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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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台屯田堡的新粟混著陽光的暖香,裝在塗有防潮釉的陶罐裏,由三十輛輜車押送著駛入平城門。劉妧的鎏金軺車跟在車隊後方,車輿兩側的算學風鳥旗隨晨風輕擺,旗麵上"畝產十石"的算學簡筆圖案引得路邊百姓駐足。駕車的巴圖是匈奴降卒,此刻正用胡語向圍觀的孩童解釋:"這粟米種了坎兒井的水,根須能紮到三丈深。"
"阿姊看!"張小七掀起竹簾,露出興奮的虎牙,"西市米行掛出了輪台粟的幌子。"劉妧順著他的指向望去,隻見"平陽貢粟"的酒旗在微風中翻飛,旗角繡著算學的等號符號,旁邊立著塊木板,用朱砂寫著"舊粟三錢新粟二錢五"的對比。幾個農婦正圍著米攤爭論:"都說女君封地的粟米耐煮,前日我家那口子吃了三碗..."
忽聞前方傳來銅鑼聲,一隊身著皂衣的算學吏舉著木牌走過,牌麵畫著太液池白麟被汙的簡筆圖,旁邊用隸書寫著:"凡舉報巫蠱流言者,賞粟米五升。"這是女主推行的"算學治謠"法,將謠言危害量化為具體賞格。
椒房殿的銅爐裏,椒牆香混著焚燒竹簡的焦味。劉據跪坐在席上,膝頭攤著《商君書·開塞》篇,竹簡邊緣被指腹磨得發毛。他麵前的漆案上,擺著半涼的肉羹和 untouched 的麥飯,顯然已久坐未食。聽見車輦聲,他抬頭時,冠帶已有些歪斜,眼中盡是血絲。
"皇姐可曾聞得...衛後歿了?"他的聲音沙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的算學籌策,那是劉妧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每根籌策都刻著《九章算術》的例題,"今晨父皇召見我,案頭除了《商君書》,還有...還有張《沈命法》的抄本。"
劉妧在他對麵跪坐,侍女立刻奉上溫熱的牛乳。她注意到劉據袖口沾著的朱砂印,知道他昨夜必定在苦讀刑律。"父皇向來重律令,"她將牛乳推近,聲音放柔,"但《沈命法》苛責官吏捕盜不力,恐非治巫蠱良策。子據可曾想過,為何流言偏偏在粟米豐收時興起?"
殿外傳來甲胄輕響,霍去病的聲音帶著北疆的風沙:"太子殿下,鉤弋宮的密會..."話未說完,人已跨入殿門,玄甲上的獬豸紋護心鏡還沾著晨露。他腰間的算學弩機掛著新製的皮套,上麵用粟米漿糊粘著張紙條,隱約可見"射程提升至三百步"的算學公式。
"霍將軍且慢。"劉據抬手示意,從案幾下層取出個漆盒,裏麵裝著衛子夫生前常戴的絲質發帶,"今早去椒房殿整理遺物,發現這發帶裏縫著片帛書,上麵寫著"鉤弋香"三字。"他展開發帶,內裏果然有細密的針腳,"皇姐可記得,衛後素日不用西域香料?"
劉妧指尖輕觸發帶上的針腳,忽然想起係統提示的"曆史修正程序"。她轉頭對霍去病道:"煩請將軍派人查一查,宮中何人常購安息香?另,太液池白麟被汙的狗血,可驗出牲畜齒齡?"
霍去病點頭,甲胄上的算學刻度在燭火下閃了閃:"已讓太仆寺驗過,是三歲公狗的血,恰與公孫丞相府豢養的獒犬相符。"他從懷裏掏出片獸骨,上麵刻著用算學符號記錄的驗狗數據,"這是生物識別術的新應用,公主在輪台教的。"
此時,殿外傳來環佩聲,館陶公主在侍女攙扶下進來,手中的鳩杖頂端嵌著塊半透明的琉璃——那是劉妧用玻璃工坊廢料為她特製的,裏麵凝固著一滴輪台的黃沙。"哀家方才路過尚方署,"老婦人坐定後,侍女立刻奉上暖手爐,"看見工匠們在改良弩機瞄準器,用的竟是皇孫女教的勾股法。"
"姑祖母可知,"劉妧為她添了盞溫酒,"方才在西市,百姓用算學衡器稱胡餅,還說"女君的籌策比秤砣準"。"她取出算學輿情記錄儀,竹簡上"公主攝政"的刻痕又深了幾分,"民心如流水,堵不如疏。"
館陶公主呷了口酒,珍珠耳墜輕晃:"哀家當年隨竇太後聽政時,也有人說"婦人不可幹政"。可太後教我,要讓百姓看見實實在在的好處——就像你們在輪台挖的坎兒井,百姓喝上清水,自然知道誰在造福。"她忽然握住劉據的手,"子據啊,你父皇少時也信黃老之術,如今...唉,帝王心術,終究是孤家寡人。"
劉據低頭看著手中的監國符牌,牌麵的二進製蟠螭紋在燭火下忽明忽暗。"昨夜我用皇姐給的籌策推演,"他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若按《商君書》嚴刑峻法,雖能止謗,卻會寒了民心;若讓賢於皇姐,用算學治政..."他抬頭望向劉妧,眼中閃過微光,"皇姐可記得,小時候我們在未央宮玩算籌,你說"最優解往往不在預設選項裏"?"
亥時三刻,少府工坊的爐火映紅了天際。劉妧親自握著算籌,在沙盤上畫出權力過渡的幾何模型:以太子為圓心,算學為半徑,畫出與皇後之璽相切的圓。張小七舉著青銅印坯,眼睛被爐火映得發亮:"公主,這雌雄雙鳥的紋路,若從上方看,竟像個算學的"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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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將係統能量注入印坯時,忽然響起輕微的嗡鳴。劉妧注意到能量幣數值跳動,九百四十萬點的光芒中,印坯上的流光線條竟自動延伸,穿過太液池,直指鉤弋宮方向。"這是地下水脈的走向,"她忽然醒悟,"衛後薨逝那晚,太液池水位莫名上漲,定是有人通過水脈傳遞消息!"
子時三刻,內廷侍醫王善連滾帶爬地衝進工坊,懷中的漆盒掉在地上,藥渣灑出。"公主救我!"他膝蓋碰著炭火,卻渾然不覺,"今早有人給我送藥,說能治咳喘,可我剛要喝,發現裏麵有...有..."
劉妧將藥渣放入算學驗毒井,井水立刻泛起三重藍光:最上層是鉛丹的紫,中層是安息香的金,最下層竟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靛青——那是鉤弋宮特有的孔雀石顏料。"這是三重毒,"她皺眉,"先讓你咳喘不止,再用鉛丹奪氣,最後用孔雀石固毒,做得滴水不漏。"
王善渾身發抖:"小的本想今早稟報太子,可剛出門就見有黑影跟著...幸虧公主的算學驗毒井..."他忽然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張紙條,"這是送藥人留下的,小的看不懂上麵的符號..."
劉妧接過紙條,上麵畫著算學的"不等號",旁邊是隻展翅的雌鳥。她心中一動:這是係統的警告符號,提示曆史修正程序已啟動,而她,正是那個載體。
卯時初刻,未央宮前殿的銅漏滴答作響。劉據捧著監國符牌,步上丹陛時,陽光穿過算學琉璃瓦,在他衣袍上投下"女"字光影。鉤弋夫人的兄長趙破奴出列,正要彈劾,霍去病已展開一卷獸皮:"趙將軍可知,你府中赤色戰馬的換牙記錄,與匈奴細作換馬的周期,恰好相差七個算學刻?"
趙破奴臉色煞白:"你...你怎會有我家馬廄的記錄?"
"太仆寺的驗馬簡牘,"霍去病指尖劃過獸皮上的算學公式,"每匹馬的齒齡,都用算學符號記錄在案。你以為換了馬掌就能瞞過?可馬蹄鐵的磨損痕跡,與匈奴戈壁的砂石硬度,完全對不上。"
此時,太液池方向傳來犬吠。阿瞞牽著導盲犬追風跑來,犬爪上沾滿淤泥,嘴裏叼著個布包。張小七接過打開,裏麵除了厭勝金蠶,還有個刻著"劉據"二字的木偶,木偶心口插著根銀針,針尾係著公孫弘府中的特有絲絛。
"這指紋,"張小七用透光鏡掃描木偶,簡牘上顯出隸書名款,"是公孫博士的首席弟子狄山!他前日還在太學講"女為陰,男為陽"..."
劉據望著手中的符牌,忽然轉身麵向劉妧,鄭重行禮:"皇姐曾說,算學裏沒有對錯,隻有最優解。如今這解,唯有你能算出。"他將符牌放入劉妧手中,符牌邊緣的雌鳥紋路與她腕間的算學手鏈嚴絲合縫,"這是父皇的密旨,原本讓我"監國如算",現在...就當是"天命加刻"吧。"
殿外,長安街鼓忽然換了節奏,敲出算學的二進製節拍。百姓們站在宮牆外,隱約能聽見裏麵的動靜。西市粟米行的王老板對夥計說:"看見沒?女君的符牌上有雙鳥,一隻銜籌,一隻踏弩,這是要文治武功都抓啊!"旁邊買粟米的農婦接口:"管它什麽鳥,隻要能讓咱們吃飽飯,就是好鳥!"
遠處,傳來孩童們改編的童謠:"女君算籌亮堂堂,巫蠱小鬼沒處藏;坎兒井水清又長,粟米堆滿大糧倉..."劉妧握著監國符牌,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溫度,知道這不僅是權力的象征,更是民心的寄托。算學的齒輪已經轉動,而她,即將在這曆史的算籌上,寫下新的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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