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子站在倉庫改造的指揮室裏，麵前的長桌上鋪著一張手繪的周邊地形圖。
    十幾個小木塊代表不同的作戰單位，被他不斷調整著位置。
    門外傳來腳步聲，老吳帶著一身晨露的氣息走了進來。
    "圍牆東側加固完成了，用了馬連莊帶來的鋼筋。"
    老吳拿起水壺灌了一大口，喉結上下滾動，"羅剛的人幹活很賣力，特別是那個叫劉翔天的小夥子。"
    陳安子點點頭，手指敲擊著地圖上東南角的一個方塊："周明確認新秩序的前哨站在這裏，原化肥廠舊址。根據羅剛提供的情報，至少有三十名常規士兵和五名改造人。"
    老吳湊近看了看："改造人？就是那些半機械的怪物？"
    "嗯。"陳安子從抽屜裏取出幾張模糊的照片，"羅剛說這是新秩序的"進化部隊"，把戰俘和反對者改造成戰鬥機器。有些保留了部分意識，有些則完全成了行屍走肉。"
    照片上的人形生物讓老吳皺起眉頭——金屬肢體粗暴地接合在血肉之軀上，麵部常有部分被機械取代，眼睛是冰冷的電子眼。
    有些改造體明顯還能看出原本的人類特征。
    "畜生..."老吳低聲咒罵，"這比直接殺人還惡劣。"
    陳安子收起照片："所以必須摧毀他們。今天上午開作戰會議，你去通知所有人，九點倉庫集合。"
    老吳離開後，陳安子繼續完善作戰計劃。
    自從救回羅剛一行人，基地人口增加到34人，其中進化者22人。
    人數增加了，但負擔也更重——糧食、藥品、彈藥都要重新分配。
    更麻煩的是，新秩序顯然已經將果園基地視為眼中釘，攻擊隻是時間問題。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陳安子決定主動出擊，拔掉新秩序所有據點，至少要打得他們短期內無力組織大規模進攻。
    九點整，倉庫裏擠滿了人。
    陳安子站在最前方，身後是一塊用木炭畫了示意圖的黑板。
    夏可可坐在第一排，紫色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紫色眼眸專注地看著他；
    羅剛和他的兩個同伴站在角落，神情嚴肅；
    小白蜷在窗台上，尾巴輕輕擺動。
    "情況大家都清楚了。"陳安子開門見山，"新秩序不是普通的掠奪者團體，他們有組織、有技術，目的是控製所有幸存者和進化者。我們不打倒他們，就會被他們打倒。"
    房間裏鴉雀無聲，連孩子們都安靜下來。
    "根據情報，新秩序在化肥廠的前哨站是他們最近的據點，也是進攻我們的跳板。"
    陳安子用木棍指向黑板上的示意圖，"我們要分成三個小組行動。"
    他轉向人群開始點名："偵察組由我和李大亮、七號組成，負責潛入和定位關鍵目標。
    突擊組是老吳、張胖子、李誌、羅剛、正麵牽製敵軍火力。
    支援組是阿青、泰勒、漢森，提供遠程支援和幹擾。"
    "我呢？"小白用腦電波與陳安子交流，忽的從窗台跳下來，尾巴高高翹起。
    "你作為機動力量，隨時補位。"陳安子揉了揉貓兒的腦袋，然後看向其他人，"夏可可、陳爸、陳媽、周明、張小雨，小米小傑，張老爹留守基地，保護非戰鬥人員。"
    夏可可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作為基地最好的遠程射手，她當然想參與行動，但也明白保護老弱婦孺同樣重要。
    "周明已經黑進了新秩序的通訊頻道，能給我們提供實時情報。"
    陳安子繼續道，"化肥廠的防禦分三層：外圍巡邏隊，中間機槍陣地，核心區域是改造車間和指揮所。
    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摧毀改造設備和指揮係統。"
    老吳舉手提問："那些改造人有什麽弱點？"
    "根據羅剛的經驗，他們的機械部分需要能源支持。"
    陳安子拿出一個小裝置，看起來像汽車電池的縮小版，"這是從上次戰鬥中繳獲的電源，位於後頸或脊椎位置。破壞這裏能使他們癱瘓。"
    會議持續了兩個小時，每個細節都被反複討論——進攻路線、撤退信號、應急方案、醫療救援...
    陳安子讓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務和可能遇到的情況。
    沒有花哨的超能力表演，隻有務實的戰術安排。
    散會後，眾人各自去做準備。
    夏可可留了下來，幫陳安子整理地圖和資料。
    "你給羅剛安排了危險位置。"她輕聲說，紫色眼眸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澈，"突擊組前鋒，直麵機槍火力。"
    陳安子沒有否認："他是力量型進化者，皮膚硬化能抵擋普通子彈。而且...我需要測試他的忠誠度。"
    "你懷疑他？"
    "不是懷疑，是謹慎。"
    陳安子收起地圖，"他剛來基地，雖然表現得很感激，但我不能把整個團隊的安全寄托在"感激"上。"
    夏可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布袋："給你的。我昨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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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安子打開袋子，裏麵是十幾支紫色箭頭的短箭，每支隻有手掌長，箭頭泛著詭異的紫光。
    "濃縮麻痹毒，"夏可可解釋道，"用我的能力提取的。關鍵時刻也許用得上。"
    陳安子小心地收好箭袋，突然伸手將夏可可拉入懷中。
    沒有華麗的告白，沒有纏綿的情話，隻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夏可可把臉埋在他肩頭，深深吸了口氣。
    "一定要回來。"她的聲音悶在他的衣服裏。
    "一定。"陳安子承諾道，然後鬆開手，頭也不回地走向裝備區。
    下午三點，行動小隊在基地大門集合。
    每個人都全副武裝，但奇怪的是，陳安子禁止他們攜帶太多高科技裝備。
    "新秩序有電子偵測手段，"他解釋道，"越簡單的東西反而越不容易被發現。"
    因此，除了必要的通訊器，隊員們帶的都是冷兵器或低技術武器——弓箭、斧頭、改裝過的狩獵弩。
    隻有李誌帶了一把手槍，還是老式的左輪，因為"電子設備少的武器不容易被幹擾"。
    "記住信號，"臨行前陳安子再次強調，"綠色信號彈代表目標完成，紅色代表撤退，白色是緊急求援。無論發生什麽，按計劃行事。"
    小隊在夕陽下出發了，陳安子、李大亮和七號先行，利用七號的空間移動能力快速接近目標；
    其他人分乘兩輛改裝過的卡車，走不同的路線前往匯合點。
    夏可可站在圍牆上，看著車隊消失在塵土中。
    風吹起她的紫色長發，露出頸後一個淡淡的疤痕——那是上周中毒留下的。她轉身對身後的留守小隊下令：
    "從今天起，基地進入一級戒備。周明，啟動所有監控設備；
    張小雨，確保水源安全；
    爸媽，絕對領域隨時準備啟動。"
    她的聲音堅定有力，"我們要讓安子他們無後顧之憂。"
    夜幕降臨時，陳安子的小隊已經抵達化肥廠外圍。
    這是一片占地近百畝的廠區，圍牆上的鐵絲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幾個探照燈掃視著主要通道，哨塔上隱約可見人影晃動。
    "比預想的戒備更嚴。"李大亮趴在草叢中，聲音壓得極低，"看來他們知道我們會來。"
    陳安子點點頭，體內的液態金屬微微流動，在皮膚下形成一層薄薄的防護。
    他刻意控製著不讓金屬外顯——新秩序似乎對他的能力特別感興趣，這從黑虎幫的陷阱和羅剛營地的突襲就能看出。
    "七號，能感覺到空間節點嗎？"他問道。
    七號閉上眼睛，臉上的黑色紋身微微發光："東側圍牆有個盲區，巡邏間隔兩分十五秒。牆後是原料倉庫，目前無人值守。"
    "就那裏。"陳安子做了個手勢，三人悄無聲息地向東側移動。
    七號的能力雖然隻能短距離瞬移，但在滲透行動中無比珍貴。
    她一手抓住陳安子，一手抓住李大亮，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圍牆內的倉庫陰影處。
    倉庫裏堆滿了生鏽的金屬容器，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化學品味。
    陳安子打了個手勢，三人分散開來檢查環境。
    李大亮的匕首在黑暗中閃著寒光，七號則完全融入了陰影，隻有臉上的紋身偶爾閃過一絲微光。
    陳安子靠近一扇通風窗，透過髒汙的玻璃觀察廠區內部。
    主廠房燈火通明，不時有穿白大褂的人員進出。
    廠房門口的守衛明顯經過機械化改造——其中一人整個右臂都是金屬結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找到指揮所了。"李大亮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旁，指向廠房旁邊的一棟二層小樓，"那裏天線最多，還有加密通訊設備。"
    陳安子點點頭，按下通訊器："偵察組已就位，指揮所在主廠房西側二層小樓。突擊組就位了嗎？"
    耳機裏傳來老吳的回應："就位，等待信號。"
    "支援組？"
    阿青的聲音伴隨著輕微的笛音："隨時可以開始。"
    陳安子深吸一口氣，看向廠房裏那些被改造的人類，想起照片上那些痛苦扭曲的麵孔。
    無論今晚的行動多危險，都必須摧毀這個地方。
    "按計劃行動，三分鍾後開始。"他關閉通訊，從腰間取出夏可可給的紫色小箭，遞給李大亮和七號每人兩支，"緊急情況下用。"
    兩人點點頭，迅速消失在陰影中。
    陳安子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兩把軍刀、一把手槍、六發子彈、信號彈，以及體內隨時可以調動的液態金屬。
    沒有炫目的金光，沒有誇張的變形，隻有最實用、最致命的準備。
    三分鍾很快過去。
    隨著一聲刺耳的笛音劃破夜空，阿青的音波攻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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