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曜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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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淵血池的洶湧浪濤不斷拍擊著由星骸鑄就的岸堤,發出沉悶而駭人的聲響。程羽毫無生氣的屍體在濃稠的血水中上下沉浮,每一根發絲都緊緊纏著熠熠發光的命絲,宛如詭異的蛛網。王守一的遺骸靜靜地端坐於血池中的蓮台之上,手中羅盤的指針堅定地指向現世戰場中的向雪。她瞳孔中的“第九子”古篆緩緩滲出金血,金血滴落在地麵,迅速腐蝕出九宮陣圖——每個陣眼都詭異地浮現出輪回者若隱若現的殘影,仿佛在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林秋寒懷中的男嬰突然放聲啼哭,尖銳的聲波瞬間震碎了血池中的倒影。破碎的鏡麵裏,三百年前的守山人正小心翼翼地將雙生銀鈴係在嬰兒那粉嫩的腳踝。蘇婉手中的半枚殘鈴開始逐漸融化,銀白的液體沿著九宮陣紋潺潺流向程羽屍身心口那巨大的窟窿。
向雪的神情突然變得決然,她猛地反手,月蝕劍迅速刺穿自己的膻中穴。劍尖挑出一團不停跳動的星砂蟲群,蟲群在空中竟神奇地拚出完整的《九曜書》。程羽的屍身在這一刻猛然睜眼,指尖射出堅韌的命絲緊緊纏住書頁,他嘶聲喊道:“原來第九個祭品是我自己!”
孫長老那年輕的化身在陣眼中放肆狂笑,額間的第三目淌出濃稠的黑血。血珠墜地,瞬間化作鬼麵宗主的猙獰麵具,麵具內側刻著王守一當年推演失敗的神秘星圖。林秋寒用玄天鏡的碎片輕輕割破男嬰的掌心,嬰孩的血印按在鏡麵時,清晰地映出了程羽前世剜心那無比慘烈的完整場景。
此時,程羽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星砂蟲瘋狂啃噬著輪回契約,前世剖心時那撕心裂肺的劇痛與此刻屍身的麻木感相互交織。當他的目光觸及王守一遺骸手中的羅盤時,瞬間明白了所謂的“悔”字局——是要用九世輪回者的心尖血,重新書寫天地法則。
蘇婉的心中亦是思緒萬千:銀鈴融化的液體在經脈中逆行,強烈地喚醒了被封印的守山人傳承記憶。血池底部緩緩浮現的壁畫清晰地顯示,那雙生嬰孩中另一個被獻祭的......正是三百年前劍閣首座剛誕下的女兒。
孫長老猛地撕開胸襟,露出那瘋狂跳動的混沌核心,那竟是半塊星髓與傀儡盤的融合體,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程羽的屍身突然自爆,血肉在九宮陣中迅速凝成一朵全新的往生蓮。蓮蕊處驟然睜開的天樞之眼,射出璀璨的金光,瞬間洞穿了那混沌核心。
向雪趁機將《九曜書》用力按入自己的心口,九道耀眼的星環從體內猛然迸發。林秋寒懷中的男嬰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迅速融入蘇婉的體內,雙生銀鈴在她們的腕間重新組合。當鈴舌撞擊的刹那,魔淵與現世開始劇烈坍縮重疊。
血池沸騰的瞬間,程羽仿佛看到了真正的結局:三百年前自己剖出的星髓一分為二,一半鑄就了邪惡的傀儡盤,另一半則被封入那雙生嬰孩之中。王守一用自己的魂魄作為引導,將九世輪回的因果線緊緊係在守山人血脈之上。
九宮陣紋在坍縮中重新組合為一道閃耀的星門,門內旋轉的命絲精心編織成嶄新的天地法則。孫長老年輕的軀體瞬間老化,他瘋狂抓向星門的手掌,正與被鬼麵宗主操控時的王守一臨終動作毫無二致。
當星門完全開啟時,向雪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虛化。她腕間的銀鈴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前八世的輪回者。而程羽屍身殘留的右手突然緊緊抓住林秋寒,掌心緩緩浮現出蘇婉前世的動人容貌。星門彼端,九個與程羽容貌相同的身影正緩緩轉身,額間皆刻著滴血的“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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