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朝堂詭辯陷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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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站在南洋海港的了望台上,目光如炬,凝視著那艘自京城方向疾馳而來的快船。海風凜冽,帶著鹹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卷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腰間的“海龍佩”微微發熱,仿佛在低語著某種不祥的預兆。他心頭一沉,隱隱有種直覺,這艘船帶來的消息,絕非好事。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紫禁城內的皇宮大殿,氣氛卻比南洋的海風更為冷冽。金鑾殿上,龍椅高懸,大滿帝國天子愛新覺羅·承澤身著明黃龍袍,端坐其上,麵容冷峻如霜,目光如刀般掃過下方群臣。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班,低頭肅立,大氣不敢喘上一口。今日朝會,自開場便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肅殺之氣。
    承澤手中握著一卷奏疏,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諸位愛卿,近來南洋之地,屢有異動傳聞。朕聞定海王龍飛坐鎮之地,商貿雖盛,然流言四起,甚至有言其私聚兵馬,意欲割據一方。此事若屬實,實乃國之大患。爾等有何高見?”
    此言一出,殿內群臣皆是一凜,雖無人敢直視天子之麵,卻能感受到那無形的威壓如山般壓下。站在文官前列的一位老臣,身著緋紅官袍,須發皆白,正是戶部尚書張延宗。他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低頭拱手,聲音恭謹卻暗藏尖銳:“陛下明鑒,臣聞南洋之地雖偏遠,然其商貿之利,實為帝國重中之重。定海王龍飛奉旨坐鎮,功不可沒,然其權柄過重,麾下水師之強,冠絕四海,若真有不臣之心,恐非小事。臣以為,不如召其回京述職,一探虛實,方可保朝廷安穩。”
    張延宗話音剛落,殿內便有幾名保守派重臣紛紛附和,聲音雖恭謹,卻句句暗藏機鋒:“張大人所言極是,南洋雖遠,終歸是陛下疆土,若地方權臣坐大,恐有尾大不掉之患。”“召回述職,既是體察民情,亦是彰顯陛下恩威並濟之德,臣等以為可行。”
    一時間,殿內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大多附和張延宗之言。然而,站在武將一列的一名中年將軍,麵容剛毅,雙目微眯,顯然心中不以為然。此人乃禁軍統領周長泰,與龍飛曾有數麵之緣,深知其忠義本性。他略一遲疑,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為此事尚需三思。定海王自奉旨南下,屢平海患,護衛商路,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南洋初定,若無確鑿證據便召其回京,恐寒了功臣之心,亦恐地方生亂。”
    周長泰此言一出,殿內氣氛更顯詭譎。張延宗冷冷瞥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挑,隨即又低頭不語,仿佛這一切都在其預料之中。承澤麵無表情,手指輕輕叩擊龍椅扶手,發出低沉的“篤篤”聲,似在思量,又似在試探群臣真心。半晌,他才緩緩道:“周統領忠心可嘉,然國家大事,容不得半分疏漏。南洋之事,朕自有決斷。張延宗,你既有此言,可有實據?”
    張延宗聞言,心中暗喜,麵上卻愈發恭謹,躬身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報,雙手奉上:“陛下,臣近日收得一封密報,言定海王在南洋私自擴軍,船廠晝夜不息,打造戰船遠超朝廷限額,且其麾下水師,頻頻調動,似有異動。此報雖未得確證,然事關社稷安危,臣不敢不呈。”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雖無人敢公開置喙,但眾臣目光交錯,私語之聲不絕於耳。承澤接過密報,略一掃視,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他將密報擲於案上,冷冷道:“若此報屬實,龍飛之罪,非同小可。然若空穴來風,爾等誣告功臣,朕亦不容。傳朕旨意,著定海王龍飛即刻回京述職,任何人不得延誤!”
    “陛下聖明!”群臣齊聲應和,聲音雖整齊,背後心思卻各有不同。張延宗低頭退下,嘴角浮現一抹陰冷笑意,心中暗道:“龍飛啊龍飛,縱使你有通天之能,此番回京,也斷然逃不過天子之手。南洋這塊肥肉,終將為我所用。”
    朝會散後,承澤未回後宮,而是徑直前往禦書房。房內燭火搖曳,映得他麵容晦暗不明。貼身太監小心翼翼奉上一盞清茶,承澤卻無心品嚐,隻揮手令其退下。他獨坐龍案之前,手中再次拿起那封密報,細細端詳,目光中既有冷冽,亦有幾分猶豫。
    “龍飛……”承澤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複雜的情緒,“你與朕自幼相識,情同手足,助朕平亂,弼佐社稷,朕何嚐不知你的忠心?可你功高震主,海皇之說又頗多傳聞,教朕如何能安心?若你果真有不臣之心,朕便是親手將你扶上高位,也不得不將你……除之。”
    他手指緩緩收緊,密報被揉成一團,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窗外夜色深沉,紫禁城內燈火寥寥,唯有禦書房內這一盞孤燈,映出帝王心中的猜忌與殺機。承澤深吸一口氣,似下定某種決心,沉聲道:“來人,傳張延宗入宮,朕有要事相商。”
    張延宗很快被召入禦書房,行禮之後,承澤直入主題:“龍飛回京一事,你需妥善安排。朕要他安心上路,卻也需防其生變。你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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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延宗眼中一亮,忙道:“陛下放心,臣已命人在南洋與京城之間布下耳目,但凡定海王有何異動,必瞞不過臣之耳目。召其回京的旨意,臣亦會以最快速度送達,絕不給他半分喘息之機。至於京中,臣可安排一隊禁軍,以‘護衛’之名,隨旨意前往南洋,名為接應,實則監視。若其稍有不軌,便可即刻擒拿。”
    承澤微微頷首,卻並未完全應允,隻道:“此事需得穩妥,不得打草驚蛇。你且下去準備,切記,一切消息,需第一時間報與朕知。”
    “臣遵旨!”張延宗退下,心中卻冷笑不已。他深知,承澤雖有猜忌,然對龍飛終究留有幾分舊情,此番布置,不過是試探之舉。但他張延宗早已籌謀多年,手中捏著不少偽證,隻待龍飛回京那一刻,便可將其徹底扳倒。到時,不但南洋之利盡歸其手,便是朝中權柄,也將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南洋海港的那艘快船,已然靠近岸邊。船上之人一身官袍,麵容肅穆,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聖旨,正是自京城而來,奉旨宣召龍飛回京述職的欽差。海風依舊獵獵,了望台上的龍飛目光越發冷冽,他雖未聽聞朝會之事,但心底已隱隱察覺到,這一道聖旨,絕非簡單的“述職”二字。
    快船漸近,欽差踏上岸頭,高聲宣道:“定海王接旨!”
    龍飛深吸一口氣,整理衣冠,自了望台上緩步而下,麵上雖平靜如常,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他單膝跪地,接過聖旨,耳邊隻聽那欽差聲音冷淡:“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海王龍飛,奉旨坐鎮南洋,功績斐然,然近聞地方異動,朝野不安,著即刻回京述職,不得延誤,欽此!”
    “臣領旨!”龍飛聲音沉穩,麵上無半分異色,唯有手中緊握的聖旨,被他不自覺地捏出了一道淺痕。他緩緩起身,目光掃過欽差身後的數名隨從,那幾人雖著常服,但舉手投足間,分明帶著幾分武者氣度,甚至隱約有敵意流露。
    龍飛心頭冷笑,麵上卻不露聲色,隻道:“既是陛下聖旨,本王自當遵從。煩請大人暫歇,本王即刻安排回京事宜。”
    欽差微微頷首,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似有未盡之言,終是未曾開口。龍飛轉身而歸,步履雖穩,背影卻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他知道,此番回京,絕非善事。朝中風雲,早已變幻莫測,而他身負海皇之名,更如芒在背。如今承澤之心,究竟如何,他又該如何自處?
    夜色漸深,南洋海港燈火搖曳,龍飛立於府邸高閣,遠眺海天一線,耳邊似有玄洋子之言回響:“權力如海,暗流洶湧。你之使命,遠未開始,切記,切記……”他手撫“海龍佩”,佩中溫熱之感愈發明顯,似在警示,也似在召喚。而那京城方向,一場更大的風暴,正悄然逼近,等待著他的,將是何等凶險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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