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戶斜射進地下訓練室，照亮懸浮在空中的粉塵顆粒。
    陳安子閉眼站立，額頭沁出細密汗珠，雙臂平伸，掌心向上。
    金屬液體如活物般在體表流動，時而形成護甲，時而化作利刃。
    "同步率70。"周明推了推眼鏡，記錄儀表數據，"比昨天提高15。"
    蹲在陳安子肩頭的灰白貓豎起尾巴，紫光如電流般傳導至金屬表麵。
    刹那間，原本銀灰色的戰甲泛起紫晶光澤，背部隆起兩個能量團，隱約形成翅膀輪廓——但隻維持了三秒就潰散成金屬液滴。
    "又失敗了。"陳安子抹了把汗，金屬液體迅速收回體內。
    貓咪不滿地"喵"了一聲，用尾巴抽他後頸，越來越用力。
    陳安子撇了撇嘴。
    夏可可遞來毛巾："已經很厲害了。前天還隻能維持50覆蓋呢。"
    她的右眼在晨光中呈現出奇特的漸變色彩——從瞳孔的深紫到虹膜邊緣的淡粉。
    自從發現紫色小麥提取液能穩定她的能力後，夏可可能夠短暫預判三秒內的未來，雖然每次使用後都會頭疼欲裂。
    訓練室另一頭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張胖子剛放下半噸重的混凝土塊，正得意地朝這邊揮手。
    他的力量訓練成果顯著，現在能輕鬆舉起災前專業舉重運動員都望而生畏的重量。代價是飯量翻了三倍——這也是小隊麵臨的新問題。
    "庫存還能撐兩周。"周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裏拿著剛打印的物資清單，"如果繼續胖子的訓練強度，十天。"
    李大亮像陣風似的閃進訓練室，手裏計時器顯示"5.03"——他剛刷新了自己的百米紀錄。
    聽到周明的話，他一個急刹停在陳安子麵前："該去那個超市了吧？"
    陳安子看向貼在牆上的手繪地圖，那是周明根據市政離線數據庫複原的城郊商業區，其中一家大型超市被紅圈標記。
    三天前的無人機偵察顯示，超市結構完好，周邊喪屍活動稀少。
    理論上，那裏應該還有大量未變質的罐頭和日用品。
    "明天黎明出發。"陳安子做了決定，"老規矩，我、大亮、胖子、周明四個人去。老吳、可可和阿青留守。"
    夏可可剛要抗議，貓咪突然從陳安子肩上跳到她懷裏，尾巴纏住她手腕，紫光微微閃爍。
    陳安子挑眉："看來它站在我這邊。"
    黎明前的空氣帶著末世特有的金屬腥味。
    四人輕裝簡行，隻帶必要武器和六個空背包。陳安子的紫晶戰甲維持在基礎形態，既能防禦又不影響行動；李大亮腰掛五把匕首；張胖子背著改裝過的登山包——容量是普通背包的三倍；周明則帶著他心愛的紅色晶體匕首和一台改裝過的信號探測器。
    超市在五公裏外，平時這段路半小時就能走完。但在末日，他們花了整整兩小時——繞開三處喪屍聚集點，清理兩條堵塞的下水道，還險些觸發一個生鏽的捕獸夾。
    "就是那個。"周明指向一棟灰藍色建築。
    沃爾瑪的標誌已經褪色，但建築結構完好，停車場零星停著幾輛覆滿灰塵的汽車。
    張胖子吸了吸鼻子："沒腐臭味，好兆頭。"
    四人呈戰術隊形接近超市側門。門鎖早已鏽蝕，陳安子用金屬液體滲入鎖芯，輕鬆打開。
    撲麵而來的不是預想中的黴味，而是幹燥的、帶著塑料包裝氣息的風——密封良好的證明。
    "天堂啊。"李大亮吹了聲口哨。
    手電筒光束掃過貨架，照亮密密麻麻的罐頭、真空包裝食品和瓶裝水。
    雖然部分生鮮區早已腐爛成泥，但幹貨區幾乎完好無損。
    張胖子立刻撲向最大的貨架，開始往背包裏塞意麵和大米。
    看到大米，陳安子不由得想起末世前看到的一個視頻，內容也是末世，外星人混在人類中作惡，主角幾個人去超市找物資，其中一個隊員看到大米，不由得伸手進去插，練鐵砂掌！哈哈，跟眼前的情形好像…
    "先拿高熱量、易保存的。"陳安子提醒道，自己則走向工具區。
    鉗子、螺絲刀、打火機......這些在末世比黃金還珍貴。
    周明突然壓低聲音："有動靜。"
    所有人立刻停下動作，寂靜中，陳安子聽到貨架深處傳來細微的抓撓聲——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
    貓咪不在身邊，他隻能靠自己的金屬感知能力探查。
    "十點鍾方向，約二十個目標。"他比劃手勢，"普通喪屍，移動緩慢。"
    李大亮咧嘴一笑："熱身運動。"
    戰鬥結束得非常快，看到第一隻喪屍蹣跚著轉過貨架時，李大亮已經化作銀色閃電，匕首精準刺入眼窩；張胖子巨斧橫掃，三顆頭顱同時飛起；周明的飛刀例無虛發，每把都命中眉心；陳安子甚至沒機會出手，隻用金屬盾牌擋了幾次噴濺的腐液。
    "三分二十八秒。"周明按下計時器，"新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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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理完喪屍，搜刮變得順利起來。
    四人像勤勞的螞蟻般往返於貨架和背包之間。
    陳安子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各種工具；李大亮發現了幾盒未開封的撲克牌；張胖子則像個發現寶藏的海盜，不停往背包裏塞各種肉罐頭。
    "嘿，看這個。"周明從收銀台後麵探出頭，手裏舉著一串鑰匙，"經理室鑰匙。"
    經理室是個意外驚喜，除了更高級的補給品外，牆角堆著十幾本專業書籍——《家庭園藝指南》《野菜識別手冊》《節水灌溉技術》......最珍貴的是一個密封的金屬盒，裏麵裝著各種蔬菜種子。
    "溫室蔬菜計劃可以提上議程了。"陳安子小心地把種子盒放進背包。
    自從發現夏可可的能力能加速植物生長，在基地屋頂建溫室就成了優先事項。
    返程比來時艱難許多——滿載的背包嚴重影響機動性。
    當小隊被七隻變異喪屍堵在小巷裏時，陳安子不得不首次實戰測試紫晶戰甲的飛行能力。
    "抓緊了！"他雙臂延伸出金屬帶纏住隊友腰部，背部能量翼完全展開——雖然隻能維持二十秒，但足夠飛躍障礙。
    落地時他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貓咪不在身邊，能量消耗比訓練時快三倍。
    "下次還是走路吧。"張胖子拍拍他肩膀，"你臉色像死人。"
    地下基地一層屋頂，也就是負一層。
    夏可可正對著三排塑料種植箱皺眉，右眼的紫光掃過剛播種的菠菜種子，土壤表麵立刻冒出嫩綠的芽尖——但轉瞬就枯萎了。
    "又失敗了？"阿青遞來一杯用紫色小麥提取液調製的茶。
    夏可可搖頭，啜了口茶緩解右眼的灼痛："能量輸出不穩定。要麽不生長，要麽生長過快導致細胞破裂。"
    貓咪邁著貓步從通風管跳出來，尾巴上沾滿灰塵。
    它徑直走到種植箱前，用爪子扒開土壤，把尾巴尖貼在種子上，紫光如漣漪般擴散，這次嫩芽以正常速度生長，幾秒鍾後形成健康的幼苗。
    "你竟然......"夏可可驚訝地抱起貓咪，發現它左耳缺角處新長出了一小撮紫色絨毛，"什麽時候進化的？"
    貓咪傲慢地"喵"了一聲，掙紮著跳回地麵，尾巴示威般高高翹起。
    黑衣少女罕見地露出微笑："平衡。它在學習平衡你的能量。"
    夏可可很受打擊，竟然被一隻貓打壓了。
    當滿載而歸的小隊推開基地大門時，迎接他們的是滿屋食物香氣——夏可可用剛收獲的菠菜和罐頭肉做了燉菜。
    雖然味道鹹淡不均，但在末世已經是頂級盛宴。
    飯後，李大亮掏出撲克牌，眾人圍坐在物資堆成的小山旁玩起了"末日規則"的德州撲克——賭注是明天的洗碗任務。
    貓咪對紙牌表現出異常興趣，趁陳安子不注意偷走了他的兩張牌，導致他輸掉比賽。
    "作弊要懲罰。"陳安子拎起貓咪後頸，小家夥卻順勢爬到他頭頂，把勝利者李大亮的頭發撓成鳥窩。
    笑聲中，陳安子與夏可可交換了一個眼神——明天她將嚐試用新發現的"平衡法"大規模催生作物；李大亮要測試極限速度下的新戰術；張胖子計劃用廢棄車輛改裝移動堡壘；周明則繼續破解市政數據庫，尋找下一個物資點。
    而此刻，在這間被末日遺忘的地下基地裏，六個人和一隻貓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物資危機暫時緩解，能力提升步入正軌，就連最悲觀的老吳都多喝了兩杯罐頭果汁。
    周明擺弄著他改造的步話機，設定了重複播放，內容是他無意中發現的超市倉庫，從備用糧倉回來後，他跟陳安子又回去了一趟，在這個超市倉庫裏麵留了一些物資，留給那些更需要的人。
    陳安子望著窗外的星空，紫晶戰甲在皮下微微發熱。
    貓咪蜷在他膝頭打呼嚕，尾巴上的紫光隨著呼吸明滅。
    生存之道，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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