琴海古神廟石台上的殘缺符文,那些線條古樸而玄奧,似是某種失傳已久的法門,與他自幼修行的“覆海訣”有著莫名的契合。
    “海皇傳承,果然深不可測……”龍飛心頭暗歎,眼前浮現出玄洋子蒼老卻深邃的麵容。那位神秘師傅曾無數次告誡他,海皇一脈的真正力量,不在於一招一式的霸道,而在於與天地、與海洋的共鳴。龍飛少時不解,隻覺這話玄虛,可自從踏上這片浩瀚四海,曆經生死搏殺,感受過海浪的怒吼、深淵的死寂,他才逐漸明白,所謂“共鳴”,乃是心與海合,意與浪通,唯有將自身融入這片無垠之水,方能真正觸及海皇之力的門檻。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緩緩流轉,嚐試將海晶石中那股冰涼而磅礴的能量一絲一縷引入經脈。初時,這股能量如寒冰入體,帶著刺骨的涼意,似要將他的真氣凍結,龍飛眉頭微皺,心神卻不敢有半分懈怠。他默運“覆海訣”心法,引導著這股外來力量與自身真氣相融,漸漸地,寒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而廣博的波動,仿若置身於無邊深海,被無盡水流包裹,心神為之寧靜。
    “海晶石之能,果然非同凡響。”龍飛暗自思忖,“若能徹底煉化這股力量,或可助我突破先天境中階巔峰,甚至窺見高階之門。隻是,此物氣息過於浩瀚,若非循序漸進,反易傷及經脈,需得徐徐圖之。”
    他心念微動,雙手結出一個奇異手印,正是玄洋子傳授的一門引氣法訣,專為調和外力與真氣而用。手印方成,艙內似有一陣無形之風拂過,海晶石的光芒陡然一盛,湛藍光芒流轉,竟隱隱映出龍飛麵容。他閉目凝神,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自心底升騰而起,仿佛整個人已然與這片大洋融為一體,耳邊海浪之聲仿若呢喃低語,訴說著無盡的奧秘。
    時光流轉,密室之中寂靜無聲,唯有真氣流轉與海浪拍擊船體的聲音交織。龍飛似已忘卻身外之事,沉浸於修煉之中,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過往與海洋相處的種種畫麵——有兒時隨玄洋子泛舟海上,觀潮起潮落,感悟自然之道的寧靜;也有馬六甲海戰中,孤身闖入敵陣,借助海流破敵的驚心動魄;更有愛琴海古神廟中,麵對那深不可測的水下壓力,激發體內潛能,破開桎梏的極限一瞬。
    “海者,包容萬物,孕育生機,亦能吞沒一切,化作無情之怒。”龍飛心頭忽地浮現出玄洋子曾說的一句話,他當時年幼,隻覺這話深奧難解,可此刻再想起,卻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我自修‘覆海訣’以來,唯求以力製敵,卻忽略了這股力量中‘包容’與‘孕育’的一麵。海洋之怒雖可覆天翻地,然其深邃之處,更在於無形之變,潤物無聲……”
    此念一出,他體內真氣運轉陡然一變,原先那如刀鋒般銳利的真氣氣息,竟漸漸變得柔和而深沉,仿若海流深處的暗湧,雖不見其形,卻蘊含著無盡潛力。隨即,他嚐試著以神識探向海晶石,試圖更深一層感悟其中的能量奧秘。果不其然,那塊晶石似有靈性,感受到他的真氣變化後,散發出更為柔和的光芒,內中能量如絲如縷,緩緩融入他的經脈,與“覆海訣”真氣交相輝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龍飛渾然忘我,體內真氣愈發圓融,隱隱已觸及先天境中階的巔峰,隻差臨門一腳,便可邁入新的境界。他心頭微喜,卻不敢有半分鬆懈,隻是默默調息,穩固著這來之不易的感悟。
    艙外,夜色漸深,海風愈發凜冽,追風號的甲板上,王鐵柱披著一件厚實棉襖,立於船頭,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遠方海麵。他身旁,幾位核心親兵手持長矛,警惕地巡弋四周,神色間滿是謹慎。自愛琴海歸來,這一路航程雖未遇敵襲,可海上漂泊月餘,士卒們早已疲憊不堪,且艦隊糧草漸緊,若再無補給,恐影響士氣。
    “大人閉關已有三日,至今未出艙門一步,也不知進展如何。”王鐵柱低聲對身旁副將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我等雖在外護法,可這海上風浪無常,若有敵船趁虛而入,恐難以應對。大人雖神勇無敵,可他一心為我大滿基業,早已殫精竭慮,也不知何時能稍作喘息。”
    副將聞言,點了點頭,沉聲道:“大人自愛琴海歸來,言辭間雖未多提,可我等皆知,此行所得關乎重大。他閉關必是為精進修為,以備將來大用。鐵柱兄勿憂,以大人之能,自有分寸,咱們隻需守好這艘追風號,待返航馬六甲後,便能喘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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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鐵柱歎了口氣,目光中卻難掩憂色:“話雖如此,可我總覺心頭不踏實。那‘覆海會’詭秘莫測,愛琴海一戰,他們雖未現身,可我總疑心他們早已窺伺在側。就連那奧斯曼戰船退得也太過蹊蹺,分明有後手布置。大人雖不言,咱們卻不能不防。”
    他話音未落,遠處海麵忽地傳來一陣低沉號角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王鐵柱神色一凜,立時轉頭望去,隻見遠方天際隱隱浮現出一片黑影,雖看不清具體形貌,可那陣陣號角聲卻愈發急促,似在傳遞著某種訊號。副將忙取出一隻單筒望遠鏡,朝那黑影處凝視片刻,低聲道:“似是商船,也可能是路過的小型艦隊,未見明顯敵意,可不敢貿然靠近。”
    “傳令下去,全艦戒備,點燃燈火,但不可主動靠近。”王鐵柱當機立斷,沉聲下令,“再派快艇前去探查,若是商船,便問問是否有馬六甲方向的補給;若有異動,立時回稟!”一眾親兵聞言,忙領命而去,甲板上燈火漸亮,士卒們雖麵露疲色,卻迅速進入戰備狀態,一時間刀槍林立,氣氛陡然緊張。
    艙內,龍飛似未察覺外間動靜,仍沉浸於修煉之中。此刻,他體內真氣已然運轉至極致,腦海中那些殘缺法門與“覆海訣”心法不斷交融,隱隱勾勒出一幅新的修煉圖景——那是一片無垠之海,海麵之下暗流湧動,似藏著無盡生機,又似醞釀著無邊殺意,而他自身,則如一葉孤舟,漂浮於海心,欲與這片浩瀚之力融為一體。
    “覆海訣之進階,關鍵在於‘合’字。”龍飛心頭忽地明悟,“合天,合地,合海,合己。真氣非但要隨海流而動,更需以海流為引,化為自身之力。如此,方能真正觸及海皇傳承的核心。”
    此念既出,他雙手再度結印,體內真氣如江河奔湧,猛地衝向海晶石方向。那塊晶石似受感召,光芒大盛,一股更為磅礴的能量自其中湧出,與他真氣相融,霎時,龍飛隻覺心神一震,仿佛整個人已然置身於深海之底,周圍海水無形卻有力,似在托舉著他,似在試探著他,更似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他不敢怠慢,強運心法,將這股能量緩緩納入體內,試圖將其徹底煉化為己用。然而,這股能量之浩瀚,遠超他先前預料,僅僅片刻,便叫他經脈隱隱作痛,額頭冷汗直下。龍飛咬緊牙關,心知若此刻退縮,不但前功盡棄,更可能傷及根本,索性心一橫,低喝一聲:“既得此機緣,便無退路,給我融!”
    話音未落,他體內真氣陡然爆發,化作一股無形漩渦,將海晶石能量層層包裹,強行納入丹田之中。這一瞬,艙內似有一陣無形勁風席卷,油燈搖曳,險些熄滅,而龍飛體內真氣與外力相撞,竟傳出一陣低鳴,仿若海浪拍岸,震得艙壁微微顫動。
    與此同時,艙外甲板上,王鐵柱正凝神關注遠方動靜,忽覺腳下船體一震,似有異動傳來,不由心頭一緊,忙轉頭朝船長密室方向望去,低聲道:“這是……大人在艙內突破了?”副將也察覺到這一異象,神色一喜,低聲道:“大人修為精進,我等更當護法周全,切不可讓外人擾了大人的悟道!”
    王鐵柱點了點頭,正欲下令加強戒備,卻見遠方那片黑影愈發逼近,隱隱可辨出幾艘船隻的輪廓,船頭旗幟飄揚,竟似掛著某種不常見的徽記。他眉頭一皺,沉聲道:“來者不善,恐非普通商船,速速傳令,準備迎敵!”
    甲板上瞬時忙亂起來,士卒們迅速各就各位,船頭火炮被推至射擊位,弓弩手蓄勢待發,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而艙內的龍飛,似乎並未察覺外間危機,仍沉浸於真氣與海晶石能量的融合之中。就在他即將徹底煉化這股力量之際,遠方海麵之上,一抹陰冷的目光悄然投來,似在窺伺著這艘旗艦,詭譎而莫測,仿佛一場更大的風暴,已在暗中醞釀。
    海風呼嘯,夜色如墨,追風號在這無垠大洋之上,似一葉孤舟,載著未知的命運,緩緩駛向遠方。而龍飛的修煉,又將迎來何種變數?遠方黑影,究竟是敵是友?這一切,仍待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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