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戰火前夜的最後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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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有點亮,外灘那兒還罩著一層薄霧,金色的陽光還沒完全把霧給弄散,顧承硯辦公室裏的電話就突然響起來了,一下子就把那安靜的氣氛給打破了。
電話那邊,趙老板的聲音裏透著藏都藏不住的著急:“顧先生,壞事兒了!華通銀行那幫家夥,大晚上的就開始急急忙忙撤資了!錢都往澳門和新加坡那邊弄呢!瞅這意思,是打算把老本兒都給搬走!”
顧承硯拿著電話聽筒,眼睛深深的,可一點波動都沒有,嘴角還彎起來,帶著那種冷冷的勁兒:“終於坐不住了。比我想的還沒定力。”他說話很平靜,可那話裏就像能把啥都看透似的,“他們還以為把錢轉出去就沒事兒了?太傻了。”
“那……那咱們咋整啊?這錢可不少呢,要是真流出去了,對咱們後麵的計劃……”趙老板明顯沒了主意。
“急啥。”顧承硯很幹脆地打斷他,“老趙,這棋才剛開始下呢。去通知,‘鳳凰計劃’,現在就全麵開始!”
“鳳凰計劃!”趙老板在電話那頭驚得吸了口氣,那語氣一下子就從著急變成有點興奮又很堅決了,“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掛了電話,顧承硯走到大落地窗前,看著這個在晨光裏慢慢醒過來的遠東第一金融城。
江麵上有幾艘貨輪慢悠悠地開著,汽笛拉得長長的。
他的眼神就像老鷹似的,尖得很,好像能把那些迷霧都穿透,一下子就看到對手的死穴。
“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他小聲嘀咕著,“哼,這一回,那些個蛀蟲可得知道,上海灘可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兒!”
命令就像一陣風似的迅速傳了下去。
顧承硯之前就布好的金融大網,這時候一下子就全發動起來了。
在上海各個銀行、錢莊,甚至洋行裏那些藏著掖著的賬戶,就像藏了好久的野獸,一下子都露出了尖牙。
不管是明麵上能調動的商業貸款、投資的錢,還是暗地裏通過各種路子弄來的遊資,現在就隻有一個想法——不管花多大代價,都要把華通銀行還有跟它有關係的勢力在上海的金融路子全給切斷!
一下子,平常安安靜靜的金融市場就像開了鍋一樣。
數不清的錢在看不見的戰場上你來我往地打起來了,每一秒都有好多錢在倒手。
華通銀行想從正常渠道匯錢出去,就跟撞在一堵看不見的牆上似的,老是被擋住。
他們特別吃驚,平常合作得好好的銀行,突然就拿“係統壞了”“額度不夠”當理由拖著不辦事兒,就連那些小得不能再小的錢莊,也開始對他們換大錢的要求推三阻四的。
就在金融這邊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蘇若雪早接到命令開始行動了。
她在霞飛路洋房的書房裏,燈亮了一整晚。
這時候,一份寫得工工整整、用詞特別嚴謹,連紙都透著股舊味兒的“外匯管製內部公告”就擺在她麵前了。
這份公告,是用國民政府財政部的那種口氣寫的。
它狠狠地指出,現在那些“奸商”和外麵的敵人勾結起來,居心叵測地操縱匯市,想法子套取國家的外匯,把金融秩序攪得一團糟。
然後還宣稱“為了保住國家的金融安全,從今天開始就要對外匯流出管得特別嚴。隻要是大額的外匯要轉移,那就得經過財政部特別批準才行,要是沒有經過批準,就會被凍結,相關的人還得被追究法律責任呢。”這裏麵的每個字都是經過仔細琢磨的,每個小細節都弄得特別像真的。
蘇若雪站在鏡子前麵,仔仔細細地把發髻梳得整整齊齊的,一點都不馬虎。
接著她換上了一件旗袍,這旗袍看著素淨,但是又讓人感覺她特別幹練。
她的眼睛裏,透著那種聰明又果敢的勁兒。
她拿起那份偽造的公告,嘴角就不自覺地往上翹,露出了很自信的笑容。
她心裏暗暗地想:“顧先生這一招可真是夠絕的,就像從鍋底抽柴火一樣,一下子就把那些人的路給堵死了,太妙了。”
這份公告要是傳出去了,那在整個金融界肯定就像扔了一顆炸彈一樣,引起特別大的動靜。
那些本來就沒安好心,想著趁亂撈一把,或者急著把資產轉到國外去的勢力,看到這份像是內部文件一樣的公告,肯定會嚇得夠嗆,個個都擔心自己有麻煩。
到那個時候,哪怕華通銀行有天大的本事,想要在很短的時間裏把那麽多錢順利地轉出去,那也跟登天一樣難。
蘇若雪一點時間都不浪費,馬上就開始動用她這麽多年在商界積攢下來的那些人脈關係了。
靠著幾個靠譜的商會理事,那份假得能亂真的“內部公告”,那傳播速度快得嚇人,就跟病毒似的,一下子就到了滬上各個銀行、錢莊負責人的手裏。
就連那些鼻子特靈的報社記者,也通過“特殊路子”拿到了這份“絕密消息”。
“外資想撤資沒那麽容易!”“財政部要狠狠查資金外流的事兒!”“上海金融市場可能要被強力管製!”……各種各樣沒影的消息在私底下瘋傳,恐慌的氛圍就像瘟疫似的一下子就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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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本來還在觀望的資本,這時候就像嚇破了膽的鳥,都不敢再有撤資的想法了,就怕自己被“嚴查”。
這時候,黃浦江碼頭那邊。
清晨的江風有點鹹濕的腥味。
顧承硯穿著一身黑色長衫,背著手站在碼頭邊上,眼睛很平靜地看著江麵上來來往往的船。
在他身後,站著幾個臉黑黑的、看起來飽經風霜的老船主。
他們可都是滬上航運界的老資格了,手裏管著不少內河和近海的運輸船。
“顧先生,您讓我們辦的事兒,我們都弄好了。”那個年紀最大的船主,大家都叫他“海龍王”的老頭,很沉穩地說道,“從今天起,三天之內,我們名下的船都會集中安排,在各個碼頭不停地裝卸貨物,弄出一副有大批貨物要集中出港的樣子。肯定能把那些探子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顧承硯輕輕點了點頭,話裏帶著點誇獎的意思:“辛苦各位了。”“這事兒可關係到上海民族實業的命根子,要是成了,你們可都是大功臣。”
“顧先生,您這話可太客氣了。”海龍王揮了揮手,“那些洋人和買辦搜刮得太狠了,我們這些靠著江水討生活的,日子也不好過。顧先生願意為民族企業站出來,我們肯定得全力幫忙!”
“行。”顧承硯的眼神看向江心,在那兒,有幾艘不怎麽起眼的駁船,在別的大型貨輪的掩護下,正悄悄地改變著行駛方向,朝著蘇州河上遊的一個秘密倉庫開去。
船上裝的可不是普通東西,是幾家快要破產的民族企業,在顧承硯偷偷資助和安排下,悄悄拆下來的關鍵生產設備。
這些設備可是上海民族工業重新振興的希望,絕對不能落到敵人手裏,更不能被戰火給毀了。
蘇州河的那個倉庫,位置很偏,容易防守不容易被攻打,這是顧承硯早就挑好的秘密據點。
他打算先把這些“希望”暫時藏在這兒,等合適的時候,再讓它們重新發揮作用。
碼頭上亂哄哄的,江麵上也很忙碌,金融市場動蕩不安,還有那份悄悄傳開的“內部公告”,這些加起來就像一張對付敵人的大網。
顧承硯走的每一步,都正好落在關鍵的地方。
他心裏明白,敵人這時候肯定忙得暈頭轉向,應付不過來。
但是,顧承硯可一點都沒放鬆警惕。
他很清楚,在金融戰場的戰火之外,那些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家夥,很可能會發瘋似的進行更猛烈的反擊。
光切斷資金流、製造恐慌、轉移設備,這哪夠啊。
他得有更周全的安排,這樣才能應付各種可能冒出來的狀況。
他扭過身子,瞅著那滿是車來車往的城市街道,眼神變得愈發深邃了。
這城市的每個關鍵之處,都得被他緊緊攥在手裏才行。
一個更大膽、更要緊的計劃,已經在他心裏暗暗有了模樣。
夜晚黑得像墨汁一樣,綢莊屋頂上的寒風吹過來,把衣服吹得呼呼作響。
顧承硯那深邃的眼睛在夜裏閃著像狼眼一樣的光,蘇若雪靠過來是帶來了一會兒的暖和勁兒,可他心裏頭那快要爆發的風暴還是散不去。
“他們最瘋狂的那天……”顧承硯的聲音壓得很低,不過還是能聽出那麽一絲不太明顯的興奮。
這盤棋啊,他早就下好了,就等著對手沉不住氣,掉進他精心設好的圈套裏。
第二天,天剛有點亮,整個上海灘就好像被一層看不見的烏雲給罩住了。
空氣裏都是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緊張味兒,就像一根拉得緊緊的弦,稍微一碰就會一下子斷掉!
蘇若雪一晚上都沒睡,眼睛下麵有點發青發黑,可精神頭還挺足。
她坐在華通總賬房裏,親自指揮著旗下各個工廠、商號的會計團隊。
新的賬簿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呢,她們的任務就是把舊賬簿上的關鍵數據盡快地抄下來、核對好,然後封存起來。
每一筆賬劃掉,每一組數字的處理,都像是在跟時間拚命,也像是在和隱藏著的危險拚命!
“大小姐,德豐紗廠的賬都對好了,以前的賬簿想要封存起來!”
“大小姐,瑞昌米行的數據已經移好啦,接下來該幹啥呀?”
清亮的匯報聲一個接一個,蘇若雪穩穩當當地安排著一切。
她那纖細的手指在文件裏快速地翻動著,又冷靜又果斷,就像女版的諸葛亮似的。
她心裏明白,顧承硯在外麵頂著巨大的壓力,她得把這最重要的地方守好才行!
這時候,顧承硯那邊也都安排妥當了。
商會護衛隊的隊員們可不像以前那麽散漫了,現在一個個都扛著槍,眼神像老鷹一樣犀利。
他們在去各個工廠區的路上的重要地方都設了臨時檢查的關卡,查過往的車子和行人。
隻要是沒見過的人,或者有啥可疑的行為,他們一下子就能發現。
“停下!檢查!”突然一聲大喊,把一輛想硬闖關卡的黑色轎車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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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滿臉假笑的臉:“哎呀,弄錯了,弄錯了!我是給仁記洋行送貨的……”
“把後備箱打開!”護衛隊長可沒被忽悠,冷冰冰的槍口就對著司機。
那司機的額頭都冒出冷汗了。
像這樣的事兒,在上海灘到處都在發生。
顧承硯,他就想搞出那種“草木皆兵”的感覺來。
就是想讓那些躲在暗地裏的壞家夥,感覺自己沒地方能藏了,逼得他們亂了陣腳,就像被逼急了的狗一樣跳牆!
南京那邊要派經濟專員過來的消息,就跟一塊大石頭砸進平靜的湖水裏似的,在一些圈子裏引起了特別大的動靜。
那些和“華通銀行”案子有各種牽扯的勢力,現在就像在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都坐不住,心裏慌得很。
他們心裏明白著,隻要那些賬目到了專員的手裏,那他們可就徹底完蛋了,就等著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了。
顧承硯心裏清楚得很,敵人肯定不會就這麽幹等著被收拾。
這兩天的時間,看起來好像挺長的,其實,對那些敵人來說,已經是他們最後的瘋狂機會了。
他們肯定會拚了老命,在專員到這兒之前,把華通銀行的財務資料給搶走或者毀掉。
下午的時候,太陽特別大,照得人身上火辣辣的,可這大太陽也趕不走人心裏那種冷颼颼的感覺。
在一個特別隱蔽的茶樓包廂裏麵,有幾個臉色陰沉沉的男人正圍坐在桌子旁邊。
“顧承硯這小子可真行,把各個路口都給堵死了,咱們的人根本就進不去!”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氣呼呼地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那賬本呢?聽說蘇若雪那個女人正在親自盯著換賬本,說是今天晚上之前就能全部弄好!”另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著急地說道。
“哼,他還真以為這樣就能萬事大吉啦?”主位上,一個穿著長衫、臉瘦巴巴的老頭冷冷一笑,眼裏透著一股狠毒勁兒,“明著來不行,那就玩陰的唄!顧承硯不是要給南京來的專員演一出戲嗎?那咱們就先把他的戲台子給砸了!”
他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陰森森地說:“我得到消息了,顧承硯今晚會在城西的一個秘密倉庫集中銷毀最後一批舊賬簿。那兒的守衛相對鬆一些,這可是咱們唯一的機會啊!不管付出啥代價,都得把賬簿搶回來,要是不行,幹脆一把火燒了!”
大家的眼睛裏都冒出凶狠的光,齊聲說:“知道了!”
夜晚又來臨了,這夜比昨天的更黑,讓人感覺更憋悶。
顧承硯站在華通銀行頂樓的窗戶邊,就像一尊不吭聲的雕像似的,俯視著腳下這個五光十色又有點奇怪的城市。
蘇若雪端了一杯熱茶,輕輕放在他的手邊。
“都安排妥當了嗎?”她輕聲細語地問。
顧承硯輕輕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笑:“魚啊,也差不多該上鉤了。”
他說的那個“城西秘密倉庫”,其實就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一個誘餌。
真正的舊賬簿啊,早就由蘇若雪監督著,用更隱蔽的辦法處理好了。
而那個所謂的“守衛薄弱的地方”,正像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一樣,就等著那些家夥自己送上門來。
今天晚上,肯定是個沒法睡覺的晚上。
那些躲在黑暗裏的壞家夥,就要在絕望裏做最後的掙紮。
蘇若雪就那麽靜靜地在他旁邊站著,伸手握住了他那有些涼的手。
她心裏明白,顧承硯走的每一步都危險得很,就像在薄冰上走路似的,稍微不小心,那可就徹底完犢子了。
不過她就是相信他,那種信任是沒有任何條件的。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地過去了,空氣好像都凍住了一樣。
突然!
“砰!砰砰!”
老遠的地方,幾聲特別刺耳的槍聲一下子打破了夜裏的安靜,就跟打雷似的,在每個人心裏都炸開了!
那槍聲傳來的方向,正是顧承硯故意把消息放出去的“城西秘密倉庫”!
顧承硯一下子把頭轉了過去,眼睛裏射出犀利的光,嘴角那冷冷的笑反而變得更明顯了:“來了!”
暴風雨,終於是在最黑的時候,用最猛的方式,開始了!
槍聲還沒停,尖銳的警哨聲就從四麵八方向這邊衝過來了,租界的巡捕反應那叫一個快,正趕緊把出事的街區給封鎖起來。
顧承硯站在窗戶邊上,聽著越來越近、越來越密的警笛聲,還有隱隱約約傳來的更多槍聲,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特別銳利,就像老鷹盯著獵物一樣。
他一下子就做出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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