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皺著眉頭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雨村雖然隱居，但吳山居的生意偶爾還是需要他遠程處理。特別是最近接了個大單子，賬目核對得他太陽穴直跳。
    "這個王盟，怎麽把賬目做得這麽亂..."他小聲嘀咕著，伸手去夠桌上的茶杯。
    茶還沒碰到，一雙修長的手就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肩膀。吳邪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那熟悉的冷香，還有指尖微微的涼意，除了張起靈還能有誰。
    "小哥，別鬧，我在對賬呢。"吳邪頭也不回地說道，手指繼續在鍵盤上敲打。
    張起靈沒說話，隻是把下巴擱在吳邪肩頭，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耳廓。吳邪強忍著耳尖的酥麻，假裝專注於屏幕上的數字。
    "這個月的水電費好像比上個月高了不少..."他自言自語般說著，試圖忽略背後那個存在感極強的人。
    張起靈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遊走，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鎖骨。吳邪猛地一顫，差點打翻茶杯。
    "張起靈！"他壓低聲音警告道，"我真的很忙，王胖子說今天必須把這些..."
    話沒說完，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頸側。吳邪頓時語塞，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僵住了。張起靈的唇很涼，像雨村清晨的露水，卻在他皮膚上點燃了一串火苗。
    "你..."吳邪轉過頭，正好對上張起靈近在咫尺的臉。十年過去，那張臉依舊好看得讓人心跳加速，隻是眼角多了幾道笑紋，眼神也不再是從前那種無機質般的冷漠。
    "吳邪。"張起靈隻是這樣叫他的名字，聲音低沉，卻讓吳邪從脊椎竄上一陣戰栗。
    他們剛隱居的那幾年，張起靈還保持著那種疏離的性格，即使是最親密的時候也常常是吳邪主動。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人變得越來越...粘人。特別是在沒外人的時候。
    "我在工作。"吳邪試圖擺出嚴肅的表情，可惜通紅的耳尖出賣了他。
    張起靈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手上動作卻一點不含糊——他直接扣住吳邪的手腕，將他整個人轉向自己。電腦椅旋轉時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喂！我的賬本還沒保存..."吳邪的抗議被堵在了喉嚨裏。
    張起靈一手撐在椅背上，俯身吻住了他。這個吻開始很輕，像羽毛拂過，但當吳邪不自覺地仰頭回應時，立刻變得深入而熱烈。吳邪的手本能地抓住了張起靈的衣襟，電腦椅因為兩人的動作而微微後仰。
    "唔...等等..."吳邪在換氣的間隙掙紮著說道，"胖子說這些賬目..."
    "不管他。"張起靈難得開口，聲音裏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他的手指穿過吳邪的發絲，輕輕扯動，讓吳邪不得不抬頭看他。
    吳邪瞪大眼睛。十年前的他絕對想象不到張起靈會有這樣一麵——強勢、主動，甚至有點...無賴？
    "你變了，小哥。"吳邪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以前那個高冷的張起靈去哪了？"
    張起靈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讓吳邪心跳漏了半拍。"被你帶壞了。"他低聲說，同時膝蓋頂進吳邪雙腿之間，將電腦椅完全抵在書桌前。
    吳邪感到一陣燥熱爬上臉頰。雖然已經在一起這麽多年，張起靈的這種突然襲擊還是讓他措手不及。特別是現在還是大白天，而且...
    "爸爸！黑爸讓我問你們晚上想吃什麽...呃..."
    一個清脆的童聲在門口響起，隨即戛然而止。吳邪像觸電一樣推開張起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張起靈倒是鎮定自若，隻是直起身子，轉頭看向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的張念靈。
    "我們在討論事情。"張起靈麵不改色地說。
    吳邪捂著臉，從指縫裏看到張念靈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用嘴巴討論嗎？"
    "...對。"張起靈點頭。
    吳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張念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那討論完了嗎？黑爸說要做紅燒魚，問你們還想加什麽菜。"
    "加個青菜。"張起靈自然地回答，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好的！"張念靈蹦蹦跳跳地跑開了，臨出門前又回頭補充道，"對了，解叔說吳爸再不把賬目發過去，他就要親自過來"討論"了。"
    等孩子的腳步聲遠去，吳邪才放下手，一臉羞憤地瞪著張起靈："都怪你！被孩子看到了！"
    張起靈聳聳肩，伸手幫吳邪整理被弄亂的衣領："他很習慣。"
    "習慣什麽？習慣看到他兩個爸爸在書房...那樣？"吳邪壓低聲音問道。
    張起靈思考了一下："上個月，他看到解雨臣和黑瞎子在廚房..."
    "停！我不想聽！"吳邪趕緊打斷他，耳朵紅得像要滴血，"老天，我們這是什麽家庭教育..."
    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俯身在吳邪通紅的臉頰上輕啄一下："幸福的家庭教育。"
    吳邪還想說什麽，卻被張起靈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賬目我來幫你核對。你去做飯。"
    "你會對賬？"吳邪懷疑地看著他。
    張起靈已經轉身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熟練地敲打起來："學過。"
    吳邪站在原地，看著張起靈專注的側臉，突然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十年前那個站在青銅門前、背影孤絕的張起靈，如今坐在雨村的陽光裏，幫他核對吳山居的賬目，還學會了在孩子麵前麵不改色地撒謊。
    "愣著幹什麽？"張起靈頭也不回地問道，"紅燒魚要焦了。"
    吳邪笑著搖搖頭，走向廚房。路過院子時，他看到張念靈正蹲在菜園邊和幾隻小雞玩耍，黑瞎子和解雨臣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透過窗戶隱約可見，王胖子的大嗓門從後院傳來，似乎在修理什麽工具。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普通卻不平凡，吵鬧卻充滿溫情。
    吳邪深吸一口雨村清新的空氣，覺得賬目什麽的，確實可以等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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