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逆亂時空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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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許陽驚恐得忍不住嘶吼出聲,靈魂都在震顫,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自己瞬間被抹殺的感覺。
    驚魂未定的許陽很快閉上了嘴巴,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仿佛時間倒流一般,許陽愕然發現自己竟然再一次出現在了那片沃野。
    一條大河奔騰不息川流而過,河岸兩邊是一望無際青青草原,天邊幾朵白雲,白雲下群山巍峨。
    難道,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境,一場不斷重複的夢境?許陽的眼裏浮現出迷茫,他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如果這一切真的隻是夢境,那這夢境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如果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可為何真實的存在可以重複上演?
    手拂過青青綠草,那青草混合著泥土的香氣如此的真實。許陽隨手扯下一根草莖塞進嘴裏,略帶酸澀的口感和以往記憶裏沒有什麽區別呀!
    奔流洶湧的河邊,許陽隨手拋出一塊石頭,濺起小小的一朵水花,大河奔湧依舊。隨手抄起一捧河水,水珠滑過臉龐帶來一絲絲清涼。
    一切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
    如果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那麽……
    許陽的思緒很快被打斷,天空再次變成了血紅色,許陽終於看清了血霧中若隱若現的那道身影,那是一襲血紅色衣衫的年輕男子,雙眼泛著妖異的金光和紅色的血芒交相輝映。
    那襲白衣再次如約而至,白衣獵獵,雖然看不清麵貌,卻依稀可見那同樣是一位年輕的男子,蓬勃如山嶽的氣勢中正自緩緩升空,直麵血衣男子。
    戰鬥一觸即發,沒有多餘的言語,所有曾經發生的戰鬥再次上演,漫天的雷電,輕揮的袍袖,翻天砸下的巨型石印……
    群山在戰鬥中化為飛灰,大河瞬間蒸發,青青綠草瘋狂地滋生蔓延,猶如數不清的手掌伸向天空,似是在控訴,似是在掙紮……
    許陽拚命調動自身修為抵禦著天空中傳來的戰鬥的餘波。兩名無上強者的戰鬥彈指間可毀天滅地,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初入返虛境可以參與的。
    一陣刺痛從臉頰傳來,許陽躲閃的身形還是慢了半拍,一片激飛的草葉劃過許陽的臉頰。許陽甚至來得及看見那片草葉上帶走了自己的一滴血水。
    許陽輕撫右臉,觸目可及的是殷紅的鮮血,淡淡的血腥味提醒著他,這是真的,不是在夢裏。
    天空中的戰鬥逐漸消失於天際。許陽想了想,再次騰空而起追向遠去的二人。他記得,前方因為戰鬥餘波而覆滅的山門中,有他需要的回魂草。
    可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入眼處依舊是倒塌的山門,依舊是巨大的掌印出現在地麵,指縫間殘留著一株回魂草,正自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七彩的光芒閃耀著。
    許陽再次俯下身,指尖已經觸碰到那紫色的小草,空間忽然再次扭曲起來,深處的手臂再次被無限拉伸,靈魂似乎要被撕裂一般。
    許陽再次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不出意外,他再次回到了那片廣袤的草原,腳下綠草如茵,身邊一條大河波濤洶湧,遠山綿延不絕。
    一切似乎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難道真的隻是夢境的重現嗎?
    許陽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右臉那道傷口雖然小,卻可以清晰地感應到。許陽望著河水裏的倒影,臉頰上的傷口已經愈合,隻有傷口周邊還有微微的紅腫。
    一切竟然是真實的,自己會受傷,那麽如果不小心被波及的話,一樣會死掉。這不是夢!
    這裏,赫然是一段被同時封印的真實存在的時間和空間,在這裏,總是相同的人不斷地重複著相同的事情,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究竟是誰可以同時封印時間和空間?那究竟是何等無上的存在才能做到?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切無從考究。
    可是自己被困在這裏如何脫困?難道真要等到七天時間結束才可以逃離這裏?可回魂草怎麽才能拿到手裏?
    放棄嗎?怎麽可能。想起火煒那眷戀不舍的目光,想到自己一路走來承受的苦痛,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我該怎麽做?許陽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一定要趕在天空中的兩個人的戰鬥還沒有波及的時候取到回魂草,才有機會徹底擺脫這種無休止的重複。
    戰鬥再次爆發,一切就像過去的重演。許陽隻是沉吟了短短的片刻時間,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血衣人和白衣人的戰鬥恢宏而慘烈,許陽第一次沒有著急去追尋天空中的戰鬥,那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境界層次能左右的戰鬥,猶如一隻地上小小的螞蟻仰望天空中巨龍的戰鬥。
    戰鬥來得很快,去得同樣快,快到許陽甚至沒有時間去嚐試做出一些改變。此刻的他更像是這場戰鬥的背景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點,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一定會有辦法破開眼前的僵局。許陽暗暗心裏想著,他努力回想自從進入這個空間後發生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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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失敗的,絕不能。許陽抬手看了看腕間的紅繩,女子清秀的麵龐再次浮現。許陽努力搖了搖頭,他需要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又似乎很慢。
    時間似乎再次被重置回了許陽初入空間的一瞬。聽著不遠處大河奔流不息的水聲,聞著空氣中淡淡的青草香氣,望著朦朧的遠山,許陽驟然間將速度提升到最快,向著印象中回魂草的方向疾馳。
    是的,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他隻能和時間賽跑,他需要趕在天空中的戰鬥尚未波及前趕到回魂草所處的那處宗門。
    沿著大河逆流而上,身形穿梭在一望無際的曠野,腳下是綠油油的青草,遠山由朦朧變得逐漸清晰。
    全力奔跑的許陽仿佛一陣疾風掠過,返虛境的修為全力爆發,眼前的空間一次次被折疊。
    青草被疾風吹得彎下了腰身,再抬頭,人影早已消失在遠方。
    大河依舊奔流,湍急的水聲似乎也在為許陽加油呐喊。
    河邊的垂柳揮動著被風帶起的柳枝,衝著疾馳而過的人揮手。
    驟然而至的雄渾威壓從天而降,疾馳的許陽仿佛被一隻大手瞬間拍進了地裏,意識消失前掙紮著看到的是天空中交戰的雙方,遠山頃刻間化為烏有,許陽徹底失去了意識。
    靈魂的戰栗和肉體的疼痛仿佛還未消失,許陽再次回到了原點。
    大河,沃野,青草,遠山。
    一切依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可肉體和靈魂的疼痛告訴許陽一切已經發生過。似是心有所感,許陽一把拽出脖頸間青色絲線係著的黑色小葫蘆,一道肉眼可見的細小裂縫赫然出現。
    許陽木然呆立當場。黑色的小葫蘆曾經無數次解救他於危難,可如今似乎也難以幫助他渡過眼前的難關。
    難道真的無解嗎?迷茫夾雜著痛苦的神色在許陽的眼中浮現。他不甘心,不到最後他決不輕言放棄。
    無盡的神魂之力爆發,風係法則和空間法則運轉到極致,許陽拚命壓榨著身體的極限。他一定要跑贏這場時間的較量。
    一次,一次,又一次……
    許陽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嚐試過多少次,直到再次睜開眼,脖頸間懸著的黑色小葫蘆悄無聲息地裂成了兩半,卻被青色的絲線係在腰間,似是不忍分離。
    絕望一點點地蔓延,許陽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堅持多久,可能下一次的嚐試就是終結。
    裂成兩半的葫蘆攥在手心,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草地上,眼角的餘光看著天邊按時上演的大戰。
    放棄吧!就這麽放棄嗎?
    不要管什麽救贖不救贖了,就讓一切徹底結束吧!可是就是不甘心,怎麽辦?
    許陽緩緩將手中破碎成兩半的葫蘆收進體內空間,不經意間的一瞥後頓時呆住了,無數記憶的片段紛至遝來,整個人瞬間坐了起來。
    灰撲撲的陶罐靜靜地擺放在那方石磨上,罐身上粗獷的線條卻猶如擊碎黑暗的閃電,照亮了許陽的雙眼。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熟悉,無數次的嚐試讓許陽幾乎可以記起曾經走過的每一處細節。
    大河,曠野,綠草,青山。
    還有,綠柳,輕舟。
    手持陶罐的許陽意識退出了體內空間,跌跌撞撞地奔向河邊,激動得不停顫抖的手將陶罐用河水洗了又洗,終於陶罐上的圖案和現實中的場景重疊。
    準確地說不能稱為現實,畢竟在許陽的認知裏,沒有誰能夠在現實裏讓一段時空不斷重演。
    可許陽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身處的這片空間赫然和陶罐上刻畫的如出一轍。
    閉上眼,神魂緩緩包裹住陶罐,灰撲撲的罐子入手沉甸甸的,順著罐口探查進去,灰蒙蒙的一片,如同混沌虛無一般。
    大河,曠野,遠山……
    許陽努力回想著之前曾經見到的一切,他不知道這個陶罐究竟有什麽作用,可是既然能夠被他撿到,那就是因,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誰又能說得清呢?
    許陽渾然沒有察覺,隨著他不斷地回憶,瓦罐上不斷有對應的景色出現,泛起淡淡的、灰蒙蒙的光。大河,曠野,遠山……
    瓦罐上的一切似乎瞬間活了過來一樣。驀然間,許陽忽然覺得腳下一沉,急忙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葉扁舟中。
    扁舟隨著河水起伏不定,岸邊的綠柳隨風搖曳。
    一瞬間,許陽好像明白了什麽,就好像始終在迷霧中彳亍獨行的人將要走出迷霧,眼前隱隱有光亮傳來。
    洶湧澎湃的靈力波動再次傳來,天空中屬於血衣人和白衣人的戰鬥再次出現,飛快地向著許陽所在之處移動過來。
    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早已失掉了小葫蘆庇佑的許陽十分清楚自己很難在這場戰鬥的餘波中幸存。
    難道,一切都早已注定了嗎?
    無數次的重演,無數次在小葫蘆的庇護下僥幸生還,許陽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肉身和靈魂就像被無數次錘打過的鐵錠,不斷被提純淨化,自身修為一路高歌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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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如此,卻也難以抵禦即將到來的戰鬥餘波的衝擊,那仿佛是傳說中聖境級別的戰鬥,根本不是眼前的他能承受得住的。
    可引頸待戮從來不是許陽的性格,哪怕明知無望,卻依舊激蕩起全部的神魂之力,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靈力,畢生的修為匯聚於指尖,向著天空中的戰場揮之斬出。
    這一次,他要挺直腰身為自己而戰。
    隻一劍,幾乎抽幹了許陽全部的力氣。劍意氣勢如虹,穿過天空中的戰場,穿透那方石印,擦過血衣人的耳邊。
    轟鳴聲自遠山傳來,久久不息。許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戰場,一座山峰瞬間碎裂,轟隆隆巨石滾落的聲音真實無比的傳入許陽的耳中。
    天空中的兩個人似乎齊齊停頓了一下,一縷長發自血衣人的耳邊飄落。戰鬥再次繼續,卻似乎比以往見到的每次都更加激烈凶險。
    許陽強大的神魂敏銳捕捉到了不同。似乎因為陶罐在手,似乎終於第一次真正出手,許陽突然發現天空中原本毀天滅地的戰鬥竟然是一段投影,和這片空間交雜在一起的投影。
    兩段錯亂的時空不知什麽原因糾纏在一起,卻因為許陽的一擊而打破了原本詭異的平衡。
    時間一點點流逝,仿佛過去了好久,許陽卻發現自己依然站在小舟之中起伏不定,時空再沒有像過往一樣按時重置。
    陶罐似乎被喚醒,灰蒙蒙的光布滿周身,無數隱藏的畫麵一點點浮現在罐身上。
    許陽甚至驚愕地發現,陶罐上刻畫的大河中,綠柳下的扁舟,原本空無一人的小舟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個人。
    依舊是簡單的幾筆勾勒,許陽卻能從那一襲長袍認出,多出的人赫然就是自己。
    灰蒙蒙的光影中,一個白色的光點悄然浮現。幾乎同時,許陽不知怎麽忽然想起了青銅門上饕餮曾經說過的話——讓我看看小家夥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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