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和珈藍的藏身住處，被槐鏡的主控世界包裹起來，雖然不在核心位置，卻也不能輕易進去。
    “這還得多虧你隨身攜帶著我給你的種子呀。”程旭笑的開心，多少年沒像今天這麽高興了，天知道她等這天等了多久。
    可恨槐鏡到最後，居然把她跑在外頭，反倒是讓兩個陌生人住了進去，憑什麽？隻要把他們殺了，槐鏡的身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到時候總不會再趕她走了吧。
    趕走也沒事兒，她還可以繼續殺，誰靠近槐鏡她就殺了誰，總歸到最後槐鏡身邊一直都是她在陪著。
    程旭眼底的癲狂被金昭盡收眼底，心裏默默為金陸點了根蠟燭，不過她也不是個軟包子，被人耍了還一點脾氣沒有。
    金陸，她要親自解決。知聿，她也會將人完好無損地帶回方家。
    三人輕而易舉便進去了了。這都要得益於槐鏡對程旭的愧疚，她不敢見程旭，所以沒有出麵阻攔。可能還有些原因是覺得珈藍和金陸無足輕重吧。
    想到這兒，連方秉鈞都覺得有些可笑，她這個姐姐這會兒估計早就知道他要來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逃的，說不定還想趁機好好合作一番。
    果不其然，珈藍見到方秉鈞的第一句話便是：“秉鈞，小知聿你可以帶走，但是金昭你得留下。這是代價，懂嗎？”
    “我們三個人，你們不過區區兩人，也敢跟我談條件？”方秉鈞當了很多年的上位者，談判起來光是氣勢便已經勝了珈藍一大半。
    “你跟我，各自有對方的命蠱，動起手來根本就是無妄之災。你如果痛快地將知聿還給我，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不會插手你們之間的任何事。”
    這是方秉鈞能做出的最大讓步，饒是這樣，珈藍還是覺得方秉鈞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你也這麽想嗎？金陸。”方秉鈞許久沒見到金陸，心底膈應的很，沒見過誰賣女求榮還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我不懂你們之間的悄悄話，我隻要金昭，我一手將她養大，不會害她的。”金陸朝金昭揮揮手，金昭身體有些發抖，腳步忍不住上前兩步。
    “師父，你跟師姐，真是對我……好得很！”誰也沒想到她會舉刀揮向自己的師父，金陸沒有設防，腰上忽然挨了一下，鮮血瞬間燃紅衣服，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冷汗直流。
    “別裝了。”金昭淡淡說道，“你死不了，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死了。”
    她目光看向的地方，一個人影緩緩走出，居然還是金陸。
    “沒想到你也會害怕啊，金陸。”她的語氣中再也沒有往日的尊重，“把知聿交出來，你們根本沒有勝算。”
    “你的禮數呢？”金陸並沒有生氣，抬手身後的布被揭開，兩口棺材赫然擺在那兒。
    一口裏麵養著金昭的肉體，另一口則是輪著方知聿的靈魂。或許是互相有所感應，金昭的身體有些激動，心髒開始怦怦跳。
    “我的命蠱還給我，知聿你帶走。”珈藍做出讓步，沒想到方秉鈞還是不肯鬆口。
    “你的為人我信不過，我怎麽肯定這是知聿？除非，你先給他們換過來。”方秉鈞說道。
    這話倒是在珈藍意料之中，她這個弟弟她最了解不過，先得到他想要的，然後才會談條件。
    不知道這算守信用還是老古板。
    金陸盯著金昭看了好一會兒，見她手中死死握住那把鐵錘，一下子眼睛就紅了，終究是鬆了口。
    不過在金昭看來，這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對他的眼淚毫不興趣，幹脆利落地躺進了棺材裏。
    任由珈藍和方秉鈞各自在她的胳膊上劃出一道口子，將紅線繞過四肢，將一隻蠱蟲放入兩人的身體之中。
    抽筋剝骨的疼痛讓她開口想要求饒，卻在對上程旭的眼睛時被澆滅了，她不能喊疼，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她。
    她要看著方知聿活著，要把自己的命握在手裏，她最大的底牌是自己的命。
    在她幾乎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金昭眨眼的功夫發現珈藍的臉近近在咫尺。
    兩人就這麽換回來了，看著方秉鈞老淚縱橫的樣子金昭便明白成功了。
    “好了，作為交換，金昭我們可以給你。”方秉鈞神色一正，將方知聿背在背上，感受著她胸膛的心跳。
    金昭因為這句話臉上瞬間血色盡褪，不過馬上又恢複過來。過河拆橋嗎？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如果是為了知聿，她願意被拆。
    “不過你得把槐鏡交出來。”程旭開口補充道。
    珈藍卻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說道：“她自己不願意見你，我們哪有那個本事……”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槐鏡，別裝傻。”程旭語氣冰冷，似乎下一秒就要動手了，“我耐心有限，沉穩還願意放你們一馬。”
    金陸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就算跟槐鏡合作這麽久，她隻有一個條件，不能傷害程旭。不隻是因為她重視這個朋友，更是因為程旭手上有摧毀這個世界的東西在。
    “過來吧。”金陸拍拍手，之前見到的長發煙嗓少女立刻現身，“以後你就跟著她吧。”
    “可笑。”這人是金陸趕在程旭之前找到的第二階段的槐鏡，算算時間也快取代槐鏡成為主導者了，沒想到被柳景察覺到了，還聯合程旭一起對付她。
    “可笑？”程旭語氣不善，眼裏冷得能把人凍死，“試試不就知道可不可笑了。”
    “人你帶走解決我沒意見，但是我現在要帶走金昭了。”金陸掐住金昭的脖子將她從棺材裏提溜出來，眼裏帶著一絲惋惜。
    “你本來可以很趁手，偏偏你……”
    “還不是你教得好。”金昭一口血吐在他臉上，“你跟你女兒，都是挺會惡心人的。”
    這話帶著一股子怨氣，是真心也是為了故意激怒對方。
    “師姐知道你把她的心髒給了槐鏡嗎？你好像很喜歡賣女兒嘛，沒用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