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早有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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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的碎裂聲音十分刺耳,引來了二樓好多人側目。
富貴拉著朱康不讓他走。
江思月張明遠等人很快到了近前。
“這是什麽?”
周遭有好奇的食客已經蹲下來,用手指沾了一點液體湊在鼻子下聞了聞。
刺鼻的氣味兒立刻蔓延開來。
“竟是火油!”
那人心覺不妙,側目瞪著朱康,語氣嚴肅:
“朱掌櫃來吃飯懷裏還揣著火油!
莫不是想燒死我們!”
江思月聽見了。
趕緊叫富貴:
“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火折子。
有的話立馬給卸了!”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朱康抱著報複的心思來,肯定會找事。
但江思月沒想到他竟然想縱火!
富貴聞言,不敢馬虎。
立刻上手搜身。
朱康反抗:
“你們今日開業,我就是來湊個熱鬧。
你們怎麽還敢搜身!
這是酒樓還是衙門?”
說著就衝樓下的大堂裏喊:
“江家酒樓不敬食客,隨便搜身。
還有沒有王法了!”
旁邊食客卻是知道他存了什麽心思。
火油乃官府限製之物。
每家每次不得買超過半斤。
可他罐子裏裝著的,足有兩斤了。
而且還是吃飯的時候裝著。
這玩意要是擦槍走火,可不整個酒樓都跟著遭殃。
當下見富貴勢單力薄無處下手。
有兩個人自告奮勇上前擒住了他。
富貴瞅準機會摸了摸他腰裏,果然摸出了一個火折子。
趕緊跑過來交給了江思月。
江思月施施然走到朱康麵前。
“朱掌櫃。
我知道你是不服這酒樓被我侄女盤下。
可就算是不服。
你也不能生了害人的心思。
來吃飯咱們歡迎。
可你揣著火油火折子來,難道就沒別的心思?”
眼見著被人識破。
朱康破罐破摔:
“姓江的。
要不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崔東家怎麽會知道我跟張明遠的恩怨?
還攛掇他賣了酒樓給你們折騰。
把我個正經的小舅子拋在一邊,不管不問!
我不能好。
你們也別想好。
都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原來。
崔成野要拿下這個小舅子。
可不隻因為崔明遠一件事。
朱康有個兒子叫朱小寶。
從小捧在手心裏嬌寵著長大。
後來長大了無所事事,跟一幫小混混廝混。
染上了賭博的毛病。
欠了一大筆賭債。
朱康沒辦法,從醉仙樓公賬上挪了銀子。
給自家兒子還賬。
讓崔成野給發現了。
這下就算他是夫人的胞弟,她也沒臉再保他了。
何況還隻是個表弟。
崔成野查明了緣由,把證據都拿給夫人看過。
就把朱康攆出去了。
還追繳了他挪走的銀子,否則就公堂上見。
朱康走投無路。
把攢了大半輩子的宅院田地都賣了。
還沒有湊齊錢。
還是崔夫人念著親戚一場。
把剩下的錢幫他填了。
朱康處理完賬目的事。
得知自家兒子又出去賭。
氣了個倒仰。
如今家底也沒了。
他就算把自己賣了也不夠給兒子添窟窿的。
再加上聽說醉仙樓被崔成野低價轉給了江家。
這幾天就要重新掛牌開業。
心裏堵得慌。
就起了這麽個餿主意。
可誰知今天開業來的都是以前醉仙樓的常客。
他剛上了二樓散座,就被人認出來。
隨便搪塞了幾句。
找了個角落處坐著。
琢磨找個什麽地方動手不易被察覺。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被富貴給認出來了!
江氏也真是不要臉。
換了招牌也是換湯不換藥。
廚子小二跑堂夥計,都是以前醉仙樓的。
“咦,你個王八。
竟然真是想燒死我們!”
幫忙的食客還鉗著他的手。
聞言氣的抬腳踹了他腿肚子幾下。
“黑了心肝的東西。
你自己不想活,幹嘛要拉上這一樓的人命!”
說著就看向了江思月:
“江娘子。
這家夥怎麽辦?”
江思月轉臉看了看張明遠:
“張大廚意下如何?”
張明遠陰沉著臉。
在醉仙樓供職十多年。
他自問兢兢業業,從沒有過半分懈怠。
可不想被朱康這個小人暗算。
毀了他一輩子的清名不說,還差點害他成了殘廢。
他是斷不會對朱康手軟的。
“他都承認是要縱火害人了。
切不可輕縱了去。
找幾個夥計將人拖到後院去打一頓。
打到他下不了床為止!”
因著之前康縣令貪財昏聵。
這兒的人出了事一般很少報官。
大多都是私下解決。
占理的一方隨便打人。
反正他沒理也不敢到處宣揚。
有錢的倒是不肯吃虧。
挨了打也會叫囂衙門裏見。
但是衙門口朝南開的。
要錢不是一兩半兩。
一般小門小戶也給不起。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根本不會往衙門裏去。
張明遠被朱康害的實慘,逮著機會自然不會手軟。
肯定也要讓他嚐嚐傷筋斷骨的滋味。
朱康聽說要打他。
氣的大罵:
“姓張的。
你不得好死。
早知你如此狠毒。
當初我就該多弄幾個樓梯,直接把你摔死!”
周圍的食客們聽見這邊有動靜。
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聽張明遠說要把人打殘,正唏噓看不出來張大廚如此狠毒。
如今又聽朱康大罵。
才知道兩人原來早有恩怨。
怪不得主廚幹的好好的。
突然就不幹了。
朱康對外說張大廚不小心摔了腿。
無奈隻能回去養傷。
這會兒才知道那傷原來是朱康故意給害的。
大家又開始為張大廚鳴不平。
朱康還在大罵: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好吃好喝養著你。
你還不知足。
非要把事都捅到上麵去。
我不摔你摔誰?”
張明遠嘴笨,罵不出什麽難聽的話。
隻漲紅了臉。
叫人把他拖到後院去:
“富貴,阿才!
還不把人弄走!
早前你們在他手裏吃的氣還不夠嗎?
這次還不趁機會一並找回來!”
富貴和阿才大眼瞪小眼。
以前他們是吃了朱康不少氣。
可是他們隻是夥計,不是打手。
打人的事,他們有點做不來。
“張大廚……”
正要說話,又聽見朱康扯著嗓子大罵:
“你們兩個雜種,敢動我一下試試!
以前我就是對你們太仁慈了。
還給你們發工錢養活你們一家老子娘。
如今敢在我頭上拉屎撒尿。
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唔唔!”
江思月聽不下去。
趕緊從阿才手裏拿過一塊擦桌子的抹布。
一下懟在朱康嘴裏。
朱康正罵得起勁。
突然一股腥臭難聞的氣味突然湊近。
塞了他滿嘴滿腔。
氣的他直想跳腳。
然而手還在食客手裏鉗著,根本動彈不得。
隻得嗚嗚亂叫。
江思月對張明遠道:
“我知道張大哥心裏氣,但是亂用私刑是違法的。
既然他行凶未果,人證物證俱在,不如直接扭送到衙門。
新來的高大人我見過。
是個正直的。
朱康這種情況少不得一頓板子,再加幾個月的刑期。”
張明遠不說話。
他說要打殘人,也隻是氣話。
要是動真格的,他還真下不了這手。
江思月一看他這是默許了。
於是對在座的食客拱了拱手。
“朱康尋私報複,想火燒酒樓。
我替侄女做主,將人扭送到官府。
回頭縣衙那邊調查起來,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食客們紛紛點頭:
“這是應該的。
我們一定給江娘子作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