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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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西市的算緡報稅亭前排著長隊,賣草鞋的王二攥著區塊鏈存證的稅單,看著青銅屏幕上滾動的"貨物周轉率"數據,忽然想起上回在龍首渠見過的算學水閘——那些精密的刻度線,竟與這物流調配圖上的路線標記如此相似。晨霧中,他聽見算學隊的少年們在教商人們用算籌計算"噸裏成本",竹籌碰撞聲混著車馬喧囂,比往年的"古道謠"更顯利落。
    "公主,代郡的苜蓿都快爛在地裏了。"大司農朱買臣的官靴碾過府衙前的石板,鞋底沾著的苜蓿碎屑在係統檢測界麵顯露出腐敗值。這位曾負薪讀書的老臣腰間掛著算學物流牌,牌麵"調配之困"四字被磨得發亮,恰如他手中那卷邊角泛白的《均輸平準書》,"敦煌急報說,戍卒隻能吃半飽,可陳留的粟米運不過去,全便宜了山東的私鹽販子。"
    劉妧展開係統投射的全國物流圖,代郡的綠色飼料圖標與敦煌的紅色缺糧警報隔著重重大山,像一對遙遙相望的苦情眼。張小七抱著物流追蹤器進來,儀器鏈環上掛著截馬鬃——那是今早查驗馱隊時蹭上的。"這追蹤器用了司南磁石和烽火編碼,"少年郎將器件輕放案頭,算籌與銅環碰撞出"嗒嗒"聲,"每過驛站敲一下,路線誤差不超過半裏。"
    未時三刻,函穀關的崤函古道上,令狐野的馬幫正在給馱馬換蹄鐵。這位馳道世家後人撫摸著馬鞭上的"通靈"符文,忽然聽見遠處傳來規律的馬蹄聲——那是算學隊設計的"五裏一換馬"驛卒,他們的青銅馬鈴按算學節奏敲擊,竟比馬幫的"古道調子"更合節拍。
    "令狐家的"逢七必歇",怕是歇出了十條私鹽路吧?"劉妧的車駕碾過被故意破壞的路基,係統路況儀顯示此處塌陷深度達二尺三寸。她掀開窗簾,看見道旁的"歇馬亭"裏堆滿酒壇,壇身上的"西域葡萄酒"印記,與商隊申報的"鐵器"重量形成微妙平衡。
    令狐野帶著馬幫攔在古道中央,三十匹馱馬的鞍袋裏鼓鼓囊囊,係統掃描顯示裏麵藏著超過二十噸私鹽。"公主可知,這古道的每塊石頭都有靈性?"他甩動馬鞭,鞭梢的絲綢流蘇掃過劉妧的算學時刻表,"算學隊要俺們子時趕路,這是犯了"三庚不夜行"的忌諱!"
    "忌諱?"劉妧踩著路邊的苜蓿走近,鞋尖蹭到馱馬流出的飼料——係統檢測顯示,這些本該運往敦煌的粟米,正被馬幫用來喂私鹽販子的騾馬,"我看你忌諱的是算學隊斷了你的"通靈財路"。"她忽然指向山腰,"算學隊測得,那邊的雨道比古道近三十裏,為何你們偏要繞遠?"
    令狐野的瞳孔驟縮,馬鞭不自覺地垂落。那處雨道入口被他用藤蔓偽裝成"鬼打牆",卻在係統衛星圖上顯形為最短路徑。他身後的馬幫漢子們交頭接耳,有人偷偷摸向腰間的"馳道符"——那是用百姓香火錢換來的"通關秘寶",實則是令狐家設卡收費的憑證。
    申時初刻,李火旺的獨輪車陷在函穀關的泥坑裏。這位陳留糧商的車把上還係著算學隊發的"優先通行令牌",卻被令狐家的嘍囉以"天雨路滑"為由攔了十日。"俺這粟米是給敦煌戍卒的..."他掀開布袋,裏麵的糧食已長出寸許的芽,"他們說要等"雨神息怒",可這晴天白日的哪來的雨?"
    劉妧接過粟米芽,係統立刻生成黴變指數:黃曲黴素超標210。她轉身望向令狐野的"避雨亭",亭內幹燥整潔,牆角卻堆著能製造人工降雨的"焚巫道具"——硫磺粉與艾草的混合物。"看來令狐家的"雨神",就住在這亭子裏。"她說著,用智能驛傳令牌掃描車轍印,"按算學路線,你該在三日前抵達,誤差原因:人為阻塞。"
    酉時的大司農府,青銅沙盤上的算學路線與古道線如兩條纏鬥的蛇。劉妧親自推動代表糧食的木珠,算學設計的"陳留鴻溝黃河長安"水路僅用七日,而令狐野控製的陸路卻需二十一日。公孫策假裝被石頭絆倒,趁機往沙盤的"黃河水患"標記處撒灰,卻被阿瞞的拐杖掃開:"東經110度34分,北緯34度48分,此處無水患。"
    "好個"天機"。"霍去病從公孫策袖中搜出鴿哨,裏麵藏著偽造的"暴雨預警"紙條,"用信鴿延誤驛報,再收商隊的"避災費",令狐家的生意經,比太學的《貨殖列傳》還精彩。"令狐野的《馳道秘錄》被翻開,裏麵夾著的不是路況記錄,而是私鹽販運的"通靈費"賬本,每筆費用都對應著一段被阻塞的官道。
    亥時的物流中樞,牛油燈將劉妧的影子投在牆上,宛如手持算籌的運糧官。她用算籌在《均輸平準書》旁擺出dijkstra算法模型:"以長安為源點,洛陽囤糧、張掖囤馬料、成都囤布帛,每節點設應急倉儲。"巴圖將係統能量注入青銅烽火台,台上的算學密紋與漢代"望火樓"製度共鳴,烽火傳遞的不再是敵情,而是實時路況。李火旺摸著自動喂馬槽的青銅紋路,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長途販運,馬比人金貴"——這槽裏的苜蓿配比,竟與自家傳了三代的秘方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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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三刻的月光裏,密旨上的"天輸"印鑒被驛火映得通紅。劉妧將竹簡遞給朱買臣,簡中"敢有阻塞官道者,斬"的朱批旁,附著令狐家資敵的鐵證:"去年秋,他們用二十車粟米換了匈奴三十匹戰馬。"老臣顫抖著展開附奏,裏麵是被私鹽醃漬的官糧清單,每粒米都浸著戍卒的血淚。
    卯時的陽光中,第一列算學水陸聯運船隊啟航。陳留的粟米裝上帶算學刻度的糧船,船工們按張小七寫的《行船節奏歌》劃槳:"水急七槳緩,水緩十槳急"。令狐野被押解著路過碼頭,看見他秘傳的"七十二折避雨術"被刻成算學公式,貼在每艘船的舵盤上。李火旺將智能驛傳令牌浸入黃河水,牌麵浮現出"陳留至長安:水路七日"的全息影像,與他獨輪車軸上的老繭一樣真實可觸。
    晨霧中,張小七正在教驛卒調試烽火台:"望見商隊揚起的塵土,就按算學密語敲三下銅鈴。"追風忽然對著蘆葦蕩狂吠,兵士從中搜出令狐家藏匿的"路障符"——所謂通靈咒語,不過是用硝石和硫磺寫成的恐嚇詩。霍去病望著遠處江麵的漕船,護腕的驛馬扣隨動作輕響:"荊楚商團的船頭掛著"酒神旗",怕是想..."
    "那就讓他們嚐嚐算學的"新酒"。"劉妧摸出算籌令箭,令箭尾部的驛鈴紋章在霧中閃爍,"通知長江沿線都尉,用算學設計的"水程時刻表"查驗貨物。朱大司農,桑公的《均輸手劄》裏可有關於漕運的批注?我瞧著裏麵的"以舟代車"之法,倒可破了這些人的"通靈陣"。"
    令狐野站在一旁,望著算學隊用彩繩在河岸標出等高線,忽然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馳道通靈,通的是人心。"此刻,算學隊的少年們正用算籌計算水閘啟閉時間,李火旺蹲在一旁幫忙遞籌,他粗糙的手掌與算籌碰撞出的聲響,竟比馬幫的銅鈴更讓人心安。遠處傳來新的驛鈴聲,那不是古道的嗚咽,而是算學均輸法的第一聲清響,正沿著四通八達的水陸路網,向帝國的四麵八方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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