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殺》甄姬傳：洛水驚鴻
    建安九年的鄴城飄著焦糊味，十八歲的甄宓蜷在袁府地窖裏。手指摳進青磚縫，指甲縫裏塞滿牆灰。外頭喊殺聲混著瓦片碎裂聲，像極了昨夜夢裏那條被斬斷的洛水。地窖頂板不斷往下落灰，她縮在醃菜壇子後頭，聽著外麵傳來"殺反賊！得萬金！"的吼叫——這是曹軍攻城時的慣用口號，聽說曹操手裏總攥著張【南蠻入侵】。
    突然，頭頂傳來木板的吱呀聲。甄宓攥緊袖中的銀簪，那是袁熙出征前塞給她的。簪頭淬著見血封喉的毒，說是"若遇危難，便當用此殺"。她數著心跳，第八下時，地窖木板被整個掀開。
    "袁家婦？"曹丕的鎧甲映著火光，劍尖挑開她蒙麵的素紗。少年將軍腰間掛著塊白玉牌，上麵刻著"行殤"二字。這是他的特殊軍令，專門收繳陣亡將士遺物。甄宓看著那牌子晃到眼前，突然想起前日給小環梳頭時，侍女說曹軍有"每破一城，必行殤三巡"的規矩。
    她手指剛摸到發簪，曹丕的劍卻插回鞘中。鎧甲上的血跡蹭過她衣角，在地窖台階拖出暗紅痕跡。"跟我走，"他扯下披風扔過來，"鄴城需要個活招牌。"這話說得像在念【無懈可擊】，甄宓低頭看見他靴尖沾著半片《詩經》殘頁，"關關雎鳩"四個字正泡在血泊裏。
    馬蹄踏過袁氏祠堂時，她袖中銀簪滑落。簪尖紮進掌心，血珠滴在《女誡》殘頁上，洇紅了"貞靜"二字。祠堂門楣轟然倒塌，露出後麵供奉的袁紹畫像。曹丕突然勒馬，從懷裏掏出張【過河拆橋】扔向牌位，火光騰起的刹那，甄宓聽見他說："該拆的橋，終究要拆。"
    當夜曹營慶功宴，甄宓抱著焦尾琴縮在角落。琴弦突然崩斷，她摸到斷弦處的血痂——昨日袁府侍女小環被亂兵拖走時，指甲曾死死摳過這處。案幾上的烤全羊還在滴油，荀彧正在給曹操斟酒："明公今日這手【挾天子以令諸侯】，當真妙極。"
    醉醺醺的曹操拎著酒壺晃來，腰間佩劍撞得酒爵叮當響。"會彈《塘上行》嗎？"他打了個酒嗝，袖口翻出半張【樂不思蜀】的牌角。甄宓指尖按上琴頸裂痕，那裏有道新添的傷口，像是被【青釭劍】劃過的痕跡。
    "妾隻會彈《洛神賦》。"她說這話時，餘光瞥見曹丕正在擦拭佩劍。年輕將軍突然抬頭，目光如【寒冰劍】般刺來。琴聲剛起，郭嘉在旁輕笑："此曲當配【閃電】，最是銷魂。"滿帳哄笑中，甄宓的手指在弦上重重一劃，崩斷的琴弦突然割破指尖。
    血珠滴在焦尾琴的龍池處，竟慢慢洇出個梅花印。曹操眯起眼睛："倒是像張【桃】。"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騷動。許褚拎著個包袱進來，抖開竟是袁尚的頭盔。甄宓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血腥味——這味道和當年在洛陽看人玩《三國殺》時，那個總愛用袁紹角色的少年說"亂箭齊發，準備受死"時的鐵腥氣一模一樣。
    曹丕突然起身，腰間玉佩撞在案幾上發出脆響。"父親，"他說話時盯著甄宓染血的指尖，"該行殤了。"曹操大笑拍案，酒水潑濕了案上的【五穀豐登】牌。當士兵們開始傳看袁家女眷的釵環時，甄宓摸到袖中暗藏的銀簪。冰涼的簪身讓她想起袁熙出征前夜說的話："若事不可為，當留【閃】自保。"
    突然，帳外傳來馬匹嘶鳴。夏侯惇掀簾而入，獨眼上的眼罩滲著血："抓到個細作，帶著袁譚的求援信。"曹操接過竹簡隨手一拋，正落在煮著狗肉的鼎中。"讓他去陰間找張【借刀殺人】吧。"火苗竄起的瞬間，甄宓看見竹簡上浮現出熟悉的筆跡——那是袁熙半月前寫給她的家書。
    慶功宴持續到子時，甄宓被安置在偏帳。正要解開發髻，忽然聽見布簾響動。曹丕拎著盞羊角燈進來，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長，像張被【兵糧寸斷】卡住的判定牌。"你會用毒？"他忽然開口，劍鞘挑開妝奩，露出底下帶血的銀簪。
    甄宓的手指在袖中攥緊，麵上卻笑得溫婉："將軍說笑，此乃描眉的黛石。"帳外傳來巡夜士兵的梆子聲，三長兩短，恰如【無中生有】的發動節奏。曹丕突然伸手，指尖擦過她耳垂："好個傾國技能，可惜..."話沒說完，遠處突然響起號角。兩人同時轉頭，看見鄴城方向騰起衝天火光。
    後來玩家複盤這局都說，甄宓那夜既保了命，又埋下父子相爭的禍根。就像在《三國殺》裏用【反間】時，明明知道可能被【無懈可擊】，卻偏要賭對方舍不得拆那張紅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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