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建個花房。"
    解雨臣這句話是在早餐時突然提出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中央的花瓶上，裏麵的野玫瑰還帶著晨露。
    吳邪放下筷子，眨了眨眼："花房？"
    "嗯，"解雨臣優雅地攪動著碗裏的粥，"後院的空地正好可以利用。種些花草，放幾張椅子，冬天也能享受綠色。"
    黑眼鏡立刻舉手："我讚成！小花想建什麽就建什麽！"
    "聽起來不錯啊，"吳邪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勾勒設計圖，"可以用鋼架和玻璃，采光好又保暖..."
    張起靈安靜地聽著，目光落在吳邪因為興奮而發亮的眼睛上，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胖子塞了滿嘴包子，含糊不清地說："又要幹活？我這老腰..."
    "你可以負責監工。"解雨臣善解人意地說，嘴角帶著狡黠的笑意。
    張念靈興奮地跳起來："我要幫忙！可以種向日葵嗎？"
    就這樣，喜來眠花房計劃全票通過——如果忽略胖子小聲的嘀咕的話。
    接下來的日子，五人分工明確：吳邪負責設計圖紙和材料清單；張起靈憑借驚人的動手能力負責主要搭建工作；解雨臣精心挑選適合種植的花草；黑眼鏡和胖子則負責裝飾和輔助工作。
    材料運來的那天，後院變成了一個小型工地。吳邪拿著圖紙，指揮著張起靈和黑眼鏡搬運鋼架和玻璃板。解雨臣在一旁整理即將入駐的植物，按照喜光程度分類。胖子則帶著張念靈清理場地，時不時偷個懶。
    "左邊支架再高一點，"吳邪仰頭指揮，"對，就是這樣！"
    張起靈站在梯子上，輕鬆地固定著鋼架。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工裝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隨著動作起伏，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吳邪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直到張起靈投來詢問的目光才慌忙低頭看圖紙。
    "哎喲，天真，"胖子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賤兮兮地小聲說，"口水擦擦。"
    吳邪踹了他一腳："滾！去幫小哥遞工具！"
    另一邊，黑眼鏡正試圖引起解雨臣的注意："小花兒，你看這朵花插我耳朵上怎麽樣？"他把一朵粉色的野花別在耳後，做了個誇張的媚眼。
    解雨臣頭也不抬："醜死了。"
    "那這朵呢？"黑眼鏡又換了朵黃色的。
    "更醜。"
    "這朵？"
    "你整個人都很醜。"
    黑眼鏡不依不饒地湊近："可你喜歡我，是不是？"
    解雨臣終於抬頭，正要反駁，卻見黑眼鏡墨鏡上不知何時也貼了兩朵小花，活像兩個滑稽的小眼睛。他一時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笑了！"黑眼鏡像中了彩票一樣歡呼，"小花對我笑了！"
    解雨臣立刻板起臉："閉嘴。去幫吳邪看圖紙。"
    建設過程中也出過小意外。有一次胖子搬運木材時沒注意平衡，一根長木條突然滑落，眼看就要砸到他頭上。千鈞一發之際，張起靈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旁，單手接住了木條，動作輕鬆得像接住一根羽毛。
    "我靠！"胖子驚魂未定，"小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晚上給你加雞腿！"
    張起靈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把木條放好，又回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吳邪看到這一幕，心髒差點停跳。他走到張起靈身邊，悄悄拉住他的衣角："...謝謝。"
    張起靈轉頭看他，眼神柔和："不用謝。"
    "不是替胖子謝你，"吳邪小聲說，"是替我自己。如果你受傷了..."
    張起靈突然伸手，拇指輕輕擦過吳邪的臉頰，抹去一點灰塵："不會。"
    這個簡單的小動作讓吳邪耳根發熱。他低頭假裝檢查圖紙，卻聽到張起靈補充道："保護你們。"
    一周後，花房的主體結構基本完成。吳邪的設計巧妙地將現代感與鄉村風格融合——鋼架穩固耐用，玻璃牆讓陽光充分灑入，而木質裝飾又增添了幾分自然溫暖。解雨臣挑選的植物已經開始入駐，從高大的琴葉榕到小巧的多肉，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各處。
    這天下午，吳邪正在花房裏調整最後的設計細節，解雨臣在給植物澆水。張起靈和黑眼鏡卻神秘地消失了，連胖子都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奇怪，"吳邪看了看表，"小哥說去拿個東西，這都兩小時了。"
    解雨臣輕輕撫摸著一株月季的葉子："黑瞎子也說有事出去，神神秘秘的。"
    正說著，院外傳來汽車引擎聲。片刻後，張起靈和黑眼鏡一前一後走進來，手裏各提著一個寵物航空箱。
    "這是...？"吳邪好奇地湊過去。
    張起靈打開箱門，一隻銀灰色的貓咪優雅地走了出來。它有著漂亮的藍色眼睛和蓬鬆的尾巴，毛色如同月光下的雲層，帶著淡淡的銀色漸變。
    "雲紋，"張起靈輕聲說，"給你的。"
    與此同時，黑眼鏡的箱子裏跳出一隻橘色的小貓，圓頭圓腦，一出來就蹭到解雨臣腳邊，喵喵叫著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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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酥，"黑眼鏡笑嘻嘻地說，"專門挑的，活潑得很，配我們家高冷的小花剛剛好！"
    解雨臣本想反駁，但小貓已經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他不得不彎腰把它抱起來。陽酥立刻滿足地蜷在他臂彎裏，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吳邪則被雲紋的高貴氣質驚豔到了。貓咪不慌不忙地巡視著新環境，最後停在他腳邊，抬頭用那雙湛藍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評估這個新主人是否合格。
    "它們...是給我們的？"吳邪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雲紋嗅了嗅他的手指，然後出乎意料地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吳邪驚喜地看向張起靈，後者眼中帶著罕見的柔和笑意。
    "花房需要貓，"張起靈簡單地說，"防老鼠。"
    吳邪知道這隻是借口——他們的小滿已經足夠威懾任何齧齒動物了。這是禮物，純粹而簡單的禮物。
    "謝謝。"他輕聲說，指尖輕輕撫過雲紋柔軟的毛發。
    解雨臣也被陽酥的熱情融化了。小貓在他懷裏翻出肚皮，四腳朝天地要他撓癢癢，完全不怕生。
    "沒規矩，"解雨臣輕聲責備，卻溫柔地撓著小貓的下巴，"跟你主人一個德行。"
    黑眼鏡假裝受傷："我哪有它可愛？"
    "確實沒有。"解雨臣淡定地回答，但嘴角微微上揚。
    胖子帶著張念靈聞訊趕來，孩子看到貓咪興奮得直跳："貓咪！我們可以養嗎？"
    "當然，"吳邪笑著說，"它們已經是家人了。"
    張念靈立刻跑去拿畫本："我要給它們畫像！"
    傍晚時分，花房正式完工。最後一盆花——解雨臣最愛的白色山茶——被放置在中央的小圓桌上。兩隻貓已經適應了新環境，雲紋高貴地蹲在花架高處俯視眾生，陽酥則頑皮地在植物間穿梭，時不時撲向晃動的葉子。
    五人坐在花房的藤椅上，享受著這個新空間帶來的寧靜。夕陽透過玻璃牆灑進來，給一切鍍上金色。小滿趴在門口，好奇地觀察著兩位新成員，尾巴輕輕搖晃。
    "幹得不錯，"解雨臣環顧四周，難得地直接表揚，"尤其是設計，吳邪。"
    吳邪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黑眼鏡趁機邀功："我搬的玻璃最多！"
    "你打碎的也最多。"解雨臣涼涼地補充。
    張起靈安靜地坐在吳邪旁邊，雲紋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了他腿上，舒適地蜷成一團。令人驚訝的是，這隻高冷的貓似乎特別親近張起靈，允許他撫摸自己最敏感的腹部。
    "叛徒，"吳邪假裝抱怨，"明明是我的貓，卻更喜歡你。"
    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們的。"
    簡單的兩個字讓吳邪心頭一熱。是啊，在這個家裏，什麽都是"我們的"——我們的花房，我們的貓，我們的喜來眠，我們的...人生。
    夜幕降臨後，其他人都回屋休息了，隻有吳邪和張起靈還留在花房裏。月光代替了陽光，透過玻璃灑落，給植物和貓咪披上銀裝。雲紋趴在貓爬架上打盹，陽酥則不知鑽到哪裏探險去了。
    "真的很美，"吳邪輕聲說，怕驚擾這寧靜的時刻，"謝謝你，小哥。不隻是為了貓，還有...所有的一切。"
    張起靈看著他，月光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流淌。他伸手輕輕拂去吳邪肩上一片不存在的灰塵，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吳邪，"他很少直呼其名，"快樂嗎？"
    吳邪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起來："非常快樂。"
    這是真心話。經曆了那麽多風雨，能擁有現在這樣的平靜生活，能和這些人——這個家——在一起，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張起靈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雲紋輕盈地跳下來，蹭到吳邪腿邊，喵了一聲。吳邪彎腰抱起它，貓咪溫暖的軀體緊貼著他的胸膛。
    "看來它終於接受我了，"吳邪笑道，"還是說它隻是餓了？"
    張起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袋子："貓零食。"
    吳邪驚訝地看著他："你連這個都準備了？"
    張起靈不置可否，但耳尖微微發紅。吳邪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隨意的禮物，張起靈可能已經籌劃了很久——從選擇貓咪品種，到準備各種用品，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周全。
    這種藏在沉默背後的溫柔，是張起靈特有的表達愛的方式。
    隔壁突然傳來解雨臣的驚呼："陽酥！那是我的發帶！"緊接著是黑眼鏡的大笑和小貓歡快的奔跑聲。
    吳邪和張起靈相視一笑。看來這兩隻貓會給喜來眠帶來更多熱鬧的生活氣息。
    月光下，花房裏靜謐而美好。植物在夜間釋放出清新的氧氣，貓咪的呼嚕聲如同最柔和的催眠曲。吳邪靠在張起靈肩上，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幸福。
    他知道，明天的喜來眠依然會有各種雞飛狗跳——胖子會抱怨貓咪偷吃他的香腸，黑眼鏡會利用陽酥繼續騷擾解雨臣，張念靈可能會給貓咪穿上滑稽的小衣服...但這一切，都是他最珍視的平凡日常。
    而此刻，有花，有貓，有愛，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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