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太原城牆在月光下投下猙獰的陰影。楚雲飛帶著十二名精銳潛伏在護城河外的蘆葦蕩中，濕冷的河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卻無人動彈一下。
    "師座，偵察兵回來了。"王鐵柱壓低聲音報告。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遊到楚雲飛身邊："報告，東側城牆有一段排水溝，鐵柵欄已經鏽蝕，可以撬開進入。但裏麵可能有日軍新設的哨卡。"
    楚雲飛點點頭，從防水油布中取出太原城防圖——這是上次奇襲時繳獲的。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指向地圖上的一點："從這裏進去，繞過軍火庫，直插司令部。周衛國，你帶三個人負責解決沿途哨兵。"
    "是！"周衛國立即挑選了三名身手最好的戰士。
    "記住，我們的目標是藤田剛辦公室裏的那封偽信。"楚雲飛環視眾人，"得手後立即撤退，絕不戀戰！"
    隊伍借著夜色掩護，悄然向東城牆移動。城牆上的探照燈來回掃射，每隔幾分鍾就有一隊巡邏兵經過。楚雲飛打了個手勢，戰士們立即分散隱蔽。
    周衛國帶著三名隊員如同壁虎般攀上城牆，用鉗子剪斷鏽蝕的鐵柵欄，鑽入排水溝。不一會兒，繩索從上麵垂下——通路已經打通！
    楚雲飛帶隊攀繩而上，很快進入城內。太原城比上次更加戒備森嚴，幾乎每個路口都有日軍哨卡，巡邏隊的頻率也明顯增加。
    "分頭行動。"楚雲飛低聲命令，"按計劃，兩小時後在排水溝集合。"
    隊伍分成三組：周衛國帶人清除沿途哨兵；王鐵柱帶兩人負責接應；楚雲飛則親自帶著兩名精通日語的戰士直奔日軍司令部。
    穿過幾條漆黑的小巷，三人來到司令部後牆。這裏原本有個小門，但已經被水泥封死。楚雲飛早有準備，從背包取出小型炸藥，輕輕貼在牆上。
    "隱蔽！"
    一聲悶響後，牆上炸開一個勉強能容人通過的洞。三人迅速鑽入，正好位於司令部的鍋爐房後。此時已是深夜，鍋爐房隻有一個打盹的值班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製服。
    換上日軍軍服後，楚雲飛大搖大擺地走向主樓。司令部內燈火通明，顯然因為上次遇襲加強了戒備。走廊裏不時有軍官匆匆走過，但沒人注意這三個"低級士兵"。
    藤田剛的辦公室在三樓拐角處。根據情報，此人是個工作狂，經常通宵達旦。楚雲飛從門縫中窺視，果然看到裏麵亮著燈，一個瘦高的身影正在伏案工作。
    "準備乙醚。"楚雲飛低聲命令。一名戰士立即從懷中取出浸過藥液的手帕。
    "什麽人？"辦公室內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楚雲飛心頭一凜——被發現了！他當機立斷，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藤田剛反應極快，已經拔出手槍，但楚雲飛更快，一個箭步上前打掉武器，同時捂住他的嘴。
    "別動！"楚雲飛用流利的日語低喝，"敢叫就殺了你！"
    藤田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對方日語如此純熟。他冷靜下來，微微點頭表示配合。
    戰士迅速搜查辦公室，很快在保險櫃裏找到了那封偽信。楚雲飛掃了一眼，內容比美智子描述的還要惡毒——除了"投共"的內容外，還偽造了他與岡村寧次的"秘密協議"，聲稱雙方約定"互不侵犯"。
    "卑鄙！"楚雲飛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事先準備好的信件替換進去。這是他讓軍中文書模仿自己筆跡寫的"效忠信"，表達了對委員長的赤膽忠心，並"揭發"閻錫山與日軍勾結的罪行。
    藤田剛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楚雲飛冷笑："怎麽，沒想到我們會來這一手？"他轉向戰士，"把他綁起來，嘴堵上！"
    就在此時，走廊上突然傳來腳步聲和日語交談："藤田大佐，您要的宵夜送來了..."
    楚雲飛眼神一凜，示意戰士隱蔽。門被推開，一個勤務兵端著食盤走進來，看到眼前場景頓時呆住了。
    "動手！"楚雲飛低喝一聲。戰士一個箭步上前，匕首精準刺入勤務兵咽喉，沒發出一絲聲響。
    藤田剛趁機猛地撞向楚雲飛，同時大喊："敵襲！敵——"聲音戛然而止，王鐵柱從背後一記手刀將他擊暈。
    "撤！"楚雲飛命令道，"把他也帶上！"
    帶著昏迷的藤田剛撤離比預想的困難得多。剛下到二樓，迎麵就撞上了一隊巡邏兵。
    "站住！你們在幹什麽？"領頭的軍曹厲聲喝問。
    楚雲飛鎮定地用日語回答："藤田大佐突發急病，我們送他去醫務室！"
    軍曹狐疑地走近，手電筒的光束照在藤田剛慘白的臉上："藤田大佐？怎麽回事..."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楚雲飛閃電般出手，一記手刀砍在他頸動脈上。兩名戰士也同時發難，迅速解決了其餘巡邏兵。
    "快走！"楚雲飛扛起藤田剛，快步下樓。司令部已經警鈴大作，日軍從四麵八方湧來。
    後院牆邊，王鐵柱和周衛國已經接應到位。眾人合力翻出圍牆，鑽進一條小巷。身後，日軍的哨聲、腳步聲、犬吠聲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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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頭行動！"楚雲飛命令，"周衛國帶藤田剛走下水道；其他人跟我引開追兵！"
    隊伍立即分成兩組。楚雲飛帶著五名戰士故意暴露行蹤，將大批日軍引向相反方向。激烈的巷戰中，兩名戰士不幸犧牲，但成功為周衛國爭取了時間。
    當楚雲飛等人甩掉追兵，趕到排水溝匯合點時，周衛國已經帶著藤田剛在那裏等候。藤田剛已經蘇醒，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裏塞著破布，眼中滿是怨毒。
    "走！"楚雲飛一揮手，眾人迅速沿繩索滑下城牆。
    就在最後一人即將落地時，城牆上的探照燈突然掃了過來！
    "小心！"
    "噠噠噠..."機槍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那名戰士悶哼一聲，從半空中墜落，重重摔在護城河邊。
    "小劉！"王鐵柱想要衝過去救人，被楚雲飛一把拉住。
    "來不及了！走！"楚雲飛咬牙命令。那名戰士已經沒了動靜，鮮血染紅了河水。
    隊伍含淚撤離，借著蘆葦蕩的掩護向預定集合點轉移。藤田剛被五花大綁，由兩名戰士輪流扛著跑。這個日軍特種作戰專家此刻狼狽不堪，昂貴的軍裝沾滿泥水，眼中既有憤怒也有一絲恐懼。
    天亮前，隊伍安全抵達集合點——太原城東二十裏的一個廢棄磚窯。李雲龍派來的接應人員已經等在那裏，還帶來了馬匹和幹淨衣物。
    "李團長說了，讓你們直接去青龍溝，那裏安全。"接應的小戰士說。
    楚雲飛搖搖頭："先審問藤田剛，他腦子裏肯定有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磚窯深處，藤田剛被綁在柱子上。楚雲飛讓人取出他嘴裏的破布，用日語問道："名字，軍銜，職務。"
    藤田剛冷笑一聲，用生硬的中文回答："你們...逃不掉...皇軍會...殺光你們..."
    "啪！"楚雲飛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說日語！我知道你聽得懂！"
    藤田剛嘴角流血，卻依然昂著頭："大日本帝國軍人...寧死不屈！"
    楚雲飛不再廢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認識這個嗎？"
    藤田剛看到信封上的標誌，臉色微變——那是他寫給妻子的家書！
    "你...你怎麽..."
    "你辦公室抽屜裏找到的。"楚雲飛冷笑，"你妻子和兩個孩子住在東京澀穀區對吧？小女兒剛滿三歲，很可愛。"
    藤田剛麵如死灰："你...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問你答。"楚雲飛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們在軍統的內線是誰？"
    一陣沉默。楚雲飛不急不忙地取出打火機，在家書上方晃了晃。
    "等等！"藤田剛終於崩潰，"我說...是機要處的林曼麗..."
    楚雲飛心頭一震。林曼麗？不就是上次冒險給他送情報的那位軍統女特工？這怎麽可能？
    "撒謊！"他一拳打在藤田剛腹部，"林小姐是忠黨愛國的誌士！"
    藤田剛痛苦地蜷縮著："真的...她代號"櫻花"...三年前就被我們收買了...上次送情報...是苦肉計..."
    楚雲飛腦中飛速運轉。如果這是真的，那麽之前的情報很可能都是圈套！包括這次微信的消息...
    "你們還策劃了什麽行動？"他厲聲喝問。
    藤田剛喘息著回答："李鐵軍...的部隊...已經出發...要繳你們的械...還有...特種小隊...偽裝成八路軍...襲擊你們的...醫院..."
    楚雲飛臉色大變。如果藤田剛說的是真的，那麽不僅部隊危在旦夕，連李雲龍的野戰醫院也麵臨襲擊！
    "核實一下。"他命令周衛國立即用電台聯係總部。
    不一會兒，周衛國臉色蒼白地回來："師座，聯係不上總部！電台那頭...像是被幹擾了..."
    "中計了！"楚雲飛猛地站起身，"立即出發！全速趕回青龍溝！"
    隊伍匆忙上馬，帶著藤田剛向青龍溝疾馳。楚雲飛心急如焚，不斷催促加快速度。如果總部遇襲，後果不堪設想！
    正午時分，當隊伍翻過最後一道山梁時，遠處青龍溝的方向已經濃煙滾滾。楚雲飛的心沉到了穀底...
    隊伍不顧疲憊，加速衝向營地。接近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目眥欲裂：營地被炸得麵目全非，帳篷在燃燒，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傷員和醫護人員的屍體。
    "找幸存者！"楚雲飛跳下馬，衝進廢墟。
    經過搜尋，隻找到三名重傷的戰士。其中一人奄奄一息地告訴楚雲飛："是...是八路軍打扮的人...突然開火...方參謀長...帶人掩護撤退...生死不明..."
    楚雲飛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太大意了！竟然中了敵人的反間計！
    "師座，現在怎麽辦？"王鐵柱紅著眼睛問。
    楚雲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救治傷員，然後..."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戰士們立即隱蔽戒備，卻發現來的是李雲龍派出的偵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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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師長！"偵察兵翻身下馬，"李團長讓我通知您，他的野戰醫院也遭到襲擊，傷亡慘重。襲擊者穿著晉綏軍製服！"
    "果然如此..."楚雲飛咬牙切齒，"這是藤田剛的離間計！兩邊同時下手，要挑起我們自相殘殺！"
    偵察兵繼續道："李團長說，他已經派人去追查那支偽裝部隊，請您務必小心中央軍李鐵軍的部隊，他們已經到了三十裏外的馬家堡！"
    形勢危急到了極點：前有日軍偽裝部隊挑撥離間，後有中央軍虎視眈眈，部隊傷亡慘重，指揮係統癱瘓...
    "傳令，"楚雲飛當機立斷，"立即收攏殘部，向黑雲寨轉移。同時派人聯絡李雲龍，約定在黑雲寨會合，共商對策！"
    隊伍帶著傷員和俘虜迅速撤離。途中，楚雲飛親自審問藤田剛，得知了更多可怕的情報：日軍已經收買了李鐵軍手下一個團長，準備在"剿共"的幌子下聯手消滅楚雲飛的部隊！
    更糟的是，林曼麗確實是個雙麵間諜，她不僅向日軍泄露情報，還偽造了大量"證據"，坐實楚雲飛"通共"的罪名。這些"證據"已經被送往重慶，很可能已經到了蔣介石的案頭！
    "師座，咱們現在真是...四麵楚歌啊..."王鐵柱憂心忡忡地說。
    楚雲飛卻突然笑了："不，這是轉機！"
    眾人不解地望著他。楚雲飛解釋道："既然敵人費盡心機要離間我們與八路軍、中央軍的關係，說明他們最怕的就是我們團結一致！"
    他命令加快行軍速度，同時派周衛國帶一隊精銳先行，務必保護好藤田剛這個重要人證。
    兩天後，當疲憊不堪的隊伍抵達黑雲寨時，李雲龍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兩位老戰友相見，百感交集。
    "老楚，這次咱們可是陰溝裏翻船了！"李雲龍苦笑道，"傷亡如何？"
    "損失過半..."楚雲飛沉痛地說，"方立功下落不明，電台和文件全毀了。"
    李雲龍歎了口氣："我們也好不到哪去。野戰醫院被端，犧牲了三十多名醫護人員和傷員...他娘的！這筆賬一定要跟小鬼子算清楚！"
    兩人立即召開緊急會議。楚雲飛將藤田剛的供詞和盤托出，李雲龍也分享了偵察到的情況：李鐵軍的先頭部隊距離黑雲寨已不足二十裏，來者不善！
    "老李，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楚雲飛誠懇地說，"若讓敵人的離間計得逞，山西抗戰大局將毀於一旦！"
    李雲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師部求援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關於那個林曼麗...你打算怎麽辦？"
    楚雲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將計就計！"
    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利用藤田剛和林曼麗這條線，反向傳遞假情報，引誘日軍進入伏擊圈；同時設法與李鐵軍接觸，揭穿日軍陰謀。
    會議結束後，楚雲飛親自提審藤田剛："想活命嗎？"
    藤田剛傲然道："為天皇盡忠是我最大的榮耀！"
    "是嗎？"楚雲飛冷笑，拿出一張照片，"那你妻子和兩個孩子呢？也準備讓他們為天皇盡忠？"
    照片上是藤田剛的全家福，不知何時被翻拍了下來。看到妻兒的笑臉，這個冷酷的特種專家終於崩潰了："你...你想怎樣？"
    "很簡單，給你的上級發一封密電，就說已經成功離間了我們與八路軍的關係，請求派兵"圍剿"。"
    藤田剛明白了楚雲飛的意圖："你要設伏...不可能！我絕不會背叛帝國！"
    "不是背叛，是救贖。"楚雲飛正色道，"你們發動的這場侵略戰爭，給中日兩國人民帶來了深重災難。想想你的孩子，你希望他們將來也上戰場送死嗎？"
    在楚雲飛的攻心戰術下，藤田剛最終屈服了。他按照要求口述了一封密電，聲稱"離間計成功，楚李兩部火並，請速派兵圍剿"。
    與此同時，楚雲飛派王鐵柱帶人秘密聯絡李鐵軍，邀請他來黑雲寨"共商剿共大計"。這是一步險棋，若李鐵軍執意反共，很可能會趁機發難。
    一切安排就緒後，楚雲飛站在黑雲寨的城牆上，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他知道，一場關乎山西抗戰命運的大戰即將打響。這一次，他不僅要麵對凶殘的日寇，還要提防背後的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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