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暗夜突襲

字數:8337   加入書籤

A+A-


    幹涸的溪道像一條蜿蜒的巨蛇,在月光下泛著青白色的微光。楚雲飛趴在潮濕的碎石上,右手虎口的疤痕傳來陣陣刺痛。他舉起望遠鏡,白石溝據點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三座碉堡呈品字形分布,探照燈的光柱來回掃視著唯一的上山小路。
    "團長,哨兵換崗了。"趙小虎匍匐著靠近,聲音壓得極低。這個十八歲的獵戶兒子是隊伍裏最靈活的偵察兵,此刻他臉上塗滿黑綠相間的油彩,活像一隻山貓。
    楚雲飛看了看懷表——淩晨兩點十五分,比預計的換崗時間晚了十五分鍾。日軍顯然加強了戒備。"告訴弟兄們,按第二方案行動。你帶第一小組解決東側哨塔,我帶隊從西側潛入。"
    二十名幽靈軍團特種兵分成三組,如鬼魅般散入夜色。楚雲飛親自帶領的五人小組貼著崖壁前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開探照燈的掃射。溪道盡頭是一道三米多高的石壁,上麵就是據點後方的彈藥庫。
    "繩索。"楚雲飛伸出手,一名戰士立即遞上帶鐵鉤的登山繩——這是按照楚雲飛設計的圖紙特製的,鉤子包裹著棉布,拋上去時幾乎無聲。
    "嗖"的一聲輕響,鐵鉤準確地卡在了石縫中。楚雲飛試了試牢固程度,第一個攀了上去。他的左肩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此刻已顧不得許多。爬到頂端,他謹慎地探頭觀察——十米外有兩個日軍哨兵正靠在彈藥庫牆邊抽煙,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楚雲飛做了個手勢,身後的戰士遞上一把加裝消音器的手槍。他瞄準、射擊,兩聲幾乎合為一體的輕響後,兩名哨兵無聲倒地。
    "幹淨。"楚雲飛翻上平台,迅速將屍體拖到陰影處。五名隊員陸續跟上,其中兩人立即換上日軍軍裝,偽裝成哨兵站崗。
    "團座,發現通風口。"隊員老馬低聲報告,指著彈藥庫側麵一個方形鐵柵欄。
    楚雲飛眼前一亮。這種日軍標準設計的碉堡他研究過多次,通風係統往往直通內部。他示意隊員警戒,自己輕輕撬開鐵柵欄。狹窄的通風管道僅容一人匍匐前進,裏麵彌漫著彈藥和機油的氣味。
    "我先進去,你們兩分鍾後跟上。"楚雲飛卸下多餘的裝備,隻帶手槍和匕首鑽入管道。黑暗的通道裏,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避免發出任何聲響。爬行了約十五米,前方出現微弱的燈光——通風口盡頭是一個小型軍火庫,兩名日軍士兵正在清點彈藥。
    楚雲飛耐心等待。一分鍾後,外麵傳來三聲蟋蟀叫——約定的信號,說明其他小組也已就位。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踢開通風口柵欄,在兩名日軍驚愕抬頭的瞬間連開兩槍。
    "清除!"楚雲飛躍出通風口,迅速檢查房間。除了成箱的彈藥,牆角還堆著幾套日軍特種部隊的製服——正是"影"部隊的深灰色作戰服。
    隊員們陸續從通風管道鑽出。楚雲飛快速分配任務:"老馬、小周守住出口,其他人跟我找人質。記住,優先確保林醫生她們的安全。"
    推開軍火庫的鐵門,外麵是一條昏暗的走廊。牆壁上的煤油燈投下搖曳的光影,遠處傳來日語交談聲。楚雲飛貼著牆前進,每經過一個拐角都先投石問路。轉過第三個彎,前方出現一個把守森嚴的房間——兩名"影"部隊士兵持槍而立,門上的小窗透出微弱的燈光。
    楚雲飛示意隊員停下,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這是他自製的簡易麻醉劑,用醫用乙醚和幾種草藥調配而成。將藥液倒在手帕上,他做了個包抄的手勢。
    "什麽人?"日軍哨兵發現異動,剛舉起槍,就被從側麵撲來的隊員捂住嘴放倒。楚雲飛如法炮製解決另一名哨兵,整個過程不到五秒,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透過門上的小窗,楚雲飛看到裏麵的景象:林靜雅和兩名護士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布。房間裏還有三名日軍軍官,其中背對著門口的那個矮壯身影格外眼熟——山本一木!他右手上纏著繃帶,正用左手拍打著桌上的一張地圖。
    楚雲飛數了數房內敵人數量,向隊員比劃戰術手勢:三人突入,優先擊斃持槍者。他輕輕轉動門把手——沒鎖!看來山本一木自信據點守備森嚴,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潛入。
    "砰!"
    楚雲飛一腳踹開門,衝鋒槍噴出火舌。最靠近門口的兩名日軍軍官應聲倒地,第三名剛摸到槍就被爆頭。山本一木反應極快,一個翻滾躲到桌子後麵,同時拔出手槍還擊。
    "林醫生,趴下!"楚雲飛大喊,同時一個魚躍撲向山本一木。兩顆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打在牆上濺起碎石。
    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裏展開近身搏鬥。山本一木雖然右手受傷,但左手力道驚人,一記肘擊打得楚雲飛眼前發黑。楚雲飛順勢倒地,一個掃堂腿將山本絆倒,隨即撲上去掐住他的喉嚨。
    "楚...雲飛..."山本一木用生硬的中文嘶吼著,左手瘋狂捶打楚雲飛的肋部。劇痛讓楚雲飛幾乎鬆手,但他咬緊牙關,右臂肌肉繃緊如鐵。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團座小心!"一名隊員的警告聲傳來。
    楚雲飛本能地偏頭,一把飛刀擦著臉頰飛過,深深紮進牆壁。房間角落竟然還藏著一名日軍士兵!沒等對方擲出第二把刀,幽靈軍團的戰士已經開火,將其擊斃。
    山本一木趁機掙脫,一個頭槌撞在楚雲飛鼻梁上。鮮血頓時模糊了視線,但楚雲飛死死抓住山本的手腕。在兩人角力間,山本的繃帶鬆脫,露出了右手虎口——那裏赫然有一個飛鳥形疤痕,與楚雲飛的一模一樣!
    "三麵...鏡像..."山本獰笑著,突然用流利的德語說道,"你永遠無法完成閉環,曆史必將重複!"
    楚雲飛心頭巨震,手上力道稍鬆。山本抓住機會,一個膝撞頂在他腹部,隨即翻身而起撲向窗口。
    "攔住他!"楚雲飛忍痛大喊。
    "砰!"
    一聲槍響,山本一木的肩膀爆出一團血花。林靜雅不知何時已經掙脫束縛,手中握著一把從日軍屍體上摸來的手槍,槍口還冒著青煙。
    山本悶哼一聲,撞碎玻璃跳了出去。楚雲飛衝到窗前,隻見山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幾滴血跡在窗台上。
    "追!"楚雲飛命令兩名隊員,隨即轉身解開林靜雅和護士們的繩索,"你們沒事吧?"
    林靜雅的手在微微發抖,但聲音很鎮定:"我們沒事...他們本來計劃天亮後處決我們...說是要引您上鉤..."
    楚雲飛快速檢查了三人的傷勢,幸好都隻是皮外傷。"能走嗎?我們得立刻撤離。"
    外麵突然槍聲大作,爆炸的震動讓天花板簌簌落灰。對講機裏傳來趙小虎急促的聲音:"團座!日軍增援到了!至少一個小隊從正麵攻來!"
    "按撤退計劃執行!所有人到溪道匯合!"楚雲飛抓起一把衝鋒槍,遞給林靜雅,"會用嗎?"
    林靜雅點點頭,熟練地檢查槍械:"在上海時,父親教過我。"
    五人衝出房間,走廊裏已經煙霧彌漫。老馬和小周在拐角處建立臨時防線,交替射擊阻擋追兵。
    "團座!東側小組完成任務,正在撤退!"
    "西側小組遭遇重機槍壓製,請求支援!"
    對講機裏不斷傳來各小組的報告。楚雲飛迅速判斷形勢:"放棄原路返回,走正門!日軍注意力都在溪道方向,正門反而空虛!"
    小隊保護著三名女護士,沿著走廊向正門突進。果然如楚雲飛所料,大部分日軍都被吸引到了據點後方,正門隻有零星幾個哨兵,很快被解決。
    衝出據點大門,迎麵是一片開闊地。楚雲飛剛要帶隊衝向樹林,突然一陣機槍子彈打在腳邊,濺起一串塵土。
    "趴下!"
    眾人迅速臥倒。楚雲飛抬頭觀察,發現左側山坡上出現了一個重機槍陣地,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
    "煙霧彈!"
    三枚煙霧彈拋出,濃煙很快遮蔽了視線。小隊趁機向樹林移動,但機槍依然盲目掃射,子彈呼嘯著穿過煙霧,一名護士不幸中彈倒地。
    "小劉!"林靜雅想回去救人,被楚雲飛一把拉住。
    "我去!"楚雲飛一個翻滾來到傷員身邊。年輕的女護士腹部中彈,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襟。他二話不說背起她就跑,子彈在身後打出一排排彈坑。
    眼看就要到達樹林邊緣,楚雲飛突然感到後背一陣劇痛——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左肩,離三天前的舊傷隻有一寸距離。他悶哼一聲,踉蹌幾步險些摔倒,但咬牙堅持衝進了樹林。
    "團座!"隊員們急忙接住他和傷員。
    "沒...事..."楚雲飛強忍疼痛,將女護士交給林靜雅,"繼續前進...到...匯合點..."
    小隊在密林中艱難穿行。身後日軍的喊叫聲和槍聲漸漸遠去,但楚雲飛知道敵人不會輕易放棄追捕。失血加上疼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隻能機械地跟著隊員前進。
    "團座!堅持住!"趙小虎攙扶著他,聲音裏帶著哭腔,"前麵就是匯合點了!"
    穿過最後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溪道邊的空地上,其他小組的隊員已經等候多時。見到楚雲飛負傷,眾人立即圍了上來。
    "醫療包...快..."
    "團座傷得不輕,必須立刻處理!"
    "追兵很快會到,我們得馬上轉移!"
    七嘴八舌的議論中,楚雲飛強打精神下達命令:"分成兩組...一組護送林醫生她們回團部...一組跟我...斷後..."
    "不行!"林靜雅厲聲反對,已經麻利地剪開楚雲飛的軍裝檢查傷口,"子彈卡在肩胛骨附近,不及時取出會感染!"
    楚雲飛還想說什麽,遠處突然傳來日軍狼狗的吠叫聲。所有人臉色一變——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日軍帶著軍犬追蹤!
    "老馬,帶人設置絆雷。小周,準備狙擊點。"楚雲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管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其他人...準備伏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楚雲飛靠在一棵樹幹上,看著林靜雅為他緊急處理傷口。酒精淋在傷口上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硬是沒哼一聲。
    "您忍著點..."林靜雅的聲音有些顫抖,"條件有限,隻能簡單包紮..."
    "夠好了..."楚雲飛擠出一個微笑,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在晃動中露了出來——那是一枚德式鐵十字勳章!這種勳章在當時的中國極其罕見,除非...
    林靜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瞬間煞白。她匆忙將吊墜塞回衣領,但楚雲飛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誰?"他聲音冰冷,盡管虛弱但依然充滿威懾力。
    林靜雅的眼神閃爍,最終低聲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但請相信我,我和您是一邊的。"
    遠處傳來一聲爆炸,接著是狼狗的慘叫——老馬的絆雷起作用了。楚雲飛鬆開手,現在確實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吃力地舉起衝鋒槍:"準備戰鬥..."
    第一波日軍出現在五十米外,約莫十五六人,呈散兵線推進。領頭的手裏牽著兩條軍犬,其中一條已經瘸了腿。
    "放近了打..."楚雲飛低聲命令,"優先幹掉軍官和軍犬..."
    當日軍進入三十米範圍時,楚雲飛打響了第一槍。領頭牽狗的日軍應聲倒地,兩條軍犬剛想撲來,就被精準的點射擊斃。埋伏在四周的幽靈軍團同時開火,密集的火力網瞬間撂倒大半日軍。
    殘存的日軍倉皇撤退,但沒跑出多遠就被狙擊手逐個點名。戰鬥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快,不到三分鍾,一個小隊的追兵就被全殲。
    "檢查彈藥...準備轉移..."楚雲飛艱難地站起身,失血過多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林靜雅扶住他:"必須立刻給您手術,否則..."
    她的話被一陣引擎聲打斷。所有人立即隱避,槍口指向聲音來源。片刻後,一輛塗著八路軍標誌的卡車從樹林中駛出,車上是李雲龍和十幾名獨立團戰士!
    "楚兄!你這動靜鬧得可不小啊!"李雲龍跳下車,咧嘴笑著,但看到楚雲飛的傷勢後立即嚴肅起來,"傷得不輕啊!快上車!"
    楚雲飛鬆了一口氣,任由隊員們將他抬上卡車。林靜雅和兩名護士也被安置在車廂裏,李雲龍親自駕駛。
    "你怎麽...在這裏?"楚雲飛虛弱地問道。
    "接到你的消息就趕來了。"李雲龍頭也不回地答道,卡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正好碰上你們的斷後小組,就分頭行動了。"
    楚雲飛注意到李雲龍右手虎口的疤痕比上次見麵更紅了,幾乎像是在發光。他想問關於山本一木和林靜雅的事,但失血和疼痛終於擊垮了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恍惚中,楚雲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站在一麵巨大的三棱鏡前,鏡中映出三個身影——穿國軍製服的自己,穿八路軍軍裝的李雲龍,以及穿德軍製服的沈稅。三人的右手同時舉起,虎口處的飛鳥疤痕發出刺目的紅光,最終匯聚成一道光束,直射天際...
    "團座!團座!"
    急切的呼喚聲將楚雲飛拉回現實。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土房裏,王鐵柱和方立功正焦急地守在床邊。
    "我...在哪?"楚雲飛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八路軍野戰醫院。"方立功鬆了口氣,遞上一杯水,"您昏迷了兩天。李雲龍團長親自給您做的手術,取出了子彈。"
    楚雲飛試著坐起來,左肩傳來鑽心的疼痛,但比之前好多了。他環顧四周:"林醫生呢?"
    王鐵柱和方立功交換了一個眼神:"她...被軍統的人帶走了。說是要調查她的身份背景。"
    "什麽?"楚雲飛猛地抓住王鐵柱的手臂,"什麽時候的事?誰下的命令?"
    "昨天下午。"方立功推了推眼鏡,"戰區司令部直接下的命令,說是掌握了她是日軍間諜的證據...還出示了一枚德式勳章作為物證..."
    楚雲飛的心沉了下去。林靜雅的身份確實可疑,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麽簡單。那枚鐵十字勳章,山本一木的德語,李雲龍的神秘出現...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更大的謎團。
    "備馬。"楚雲飛咬牙道,"我要去軍統站要人。"
    "團座!您的傷..."
    "這是命令!"楚雲飛強忍疼痛穿上軍裝,"另外,派人聯係李雲龍,就說...就說"鏡子裂了"。"
    當楚雲飛忍著傷痛走出土房時,夕陽正將整個野戰醫院染成血色。遠處的訓練場上,八路軍傷員們正在練習射擊,喊殺聲此起彼伏。更遠的地方,連綿的群山如巨獸般蟄伏,而山的那邊,是日軍重兵把守的白石溝,是軍統的秘密監獄,是無數未知的危險和謎團...
    楚雲飛摸了摸右手虎口的疤痕,那裏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像是被烙鐵烙過一般。無論等待他的是什麽,這場關於"三麵鏡像"的遊戲,他都必須玩到底。為了358團,為了晉西北,也為了那個他可能永遠回不去的時代。
    喜歡鐵血晉綏:我楚雲飛縱橫亮劍請大家收藏:()鐵血晉綏:我楚雲飛縱橫亮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