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灰燼中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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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刑的九幽瞳術在翻騰的火山口邊緣掃過,如同冰冷的探針,穿透彌漫的硫磺濃霧與滾燙塵埃。他親眼所見,雲黯那具焦黑蜷縮的軀體,被一股狂暴的岩漿流裹挾著,狠狠撞在暗紅的岩壁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幾塊焦炭般的殘軀剝落,旋即被下方咆哮的金紅色熔流徹底吞噬,連一絲青煙都未曾留下。
“灰飛煙滅。”厲刑麵無表情地吐出四個字,聲音幹澀冷硬。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沸騰翻滾的死亡熔爐,岩漿深處除了毀滅再無他物。任務目標已從世間徹底抹除,他轉身,黑袍在灼熱的氣浪中紋絲不動,身影迅速消失在硫磺煙霧的深處,如同從未出現。
他未曾看見,就在那吞噬一切的岩漿洪流之下,距離表麵不過數尺之處,一團奇異的光暈正艱難地懸浮著,抵抗著足以瞬間汽化金鐵的毀滅性能量。那是雲黯!一層薄薄卻堅韌無比的赤紅光膜,勉強將他包裹其中,光膜之外,是咆哮的金紅色地獄。光膜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絲絲裂紋蔓延其上。
光膜之內,雲黯的身體狀態慘不忍睹。皮膚大片焦黑碳化,如同破碎的陶俑般剝落,露出底下同樣被灼傷、甚至部分融化的血肉。骨骼在高溫下發出細微的爆裂聲,每一次心跳都牽動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他僅存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全部心神都死死維係在胸前那枚灼熱得幾乎要將他靈魂點燃的朱雀密匙上!
密匙已不複實體形態,化作一隻由純粹火焰構成的微型朱雀,其形態古老而威嚴,每一根翎羽都流淌著焚滅萬物的符文。它正瘋狂地試圖鑽入雲黯的心髒,每一次衝擊都帶著焚天煮海的意誌。而雲黯體內那沉寂的漆黑封印,此刻如同被驚醒的太古凶獸,劇烈地蠕動、膨脹,無數扭曲的黑色符文鎖鏈從封印深處狂湧而出,層層纏繞,死死禁錮著那隻火焰朱雀,試圖將它重新拖回封印的深淵。
“啊——!”無聲的嘶吼在雲黯識海震蕩。這是最原始的能量絞殺,是朱雀焚世之力與他體內禁錮封印的生死對決!他的身體就是戰場,每一次碰撞都帶來靈魂撕裂般的劇痛。新生的血肉在朱雀之力的灼燒下剛剛萌發一點生機,轉瞬又被封印的陰寒死寂之力凍結、枯萎,周而複始,如同永無止境的酷刑。
劇痛幾乎將他的意誌撕碎。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一個冰冷而清晰的意念,如同從萬古冰川深處浮出,驟然刺入他混亂的識海:
> “竊天者…生…死…涅盤…”
這意念斷斷續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法則氣息。如同在無盡的毀滅中,為他強行開辟出一條狹窄的生路!
“涅盤!”雲黯殘存的意誌猛地抓住這唯一的稻草。他不再徒勞地抗拒朱雀之力,反而以一種近乎自殺的決絕,主動引導那焚滅一切的火焰,狠狠撞向體內那漆黑如墨的核心封印!
“轟隆——!”
前所未有的爆炸在雲黯體內發生。那堅固無比、禁錮他十年之久的漆黑封印核心,在朱雀焚世之力的正麵衝擊下,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雖然轉瞬就被更洶湧的封印之力彌合,但就在這裂痕出現的億萬分之一刹那,一道精純、熾烈、蘊含著無限生機的赤金洪流,如同決堤的天河之水,從裂痕中狂瀉而出!
這股洪流瞬間席卷雲黯的四肢百骸,奇經八脈!所過之處,被灼燒碳化的肌體如同枯木逢春,焦黑死皮大片脫落,底下新生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蔓延,溫潤如玉,隱隱透著赤金色的光澤。斷裂的骨骼被赤金洪流包裹,發出細密的嗡鳴,重新接續、強化。原本被高溫扭曲、灼傷的經脈,在這股生機的衝刷下,不僅迅速修複,更被拓寬、強化,呈現出堅韌的暗紅色澤,仿佛熔岩冷卻後形成的古老甬道。
劇痛並未消失,反而在新生與毀滅的交織中達到了頂峰。雲黯的意識在無邊的痛楚與洶湧新生的狂潮中浮沉,無數破碎淩亂的記憶碎片,被這涅盤之力強行從靈魂深處翻攪出來,如同走馬燈般在識海中飛速閃現:
> ——冰冷的石室,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一個模糊的高大黑影背對著他,隻能看到玄色鬥篷上暗沉的、仿佛幹涸血跡的詭異紋路。一隻骨節異常粗大、膚色青黑的手掌,正緩緩按向他幼小的額頭,掌心一枚扭曲蠕動的黑色符文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惡意…那是植入封印的瞬間!
>
> ——滔天的火光映紅了夜空,熟悉的亭台樓閣在烈焰中崩塌。淒厲的慘叫與兵刃交擊聲不絕於耳。一個渾身浴血、看不清麵目的婦人,用盡最後力氣將一個溫潤的物件塞進他懷裏,猛地將他推入幽深的假山洞穴…那是雲家覆滅之夜!
>
> ——青嵐宗山門巍峨,仙氣繚繞。一個須發皆白、麵容慈和的老者前任宗主?)輕撫他的頭頂,眼中滿是驚歎與期許:“此子靈根天成,乃我青嵐百年不遇之麒麟兒…”畫麵閃爍,瞬間被一張陰鷙冷漠、屬於現任宗主楚雄的臉所取代!那雙眼睛深處,是毫不掩飾的貪婪與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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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雲黯猛地睜開雙眼,瞳孔深處赤金光芒一閃而逝,隨即被強行壓下,恢複成深潭般的漆黑。岩漿的赤紅光芒映照著他新生的、完好無損的麵龐,冷汗瞬間浸透了緊貼身體的殘破衣衫,又被高溫瞬間蒸幹。
成功了!在生死邊緣,借助朱雀密匙衝擊封印裂隙泄露出的一絲涅盤之力,他完成了肉體的重塑!新生的軀體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遠比之前堅韌百倍,經脈中隱隱流淌的赤金暖流,更是帶來一種脫胎換骨、掌控生死的奇異感覺。
但這力量代價巨大。體內那漆黑的封印,在承受了朱雀之力的正麵衝擊後,雖然核心未破,卻像是被徹底激怒的凶獸,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態瘋狂反撲!無數更加粗壯、更加扭曲的黑色符文鎖鏈從封印核心伸出,如同億萬條毒蛇,死死纏繞住那泄露出涅盤之力的細微裂隙,瘋狂地修補、加固,甚至反向侵蝕著剛剛被強化的新生經脈。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刺骨的劇痛與龐大的吸力驟然襲來!這吸力貪婪地攫取著他新生的血氣與剛剛獲得的微弱朱雀之力,仿佛要將他重新拖回那永寂的深淵。
“封印…反噬!”雲黯心頭巨震。涅盤之力隻是短暫修複了他的軀體,卻徹底引爆了封印的反噬!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新生血肉下潛藏的恐怖力量正在被急速抽離,經脈中那股暖流迅速變得冰涼、滯澀,身體深處傳來可怕的空虛感,生命力正在加速流逝!
必須立刻離開!他強忍著靈魂撕裂般的痛楚和身體被掏空的虛弱感,目光如電,掃過下方翻騰的岩漿。在靠近岩壁的一個相對平緩的旋渦邊緣,幾株赤紅如火、形如龍爪的奇異植物正頑強地紮根於滾燙的岩石縫隙中,葉片上天然流轉著玄奧的火焰紋路——赤炎果!
目標就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氣,岩漿灼熱的氣息刺痛了肺腑。新生的軀體在封印反噬下變得沉重而滯澀,每一次動作都牽動著全身的劇痛。他小心翼翼地調動著經脈中殘存的、尚未被封印完全吞噬的微弱力量——那力量帶著一絲朱雀的熾熱特性。他像一條融入火焰的遊魚,忍受著高溫與封印的雙重煎熬,艱難而精準地避開水下湧動的暗流和灼熱的氣泡,向那幾株赤炎果靠近。
指尖終於觸碰到那滾燙的果實時,一股精純的火元力順著指尖傳來,讓他精神微振。他迅速采摘下三枚最為飽滿的果實,小心地用殘破的衣襟裹住,貼身藏好。就在他準備上浮脫離這熔岩地獄時,眼角餘光猛地瞥見赤炎果紮根的岩壁深處!
那堅硬的、流淌著暗紅光澤的火山岩上,赫然銘刻著幾個極其古老、筆畫扭曲的符文!這些符文並非後天鐫刻,倒像是岩石天然生成,透著難以言喻的蠻荒與神秘氣息。更讓雲黯心神劇震的是,這幾個符文的“神韻”,與他體內那漆黑封印的核心符文,竟隱隱透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相似!仿佛同出一源,卻又走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一個代表禁錮與死寂,一個則蘊含著焚滅與…新生?
“這…是巧合?還是…?”驚疑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竄上脊背,封印的劇痛似乎都因此停滯了一瞬。但他來不及細思,封印的反噬如同附骨之蛆,吸力驟然加劇!他不敢再停留,強提最後一絲力量,奮力向上衝去。
“嘩啦!”
雲黯如同一條離水的魚,帶著滾燙的岩漿水花,猛地從火山口邊緣一個不起眼的岩縫中翻出,重重摔在滾燙的岩石地麵上。他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和鐵鏽般的血腥味。身體表麵覆蓋著一層迅速冷卻凝固的黑紅色岩漿殼,像一件破碎的鎧甲。新生的肌膚在焦殼下若隱若現,但更深的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從骨髓深處湧出,封印的反噬正瘋狂吞噬著他涅盤後的生機,皮膚下的赤金光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他掙紮著想站起,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不行,必須立刻離開!厲刑雖然離去,但難保不會去而複返,或者被剛才自己破水而出的動靜驚動。他咬破舌尖,劇痛帶來一絲清明,手腳並用地爬向不遠處一片嶙峋的亂石陰影,將自己蜷縮進去,如同受傷的野獸舔舐傷口。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那幾枚用破布包裹、依然散發著驚人熱力的赤炎果。果實完好無損,赤紅的表皮上天然火焰紋路流淌,散發著濃鬱的生命火元氣息。看著它們,雲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是救楚清歌的唯一希望,也是他接近真相、獲取信任的敲門磚。然而,一個念頭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瘋狂滋生——宗主楚雄!
楚清歌築基失敗,經脈逆流,根源在於“凝露仙髓”的失竊。而偷走仙髓的,正是他雲黯!楚雄身為宗主,修為深不可測,更兼心思深沉狠辣。若楚清歌服下這赤炎果立竿見影地好轉,以楚雄多疑的性格,必然會順藤摸瓜,徹查這赤炎果的來源!一旦深究,自己這個剛剛“死而複生”、又恰巧獻上靈藥的低賤雜役,立刻就會暴露在對方冰冷的審視之下,再無任何僥幸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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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他起疑!至少,不能讓他輕易將懷疑的矛頭指向自己!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在雲黯腦中成型。他緩緩攤開自己的手掌,掌心的傷口在之前的岩漿灼燒和封印反噬下早已模糊一片。他眼神一厲,五指猛地用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本已脆弱不堪的皮肉之中!
“呃!”壓抑的痛哼從齒縫間擠出。鮮紅的血液瞬間湧出,但詭異的是,在血液湧出的刹那,一絲極其微弱、卻純粹到令人心悸的金芒,如同融化的金液,悄然混入了那鮮紅之中!那是他涅盤之後,體內殘餘的、未被封印完全吞噬的稀薄神性之血!
雲黯強忍著虛弱和劇痛,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體內殘存的一絲微弱力量,將這一縷蘊含著神性氣息的金色血液,極其緩慢、精準地從傷口中逼出。金血離體,並未像普通血液般滴落,反而如同有生命的金線,在他指尖纏繞,散發著微弱卻尊貴的氣息。他拿起一枚赤炎果,指尖凝聚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氣勁,如同最精微的手術刀,在赤炎果的頂端極其隱秘地刺開一個比發絲還細的小孔。然後,他屏住呼吸,將那一縷細微的金色血線,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注入赤炎果的內部。
金血融入赤紅果肉的瞬間,整個赤炎果似乎輕輕一震,表麵的火焰紋路流轉速度驟然加快了一分,散發出的氣息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遠古的厚重與生機。做完這一切,雲黯臉色已蒼白如紙,冷汗如漿,身體搖搖欲墜。強行分離和操控這絲神血,幾乎耗盡了他最後的氣力,也進一步加劇了封印的反噬。
“這樣…應該能暫時穩住她的情況…也能混淆…楚雄的探查…”他喘息著,將處理過的那枚赤炎果單獨放在一邊,用幹淨的布條包裹。另外兩枚則小心收好,這是未來可能的籌碼,或者留給自己對抗封印反噬的底牌。
做完這一切,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劇烈的咳嗽再也無法抑製,每一次都撕心裂肺。他猛地用手捂住嘴,攤開時,掌心赫然是一灘刺目的鮮血,血中竟也夾雜著極其微弱的點點金芒!
“封印的反噬…比預想的…更猛烈…”他心頭沉甸甸的。涅盤重生帶來的強大生機,正在被那漆黑貪婪的封印飛速掠奪回去,身體再次變得虛弱不堪,甚至比之前更甚。他艱難地脫下破爛不堪的外衣,露出裏麵相對完好的雜役中衣。又抓起地上的塵土和未幹的岩漿泥,胡亂地抹在臉上、頭發上、衣服上,掩蓋住新生的肌膚和過於幹淨的氣息,偽裝成一副在火山外圍遭遇險情、僥幸逃生的狼狽模樣。
每一步挪動都伴隨著骨骼的呻吟和經脈的刺痛。他拖著沉重如灌鉛的雙腿,一步一踉蹌,朝著青嵐宗的方向,艱難跋涉。來時借助影遁和密匙之力不過半日路程,此刻卻如同跨越刀山火海。天色由暗轉明,又漸漸西沉。當青嵐宗那巍峨的山門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盡頭時,雲黯已是強弩之末。
他幾乎是滾爬著,掙紮到楚清歌所居的“聽雪小築”院門外。負責看守院門的內門弟子看到他這副比乞丐還不如的慘狀,先是愕然,隨即厲聲喝問:“哪來的雜役?敢擅闖內門重地!找死嗎?”
雲黯連抬頭的力氣都快沒了,隻能艱難地舉起手中那個用破布小心包裹的、微微散發著熱氣的布包,聲音嘶啞微弱,如同破舊的風箱:“赤…赤炎果…救…小姐…” 話音未落,他身體一晃,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堅硬的石階之上,徹底失去了意識。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那內門弟子驚疑不定的臉和迅速圍攏過來的其他身影。
聽雪小築內,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和壓抑的沉重。楚清歌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眉心處一點不祥的暗紅時隱時現,那是經脈逆流淤堵的死氣。
雲黯被粗暴地抬到了偏房,兩名內門弟子皺著眉頭,象征性地給他灌了點吊命的參湯,便不再理會這個渾身汙垢、氣息奄奄的雜役。赤炎果則被立刻送到了負責楚清歌治療的丹堂執事——莫長老手中。
莫長老年過六旬,麵容清臒,此刻正眉頭緊鎖。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那破布包裹,三枚赤紅如火、散發著精純火元波動的果實映入眼簾。尤其是其中一枚,氣息尤為圓融醇厚,隱隱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古老生機。
“確是赤炎果無疑,而且…品質似乎有些奇特?”莫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此刻救人為先。他迅速取過那枚氣息最為醇厚飽滿的赤炎果,以精妙的手法取其汁液精華,輔以其他幾味溫養經脈的輔藥,親自煉製。
丹爐嗡鳴,藥香彌漫。數個時辰後,一枚鴿卵大小、通體赤紅、表麵流淌著火焰紋路的丹藥出爐,被莫長老小心地送入楚清歌口中,並以真元助其化開藥力。
丹藥入腹,一股溫和卻沛然的暖流瞬間擴散開來。楚清歌蒼白如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絲微弱的紅暈。她緊蹙的眉頭似乎鬆開了少許,眉心那點淤積的暗紅死氣,竟真的被那股暖流衝淡、驅散了幾分!雖然人還未醒,但呼吸明顯比之前平穩悠長了一些,那令人揪心的經脈逆流之象,竟被強行遏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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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真的有效!”守在一旁的侍女喜極而泣。
莫長老也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他拿起玉盤中剩下的兩枚赤炎果,準備收起。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枚被雲黯以神血“處理”過的赤炎果時,動作猛地頓住了。
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那絲欣慰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驚疑和凝重!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果實捧到眼前,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精微的探查真元,緩緩注入果實內部。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眉頭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這赤炎果的藥力確實精純磅礴,足以治療小姐的經脈之傷。但就在這精純的火元深處,他敏銳地感知到一絲極其隱晦、卻絕對無法忽視的“異質”!那東西如同最細微的金沙,完美地融於果肉的精華之中,氣息微弱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古老與尊貴,更隱隱透著一絲…令人不安的霸道!
這絕非赤炎果本身該有的東西!這更像是…某種強大存在的本源精血?!而且,這精血的氣息,為何隱隱讓他感覺有一絲莫名的…熟悉?
莫長老猛地抬起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穿透窗戶,死死盯向偏房的方向——那個昏迷不醒、身份低微的雜役!
“來人!”莫長老的聲音低沉而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速去稟告宗主!小姐傷勢已有轉機,但…”他頓了頓,眼中寒光閃爍,“…送藥之人,大有蹊蹺!請宗主定奪!”
他再次低頭,凝視著掌中那枚赤紅果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那絲隱於火元深處的神秘金芒,如同一個無聲的烙印,更像是一道指向深淵的謎題。窗外的風似乎更冷了,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向沉寂的庭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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