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跟青山哥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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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
    “當然了。
    高大人跟本官說過,水車的圖紙是這位江娘子畫的。
    這件事鄧大人已經寫了奏章送往京城,
    我相信朝廷會予以一定的嘉獎。
    但現在大夏春旱嚴重。
    又隻有李木匠有這個手藝。
    所以就做主先給你嘉獎。
    本官這次來,除了宣布對你封賞二等工匠。
    還想帶你一起回京。
    作為工部的外聘人員,協助推行水車製造推廣項目。”
    李青山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還是江思月又推了他一把:
    “趕緊謝恩啊!”
    李青山才又抱拳施禮:
    “謝大人提拔!”
    那邊封靳已經驚呆了。
    他費盡心思提前舉辦了考試。
    又買通了好幾個打分的老工匠,不讓李青山通過。
    可人家直接成了二等工匠了?
    他先前做的努力全成了無用功!
    他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了現實。
    “大人!
    李青山打了我兒子。
    致使他傷重如廝,生死不知。
    大人可要給我做主啊!”
    他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痛哭流涕。
    一半是因為他兒被打的麵目全非。
    一半是擔心李木匠一朝騰達,自己前途未卜。
    王大人納悶的看了看他身後的封長卿。
    鼻青臉腫的,確實是挺慘。
    不太相信的指著他問李木匠:
    “這——
    真是你打的?”
    李青山麵色漲紅。
    微微點了點頭:
    “是。”
    傑子打抱不平:
    “大人。
    李大哥也是被逼無奈。
    他那麽好的手藝,就因為之前得罪過姓封的。
    仗著他爹是主考官,故意不給李大哥通過。
    還特地跑來榜前羞辱他。
    說隻要他爹在一天,李大哥就別想當上三等工匠!”
    封靳聽得一腦袋冷汗。
    這是說他徇私枉法,以權謀私。
    要坐實了可是不得了。
    裏正的頭銜丟了是小事。
    還可能獲罪入獄!
    “大人冤枉!
    這李青山的考試作品實在是差強人意。
    小人跟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工匠一起判的分。
    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的!
    他這是血口噴人!”
    江思月聞言上前走了兩步。
    “封裏正還是不要狡辯了。
    李大哥和你兒子的仇怨由來已久。
    早些年因著手裏有辦匠人籍的權利,妄想奪取李大哥父親留給他的木工手劄。
    李大哥不同意。
    封長卿就讓人把他打瘸了。
    如今看見他雙腿恢複。
    怕他手藝太好扶搖直上,當了官以後會回來報複。
    所以在他考試這件事上百般阻撓。
    報名的時候貴公子還找借口差點又把他打瘸。
    好多人都可以作證!”
    封靳隻感覺大事不好。
    蒼白的否認著:
    “你,你胡說八道。”
    高縣令這時候才往前走了兩步,對王大人道:
    “其實要驗證李木匠手藝很簡單。
    封裏正趁我去州府這段時間,把工匠考試提前了。
    這會兒作品已經封存。
    隻要王大人下令開封查看便可!”
    王大人點著頭。
    覺得很有道理。
    封靳卻是慌了神。
    成績才剛報上去,作品的事他還沒來得及處理。
    這要是一看,豈不是真露餡了嗎!
    “不可!”
    他慌張的擺手。
    眾人於是就都看向了他。
    封靳支支吾吾,卻說不出為何不可。
    “你可是對本官的權限有異議?”
    王大人不滿的看著他。
    他可是朝廷派下來專程監督涿州府工匠考試的官員。
    三等考試雖然不在他職責範圍之內。
    但若遇差池,他一樣擁有監督責查之任。
    封靳趕緊搖頭:
    “不——不是——”
    情急之間他又看到了自己兒子那張被打成豬頭的臉。
    “我兒無故被人打成這樣。
    大人怎麽也得替我兒討個說法!”
    隻要給他留點時間。
    讓人偷偷去封存作品的倉庫裏使點壞。
    保證李木匠做的拔步床沒眼看!
    他心裏打著小算盤。
    高縣令此時站了出來:
    “本官和王大人就是在調查這件事的始末。
    若是江娘子他們說的不對。
    自然會還你兒一個公道。
    至於他這傷——”
    高縣令轉頭看向了江思月。
    “江娘子家裏不就是開醫堂的?
    而且聽說你醫術很好。
    先給他看看吧。”
    江思月趕緊上前福禮。
    “民婦責無旁貸。”
    高縣令點了點頭。
    叫了幾個衙役把封長靳抬進縣衙裏去。
    放在捕快休息房的小床上。
    江思月跟去給他診治。
    同時跟著的。
    還有封長卿的未婚妻,陸青青。
    其他人則被高縣令叫過去開倉看作品。
    封靳臉色煞白。
    要不是被家丁扶著,恐怕走路都走不了了。
    “江……江姐姐。
    你說這次。
    封家是不是就完了?”
    看完了病。
    陸青青絞著手裏的絲帕,小心的問江思月。
    封長卿的臉看著嚇人。
    實際上都是些皮外傷。
    之所以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也是被嚇壞了。
    根本沒什麽大問題。
    江思月看了看他傷的不重。
    讓高縣令派過來跟著的衙役去買了瓶紅花油。
    又拿了幾副活血化瘀的藥著人給他煎了。
    就沒什麽大礙。
    可不想一直跟著的陸青青突然套近乎。
    這聲姐姐。
    她還真有點消受不起。
    “咱們非親非故,還是叫我江娘子吧。”
    她淡淡的說。
    “封家會怎麽樣,還得看兩位大人的取證和調查。”
    說著有點納悶。
    “你不是封長卿的未婚妻嗎?
    說起來也算是半個封家人了。
    封家出事,你也有連帶責任的吧?”
    古代判刑多有連坐。
    尤其是出嫁女子,肯定是跟夫家一起的。
    陸青青苦澀的搖搖頭:
    “封家不肯娶我做正室。
    又怕將來說親人家大戶人家怪罪。
    至今都沒給我下過定。”
    講究禮法的大戶是不容許妻不入門就納妾的。
    也就是封長卿雖然占了人家姑娘。
    卻沒給個名分。
    將來能不能納她進門,還要看正頭娘子的意思。
    人家不願意。
    陸青青也隻能被退貨。
    江思月聽著這姑娘的遭遇也實在是可憐。
    於是緩和了態度。
    “你不用想太多。
    至少不會被封家牽連,你還是個自由之身。”
    陸青青低下頭去。
    手裏的帕子差點要被絞爛。
    她恨不得封家父子坐一輩子牢,或者被流放千裏。
    一輩子不會回來!
    “江姐姐跟青山哥很熟?
    他這些年——
    是不是過的很苦?”
    糾結了一會兒,
    陸青青還是這麽問了一句。
    江思月挑了挑眉:
    “也算不得很熟,不過是鄰裏之間相互幫襯罷了。”
    她上下打量了陸青青幾眼,然後道:
    “陸姑娘還對他念念不忘?”
    經曆了這麽多事。
    恐怕隻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陸青青沒想到她問的這麽直白。
    紅著眼圈咬著下唇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