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亞走回船長室，牆上掛著的海圖用紅釘標記著他們的航線——從索倫摩亞到新世界最北端的赫羅斯加德，一條幾乎縱貫整個新世界的危險旅程。
    “船長他們還有多久能到預定位置？”莫利亞問正在調整永恒指針的航海士科林斯。
    科林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豁口：“全斯先生說最遲明早黎明。不過……”他撓了撓火紅的雞冠頭，“經過赫斯特地盤時可能得幹一架，那瘋子最近放話說要拿三皇幹部的人頭當酒杯。”
    莫利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取下掛在牆上的佩劍，一把媲美大快刀二十一工的蜘蛛紋大刀影秀，刀鞘是暗紫色的，像凝固的血液，指節輕叩刀身，發出清越的嗡鳴。
    “告訴小夥子們，今晚加餐。”他輕聲說，“菜譜是……血刃雜碎湯。”
    夜幕完全降臨時，幽靈號駛入了血刃海峽最狹窄的\"剃刀彎\"。兩側高聳的黑色礁石如同巨獸的獠牙，月光在鋸齒狀的岩壁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遠遠看去仿佛無數張扭曲的人臉。
    莫利亞站在舵輪旁，突然按住阿布薩羅姆的肩膀：“停船。”
    “可是這裏水流湍急——”
    “停船！”莫利亞的聲音像刀鋒劈開空氣。
    幾乎在同一瞬間，船底傳來令人牙酸的刮擦聲。整艘船劇烈震動，甲板上的木桶滾得到處都是。
    從船舷往下看，十幾條閃著寒光的鐵鏈正從海底升起，鏈刃上密布倒鉤，像某種深海怪物的觸須。
    “鐵處女網！”莫利亞嘰嘻嘻嘻地笑了起來，“赫斯特的歡迎儀式還是這麽熱情。”
    莫利亞已經拔刀出鞘，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看似隨意地橫向一揮，銀紫色的斬擊波呈扇形擴散，所有鐵鏈在距離船身還有三米處齊齊斷裂，斷口光滑如鏡。
    “全員戰鬥配置。”莫利亞收刀入鞘，“科林斯，左舷三十度，礁石後麵。”
    科林斯立刻架起長筒望遠鏡：“哈！三艘偽裝礁石船，掛著血骷髏旗……等等，中間那艘甲板上站著的是——”
    一道血紅色的斬擊波突然劈開夜幕，莫利亞瞬間拔刀格擋，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讓幽靈號整個橫移了數米。海麵被餘波劈開，深達十幾米的溝壑中，隱約可見沉船的殘骸。
    “晚上好，霸王家的小鬼。”慵懶的男聲從霧氣中傳來，“這麽急著去見你們的主子？”
    血霧散開，露出站在敵船船首的男人，血刃赫斯特穿著敞懷的猩紅大衣，胸口交叉的傷疤組成一個扭曲的十字。
    他單手扛著一把鋸齒狀的大刀，刀身不斷滴落著某種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
    莫利亞的瞳孔微微收縮，情報有誤——赫斯特的刀上塗了海樓石粉末，這對能力者來說是致命威脅。
    “莫利亞大人！”了望台上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水下有東西在快速接近！”
    海麵突然隆起，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那是條機械改造的巨鯊，鋼鐵背鰭上站著十幾個手持魚叉的敵人。
    最致命的是，鯊魚張開的巨口中，赫然架著一門填裝完畢的艦炮。
    \"砰！\"
    炮彈出膛的瞬間，莫利亞的身影消失了，下一刻他出現在巨鯊正上方，長刀劃出完美的圓弧。
    機械鯊魚從中間被一分為二，但飛濺的卻不是機油，而是粘稠的鮮血——這怪物居然還保留著生物組織。
    “見聞色不錯。”赫斯特鼓掌，“不過……”他突然獰笑，“你猜為什麽我叫"血刃"？”
    被斬開的鯊魚屍體突然爆炸，血霧瞬間籠罩了整個幽靈號，莫利亞感到皮膚一陣刺痛——這些血液在腐蝕船體！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斬擊的速度變慢了，就像刀身沾滿了膠水。
    “我的血血果實能力。”赫斯特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任何被我的血接觸的物體，都會暫時被我控製。包括……你的刀。”
    莫利亞感到手中的長刀突然劇烈震顫，刀尖不受控製地轉向自己的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他鬆開刀柄，同時武裝色覆蓋的手刀劈在刀身上。
    長刀發出哀鳴，但成功擺脫了控製。
    “全員棄船！”莫利亞大吼，“科林斯，發信號！”
    科林斯已經點燃了特製信號彈，一顆紅色流星衝天而起，在最高處炸開成骷髏笑臉的圖案。這是霸王海賊團最高級別的求援信號。
    赫斯特的笑聲變得猙獰：“你以為伐爾撒來得及？這片海域的血霧會幹擾所有通訊——”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遠方的海平線上，突然亮起一點金光。那光芒越來越近，最後化作一道橫貫天地的斬擊波，所過之處血霧盡散。
    “看來……”莫利亞撿起恢複正常的佩刀，嘴角微揚，“我的船長比你說的要快一些。”
    赫斯特的表情第一次變得凝重。他望向那道斬擊波來的方向——在新月的微光下，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正乘風破浪而來。
    船首像是一頭咆哮的金冠白骨，而站在骷髏頭頂的那個男人，即使相隔數海裏，依然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霸氣。
    “今天算你們走運。”赫斯特咬牙，“我們走！”
    血刃海賊團的船隻迅速隱入重新聚攏的血霧中。莫利亞沒有追擊，他知道真正的任務是確保主船安全抵達霜月島。
    當奧沃洛德號龐大的身影終於清晰可見時，甲板上的霸王海賊們發出震天的歡呼。
    伐爾撒站在船首，大衣在海風中飄蕩，克威夫站在他身邊，緩緩收刀入鞘，他朝莫利亞舉起酒壺。
    “嘰嘻嘻嘻！船長。”莫利亞收刀入鞘，從懷中掏出一個海圖，海圖上的紅色標記格外刺眼，“按照現在的位置，再有三小時就能回到我們的地盤。”
    “船長，這個血刃……”全斯的聲音從伐爾撒背後傳來，低沉而警惕，“據說是個狠角色。”
    莫利亞展開另一張海圖，上麵詳細標注了周邊勢力範圍：“血刃赫斯特，懸賞金12億7000萬貝利，三個月前殲滅白胡子旗下"巨鯨"和"鐵錨"兩支海賊團，占領了他們位於‘海妖’塞壬海賊團邊緣的島嶼。”
    伐爾撒挑了挑眉：“哦？能從白胡子的人手裏搶地盤？”他眼中閃過一絲興趣，“說說看。”
    “據逃出來的水手說，赫斯特用計將兩支艦隊引入暗礁區，然後用某種方法引發海底火山爆發。”莫利亞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巨鯨"歐凱和"鐵錨"雷吉諾德兩位船長連屍體都沒找到。”
    甲板上的溫度似乎驟然下降，霸王海賊團的船員們交換著眼神，連一向吵鬧的實習生們也安靜下來。白胡子海賊團可是毫無疑問地當世第一海賊團，能同時殲滅其兩支分艦隊的人物絕非等閑之輩。
    “更可怕的是，”全斯接著他的話繼續道，“戰鬥結束後，赫斯特命令手下將敗者的血塗滿自己的主艦"猩紅女王號"的船身，從此得了"血刃"的稱號。”
    伐爾撒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海麵上回蕩：“哈哈哈！塗血？這混蛋品味真是一般！”他轉身麵對船員們，黃黑色大衣獵獵作響，“小的們！看來我們鄰居是個有趣的家夥！”
    全斯卻沒有笑，他走到基德身邊低聲道：“我們的領地與他的接壤，日後必定會有衝突。根據情報，赫斯特不僅實力強悍，更擅長謀略。白胡子已經派了三波人去複仇，全都下落不明。”
    伐爾撒收起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那就讓他來試試。老子可不像那些過氣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