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了。”
    周林深知薛雲有了決定後任誰都無法改變。
    何況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畢竟隻要再打完最後一個戎人部族他們便能回去了。
    “對了，派一隊人將這次俘虜的戎人女人都押送回墜星峽穀的營寨。”
    薛雲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自打深入草原後，每掃蕩毀滅一個戎人部族他們都能俘虜大量的戎人女人。
    隻是俘虜的女人太多很容易影響他們接下來的征程。
    所以俘虜的女人達到一定數量後，他都會派人押送回後方的營寨。
    至於路上的安危。
    開玩笑。
    沿途的戎人部族早都讓他們掃蕩一空。
    其他地方的戎人部族都唯恐避之不及，哪裏敢主動派人過來招惹。
    “屬下遵命。”
    周林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早已經輕車熟路。
    加上這回與之前俘虜的戎人女人，如今數量都快超過三千。
    接下來他們又要進攻一個上萬人的戎人部族。
    如果不把這些女人及時押送回去無疑會影響他們的行軍作戰。
    “劉三，吳成，上麵來命令了，準備派人把這些俘虜的戎人女人押送回去，你們有誰想回去的？”
    老魯掀開帳篷簾走了進來，朝著一個在磨刀，一個正躺著假寐的兩人道。
    “我不會回去。”劉三頭也不抬地回了句，繼續專心磨著手中的橫刀。
    “吳成你呢？”老魯看向睜眼醒來的吳成。
    “我？”吳成沉默了片刻道，“我想回去一趟。”
    “你是怎麽想的？”
    話一出口，劉三磨刀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轉頭便麵無表情地看向吳成。
    “……仗打到現在我有些累了，實在承受不來了。”
    吳成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些心裏話。
    他知道戎人都該死，也不知道他們與戎人的仇恨不共戴天。
    如果自己遇到戎人士卒，他會毫不猶豫砍下對方的腦袋。
    但如果他麵對的隻是普通的戎人，甚至是孩子。
    也不是同情，而是他發現自己總是很難痛下殺手。
    隨著他們踏平屠滅的戎人部族愈來愈多，死在他們刀下的戎人不知凡幾。
    殺到現在，他不想再殺下去了。
    “殺畜生有什麽承受不來的。”
    劉三和吳成截然相反，反而是越殺越來勁，恨不得殺光所有戎人。
    每每當著戎人女人的麵殺死她們的丈夫兄弟孩子。
    他都會有一種酣暢淋漓的興奮快感。
    畢竟——
    當初戎人便是這麽對待他的，而他不過是將對方的所作所為還了回去。
    同樣的痛苦，不能隻讓他一個人承受！
    “是我自己的問題，或許，我確實是一個不太合格的戰士。”
    吳成搖了搖頭沒有任何反駁，即便有問題也是他自己有問題。
    “劉三，你和吳成關係最熟了，也知道他這個人想得比較多，既然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放鬆吧。”
    老魯出聲打了個圓場。
    他們兩個怎麽回事他心裏是一清二楚，對此他也不會多說什麽。
    “對了吳成，我看上了這次俘虜的兩個戎人娘們，到時候押送回去後幫我好好看著，回頭我便打算挑選她們。”
    為了讓氣氛稍顯輕鬆點，老魯很快故作放蕩地岔開了話題。
    “沒問題，到時候你給我指出來就行了。”
    吳成都不由鬆了口氣。
    “誒，你們呢，你們有看上哪個戎人娘們嗎？”
    說著，老魯還朝著帳篷內其他幾個休息的弟兄們笑道。
    “當然有啦，雖然人已經送回去了，但模樣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我也是，話說這些戎人娘們皮膚真糙，味道也大，想要找到幹淨點的都難。”
    “糙就糙吧，不過戎人娘們一看都屬於能幹活好生養的，娶了也不虧。”
    “沒錯，管她好不好看的，能幹活才是正理，反正熄了燈都一個樣……”
    一提到女人，其他弟兄們頓時不困了，各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吳成你呢，你有看好的女人嗎？”
    老魯頓時笑著詢問吳成，至於劉三，問了也白問。
    “不知道，到時候再看吧。”
    不知為何，吳成腦海裏首先想到是當初帳篷裏那對姐弟裏的姐姐。
    盡管年紀小了點，但臉蛋還是蠻清秀的。
    就是不知道她現在是否仍在憎恨自己。
    “行吧，還有件事，隊長說了，接下來再打掉最後一個戎人部族，我們就能回家了！”
    老魯突然想起正事沒說，連忙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太好了，終於能回去了。”
    “沒錯，草原這地方老子真是受夠了，天氣又冷又幹燥不說，每每刮風都還要吃沙子。”
    “是該回去了，這鬼天氣愈來愈冷了，一旦下雪的話，我們估計想回去都難了。”
    “……”
    對此大家說什麽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都非常高興。
    他們雖然不排斥跟著薛雲深入草原屠戮戎人部族。
    但時間久了，人都難免會感到疲憊。
    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會承受各方麵的壓力。
    “聽說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戎人部族足有上萬人，估計打起來會費點功夫，各位千萬別倒在回家之前啊！”
    老魯忽然神色嚴肅地說道。
    盡管他已經經曆了不少的生死離別，但如果可以的話，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袍澤弟兄不幸戰死沙場。
    “我不會死的，家裏還有人等著我回去呢。”
    “小看我？要知道老子現在少說都已經砍了二三十個戎人了。”
    “嘿嘿，戰鬥我可能比不過你們，但論及保命你們誰都不如我。”
    別看大家表明說得輕鬆，可內心都難免會感到沉重。
    說到底。
    戰死沙場往往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卒的宿命。
    這是誰都無法逃避的事情。
    哪怕是貴如將軍都有戰死的可能，何況是他們這些普通小兵。
    翌日。
    吳成根據指示來到了一支重組的小隊，而他們的任務便是押送俘虜的女人離開。
    “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一路上隨便你們看個夠都行！但現在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麵對數千左右的戎人女人。
    吳成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尤其戎人女人還格外開放，毫無顧忌地打量著他們，甚至還不斷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不時還發出各種意味地笑聲。
    和吳成不同，召集來的大多數士卒同樣大膽打量著這些女人。
    要不是有嚴格的軍紀約束，估計都有士卒敢直接上手了。
    好在負責率領他們的隊長及時出麵鎮住了他們。
    “押送這些女人回去的路上，其他的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如果有誰膽敢放跑了一個戎人女人，不止是你本人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我們整個隊伍都會遭到連累！
    所以你們最好把這些女人給老子看死了，不然到時候不用上麵出手，老子第一個就砍死你們！”
    隊長是個身材長相都非常粗獷的漢子，一副煞氣十足的模樣在嚴厲警告著眼前的士卒們。
    要知道這回負責押送的士卒僅有兩百餘人。
    看管押送將近三千的戎人女人無疑是一項艱難的任務。
    哪怕戎人女人看上去相當任命安分，可誰能保證她們沒有半路逃跑的心思。
    如果有戎人女人僥幸逃跑了還好說，最多不過是看管不力。
    但若是他們自己的人主動放跑了對方，那麽罪過可就大了。
    一番嚴厲的斥責後，包括吳成在內的士卒們是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再也不敢輕易怠慢這回的看押任務。
    沒過多久。
    與劉三老魯他們告別後，吳成便跟著大隊開始押送這些女人前往後方的營寨。
    而大軍整頓完畢後便會踏上最後的征途。
    和這些女人一道押送走的還有大批牛羊，一方麵是當作戰利品送回去，另一方麵是路上還能當作食物。
    驅趕牛羊的任務自然是交給了戎人女人，畢竟常年在草原生活的她們都是放牧的好手。
    為了避免這些女人逃走，上麵將她們像是管理軍隊一樣進行了編製。
    五人為伍，十人為什。
    一人逃走，一什人都全部處決。
    全隊人都餓三天，其他人餓一天。
    依靠連坐的殘酷處罰，即便想要逃走都必須掂量一下後果。
    尤其是一個什伍的人，誰都不想受到連累無辜被殺。
    由於薛雲率軍已經深入了草原之中，距離後方營地都相對遙遠。
    根據吳成他們隊長的說法，按照這些女人一天走三十裏的速度，大概要走個十天半月才能抵達後方營寨。
    前三天的時候還好。
    吳成感覺押送任務沒什麽難的，主要是戎人女人都相當聽話，沒鬧出什麽幺蛾子。
    隻是後麵幾天，他便感覺不太對勁了。
    倒不是有戎人女人想要逃走什麽的，而是他們這些負責押送的士卒們出問題了。
    因為他已經不止一次發現有士卒和戎人女人勾搭在了一起。
    “老吳，確定晚上不和我們一起去爽爽？”
    夜晚值夜警戒的時候。
    與吳成一個什的弟兄朝著他擠眉弄眼道。
    “阿凱，你們真不怕隊長發現處置你們嗎？”
    吳成自然知道他們準備去幹什麽，不由麵露無奈地說道。
    “老吳你可真是死腦筋，忘了隊長臨行前說的話，隻要看好這些女人，其他事情隊長都能睜隻眼閉隻眼，這明顯是默許了我們的行為啊！”
    名為阿凱的士卒看傻子一樣看著吳成，“再說了，我們又沒有強迫她們，是她們自己主動勾搭我們的，你可能不知道，一些戎人女人看我們眼睛都是綠的，恨不得把我們給生吞活剝了……”
    “你不是在說笑吧？”吳成聞言大受震驚，滿臉愕然。
    “騙你幹什麽，你以為就男的好色啊，女的其實更好色，尤其還是這些本來就開放還死了男人的戎人女人。”
    阿凱沒好氣地解釋了句，倒是沒怎麽嘲笑對方。
    因為起初他也和吳成一樣，隻是什長帶他去爽了一回，他才知道這些戎人女人的可怕。
    那感覺就像掉入狼窩似的，他都沒怎麽動手，幾個戎人女人便熱情如火地上前把他給扒光了，甚至還主動調戲起了他。
    感覺彼此就像對換了角色一樣，吃虧的反而是自己了。
    不過她們爽了，自己也爽了，習慣後也就無所謂了。
    “……算了，你們去吧，我還是不太能接受。”
    吳成沉默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婉拒了阿凱的邀請。
    “那就隨你吧。”
    阿凱聳了聳肩也沒多說什麽。
    “真是墮落……”
    目送阿凱最後和幾個弟兄在夜色的掩護下鑽入戎人女人休息的地方後，吳成都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聲。
    他是個正常男人，哪怕嘴上拒絕，可身體卻很誠實。
    隻是良心不過去的關係，才費了好大力氣控製了下來。
    忍忍，再忍些天回到營寨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劉三老魯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殺！”
    他們在和戎人廝殺！
    由於提前從逃難來的戎人口中獲悉薛雲即將率軍到來，他們盯上的這個部族早早有了防備。
    當薛雲率軍抵達的時候。
    這個人數超過上萬的部族都臨時拚湊出了一支將近五千人的騎兵。
    目的自然是為了抵抗薛雲保護部族。
    畢竟這些戎人都已經知道，薛雲會殺光每個部族的男丁，逼得他們不得不拚死反抗。
    因此部族組織起的五千騎兵中，有相當一部分要麽才十來歲，要麽上了年紀滿頭白發。
    基本上凡是能拿得起刀的戎人男丁都拉了出來。
    可惜——
    這支臨時拚湊良莠不齊的戎人騎兵又如何會是薛雲他們的對手。
    且不提武器裝備。
    光是戰鬥力都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要知道在接連不斷掃滅戎人部族的過程裏。
    之前連在馬上揮刀都不穩的新人騎兵都已經堪稱弓馬嫻熟。
    戰鬥廝殺經驗都變得相當豐富。
    麵對同等數量的戎人騎兵。
    薛雲並未輕敵大意。
    根據斥候偵查掌握的情報。
    他先是派出一支善於騎射的騎兵主動向他們發起了進攻。
    但這支騎兵的任務卻是用來誘敵的，同時輔以弓箭來持續消耗戎人的戰鬥力。
    魏軍弓箭的射程遠在戎人之上，即便戎人想要使用弓箭反擊都沒辦法。
    當這支戎人騎兵大軍追擊到薛雲預設的埋伏圈。
    占據高地埋伏的兩翼騎兵瞬間向對方發起了排山倒海的突襲，一舉打亂對方的陣型後立刻形成了分割包圍之勢。
    劉三老魯便是負責突襲包圍這支戎人騎兵的一員。
    麵對早已陷入大亂不再構成威脅的戎人大軍。
    騎在馬上衝鋒的劉三朝著周圍戎人騎兵瘋狂揮舞著手中的彎刀。
    鋒利的刀刃輕易便能破開對方身上破舊的皮甲，反而對方手裏的武器往往很難傷害到有甲胄保護的自己。
    就算戎人再拚命又如何，打不過就打不過！
    何況不是所有人都會拚命，在死亡的威脅下，鮮少還有人能繼續保持冷靜。
    出於生存的本能，大多數人在這種時候往往都會想著逃跑，而不是拚死戰鬥下去。
    飛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劉三烏黑的甲胄，手中不知砍殺了多少戎人的橫刀都已經卷刃。
    隨著耳邊逐漸傳來萬勝的聲響。
    手臂肩膀早已麻木的劉三臉上看著屍橫遍野的戰場，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病態的笑容。
    在薛將軍的帶領下。
    他們又一次以最小的代價輕易戰勝了戎人。
    沒有理會追擊逃走的戎人。
    因為很快他們便重新整頓好隊伍朝著這個戎人部族的駐地發起了攻擊。
    說是攻擊，不如說是屠戮！
    這方麵他們已經有非常豐富的經驗，轉瞬間便將這個戎人部族徹底從地圖上抹了幹淨。
    “將軍！大收獲啊！”
    傍晚時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統計完戰果的周林第一時間便向坐在火堆前烤肉的薛雲進行了稟報。
    “這一戰我們總共繳獲了十萬頭左右的牛羊，而俘虜留下的戎人女人都有將近六千人……”
    “這回戰鬥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薛雲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神情都格外淡漠。
    “回將軍，此戰我們戰死了三百餘人，主要是敵人數量較多，遇到的抵抗都相當激烈……”
    周林語氣略顯沉重地回答道。
    “困獸猶鬥，何況是人，出於對敵人的尊重，把他們的屍體都給築成京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