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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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的風沙如刀刃般切割著肌膚,陳玄與林清緣在戈壁中跋涉三日,隨身攜帶的靈水已耗盡,就連太陰鏡凝結的冰晶也變得渾濁。遠處的玄淵魔塚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宛如一隻潛伏的巨獸,而他們的必經之路 ——“黃泉古道” 上,竟突兀地出現一座青磚小築,簷角掛著的銅鈴隨風搖曳,發出空靈的聲響。
“這地方透著古怪。” 林清緣握緊太陰鏡,鏡麵上倒映出小築周圍繚繞的死氣,卻在觸及陳玄腕間的渡鴉鐲子時突然清澈,“鐲子的混沌之氣在淨化邪祟,或許……”
話音未落,小築的木門 “吱呀” 敞開,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拄著龍頭拐杖 ,其須發皆白如霜雪,唯有左眼瞳孔呈琥珀色,流轉著星辰般的微光。“兩位可是要前往玄淵魔塚?” 老者開口時,口中竟噴出淡淡白霧,霧中隱約可見陰陽魚圖案,“老道在此等候天命者,已逾三千年。”
陳玄下意識擋在林清緣身前,混沌天龍紋在掌心凝聚成刃:“你如何知曉我們的行蹤?” 老者輕笑,拐杖輕點地麵,黃沙中浮現出與問道閣資料室相同的上古星圖,星圖中央的亮點正是陳玄眉心的天龍紋。“混沌體質,逆徒印記,再加上這枚渡鴉鐲……” 老者指節叩擊鐲子,發出金石之音,“當年初代宗主創建問道閣時,曾留下預言:‘混沌天龍現世之日,便是天道重寫之時。’”
林清緣注意到老者袖口露出的紋身 —— 那是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瓣黑白相間,與陳玄在業火域見過的陰陽曼陀羅一模一樣。“您是……” 她剛要開口,老者已拋出一枚玉瓶,瓶中滾出一顆流轉著七彩光芒的丹藥。
“此乃‘混沌延生丹’,以三千逆徒的靈根殘片與虛數海的時空琥珀煉製而成。” 老者凝視著陳玄,琥珀色瞳孔中映出他體內翻湧的混沌之氣,“可延續壽元千年,卻有一弊 —— 每服用一枚,靈根便會與天道法則產生一次劇烈衝突,若不能在千年內完成使命,便會化作混沌之氣消散。”
陳玄接過玉瓶,瓶身刻著 “天命者慎服” 的小字,瓶頸處纏繞著一縷白發,發絲上竟附著老者的一縷靈識。“為何助我?” 他運轉靈識檢查丹藥,發現丹心中封存著一道古樸的咒文,與初代宗主玉簡中的 “逆天道訣” 隱隱共鳴。
老者轉身走向小築,身影在暮色中逐漸透明:“老道名為‘無涯’,曾是初代宗主座下護法。當年天道聯盟圍剿逆徒時,我以禁術將自身靈脈與黃泉古道綁定,隻為等待混沌體質的天命者。” 他抬手揮袖,小築牆壁上浮現出一幅血畫,畫中初代宗主正將混沌令牌交給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青年,“預言中說,天命者將集齊散落在各維度的‘天道碎片’,重塑混沌法則。而你……”
老者的聲音突然變得莊嚴:“是唯一能讓因果之樹開花結果的人。但切記 ——” 他的拐杖重重敲擊地麵,古道深處傳來悶雷般的回響,“虛數海的天道碎片中,藏著當年圍剿逆徒的真凶,他們至今仍以特殊形態存活,覬覦著混沌之力。”
林清緣突然指著血畫:“陳兄,你看初代宗主的眼神!他分明是在看向畫外,難道……” 話未說完,血畫突然滲出鮮血,在地麵寫出 “小心守閣人” 五個大字,隨後迅速幹涸消失。老者的身影徹底虛化,唯有拐杖頂端的龍頭脫落,滾到陳玄腳邊,化作一枚刻有 “無涯” 字樣的令牌。
夜幕降臨,陳玄望著手中的延生丹,丹藥表麵的七彩光芒突然黯淡,竟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麵孔 —— 那是煉製丹藥的逆徒殘魂。林清緣輕輕按住他的手腕:“此丹雖能延壽,卻背負著三千逆徒的怨氣,你……”
“我別無選擇。” 陳玄將丹藥收入乾坤袋,渡鴉鐲子突然發出強光,指向古道盡頭的一座石拱門,門上 “黃泉路” 三個古篆正在吸收月光,“玄淵魔塚的入口應該就在附近。無涯前輩說的‘天道碎片’,或許就藏在魔塚深處。”
兩人剛踏入拱門,陳玄突然感到一陣劇烈頭痛,腦海中浮現出閣主陰冷的笑容 —— 那些石棺中的 “自己” 竟同時睜開眼睛,他們的混沌天龍紋與陳玄的印記產生共鳴,卻透著刺骨的殺意。林清緣急忙以太陰靈氣為他疏導,卻發現他體內的混沌之氣正在瘋狂吞噬靈氣,宛如餓獸。
“是丹藥的副作用!” 她驚呼,太陰鏡中映出陳玄的靈根狀態:混沌天龍紋已分裂成黑白兩部分,相互撕扯著靈脈,“快運功壓製!” 陳玄咬碎舌尖,以精血為引施展 “太極守心訣”,好不容易穩住傷勢,卻發現袖口已滲出黑血,血珠落地即化作細小的藤蔓,迅速枯萎成灰。
古道深處傳來深沉的鍾聲,石拱門上方的月光突然凝聚成渡鴉形態,展翅飛向魔塚方向。陳玄擦去嘴角血跡,握緊林清緣的手:“無論前方是什麽,我們一起麵對。或許……” 他望向手腕上的無涯令牌,令牌深處似乎有光點在流動,“這一切都是初代宗主早已安排好的棋局。”
林清緣點點頭,太陰鏡射出一道冷光,照亮了古道深處的階梯。階梯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與問道閣資料室相同的上古戰紋,而在盡頭的陰影中,一座巨大的石門緩緩開啟,門內湧出的不是想象中的邪氣,而是夾雜著檀香的混沌之氣。
“天命者,歡迎來到玄淵魔塚。” 虛無中傳來無涯的聲音,卻比之前蒼老許多,“記住,魔塚內的每一尊石像,都可能是當年逆徒的殘影。唯有心懷混沌之道,方能避開天道的耳目。”
陳玄踏入門內的瞬間,腕間的渡鴉鐲子突然發燙,鐲麵上的小字再次顯現:“逆徒不死,天道不孤”。而在他身後,林清緣注意到石拱門上的 “黃泉路” 三字已悄然變為 “逆徒路”,每一筆劃都在閃爍著微弱的靈光,仿佛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這一夜,魔塚內的石像紛紛睜開眼睛,注視著兩位不速之客。陳玄知道,無涯贈送的丹藥不僅是延壽之物,更是一枚鑰匙 —— 一枚開啟真相之門,同時也可能將他推入深淵的鑰匙。而所謂的 “天命者” 預言,或許隻是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但此刻,他別無選擇,隻能握緊林清緣的手,一步步走向魔塚深處,走向那未知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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