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程踏入靈堂時，水晶吊燈突然炸裂。
    十二盞長明燈在棺槨前搖曳，把"沉痛悼念陳程先生"的挽聯染成血色。他抬手接住墜落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碎片，發現每道棱麵都刻著縮微的鎮魂咒。
    "表哥？"穿著紀梵希高定的青年從家屬席起身，腕間的百達翡麗星空表折射出冷光，"醫生說你要明天才能...下葬..."
    陳程在記憶裏檢索到這個麵孔——三叔家的獨子陳子昂，三天前正是他提議去盤山公路試駕新車。此刻青年看似悲痛的表情下，心跳頻率卻穩定在每分鍾62次。
    "你戴錯表了。"陳程彈飛水晶碎片，看著它嵌入漢白玉立柱，"這塊星空表麵相室女座，但今天實際星位在..."
    他突然出現在陳子昂麵前，指尖劃過表盤。暗藏在星座圖裏的微型符陣被魔氣觸發，表殼內部傳出機芯崩碎的脆響。
    "你！"陳子昂後退撞翻菊花花籃，白菊在觸及陳程褲腳的瞬間枯萎成灰，"這是爺爺送的成年禮..."
    "不如說這是你的投名狀。"陳程捏住他的手腕，星空表滲出黑血，"仙盟的噬心蠱，滋味如何？"
    靈堂突然陷入死寂。七大姑八大姨的啜泣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盯著陳程腳下蔓延的霜紋——那些冰晶正沿著地磚縫隙組成饕餮紋路。
    "保安！把這個瘋子..."三叔的怒吼被凍結在喉嚨裏。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定製西裝上的龍紋刺繡正在蠕動，金線化作鎖鏈纏住脖頸。
    陳程鬆開陳子昂的手腕，看著星空表墜地碎裂。表盤下的微型羅盤顯露出來，指針瘋狂旋轉著指向棺槨方向。
    "鎮魂釘該換位置了。"他抬腳碾碎羅盤，黑色黏液從裂縫中湧出，在地麵勾勒出北鬥七星的圖案，"你們把天樞位的釘子插歪了三毫米。"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僵局。陳子昂顫抖著掏出vertu，屏幕上跳動的號碼讓瞳孔劇烈收縮。他剛要掛斷，陳程的指尖已經點在他的眉心。
    "接。"魔瞳中流轉的混沌之氣封死了所有退路，"開免提。"
    當通話接通的瞬間，整個靈堂的電子設備同時爆出火花。沙啞的電子音從vertu傳出，帶著詭異的混響："癸酉接引使確認死亡，啟動乙級預案。"
    陳程嗅到熟悉的靈力波動。這個聲音的主人，三百年前曾跪在魔尊殿前求取九幽秘法。
    "李玄機。"他對著手機輕笑，"你還沒學會用真聲說話？"
    電流聲突然尖銳。vertu的鱷魚皮外殼裂開，爬出無數納米級的符文蟲。陳子昂發出慘叫，他的右手正在被機械蟲啃食成白骨。
    "乾坤倒轉陣？"陳程對著蟲群吹氣，納米蟲瞬間凝結成冰晶墜地，"你教這些螻蟻的，都是本尊玩剩的。"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紅光。李玄機的聲線終於不再偽裝："魔尊何必為難小輩？陳氏集團不過是..."
    陳程捏碎vertu。躍動的電光在他掌心凝成雷符，反手拍進陳子昂天靈蓋。淒厲的慘叫中，青年七竅湧出黑色血霧，在空中凝成仙盟特有的傳訊符鶴。
    "告訴李玄機。"陳程對著符鶴低語，"本尊會把他煉進掃地機器人，永生永世在廁所打轉。"
    符鶴自燃的瞬間，十二個黑衣保鏢破門而入。他們手中的伯奈利4霰彈槍刻著辟邪符，槍口卻對準了家屬席上的老人。
    "清理現場。"為首的刀疤臉拉動護木，"按仙使吩咐..."
    陳程打了個響指。十二把霰彈槍突然調轉方向，槍管如橡皮般扭曲回折。保鏢們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與扳機融合，指紋鎖迸發出青紫色電弧。
    "現代科技結合修真禁製。"陳程漫步在慘叫聲中，隨手摘下刀疤臉的藍牙耳機，"可惜芯片製程太差，14納米根本承載不了離魂咒。"
    他捏碎耳機，飛濺的半導體元件在空中組成縮微版兩儀陣。當第一枚霰彈子彈脫膛而出時，陳程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棺槨前。
    金絲楠木棺材突然炸裂。七根鎮魂釘帶著腥風射向四麵八方，在觸及陳程護體魔焰的瞬間熔成鐵水。他伸手探入棺中，扯出那具精心準備的替身傀儡。
    "矽膠義體植入記憶芯片？"陳程掐著傀儡的脖子，看著人造皮膚下暴露的集成電路，"仙盟的奪舍技術倒是進步了。"
    靈堂突然劇烈震動。隱藏在吊唁花圈後的激光陣列啟動，在空氣中切割出熾熱的誅仙陣圖。陳程把傀儡扔向激光網，看著價值三千萬的仿生軀體被切成生魚片般均勻的薄片。
    "不要！"陳子昂掙紮著爬向安全通道，他的右腿不知何時已經結晶化，"這些都是三叔安排的，我隻是..."
    陳程隔空抓取。青年腕間的星空表殘片飛射而來，在魔氣催化下化作七十二根牛毛細針。當最後一根針沒入陳子昂丹田時，靈堂裏突然響起洪鍾大呂般的誦經聲。
    "魔頭休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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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銅人破窗而入。他們裸露的金色皮膚上流動著《金剛經》全文，手中降魔杵卻是用貧鈾合金鑄造。陳程注意到這些武僧的太陽穴都嵌著微型反應堆。
    "少林也投靠仙盟了？"他輕笑，任由降魔杵砸在肩頭。納米級佛陀刺青從傷口處蔓延，卻在觸及魔紋的瞬間崩解成數據流。
    為首的武僧突然眼冒紅光："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啟動超度協議004..."
    陳程的指尖點在他眉心。武僧體內的核電池過載爆炸，蘑菇雲升起的瞬間被壓縮成佛珠大小。當十八顆"佛珠"串成手鏈時，整個靈堂隻剩下熔化的電子佛龕還在滋滋作響。
    "出來吧。"陳程對著虛空開口，"你的呼吸聲比掃地機器人還吵。"
    空氣泛起漣漪。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子從量子態凝實，手中愛馬仕鉑金包滑落，露出裏麵刻滿符咒的柯爾特1911。
    "晚晴姐..."陳子昂吐出帶冰碴的血沫，"救我..."
    蘇晚晴沒看垂死的表弟。她塗著c口紅的嘴唇輕顫："程程，真的是你？"
    陳程的魔瞳微微收縮。這具身體的記憶翻湧而出——蘇晚晴，母親收養的戰爭遺孤，比自己大七歲的青梅竹馬，現在執掌陳氏集團海外事業部。
    也是唯一知道他海鮮過敏的人。
    "你換了香水。"陳程抽動鼻翼，"苦艾混廣藿香，用來掩蓋左臂的屍斑？"
    蘇晚晴的瞳孔瞬間放大。她下意識按住左手，腕間的梵克雅寶手鏈突然斷裂，露出皮下蠕動的黑色符咒。
    "玄陰之體活不過二十五歲。"陳程瞬移到她身後，呼吸拂過天鵝般的脖頸，"仙盟許諾給你續命？"
    他突然扯開高定外套。蘇晚晴雪白的後背上，用鮫人血刺著的往生咒正在滲血。那些古老符文在魔氣刺激下扭曲成掙紮的惡鬼麵孔。
    "他們在你脊椎埋了鎖魂釘。"陳程的指尖劃過凸起的咒文，"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釘頭刮擦肺葉的滋味吧？"
    蘇晚晴突然轉身開槍。刻著破魔咒的子彈在陳程胸口撞出火星，彈頭熔化的銀液還未滴落就被蒸騰成氣態。
    "為什麽..."她顫抖著扣動扳機直到撞針空響，"你明明已經..."<1911的碳纖維套筒浮現血色紋路，很快蔓延到蘇晚晴修長的手指："因為他們沒告訴你，玄陰之體最好的容器是..."
    他貼在她耳邊說出最後兩個字。蘇晚晴突然劇烈顫抖，精心打理的發髻散開，露出後頸處閃著幽光的傀儡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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