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血戰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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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附近的街道已經變成了修羅場。日軍坦克碾過廢墟,炮口不斷噴吐火舌,將一棟棟民房轟成齏粉。步兵跟在坦克後麵,小心翼翼地推進,時不時對著可疑的角落掃射。
    楚雲飛趴在一處半塌的店鋪二樓,透過牆縫觀察敵情。他身邊是方立功和五名警衛員,每個人都灰頭土臉,軍裝上沾滿血跡和塵土。
    "師座,鬼子太多了!"方立功壓低聲音,"至少兩個中隊,還有四輛坦克!"
    楚雲飛眯起眼睛數了數,情況比方立功說的還要糟——除了明麵上的部隊,還有幾十名日軍正從側麵小巷迂回,企圖包抄守軍後路。
    "鐵柱,帶兩個人去左邊那條巷子,給我堵住那夥鬼子!"楚雲飛指了指正在迂回的日軍,"用手榴彈招呼他們!"
    王鐵柱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巷子裏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和密集的槍聲。迂回的日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丟下十幾具屍體倉皇撤退。
    但正麵壓力依然巨大。日軍坦克已經推進到距離楚雲飛所在位置不足百米處,機槍子彈打在殘垣斷壁上,濺起一串串火星。
    "反坦克小組呢?"楚雲飛厲聲問道。
    "都犧牲了..."方立功聲音哽咽,"最後兩具火箭筒在剛才的戰鬥中被坦克炮擊中..."
    楚雲飛臉色陰沉如水。沒有反坦克武器,麵對這些鋼鐵巨獸,血肉之軀顯得如此脆弱。
    "師座,撤吧!"一名警衛員哀求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撤?"楚雲飛冷笑,"往哪撤?身後就是老百姓的避難所!"
    他從腰間取下最後一顆手榴彈,冷靜地檢查了一下引信:"你們幾個,把剩下的彈藥集中一下。"
    警衛員們麵麵相覷,但還是服從命令,將各自的手榴彈和子彈都交了出來。總共湊了六顆手榴彈、三個彈夾和十幾發散裝子彈。
    楚雲飛將手榴彈分成兩組,用綁腿捆在一起,做成兩個簡易的集束手榴彈。
    "聽著,"他環視眾人,"等會我吸引坦克注意,你們從側麵接近,把這玩意兒塞到坦克履帶下麵。"
    "師座,太危險了!"方立功急道,"讓我去!"
    "執行命令!"楚雲飛厲聲喝道,"我槍法比你們好,掩護任務非我莫屬!"
    說完,他不容分說地抄起一支步槍,快速移動到另一處射擊點。這是一處半塌的閣樓,視野良好,可以同時觀察到兩輛坦克的動向。
    楚雲飛深吸一口氣,瞄準第一輛坦克的觀察窗,扣動扳機。
    "砰!"
    子彈精準命中觀察窗縫隙,裏麵的車長應聲倒下。坦克頓時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機槍漫無目的地掃射。
    第二輛坦克立刻調轉炮口,對準楚雲飛所在的閣樓。
    "轟!"
    炮彈將閣樓炸得粉碎。千鈞一發之際,楚雲飛已經躍出窗口,借著硝煙的掩護,滾進了一處彈坑。
    "就是現在!"他大吼一聲。
    方立功和兩名警衛員趁機衝出,抱著集束手榴彈撲向坦克。第一輛坦克的乘員正忙著處理受傷的車長,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接近。
    "轟隆!"
    一聲巨響,集束手榴彈在坦克履帶下爆炸,左側履帶應聲斷裂。坦克如同斷腿的野獸,在原地打轉,失去了機動能力。
    但第二組就沒那麽幸運了。一名警衛員剛接近坦克,就被伴隨的日軍步兵發現,身中數彈倒地。方立功拚死衝上去,將手榴彈塞進坦克履帶,卻被機槍子彈擊中大腿,倒在了血泊中。
    "立功!"楚雲飛目眥欲裂,抄起衝鋒槍就是一梭子,將暴怒的日軍機槍手打成了篩子。
    他冒著彈雨衝到方立功身邊,拖著他躲到一堵斷牆後麵。方立功的大腿動脈被擊中,鮮血如同泉湧,很快就浸透了整條褲腿。
    "堅...堅持住!"楚雲飛手忙腳亂地撕開急救包,用止血帶死死紮住傷口上方。
    方立功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強撐著笑道:"師座...我...我沒事...坦克...坦克..."
    楚雲飛回頭看去,那輛被炸斷履帶的坦克雖然不能移動,但炮塔仍在旋轉,機槍也在噴吐火舌。另一輛完好的坦克則開始向後撤退,顯然是怕遭遇同樣的命運。
    "醫護兵!"楚雲飛大喊,但隨即想起醫護兵早在上一波炮擊中就犧牲了。
    他咬咬牙,背起方立功,彎著腰在廢墟間穿行,尋找相對安全的隱蔽所。子彈在耳邊呼嘯,炮彈在不遠處爆炸,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楚雲飛找到了一處半塌的地窖,裏麵已經躲著十幾個受傷的士兵和平民。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迎上來,看樣子是城裏的醫生。
    "快,他失血過多!"楚雲飛小心翼翼地將方立功放在臨時搭建的床板上。
    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勢,臉色凝重:"必須立刻手術,否則..."
    "那就動手啊!"楚雲飛吼道。
    "可是...沒有麻醉藥,也沒有足夠的血..."醫生為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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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飛卷起袖子:"抽我的!我是o型血。"
    "師座...不可..."方立功虛弱地搖頭。
    "閉嘴!這是命令!"楚雲飛瞪了他一眼,轉向醫生,"還等什麽?開始吧!"
    簡陋的手術在地窖裏進行著。沒有無影燈,就用幾把手電筒代替;沒有手術台,就用門板臨時搭建;沒有足夠的消毒器械,就用白酒衝洗後反複使用。
    楚雲飛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鮮血通過橡膠管流入方立功的血管。外麵的槍炮聲似乎遠去了,他的思緒飄回了現代——在那個設備齊全的現代化醫院裏,這樣的小手術根本不算什麽。但現在,這卻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豪賭...
    "師座!"王鐵柱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渾身是血,左臂無力地垂著,顯然也受了傷。
    "西門...西門失守了!"王鐵柱喘著粗氣說,"鬼子已經衝進城了!李團長派人來報信,說他在城南截住了鬼子的輜重隊,炸毀了十幾車彈藥,但自己也傷亡慘重..."
    楚雲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西門失守意味著日軍可以源源不斷地湧入城內,巷戰將變得更加殘酷。但李雲龍炸毀日軍輜重的消息又給了他一線希望——沒有彈藥補給,日軍的攻勢遲早會衰竭。
    "傳令:各部隊化整為零,依托街壘和建築物節節抵抗,盡量拖延時間。另外,通知老百姓繼續躲藏,千萬不要出來!"
    "是!"王鐵柱轉身要走,又被楚雲飛叫住。
    "等等,你受傷了,先處理一下。"
    "小傷,不礙事!"王鐵柱咧嘴一笑,"比起躺下的弟兄們,我這點傷算什麽?"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地窖,很快消失在硝煙中。
    手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醫生終於縫好最後一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命保住了,但失血過多,需要靜養。"
    楚雲飛點點頭,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手臂。他也抽了太多血,眼前一陣陣發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留下兩個人照顧參謀長,其他人跟我走!"
    重新回到街上,戰況更加慘烈。日軍已經控製了西門附近的三條主要街道,正逐步向市中心推進。守軍雖然頑強抵抗,但缺乏重武器,傷亡越來越大。
    楚雲飛收攏了大約兩個排的散兵,占據了一處堅固的四合院,建立臨時指揮所。他派通訊兵去聯係其他部隊,卻得知一個噩耗:東門也被攻破,日軍第九旅團已經進城,正在向司令部方向推進!
    "師座,怎麽辦?"一個滿臉是血的小戰士帶著哭腔問,"我們...我們守不住了啊..."
    楚雲飛環視四周,看到的是一張張年輕而疲憊的臉,每雙眼睛裏都寫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就是他們的主心骨,絕不能表現出絲毫動搖。
    "弟兄們!"他提高聲音,"太原是我們的家,身後是我們的父母妻兒!今日之戰,有死無退!"
    "可是...可是鬼子太多了..."有人小聲嘀咕。
    "多又怎樣?"楚雲飛冷笑,"鬼子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挨了槍子照樣會死!"他拍了拍手中的衝鋒槍,"我楚雲飛今天就站在這裏,與諸位同生共死!"
    這番豪言壯語點燃了士兵們的鬥誌。他們紛紛檢查武器,準備迎接下一波進攻。
    楚雲飛趁機觀察了一下地形。這個四合院位置很好,正好卡在兩條街道的交匯處,日軍想要繼續推進,必須拔掉這顆釘子。院牆高大堅固,大門包著鐵皮,是個理想的防禦點。
    "一排守前門,二排守後院,機槍組上房頂!"楚雲飛迅速部署,"多準備手榴彈,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果然,不到半小時,日軍就發起了進攻。一個小隊的鬼子在機槍掩護下,貓著腰向四合院逼近。
    "放近了打!"楚雲飛低聲命令。
    當日軍衝到距離院牆不足三十米時,守軍突然開火。房頂的機槍噴吐火舌,將鬼子成片掃倒。沒死的日軍慌忙尋找掩體,卻被雨點般落下的手榴彈炸得血肉橫飛。
    第一波進攻被打退了。但日軍很快調來迫擊炮,對著四合院狂轟濫炸。一枚炮彈正中房頂,機槍組連人帶槍被炸飛。
    "後門!鬼子從後門來了!"有人大喊。
    楚雲飛抄起衝鋒槍就往後院衝。隻見十幾個鬼子已經翻牆而入,正與守軍激烈交火。他一個點射撂倒兩個鬼子,又甩出一顆手榴彈,將聚集在一起的五六個鬼子炸翻。
    後院暫時守住了,但前門又告急。日軍用炸藥炸開了大門,潮水般湧入院內。慘烈的白刃戰隨即展開。
    楚雲飛打光了衝鋒槍子彈,順手撿起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一個粗壯的日軍曹長嚎叫著衝過來,刺刀直取他的胸口。楚雲飛側身閃過,反手一刺,刺刀從鬼子肋下插入,直透心髒。
    "師座小心!"一名戰士猛地推開楚雲飛,自己卻被子彈擊中胸膛,當場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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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飛紅著眼睛,撿起犧牲戰士的步槍繼續戰鬥。四合院裏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青磚地麵。守軍傷亡過半,剩下的人也大多帶傷,彈藥即將耗盡。
    "收縮防線!退守正房!"楚雲飛下令。
    剩餘的二十多名戰士退守到四合院的正房,用家具和沙袋壘起簡易工事。日軍暫時停止了進攻,似乎在等待更多援兵。
    楚雲飛趁機清點了一下人員和彈藥:能戰鬥的還有二十七人,子彈平均每人不到二十發,手榴彈隻剩三顆。
    "師座,您走吧!"一個老兵突然說,"我們掩護您突圍!"
    "是啊師座!"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您活著,358師就還有希望!"
    楚雲飛搖搖頭,正想說話,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衝鋒號聲——是八路軍的衝鋒號!
    緊接著,街道上槍聲大作,還夾雜著日軍驚慌失措的喊叫聲。楚雲飛冒險從窗口望去,隻見一支穿著灰布軍裝的部隊正從側翼殺出,打得日軍措手不及。為首的軍官揮舞著鬼頭大刀,不知李雲龍是誰?
    "弟兄們!援兵到了!"楚雲飛大喊,"衝出去,裏應外合!"
    殘存的守軍士氣大振,跟著楚雲飛衝出正房。日軍腹背受敵,陣型大亂。李雲龍的大刀隊如同砍瓜切菜般殺入敵群,很快就與楚雲飛部會合。
    "老楚!你他娘的真難找!"李雲龍渾身是血,但精神抖擻,"老子在城裏轉了半天,差點被鬼子包了餃子!"
    "你怎麽來了?"楚雲飛又驚又喜,"輜重隊呢?"
    "全炸了!"李雲龍咧嘴一笑,"包括那些"特種煙",都見閻王去了!"
    原來,李雲龍在得知西門失守後,立刻帶著獨立團殘部殺回城內。路上正好遇到日軍的輜重隊,一番激戰後將其全殲。更幸運的是,他們在輜重隊中發現了標注"特種煙"的十幾輛大車,立刻將其炸毀,徹底粉碎了日軍使用毒氣的計劃。
    "太好了!"楚雲飛用力拍了拍李雲龍的肩膀,"現在城裏情況如何?"
    "不妙。"李雲龍臉色沉了下來,"鬼子已經占領了大半個城,正在向司令部推進。我估摸著,最多再撐半天..."
    楚雲飛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還有多少人?"
    "能打的不到兩百。"李雲龍歎了口氣,"彈藥也不多了。"
    "我這邊也差不多。"楚雲飛苦笑,"看來,是時候考慮突圍了。"
    "早該如此!"李雲龍一拍大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但老百姓怎麽辦?"楚雲飛憂心忡忡,"日軍揚言要屠城..."
    李雲龍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那就給他們來個調虎離山!"
    "你的意思是..."
    "我帶人假扮鬼子,去把他們的司令部端了!"李雲龍狡黠地眨眨眼,"鬼子老窩被抄,哪還有心思屠城?"
    楚雲飛眼前一亮。這個計劃雖然冒險,但值得一試。日軍指揮官肯定想不到,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中國軍隊還敢偷襲他們的指揮部。
    "好!我來安排突圍事宜,你負責偷襲。"楚雲飛迅速做出決定,"我們分頭行動,在城北的廢棄磚窯會合!"
    兩人簡單商議了細節,隨即分頭行動。李雲龍帶著他的大刀隊,換上日軍的軍裝,大搖大擺地向日軍指揮部摸去。楚雲飛則收攏殘部,組織傷員和平民準備突圍。
    傍晚時分,日軍指揮部方向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緊接著是密集的槍聲和喊殺聲。正如李雲龍所料,日軍前線部隊頓時大亂,不少部隊開始後撤回援。
    楚雲飛抓住這個機會,帶領兩千多名軍民從城北一條隱蔽的小路突圍。隊伍中有老人、婦女和兒童,行進速度很慢,但好在日軍注意力都被指揮部遇襲吸引,沒有派兵追擊。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突圍隊伍終於到達了預定會合地點——城北十裏處的廢棄磚窯。這裏地形複雜,易於隱蔽,是個理想的臨時休整點。
    楚雲飛命令部隊建立警戒線,同時清點人數。讓他心痛的是,原本五千多人的守軍,現在隻剩下不到八百人,而且大半帶傷。軍官傷亡尤其慘重,營級以上軍官隻剩王鐵柱等寥寥數人。
    "師座!李團長回來了!"哨兵突然喊道。
    楚雲飛急忙迎出去,隻見李雲龍帶著二十多名戰士踉踉蹌蹌地走來。每個人身上都血跡斑斑,李雲龍的左臂還吊著繃帶,但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容。
    "老楚!老子說到做到!"李雲龍大嗓門依舊,"鬼子的指揮部被我們端了,連他們的聯隊長都被我一刀劈了!"
    原來,李雲龍帶人偽裝成日軍傷兵,混進了指揮部。趁日軍指揮官開會時,突然發難,擊斃了包括聯隊長在內的十幾名軍官,還炸毀了通訊中心和彈藥庫。這一行動徹底打亂了日軍的指揮係統,為突圍創造了有利條件。
    "幹得漂亮!"楚雲飛由衷地讚歎,"不過...代價不小啊。"
    李雲龍的笑容黯淡下來:"帶去的八十多個弟兄,就回來這些..."他頓了頓,突然問道,"老楚,接下來去哪?"
    楚雲飛望向太原方向。城中火光衝天,槍炮聲仍未停息。他知道,日軍雖然遭受重創,但很快就會重整旗鼓,展開報複。
    "先去榆次休整。"他沉聲道,"然後...我們會打回來的!"
    遠處,太原城的大火將夜空染成血色。這座千年古城雖然暫時淪陷,但抗戰的烽火永遠不會熄滅。楚雲飛相信,總有一天,中國軍隊會重新站在太原的城牆上,看著太陽旗被扯下,青天白日滿地紅旗重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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