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風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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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灑在崎嶇的山路上,楚雲飛帶著三名親信沿著羊腸小道疾行。距離平安縣城那場驚心動魄的營救行動已經過去三天,他必須盡快趕回358團駐地。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心中的焦慮,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麽。
"團座,前麵就是黑石嶺了。"警衛員小張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巒輪廓,"過了黑石嶺,再有半日路程就能到團部。"
楚雲飛點點頭,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他估算了一下,如果加快速度,能在午夜前趕回去。但黑石嶺一帶地勢險要,是土匪和日軍偵察隊經常出沒的地方。
"通知大家提高警惕。"楚雲飛低聲命令,"把家夥都準備好。"
四人檢查了武器彈藥,將子彈上膛,刺刀出鞘。楚雲飛的配槍還是那把李雲龍送的勃朗寧,雖然隻剩五發子彈,但他用得最順手。
剛進入黑石嶺峽穀,楚雲飛突然舉手示意停下。他敏銳地察覺到前方有異響——是金屬碰撞的輕微聲響,還有刻意壓低的日語交談聲!
"鬼子!"楚雲飛用口型示意,四人立即隱蔽到路旁的岩石後。
不一會兒,一隊約十二人的日軍偵察兵從拐角處走來。他們全副武裝,鋼盔上纏著偽裝用的樹枝,領頭的軍官手持地圖,不時對照地形。
楚雲飛屏住呼吸,心中疑惑:日軍偵察隊深入到此地,絕非偶然。難道"秋風"行動已經開始了?
日軍隊伍漸漸走遠,楚雲飛剛要鬆口氣,突然聽到"哢嚓"一聲——是小張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枯枝!
"誰在那裏?"日軍軍官厲聲喝道,手中的南部手槍立刻指向聲源處。
楚雲飛知道藏不住了,當機立斷:"打!"
四支槍同時開火,瞬間撂倒了五名日軍。剩下的鬼子迅速臥倒還擊,子彈打在岩石上濺起一片碎石。
"節省彈藥!"楚雲飛一槍擊斃了試圖迂回的日軍機槍手,"交替掩護撤退!"
四人邊打邊退,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很快甩開了追兵。但楚雲飛的左臂又被子彈擦傷,鮮血順著手臂滴落。
"團座,您又掛彩了!"小張心疼地說。
"小傷,不礙事。"楚雲飛撕下一條衣襟簡單包紮,"快走,鬼子可能會呼叫增援。"
四人加快腳步,終於在夜幕完全降臨前翻過了黑石嶺。遠處,358團駐地的燈火依稀可見,楚雲飛長舒一口氣。
然而,當他們接近駐地時,卻發現情況異常——哨卡增加了雙崗,巡邏隊也比平時多了一倍。更奇怪的是,所有哨兵都戴著陌生的臂章。
"不對勁。"楚雲飛攔住其他人,"先別過去,找個地方觀察一下。"
他們在駐地外的小山坡上潛伏下來,通過望遠鏡仔細觀察。楚雲飛很快發現,團部上空飄揚的不僅是晉綏軍旗幟,還有一麵軍統的三角旗!
"徐遠舉那王八蛋趁我不在,把老窩端了?"楚雲飛咬牙切齒。
正觀察間,一隊士兵押著幾個被捆綁的人從團部出來。楚雲飛調整焦距,頓時怒火中燒——被押的正是方立功和幾個營連級軍官!
"團座,怎麽辦?"小張焦急地問。
楚雲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找地方落腳,再想辦法聯係可靠的人。"
四人悄悄退到後山的一個獵戶小屋。屋主老馬是358團的秘密情報員,見到楚雲飛又驚又喜:"楚團長!您可算回來了!團裏出大事了!"
通過老馬的講述,楚雲飛得知:三天前,也就是他剛離開不久,軍統特派員"判官"帶著一紙調令來到358團,以"通共嫌疑"為由解除了他的指揮權。徐遠舉趁機發難,逮捕了方立功等親信軍官,並安插自己的人控製了部隊。
"判官?"楚雲飛眉頭緊鎖,"真名叫什麽?"
"不清楚,隻知道姓戴,是戴笠的侄子。"老馬壓低聲音,"這人陰得很,一來就搞秘密審訊,已經抓了二十多個弟兄了。"
楚雲飛心中一沉。戴笠的親侄子親自出馬,說明軍統已經把他視為心腹大患。現在部隊被控製,親信被抓,自己又成了"通共嫌犯",處境可謂凶險至極。
"團裏還有多少可靠的弟兄?"楚雲飛問。
"一營和三營大部分都是您的老部下,心裏不服,但被徐遠舉的人看著,動彈不得。"老馬想了想,"不過特務連還有三十多人藏在後山訓練場的地窖裏,周連長臨走前安排的。"
楚雲飛眼前一亮。周衛國果然深謀遠慮,提前布置了後手。三十多名精銳特務連戰士,足夠開展一場營救行動了。
"老馬,能聯係上他們嗎?"
"能!我兒子就是聯絡員。"
楚雲飛立即製定了計劃:由老馬的兒子去通知特務連;小張則潛入駐地,摸清方立功等人被關押的位置;他自己則準備會會這個"判官"。
"團座,太危險了!"小張反對道,"您現在是"通緝犯",一露麵就會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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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飛冷笑一聲:"誰說我要露麵?"
第二天中午,一支軍統稽查隊大搖大擺地進入駐地。領頭的穿著筆挺的中山裝,戴著墨鏡,手持蓋有大紅印章的公文。哨兵不敢阻攔,連忙放行。
這位"軍統特派員"正是喬裝改扮的楚雲飛!他的化妝技術得益於現代軍事訓練,加上老馬提供的製服和證件,幾乎天衣無縫。
"戴長官在哪兒?"楚雲飛用帶著江浙口音的官話問道。
"報告長官,戴處長正在團部審訊犯人。"一個哨兵立正回答。
楚雲飛點點頭,帶著三名"手下"——實際上是特務連戰士偽裝的——徑直向團部走去。沿途他看到,原本熟悉的營地變得陌生而壓抑,到處是軍統的崗哨和巡邏隊,士兵們低頭匆匆走過,不敢交談。
團部門口站著四名持槍衛兵。楚雲飛亮出偽造的證件:"南京急電,立刻帶我去見戴處長!"
衛兵不敢怠慢,連忙引路。團部會議室已被改造成審訊室,方立功被綁在椅子上,滿臉血汙,顯然受了酷刑。一個穿西裝、梳著油亮背頭的年輕男子正背對門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把匕首。
"戴處長。"楚雲飛沉聲道。
那人轉過身,露出一張蒼白陰鷙的臉:"你是?"
楚雲飛摘下墨鏡:"楚雲飛。"
會議室裏瞬間死寂!戴"判官"的臉色由白轉青,手中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剛要喊衛兵,楚雲飛的槍口已經頂住了他的下巴。
"敢出聲,立刻打死你。"楚雲飛冷冷地說,"老方,還能走嗎?"
方立功艱難地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團...團座...我就知道您會回來..."
兩名戰士迅速解開方立功的綁繩,扶他起來。楚雲飛則一把揪住戴"判官"的衣領:"下令釋放所有被關押的軍官,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戴"判官"哆嗦著說:"楚...楚旅長,這都是誤會...我是奉上峰命令..."
"放屁!"楚雲飛一槍托砸在他臉上,頓時鮮血直流,"下令!現在!"
在死亡的威脅下,戴"判官"不得不簽發了釋放令。楚雲飛讓一名戰士拿著命令去放人,自己則繼續審問:"說!軍統為什麽要整我?誰指使的?"
"是...是周佛海..."戴"判官"哆哆嗦嗦地交代,"他和日本人達成了秘密協議,要促成晉綏軍部分部隊"局部和平"...您和李雲龍是最大的障礙..."
果然如此!楚雲飛心中雪亮。這一切都是日偽和投降派的陰謀,目的是清除抗日力量,為投降鋪路。
正審問間,外麵突然槍聲大作!原來徐遠舉發現了異常,帶人包圍了團部。
"團座!我們被包圍了!"守在門口的戰士報告。
楚雲飛臨危不亂:"押著他當人質!從後門撤!"
一行人押著戴"判官"剛衝出後門,就遭遇了一隊軍統特務。雙方激烈交火,楚雲飛一槍一個,彈無虛發。但敵人越聚越多,眼看就要被包圍。
就在這危急時刻,駐地四周突然響起震天的喊殺聲!隻見數百名358團士兵在幾名軍官帶領下,手持武器衝向軍統特務。
"保護楚團長!"
"打倒軍統走狗!"
"358團隻聽楚團長號令!"
原來被釋放的軍官們立即組織舊部發動了兵變!徐遠舉見大勢已去,帶著幾個親信倉皇逃竄。
一小時後,楚雲飛重新控製了358團。戴"判官"被關進了禁閉室,軍統安插的人員全部被繳械看管。
團部會議室裏,軍官們齊聚一堂。雖然很多人身上帶傷,但精神振奮。方立功簡單包紮了傷口,堅持參加會議。
"弟兄們,"楚雲飛環視眾人,"情況已經很清楚。日偽正在推行"以華製華"的陰謀,企圖分化瓦解抗日力量。而我們358團,就是他們的眼中釘!"
軍官們群情激憤,紛紛請戰。一營長孫銘拍案而起:"團座,幹脆咱們反了他娘的!投八路去!"
"對!投八路!"不少人附和。
楚雲飛抬手示意安靜:"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一走了之容易,但晉西北的抗日局麵就會崩潰。更重要的是..."他壓低聲音,"我得到情報,日軍即將發動代號"秋風"的大規模掃蕩,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方立功憂心忡忡:"可是團座,軍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明天討伐我們的部隊就來了。"
"所以我們要演一出戲。"楚雲飛胸有成竹,"戴"判官"不是說我們通共嗎?那我們就將計就計..."
他詳細布置了計劃:首先對外宣稱戴"判官"已經"肅清"了358團內部的"共黨分子",楚雲飛"悔過自新",重新效忠黨國;其次,秘密派人與八路軍取得聯係,協調反掃蕩作戰;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立即開展戰備演練,準備迎擊日軍的"秋風"行動。
"記住,"楚雲飛鄭重地說,"從現在起,我們表麵上要表現得比誰都"忠黨愛國",但暗地裏,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各營連立即清點武器彈藥,加強訓練,特別是巷戰和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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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楚雲飛獨自站在作戰地圖前,沉思良久。方立功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團座,您兩天沒合眼了,休息會兒吧。"
楚雲飛搖搖頭:"老方,你說我們走這條路對嗎?一邊應付軍統的明槍暗箭,一邊準備抗擊日寇...如履薄冰啊。"
方立功沉默片刻:"團座,我跟您五年了。您指哪兒我打哪兒,從不問對錯。但這次...我覺得您是對的。打鬼子才是正經,其他的都是狗屁!"
楚雲飛心頭一熱,拍了拍方立功的肩膀:"好兄弟。去把周衛國留下的那三十名特務連戰士叫來,我有特殊任務交給他們。"
夜深人靜時,楚雲飛在秘密倉庫會見了特務連的骨幹。這些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老兵,絕對可靠。
"弟兄們,"楚雲飛開門見山,"我需要十名誌願者,執行一項必死的任務。"
三十名戰士齊刷刷上前一步,沒有一人猶豫。
楚雲飛眼中閃著淚光:"好!都是好樣的!"他鋪開一張地圖,"根據情報,日軍"秋風"行動的主力是第六師團和第四混成旅團,他們的指揮部設在這裏——老鴉嶺。"
"團座是要我們端掉鬼子指揮部?"一個班長問。
"不完全是。"楚雲飛指著地圖上的一條路線,"日軍主力將從這條路線推進。你們的任務是提前埋伏,等指揮部經過時,狙殺他們的指揮官和參謀人員。"
"明白!就是斬首行動!"戰士們躍躍欲試。
楚雲飛卻神色凝重:"問題是,完成任務後,你們很難活著撤出來..."
"團座!"一個滿臉傷疤的老兵打斷他,"自從跟著您打鬼子那天起,我們就沒想過活著回去!您就說怎麽打吧!"
其他戰士紛紛附和。楚雲飛深吸一口氣,詳細布置了行動計劃。十名最精銳的狙擊手將攜帶日製步槍和充足的彈藥,提前潛入老鴉嶺地區,偽裝成日軍潛伏;其餘二十人則負責接應和掩護。
"記住,狙殺成功後,立即分散撤離。能活一個是一個!"楚雲飛聲音有些哽咽,"我會在正麵戰場牽製日軍主力,為你們創造機會。"
第二天一早,十名狙擊手悄然出發。他們穿著日軍製服,帶著幹糧和偽裝工具,像十把尖刀,無聲地刺向敵人心髒。
與此同時,楚雲飛開始了公開的"整肅"行動。他故意大張旗鼓地審查"通共分子",做給軍統的眼線看;暗地裏卻加緊備戰,儲備物資,加固工事。
三天後的傍晚,楚雲飛正在團部研究作戰方案,哨兵突然報告:"團座,外麵有個賣貨郎要見您,說是您的老朋友。"
楚雲飛心中一動:"帶他進來。"
賣貨郎摘下草帽,露出李雲龍那張胡子拉碴的臉:"老楚,別來無恙啊!"
"老李!"楚雲飛又驚又喜,"你的傷好了?"
"死不了!"李雲龍咧嘴一笑,隨即壓低聲音,"聽說你這邊也出事了?"
楚雲飛簡要說了情況,李雲龍一拍大腿:"他娘的,這幫漢奸走狗!老楚,我這次來是告訴你,鬼子"秋風"行動已經開始了!先頭部隊昨天攻占了馬家河,正在向潞陽推進。"
楚雲飛神色一凜:"果然來了!兵力多少?"
"至少兩個聯隊,還有坦克和重炮。"李雲龍眼中閃著凶光,"不過老子已經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
兩人交換了情報和作戰計劃。李雲龍提議兩軍配合作戰,左右夾擊日軍。楚雲飛完全同意,但提醒道:"現在軍統盯得緊,我們表麵上不能走得太近。"
"明白!"李雲龍會意地眨眨眼,"咱們就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和腳步聲。一個偵察兵慌慌張張跑進來:"報告團座!日軍先頭部隊已到十裏鋪,正在架設炮兵陣地!"
楚雲飛和李雲龍對視一眼,同時說道:"來得正好!"
李雲龍戴上草帽:"老楚,我先撤了。記住信號:三發紅色信號彈,就是我們進攻的時候!"
送走李雲龍,楚雲飛立即下令全團進入一級戰備狀態。炮連進入預設陣地,步兵加固工事,偵察兵密切監視日軍動向。
夜幕降臨時,日軍開始炮擊。炮彈如雨點般落在前沿陣地,炸起一片片火光。楚雲飛站在指揮所裏,通過望遠鏡觀察著炮擊效果,冷靜地下達一道道命令。
炮擊持續了一小時才停止。緊接著,日軍步兵在坦克掩護下發起衝鋒。楚雲飛命令部隊按兵不動,等敵人進入最佳射程再開火。
"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打!"
隨著一聲令下,358團的輕重機槍同時怒吼,子彈如狂風暴雨般掃向日軍。衝在最前麵的鬼子像割麥子一樣倒下,但後麵的仍然悍不畏死地衝鋒。
戰鬥進入白熱化。日軍憑借人數和火力優勢,一度突破了左翼陣地。楚雲飛親自帶領警衛連反擊,硬是用刺刀和手榴彈把鬼子趕了回去。
激戰持續到半夜,日軍暫時撤退休整。楚雲飛巡視陣地,慰問傷員,調整部署。他知道,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麵。
淩晨三點,當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時,偵察兵突然報告:日軍一支奇襲部隊正從側翼迂回!
楚雲飛立即調集預備隊堵截,同時派通信兵聯係李雲龍:"發信號,請求按計劃行動!"
三發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在夜空中劃出耀眼的軌跡。片刻之後,日軍後方突然槍聲大作,爆炸聲連綿不斷——李雲龍的獨立團準時發起了進攻!
日軍腹背受敵,陣腳大亂。楚雲飛抓住戰機,命令全團出擊。衝鋒號響徹雲霄,358團的將士如猛虎下山,殺向混亂的敵群。
就在這關鍵時刻,老鴉嶺方向也傳來密集的爆炸聲——特務連的狙擊手們得手了!日軍指揮部遭到致命打擊,指揮係統陷入癱瘓。
失去指揮的日軍部隊如無頭蒼蠅,在晉綏軍和八路軍的夾擊下潰不成軍。天亮時分,戰場上已滿是日軍屍體和丟棄的武器裝備。
楚雲飛站在一處高地上,望著潰逃的日軍和歡呼的戰士們,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他知道,這隻是一場序幕,"秋風"行動的真正風暴尚未到來。更嚴峻的考驗,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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