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滇池畔藤甲吞靈火 盤蛇穀肥仔化食神
    第一節 藤甲吞火·滇池畔蠻王借靈兵
    建興三年孟夏，滇池水麵蒸騰著紫霧，如匹夫飲醉後嗬出的血氣，漫過岸邊枯槁的蘆葦叢。孟獲騎著火斑牛，牛角纏著浸過雞血的藤條，身後七名巫祝各執青銅鈴，鈴聲混著遠處羯鼓，驚起宿鴉數隻，羽毛飄落水麵，竟被紫霧染成赤褐色。自三戰皆敗於蜀軍，這南蠻洞主的牛皮護腕已添三道刀疤，此刻正往烏戈國去，欲借那傳說中“吞火不焚”的藤甲兵。
    烏戈國地界隱在霧瘴深處，巨木搭建的城樓高三丈，樹皮未剝，枝椏間掛著曬幹的巨蟒頭骨，中空的眼窩對著來客，似有陰魂窺視。守關力士膚色如燒紅的銅，胸前懸著拳頭大的靈核，赤銅色外殼爬滿流漿紋路——此乃“吞火靈核”，據《南荒誌》載，上古朱雀墜於火山，血滲入地脈三百年，方凝為此核，能納萬火，反灼敵身。孟獲以黃金麵具遮麵，獻上三壇鴆酒、七隻開屏孔雀，酒壇封口處的蜂蠟剛觸地麵，便被靈核熱氣融化。
    殿內，兀突骨踞坐蛇皮 大椅，肋骨間嵌著三枚吞火靈核，每呼吸一次，核中流漿便在胸腔劃出赤線，映得皮膚下血管如熔岩流淌。“孟獲小兒，”他聲如地裂，“你敗於漢人三次，今又來聒噪？”孟獲伏地，孔雀翎掃過潮濕的獸皮地毯：“漢人有妖僧相助，善使火攻，普通甲胄觸之即燃，唯有貴國藤甲能吞靈火、反傷敵！”言罷呈上羊皮地圖，圖中七處火攻標記旁，皆畫著蜷縮的藤甲虛影。
    兀突骨取過靈核置於掌心，流漿突然逆流，顯化出蜀將豬八戒扛耙酣睡之景：肥軀橫臥帳中，釘耙斜倚酒壇，肚腹隨鼾聲起伏，竟有飯香自核中溢出。“此將雖胖，卻有食神之氣，”兀突骨皺眉，“需以‘卷簾沙’為引，方能破其食運。”旁立巫祝潑灑羊血，龜甲裂紋果然繞開“吞火”二字，直指北方玄武位——那是沙僧“卷簾靈核”碎片散落之處。
    烏戈國匠人抬出浸在血池中的藤甲，赤藤編織的甲胄在燭火下泛著鱗光，每片甲葉皆浸過吞火靈核血液，邊緣凝著暗赤色晶砂。孟獲觸之，頓覺掌心灼熱，仿佛有火蛇遊走，甲片內側竟刻著古蠻文：“火鱗吞天，遇水則鳴，逢辣而蜷，見糯則凝。”兀突骨見狀冷笑道：“漢人若用火攻，便是自尋死路；但若用蜀地辣味——”他忽然閉口，命人取來三車藤甲，甲胄相撞之聲如金石相擊，驚得殿角銅鈴亂響。
    卻說成都丞相府中，諸葛亮觀南中星象，見熒惑守心，南鬥第六星泛金芒，知是天蓬星動。忽有探馬報：“烏戈國藤甲過盤蛇穀，甲上火焰紋遇霧生光，宛如赤龍過境！”馬謖諫道：“藤甲怕火，可效仿博望坡故智。”亮卻搖頭：“此靈核藤甲，吞火反傷，需以水德之將破之。”正議間，帳外傳來鼎沸人聲，豬八戒腆著肚子闖入，腰帶崩斷處露出天蓬星紋，九齒釘耙上還沾著鍋灰：“軍師，讓俺老豬去會會那些烤紅薯藤甲兵）！當年在火焰山，俺連鐵扇公主的芭蕉扇都啃過半截！”
    諸葛亮凝視其肚腹，見有金霞隱現，知是天河弱水之氣未散：“正南屬火，賢弟星位屬水，正合‘水火既濟’之象。可帶三千‘吃貨兵團’——蜀地廚子、酒肆庖丁，各攜辣椒、糯米，以食為兵，以味為刃。”八戒大喜，拍著肚皮道：“妙極！當年俺管天河漕運，麾下水兵都會蒸饅頭，如今變作吃貨兵，定叫南蠻嚐盡川味十八香！”
    三日後，蜀軍至滇池北岸，但見南岸藤甲兵列陣，赤甲如火燒雲蔓延，中間數百頭戰象馱著木樓，象鼻卷著浸過靈核血的長矛，所過之處，水草皆枯。八戒令軍士在河邊支起百口銅鍋，親自遴選“火焰椒”——此椒產自犍為，長三寸，色如赤玉，蒂部有天然“火”字紋，摘下時辣味嗆人，連老鴉都繞樹三匝。忽有探卒來報：“藤甲兵涉水！甲上火焰紋遇水冒熱氣，如沸湯潑身！”八戒舔了舔指尖的椒汁，嘴角發麻：“來得好，正好熬一鍋辣湯給他們接風！”
    第二節 辣破藤甲·糯米糊黏住吞火兵
    盤蛇穀中，千年古藤如鐵索橫空，腐葉下暗藏青紫色毒霧，踏之即冒白煙。兀突骨身披三重藤甲，胸前吞火靈核紅光灼灼，見蜀軍陣營遍插杏黃旗，旗角係著辣椒串、大蒜辮，竟在風中擺出“食”字，不由嗤笑：“漢人竟以菜蔬為旗，真乃天下奇聞！”身旁木鹿大王頭戴犀角冠，頸掛九顆獸靈核項鏈，核中各封著虎、象、蛇等獸魂，此時正閉目誦咒，準備召喚山林精怪。
    八戒卻在穀口支起九座巨型蒸鍋，鍋底堆滿滇池畔拾得的火山石，燒得通紅，上置三層竹籠，籠中鋪著新采的荷葉。“弟兄們，”他扛著釘耙指揮，“先炒火焰椒，再煮糯米漿，辣氣衝騰時，便是藤甲蜷縮之日！”話音未落，山岩突然開裂，數百頭巨象踏著重步而來，象牙嵌著“地核碎晶”，所過之處，地麵凸起尖銳岩刺，如石林迸發，蜀軍前鋒戰馬蹄鐵被刺得火星四濺，悲鳴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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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甲兵趁機衝殺，甲上火焰紋吸收蜀軍火把光芒，竟反噴出赤焰，沾著戰袍便燃。八戒急令：“莫用火攻！快上冰鎮酸梅湯！”數百名庖丁抬著木桶，將加了薄荷的酸梅湯潑向藤甲，火焰紋遇冷果然收縮，卻仍如鱗片般緊密貼合。“奶奶的，看來得下猛料！”八戒舞動釘耙，將穀邊野生的火焰椒連根拔起，倒入丈二鐵鍋，以菜籽油爆炒，辣氣隨油煙升騰，形成紅色霧團，如紅雲壓頂。
    兀突骨察覺不對，忙令士兵屏息，怎奈辣氣無孔不入，比毒霧更凶——那火焰椒經天蓬星氣滋養，本就有破魔之力，此刻遇靈核火鱗，竟如針尖對麥芒。但見藤甲表麵的火鱗紋遇辣蜷曲，甲片間露出寸許縫隙，露出南蠻兵黝黑的皮膚。八戒趁機大喝：“糯米糊伺候！”三千廚子各執長柄木勺，將煮沸的糯米漿潑向敵陣，那糯米乃蜀地“金鑲玉”品種，黏性極強，遇縫即鑽，瞬間將藤甲兵粘成“糯米粽子”，舉步維艱。
    木鹿大王見藤甲受製，急吹獸靈核號角，聲如野獸咆哮，山穀深處傳來回應，大地震動，巨象仰天長嘯，象牙碎晶迸射金光，岩刺暴漲三尺，直逼蜀軍。八戒見狀，竟將釘耙拋向空中，念動“釀天訣”：“天蓬有令，蒸化千岩！”釘耙化作十丈高的青銅蒸籠，籠蓋刻著北鬥七星，籠身繪著五穀圖騰，往象群頭頂扣去。但見蒸籠中騰起五彩蒸汽，混著辣椒、生薑、桂皮之氣，岩刺遇蒸汽竟軟化變形，化作雪白的“石饅頭”，表麵還印著麥麩紋路，香氣四溢。
    巨象本受獸靈核驅使，此刻嗅到麥香，竟低頭舔食石饅頭，舌頭卷過地麵，岩刺盡皆入口，溫順如圈中耕牛。孟獲在陣後看得目瞪口呆，忽覺八戒身上氣息異常熟悉——那是族中祖祠壁畫上“食神使”的味道。壁畫繪於百年前，畫中肥者扛耙，耙齒間串著火焰椒，旁題古蠻文：“肥者東來，火食開泰，藤甲卷刃，獸靈舐鼎。”此刻八戒擦汗而立，釘耙上還滴著椒汁，活脫脫是畫中神使臨世。
    他忍不住拍馬向前，黃金頭飾在陽光下閃爍：“汝是何人？為何身具我族神使之氣？”八戒抹了把嘴角的椒漬，笑道：“俺乃天蓬元帥轉世，玉帝老兒當年誇俺‘掌管天河，兼司庖廚’，今日特來教你們做菜！”孟獲聞言，滾鞍下馬，以額觸地：“神使在上！傳說食神降世，必攜火椒破堅，今所見果然！”
    第三節 獸核裂地·盤蛇穀肥仔蒸石象
    木鹿大王敗回獸靈洞，洞內石柱刻著上古獸族圖騰，中央祭壇上供著九頭巨蟒頭骨，每顆頭骨額間嵌著獸靈核，核中獸魂正瘋狂撞擊外殼。他取下頸間項鏈，見“巨象核”出現裂紋，裂紋走向竟與八戒釘耙齒印相同，頓時心驚——那是盤古幡“生之幡繩”的共鳴，唯有同源之物方能傷之。忽有巫祝連滾帶爬闖入：“蜀將扛著蒸籠來了，還帶著會冒煙的鍋碗！”
    洞外，八戒率隊前行，釘耙化作九柄銅勺，敲打著鐵鍋，竟成戰鼓節奏。行至洞口，見藤蔓交織如巨網，毒霧繚繞，便令廚子點燃艾草、生薑、八角，煙霧過處，毒霧如冰雪遇陽，消散殆盡。他親自執釘耙開路，忽覺地麵震動，無數岩刺破土而出，正是地核碎晶之力。“來得好！”八戒念動咒語，九齒釘耙化作九隻青銅蒸鍋，懸於洞頂，鍋內注入蜀地黃酒、辣椒、花椒，熱氣化作鎖鏈，纏住岩刺。
    木鹿大王在祭壇前作法，將七顆獸靈核投入火盆，頓時地動山搖，洞頂碎石墜落，化作石虎、毒蟒虛影，咆哮著撲向蜀軍。八戒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天蓬食盒”——此盒以天河沉木製成，蓋麵刻著蟠桃宴圖，打開時竟有瑤池香氣溢出。他從中取出蒸籠中蒸熟的石饅頭、火焰椒炒野豬肉，香氣如靈蛇遊走，繞著石虎、毒蟒虛影打轉，虛影漸漸淡化，化作光點融入獸靈核，核中獸魂竟發出饜足的低吟。
    被蜀軍俘獲的巨象突然衝進洞來，象鼻卷起木鹿大王的獸靈核項鏈，送到八戒麵前。八戒撫摸巨象額頭，見其額間碎晶與沙僧的降妖寶杖獸紋箍發出金光，終於憶起前世：盤古開天時，幡繩分為“生之幡”與“死之幡”，生之幡化獸靈核，死之幡成降妖寶杖，二者本為同源，今遇天蓬食神之氣，自然歸心。他取下項鏈，掛在釘耙上，九顆獸靈核竟自動排成北鬥狀，與五丈原七星燈陣遙相呼應，每顆核上的獸族圖騰，都與寶杖獸紋一一對應。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木鹿大王癱坐在地，望著八戒肚腹上若隱若現的天蓬星紋，那是當年掌管天河時，玉帝親手所刻的星命圖。八戒得意一笑，拍著肚皮道：“說出來怕你睡不著——俺當年在天庭，掌管八萬水兵，兼管瑤池膳食，龍肝鳳髓吃膩了，就愛啃兩口火焰山的烤紅薯！你們這獸靈核，不過是盤古幡上的繩子，見了俺的食盒，能不乖乖聽話？”說罷，令廚子將洞內囤積的野蜂蜜、山菌、石耳搬出來，製成“獸核蜜餞”，分發給蜀軍，竟無一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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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外，孟獲帶著七十二洞洞主前來投降，卻見八戒正騎在巨象背上，用釘耙翻炒石饅頭，旁邊支著銅鍋，煮著藤甲兵繳獲的吞火靈核湯，香氣飄出數裏。他想起族中長者的傳說：“當食神扛耙踏霧而來，藤甲遇辣而蜷，獸靈聞香而伏，南蠻自此歸心。”遂跪伏在地，獻上象征權力的黃金權杖，杖頭刻著食神扛耙像，與八戒本人分毫不差。八戒慌忙跳下象背，扶起孟獲：“哎哎，別整這些虛的，今後南中給俺老豬管夠辣椒和蜂蜜，咱就是親兄弟！”
    第四節 食神降世·蠻王驚覺神使氣
    三日後，滇池畔舉行盛大的歸降儀式，孟獲身著祭天禮服，頭戴嵌著吞火靈核的金冠，率南中各族首領獻血為盟。祭壇以九十九根藤甲殘片搭建，頂端供著豬八戒的木雕像——肥軀扛耙，腰圍蜀錦圍裙，腳踩石饅頭，身旁立著馴服的巨象。巫祝唱誦祭文：“昔蚩尤鑄甲，以血為靈；今藤甲吞火，遇神而馴。辣氣破堅，糯漿黏甲，食神降世，南蠻歸心！”
    儀式畢，孟獲引八戒至祖祠，壁畫上的食神像竟與八戒一模一樣，連釘耙上的火焰椒紋路都分毫不差。“神使可知，”孟獲低聲道，“此畫繪於高祖入蜀之時，預言‘三百年後，肥者自北而來，以食為兵，定我南荒’。今日得見，方知天命不可違。”八戒摸著肚皮傻笑：“原來俺老豬的畫像早掛在這兒了？當年在高老莊，俺媳婦兒也說俺有福氣相，沒想到福氣都攢到南中來了！”
    諸葛亮趁機與木鹿大王論道，見其獸靈核項鏈與沙僧寶杖共鳴，便道：“盤古幡生之幡繩，本應護持萬獸，為何用於征戰？”木鹿歎道：“蚩尤戰敗後，幡繩散落南荒，我族誤以力量為尊，卻不知‘食神之氣’才是萬獸歸心之道。今見天蓬星君臨，方知靈核之妙，不在吞火裂地，而在化戾氣為食欲。”沙僧聞言，輕撫寶杖獸紋箍，隻覺與項鏈上的獸靈核心意相通，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寶杖竟發出清越的龍吟。
    是夜，八戒獨自登上滇池畔的“食神台”，月光灑在他肥胖的身軀上，竟有金輪隱隱浮現。忽見釘耙上的吞火靈核映出北方景象：曹操在許昌銅雀台，命術士以靈核碎晶煉製“土德膏”，企圖以土克火，壓製蜀地靈運。他冷笑一聲，打開天蓬食盒，將南中特產的火焰椒、糯米酒、石饅頭，以及用獸靈核蜜餞醃製的“火鱗脯”裝入，默念天蓬咒，食盒化作流光，直飛許昌。附箋曰：“漢家辣味，魏公請嚐；若嫌不足，老豬再釀！”
    返程途中，蜀軍經過盤蛇穀，八戒命人將剩餘藤甲焚燒，以超度南蠻戰魂。火焰騰空時，竟浮現出沙僧的虛影——原來藤甲浸過的“卷簾沙”，正是沙僧靈核破碎時散落的碎片，此刻遇火顯形，向故主告別。沙僧見狀，口占一偈：“藤甲浸血沙，靈核碎成花；今日重相聚，共護取經家。”八戒拍其肩：“沙師弟別酸了，等回到成都，俺讓庖丁用藤甲灰煨山雞，保準比蟠桃宴還香！”
    回到成都，劉備親自出城相迎，以“五鼎之禮”宴請“食神將軍”。席間，八戒將巨象跪伏、獸靈歸心之事詳述，又取出獸靈核項鏈與沙僧寶杖相碰，頓時金光滿屋，空中浮現盤古幡虛影，幡上“生”“死”二字清晰可見。諸葛亮趁機進言：“此乃天地示警，靈核碎片散落四方，唯有以‘歸心’為引，方能聚齊。南中既平，可於盤蛇穀建‘食神廟’，塑天蓬像，旁立藤甲、獸靈浮雕，記此功德。”
    夜深人靜，豬八戒躺在丞相府後園，望著滿天星鬥，忽見掌心浮現“食”字金印，正是南中百姓願力所化。他摸著釘耙上的吞火靈核，核中流漿竟化作辣椒圖案，循環不止。“原來靈核之道，不在強取，而在收服人心，”他喃喃自語，“當年在天庭，俺管水兵；下凡後，俺管吃貨；如今到了三國，怕是要管這亂世靈核了！”說罷，打了個響指，召來庖丁，商量明日教做南蠻風味的“藤甲豆腐”——以藤甲灰點漿，竟比石膏更嫩。
    是為第二十九回，至此南蠻歸化，藤甲獸核皆為漢用，天蓬食神之名威震西南。然曹操得南蠻火食後，竟以此煉“土德靈膏”，欲破蜀地火運；孫權在江東聽聞食神傳說，遣使者攜百壇美酒來聘八戒為“江東膳食大使”；更有西羌傳來消息，其地雪山深處的“冰靈核”，與沙僧寶杖獸紋箍遙相呼應。靈核亂世，正隨食神降世而愈演愈烈，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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