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風格外凜冽，吹散了老墳場上空的塵土。楚雲飛站在塌陷的巨坑邊緣，望著下麵被掩埋的地下實驗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柄。李雲龍派來的衛生員正在為徐虎和孫銘做緊急處理，兩人都傷得不輕，尤其是徐虎——他的頭皮上布滿了電極留下的灼痕，十指指甲全部被拔掉，顯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楚老弟，你這參謀長可真不是東西。"李雲龍蹲在坑邊，往下麵吐了口唾沫，"居然在自家墳地裏搞這種勾當！"
    楚雲飛沒有接話。他的目光落在坑底一處反光的金屬殘片上——那是某種精密儀器的碎片，上麵刻著幾個模糊的日文字符："昭和十五年製"。昭和十五年是1940年，也就是今年！這種精密儀器怎麽可能當年生產當年投入使用？除非..."影"真的帶來了未來的技術！
    "李團長，多謝救命之恩。"楚雲飛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但這事還沒完。方立功和那些"影武者"肯定還有別的據點。"
    李雲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老趙已經帶人去抄團部了。你放心，跑不了那王八蛋！"
    正說著，一個八路軍通訊員氣喘籲籲地跑來："報告！趙政委在團部發現了大量文件，請兩位團長立即過去！"
    358團團部一片狼藉。趙剛站在機要室裏，麵前堆滿了文件和照片。見楚雲飛和李雲龍進來，他推了推眼鏡，臉色異常凝重。
    "楚團長，情況比想象的更嚴重。"趙剛遞過一份文件，"這是方立功與"影"的往來密電，他們計劃在三天後對晉西北各抗日根據地發動一次大規模毒氣攻擊。"
    楚雲飛快速瀏覽文件，眉頭越皺越緊。計劃中詳細列出了攻擊目標、毒氣類型和預期效果，最令人心驚的是最後一條備注："使用tx3型神經毒劑，預計致死率90以上"。tx係列神經毒劑是現代化學武器的代號，在這個時代根本不應該存在！
    "這些王八蛋！"李雲龍一拳砸在桌上，"老趙，得趕緊通知各根據地轉移！"
    "已經派人去通知了。"趙剛點點頭，"但問題是，毒氣彈存放在哪裏？方立功人呢？"
    楚雲飛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牆上的一張作戰地圖——上麵標注著晉西北所有軍事據點，但在遠離前線的黑石溝地區，卻畫著一個醒目的紅圈，旁邊寫著"倉庫"二字。
    "黑石溝！"楚雲飛指著地圖，"這裏地勢隱蔽，人跡罕至，最適合儲存危險品。"
    趙剛湊近查看："有道理。但黑石溝範圍很大，具體位置..."
    "我知道在哪。"楚雲飛突然想起老馬臨死前的話——"那些人是從地下鑽出來的"。他迅速翻找文件堆，抽出一張工程圖紙，"看這個！黑石溝廢棄煤礦的改造圖！方立功一定是把毒氣彈藏在了礦井裏！"
    三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了事情的緊迫性。如果讓"影"得逞，晉西北的抗日力量將遭受毀滅性打擊！
    "我馬上帶人過去！"李雲龍轉身就要走。
    "等等！"楚雲飛攔住他，"這次行動必須周密計劃。tx毒劑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大量傷亡。我們需要防毒麵具和防護服。"
    "防毒麵具我們有幾十個，是上次繳獲日軍的。"趙剛思索道，"但防護服..."
    "用油布代替。"楚雲飛回憶著現代防化知識，"全身包裹，接口處用膠帶密封，至少能抵擋一陣子。"
    行動計劃很快敲定：由楚雲飛和李雲龍各帶一支精幹小隊，分兩路包抄黑石溝；趙剛負責協調各根據地轉移，並派兵封鎖黑石溝周邊要道，防止毒氣擴散。
    出發前，楚雲飛特意去看了徐虎和孫銘。兩人被安置在臨時野戰醫院，軍醫說徐虎的情況比較危險，可能傷到了大腦；孫銘主要是皮肉傷，休息幾天就能恢複。
    "團座...對不起..."徐虎虛弱地抓住楚雲飛的手，"我沒能...守住團部..."
    "別這麽說。"楚雲飛拍拍他的手，"好好養傷，358團還需要你呢。"
    孫銘掙紮著坐起來："團座，讓我跟您一起去吧！"
    "你的任務是保護徐連長和傷員。"楚雲飛嚴肅地說，"這是命令！"
    正午時分，兩支隊伍同時出發。楚雲飛帶著二十名精銳戰士，全部穿著用油布和膠帶製作的簡易防護服，戴著繳獲的日軍防毒麵具，看起來像一群怪異的幽靈。李雲龍那邊也是同樣裝束，隻是多帶了幾門迫擊炮。
    黑石溝距離團部約三十裏，山路崎嶇難行。為避開可能的眼線，隊伍專挑人跡罕至的小路行進。楚雲飛走在最前麵，手中的地圖上標注著廢棄煤礦的精確位置——那是原主楚雲飛記憶中兒時常去探險的地方。
    "團座，前麵有動靜！"尖兵突然低聲警告。
    隊伍立即隱蔽。楚雲飛通過望遠鏡看到，遠處的山路上有幾個穿晉綏軍製服的人在巡邏，但他們走路的姿勢僵硬怪異，就像老墳場地下室裏那些"行屍走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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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去，不要打草驚蛇。"楚雲飛命令道。
    繞過哨兵後，廢棄煤礦的入口很快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被灌木半掩的洞口，旁邊停著幾輛偽裝成運煤車的軍用卡車，十幾個"晉綏軍"正在裝卸貨物。
    "看那個！"一個戰士指著洞口。隻見方立功穿著筆挺的參謀長製服，正指揮士兵們搬運一些金屬罐子——那肯定就是毒氣彈！
    楚雲飛示意隊伍分散包圍，等待李雲龍的信號。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一個戰士不小心踩斷了樹枝，發出"哢嚓"一聲脆響！
    方立功猛地轉頭，銳利的目光直刺聲音來源！楚雲飛知道隱蔽已經不可能了，立即拔槍射擊！
    "砰！"子彈打在方立功腳邊，這個叛徒卻詭異一笑，迅速躲到一輛卡車後麵。
    "動手！"楚雲飛大喊一聲，埋伏的戰士們同時開火！
    槍聲一響，那些搬運貨物的"士兵"立刻展現出非人的一麵——他們中彈後不躲不閃，繼續機械地工作著，直到被打成篩子才倒下。更可怕的是，他們流出的血是暗綠色的，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衝進去！別讓他們啟動毒氣！"楚雲飛帶頭衝向洞口。
    激烈的交火在煤礦入口處展開。楚雲飛的隊伍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精銳，很快壓製住了那些怪異的"士兵"。方立功見勢不妙，轉身就往礦井深處跑！
    "追！不能讓他跑了！"楚雲飛一馬當先衝進礦井。
    礦井內光線昏暗，隻有零星幾盞礦燈提供照明。楚雲飛帶著五名戰士緊追方立功，其餘人在外麵清剿殘敵並控製毒氣彈。
    追了約兩百米，巷道突然變寬，出現一個類似老墳場地下室的實驗室！方立功站在一台奇怪的機器旁，手裏拿著一個遙控裝置。
    "站住！"方立功厲聲喝道，"再往前一步，我就引爆所有毒氣彈！整個晉西北都將變成死地！"
    楚雲飛停下腳步，槍口穩穩對準方立功的胸口："你跑不掉了，投降吧。"
    "投降？"方立功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瘋狂，"楚雲飛，你以為你贏了？"影"大人無處不在！就算你殺了我，也阻止不了帝國的計劃！"
    "什麽帝國？"楚雲飛故意拖延時間，同時用眼神示意戰士們分散包抄，"日本注定戰敗，這是曆史的必然。"
    "曆史？"方立功露出譏諷的笑容，"有"影"大人在，曆史是可以改變的！知道嗎？原定於1945年才研發成功的神經毒劑，現在就能投入使用；本該在廣島綻放的"太陽"，將提前在重慶升起！"
    這番話證實了楚雲飛最壞的猜測——"影"確實來自未來，並且正在試圖改變曆史進程！而方立功口中的"太陽"，無疑是指原子彈！
    "為什麽要幫日本人？"楚雲飛一邊緩步前進一邊問，"你明明是中國人！"
    "中國人？"方立功的表情突然扭曲，"我父親是滿鐵工程師，母親是京都人！我是堂堂正正的大日本帝國子民！這身皮囊不過是偽裝工具罷了！"
    原來如此！這個"方立功"從始至終都是日本人偽裝的！而真正的方參謀長，恐怕早在五年前就被調包了！
    "團座小心！"一個戰士突然大喊。
    楚雲飛本能地側身閃避——方立功手中的遙控裝置突然射出一道藍光，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擊中了身後的牆壁。被擊中的岩石瞬間融化，形成一個碗口大的洞！
    "等離子武器..."楚雲飛心頭一震。這絕對是未來科技！
    方立功見一擊不中，立即按下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礦井，緊接著是機械運轉的轟鳴聲——他啟動了毒氣釋放程序！
    "去死吧！支那人！"方立功獰笑著，再次舉起那個奇異的武器。
    楚雲飛不再猶豫，連開三槍！兩槍打中方立功的右肩和左腿，第三槍精準命中他的手腕！遙控裝置應聲落地，被楚雲飛一個箭步上前踢飛。
    "按住他！"楚雲飛命令戰士們製服方立功，自己則衝向那台正在運轉的機器。
    機器控製板上，一個倒計時正在跳動：500...459...458...旁邊標注著"tx3釋放程序已啟動"。楚雲飛仔細查看控製板，發現解鎖需要密碼。
    "密碼是多少？"他揪起方立功的衣領。
    "哈哈哈..."方立功滿嘴是血，卻仍在狂笑，"沒用的...程序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你們都會死...整個晉西北都會..."
    楚雲飛一拳打在他臉上，然後轉向機器。現代軍事訓練讓他對各類武器係統都有所了解，這種控製板雖然先進，但基本原理應該差不多。他嚐試著按下幾個組合鍵，屏幕顯示"密碼錯誤，剩餘嚐試次數：2"。
    "團座！"一個戰士指著巷道深處，"那邊有煙霧過來了！"
    果然，一股淡綠色的煙霧正從礦井深處緩緩湧來！楚雲飛額頭滲出冷汗，時間所剩無幾。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著方立功剛才的話..."太陽"...廣島..."1945"...他嚐試輸入""——廣島原子彈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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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碼正確。解除程序啟動。"機器發出冰冷的電子音。倒計時停在327，毒氣釋放程序停止了！
    楚雲飛長舒一口氣，立即命令道："把所有毒氣彈搬出去銷毀！通知趙政委，立即派防化隊來處理！"
    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楚雲飛則親自押著方立功往外走，這個日本特務已經奄奄一息，但眼中仍充滿怨毒。
    "你...到底是誰..."方立功嘶啞地問，"為什麽...知道密碼..."
    楚雲飛沒有回答。礦井外，李雲龍的隊伍已經控製了局麵，那些詭異的"士兵"全部被擊斃。毒氣彈被小心翼翼地搬出來，由專業人員處理。
    "楚老弟！幹得漂亮！"李雲龍大步走來，"老趙那邊也抓了幾個"影武者"，正在審問。"
    楚雲飛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防護服左肩處有一個小洞——是被方立功的武器擦過的痕跡！而洞口周圍的布料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楚團長！你受傷了？"一個戰士驚呼道。
    楚雲飛搖搖頭，強撐著站穩："沒事，隻是擦傷..."話未說完，一陣劇痛從肩膀傳來，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恍惚中，他聽到李雲龍的大嗓門在喊軍醫，感覺到有人撕開他的衣服檢查傷口。但最令他心驚的是軍醫驚恐的聲音："這...這不是普通傷口...肌肉組織在溶解...像是...被什麽東西腐蝕了..."
    楚雲飛想告訴他們，這是等離子武器造成的組織壞死，需要特殊處理...但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吞沒了他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楚雲飛在劇痛中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病房裏，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消毒水的氣味。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雲飛轉頭，看到趙剛坐在床邊，正在翻閱一本筆記。
    "我昏迷了多久？"楚雲飛試著坐起來，但一陣劇痛讓他不得不躺回去。
    "三天。"趙剛合上筆記本，"傷口很棘手，我們的醫生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幸好李雲龍從鬼子那裏搞到了一種特殊藥膏，勉強控製住了組織壞死。"
    楚雲飛想起方立功那個奇異的武器，心頭一凜。那種未來科技造成的傷害，這個時代的醫學確實難以應對。
    "方立功呢？"
    "死了。"趙剛推了推眼鏡，"審訊過程中突然七竅流血，和千代子的死法一模一樣。我們懷疑他們體內植入了某種自毀裝置。"
    "毒氣彈都處理完了？"
    "大部分已經安全銷毀，剩下的轉移到了秘密地點。"趙剛頓了頓，"楚團長，方立功死前說了些奇怪的話...關於你的。"
    楚雲飛心頭一跳："什麽話？"
    "他說...你不是楚雲飛，而是來自未來的"時空異端"。"趙剛的目光銳利如刀，"他還說，"影"會不惜一切代價消滅你，因為你的存在威脅到了曆史走向。"
    病房裏一時寂靜無聲。楚雲飛與趙剛對視，兩人都在評估對方的反應。最終，趙剛微微一笑："當然，這顯然是瘋子的胡言亂語。"
    "是啊，荒謬至極。"楚雲飛附和道，但心裏明白，趙剛這樣的聰明人不會輕易被糊弄。
    "對了，有個好消息。"趙剛轉移話題，"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影"在晉西北的網絡已經被基本摧毀。那個所謂的周參謀長也突然失蹤了，估計是見勢不妙逃回了日軍那邊。"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楚雲飛點點頭，"但我懷疑"影"不會這麽容易放棄。他...或者說他們，一定還有別的據點。"
    "同意。"趙剛站起身，"所以李團長和我想邀請你參加一個聯合行動。根據俘虜的供詞，日軍在太原城外有一個秘密研究所，很可能是"影"的大本營。"
    楚雲飛眼前一亮。如果能直搗黃龍，徹底摧毀"影"的基地，或許就能結束這場跨越時空的暗戰！
    "什麽時候行動？"
    "等你傷好些再說。"趙剛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道，"對了，徐連長醒了，一直吵著要見你。要讓他進來嗎？"
    "當然！"
    徐虎被攙扶著進來，頭上還纏著繃帶，但精神看起來不錯。見到楚雲飛，這個硬漢竟然紅了眼眶："團座...我...我對不起您..."
    "別這麽說。"楚雲飛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你受苦了。"
    "團座，我在那個鬼地方看到了一些東西..."徐虎壓低聲音，"那些穿白大褂的鬼子...他們在做人腦實驗...把俘虜的記憶提取出來...灌進那些行屍走肉的身體裏..."
    楚雲飛心頭一震。難怪那些"士兵"如此怪異——他們是被植入他人記憶的傀儡！
    "還有更可怕的..."徐虎的聲音開始發抖，"他們有個"主腦"...一個泡在玻璃罐裏的大腦...那些鬼子說那是"影"的真身..."
    玻璃罐中的大腦？楚雲飛突然想起現代科幻作品中的意識上傳技術。難道"影"將自己的意識數字化了，所以才能"無處不在"？
    "徐虎，你還記得那個研究所的位置嗎？"
    "記得！就在太原城西的舊英國領事館地下！"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一個八路軍戰士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報告！日軍大部隊正向趙家峪推進！先頭部隊已經和我們的哨所交上火了！"
    楚雲飛和徐虎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那些未被完全銷毀的毒氣彈。如果日軍此時進攻趙家峪...
    "幫我拿衣服和槍。"楚雲飛咬牙坐起身，"準備戰鬥！"
    徐虎想勸阻，但看到團長堅定的眼神，隻能默默照辦。傷口還在滲血，但楚雲飛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知道，這可能是與"影"的最終決戰。而這一次，他必須親自結束這場跨越時空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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