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帝都新生之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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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帝都的天際染上一抹殘陽的血色,映照在皇宮的廢墟之上,斷垣殘壁間似還回蕩著戰火的餘音。大殿的龍椅早已傾覆,金漆剝落,昔日威嚴的紫禁城如今隻剩下一片破敗景象。龍飛站在一處高台之上,披著一件粗布長衫,臉色雖仍蒼白如紙,眼神卻已恢複了幾分清明。他俯瞰著腳下滿目瘡痍的帝都,遠處的城牆上義軍的旗幟迎風招展,城內卻依舊彌漫著戰後重建的艱辛氣息。心頭百感交集,既有鏟除暴政的欣慰,又有肩負天下未來的沉重。
“龍爺,風冷,您傷勢未愈,還是先回指揮所歇息吧。”身後傳來鐵柱低沉的聲音,這位自幼追隨龍飛的忠實護衛,此刻滿臉擔憂。他手中提著一柄破損的鐵錘,身上戰袍多處焦黑,顯然剛從前線巡查歸來。
龍飛擺了擺手,聲音雖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無妨,我既醒來,這天下局勢便不容我多歇。鐵柱,城內百姓如何?義軍可有穩住秩序?”
鐵柱沉聲道:“回稟龍爺,城內雖亂,但大體已穩。義軍將士在各處布防,驅散了一些趁亂劫掠的匪徒。隻是……糧草短缺,百姓饑苦,城東還有不少人因戰亂流離失所,哭聲不絕。咱們的人正在分發蘇小姐送來的救濟物資,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龍飛聞言,眉間微蹙,目光再度投向遠方。他的心頭如壓著一塊巨石,那海皇之命所賦予的使命,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這天下,不僅僅是推翻一個暴君便能太平,真正的挑戰,是如何讓這片焦土重煥生機,讓四海不再有戰火之禍。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廢墟間的沉寂。蘇櫻一身青衫,風塵仆仆地踏上高台,身後還跟著幾名親信小隊的成員。她見到龍飛站立的身影,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轉為埋怨:“龍飛,你怎又不聽勸?傷勢還未痊愈,便站在這風口上,若是再受了寒氣,教我如何安心?”
龍飛轉頭看到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櫻兒,我若不親眼看看這帝都現狀,心中如何能安?再說,有你送來的藥材相助,我已好了大半,怎會如此不濟?”
蘇櫻輕哼一聲,上前為他披上一件厚實的披風,語氣中滿是關懷:“再硬撐也瞞不過我。你體內真氣尚未恢複,若非海龍佩護體,隻怕……罷了,不說這些。你既醒來,定有許多事要籌謀,我今日剛從城外趕回,帶來了些最新消息,咱們回指揮所再細說。”她一邊說著,一邊扶著他緩緩走下高台,目光中透著幾分複雜。
臨時指揮所設在皇宮外的一處舊邸內,雖簡陋,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堂中燃著炭火,驅散了秋日的寒意,幾名親信小隊的成員正在一旁商議軍務,見龍飛與蘇櫻入內,紛紛起身行禮。龍飛擺手示意眾人坐下,徑自坐於一處木椅之上,沉聲道:“櫻兒,城內局勢如何?義軍內部可有異動?”
蘇櫻在一旁坐下,接過一名小隊成員遞來的熱茶,遞給龍飛後才開口道:“城內局勢雖穩,但隱患不小。義軍之中派係林立,有人主張複辟舊製,恢複愛新覺羅正統;有人卻痛恨皇權,欲徹底廢帝,立一個全新的共和之國。此外,城東的糧草問題越發嚴峻,若不及時解決,隻怕會生出亂子。”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更令人頭痛的是,泰西諸國已聽聞帝都戰亂的消息,有人暗中派使者來探口風,似有趁火打劫之意。‘四海商盟’雖在海外仍有根基,但大滿帝國本朝之事,他們的態度尚不明朗。若是處理不當,恐有外資幹預之禍。”
龍飛聽罷,手中茶杯微微一頓,目光中閃過一絲冷芒:“泰西諸國麽……他們覬覦東方已久,此時見我帝都新喪,怎會不生貪念?隻是眼下內憂未解,外患便來,當真不容有半點懈怠。”他低頭沉思片刻,又抬頭問道:“義軍內部的爭論,究竟孰多孰少?可有主事之人能拿定主意?”
蘇櫻搖了搖頭:“主事之人倒有幾位,但各執一詞,莫衷一是。城北的義軍首領趙無涯,出身寒門,最為激進,主張廢帝立新,言辭間頗有不服管束之意;而南城一帶的周長林,倒是舊臣之後,力主複辟舊製,恢複皇權正統。他們雖暫聽你號令,可若新政體遲遲不定,隻怕會生出更大的分歧。”
龍飛聞言,眉間皺得更深。他將茶杯輕輕擱在案上,緩緩站起身,走到堂中一處破舊的地圖前,指著地圖上象征帝都的紅點,低聲道:“大滿帝國立朝百年,皇權雖有積弊,卻也維係了天下之綱。然承澤暴政,早已令民心盡失,若再複舊製,隻怕百姓不服。而若徹底廢帝,立一個全然陌生的政體,天下根基未穩,又如何能長久?此中利弊,實難權衡。”
夜色漸深,指揮所內的燭火搖曳,映得眾人的影子忽明忽暗。龍飛與蘇櫻圍坐在一處小桌前,徹夜長談,堂中不時傳來鐵柱等人低聲稟報軍情的聲音。龍飛手中拿著一卷粗糙的紙筆,邊說邊寫,似在勾勒著什麽大計。蘇櫻則不時在一旁補充,二人神色雖疲憊,目光中卻透著一種難言的堅定。
“櫻兒,我思來想去,這天下之治,不在一人稱帝,而在萬民同心。”龍飛放下筆,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承澤之禍,根源在於皇權無製,暴虐無度。而若廢帝立新,又恐天下不服,人心動蕩。依我之見,不如從愛新覺羅旁支中,擇一有德之人,作為象征之君主,維係天下之名;再輔以立憲或共和之製,權歸於民,法約束上,方能保長久太平。”
蘇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頭道:“此法確是中庸之道,既顧全了舊朝顏麵,又能順應新時之需。隻是,這新君主之人選,需得謹慎,若立了一個傀儡,或是心懷異誌之輩,豈不徒增麻煩?至於立憲或共和之製,又當如何施行?天下士人、百姓,未必能即刻接納。”
龍飛苦笑一聲:“此事的確不易,需得從長計議。新君主之人選,需得是有德無欲之人,最好是旁支中無甚權勢,卻有仁心之人。至於新製推行,需得循序漸進,先從帝都試行,再推廣四海。這其中,‘四海商盟’或可助一臂之力,以商貿通達天下,以新法教化人心。”
蘇櫻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此事若成,‘四海商盟’確能成為聯係天下之紐帶。隻是,眼下義軍內部之爭還未平,若他們不肯奉從,又該如何?”
龍飛目光一凝,語氣中透著一絲決然:“若不奉從,便以理服之;若理不可服,便以義責之。大滿帝國之未來,不容再有私心作祟。我既擔海皇之名,便要為這天下開出一條新路來,縱有千難萬險,亦在所不惜。”
燭火漸漸燃盡,堂中隻剩下一片微弱的光影。龍飛的話音回蕩在夜色中,透著一股不容動搖的意誌。蘇櫻靜靜看著他,眼中既有欣慰,又有一絲擔憂。她知曉,這個男人的肩上,擔著遠比常人所能想象更重的擔子。而這條新路,究竟能否走通,天下新局又將如何鋪展,一切尚在未定之天。
窗外,帝都的夜空下,隱隱傳來百姓低語與義軍巡邏的腳步聲。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似乎也開始期待著一場真正的變革。而龍飛與蘇櫻的目光,早已越過這殘破的城牆,投向了更廣袤的四海,投向了那尚未明朗的未來。新的君主會是何人?立憲之法又將如何落地?這一場關乎天下蒼生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