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陳家峪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楚雲飛披著軍大衣站在村口，望著遠處被隔離起來的鐵箱子，眉頭緊鎖。昨夜繳獲的文件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北極星計劃"、"特斯拉遺產"這些字眼，與他在後世了解的某些曆史謎團驚人地吻合。
    "團座，都準備好了。"孫銘輕聲報告，身後跟著十名全副武裝的特種隊員，每個人都戴著用棉布和木炭自製的簡易防毒麵具。
    楚雲飛點點頭："記住，一旦發現泄漏跡象，立即撤退。處理完畢後，所有人必須用石灰水徹底清洗。"
    "是！"孫銘敬了個禮，轉身帶隊向隔離區走去。
    楚雲飛目送他們離開，轉身回到團部。趙崇武正在整理戰報，見他進來立刻起身："團座，傷亡統計出來了。另外，李雲龍團長派人來問，那些鐵箱子..."
    "告訴他們，正在處理。"楚雲飛打斷道，"崇武，你親自去審問那幾個日軍俘虜，重點問"北極星計劃"和"櫻花小組"的情況。"
    趙崇武剛要離開，一個通訊兵急匆匆跑進來："報告團長！二戰區長官部急電！"
    楚雲飛接過電報，上麵赫然寫著："據悉你部擅自截留戰區重要物資，限今日內將所獲日軍裝備全部上繳，由特派員接收。閻。"
    "他娘的！"趙崇武一拳砸在桌上，"這幫吃裏扒外的..."
    楚雲飛卻冷笑一聲："果然來了。"他轉向通訊兵，"回電：遵命。但所獲裝備多已損毀，需整理後移交。"
    待通訊兵離開，楚雲飛立刻召集各營連長開會。會議室裏，軍官們聽完情況，個個義憤填膺。
    "團座，這不明擺著要把那些鬼玩意兒送給小鬼子嗎？"1營長王勁鬆怒道。
    "未必是要送回去。"楚雲飛搖搖頭，"我懷疑長官部裏有人根本不知道箱子裏是什麽，隻是奉命行事。"
    "那咱們怎麽辦？真交出去？"3營長張鐵柱急得直搓手。
    楚雲飛沒有立即回答。他走到地圖前，手指沿著陳家峪到二戰區司令部的路線緩緩移動："交是要交的，但不能全交。孫銘！"
    "到！"孫銘剛處理完鐵箱子回來，防毒麵具還掛在脖子上。
    "你帶人從每個箱子裏取一小份樣本，妥善封存。其餘的..."楚雲飛做了個銷毀的手勢，"找口廢礦井，深埋。"
    "明白！"孫銘領命而去。
    楚雲飛又轉向趙崇武："崇武，你帶兩個連，護送"完好"的鐵箱子去指定交接點。記住，路上要"遭遇日軍伏擊"，箱子"不幸損毀"。"
    趙崇武眼睛一亮："團座高明！我這就去準備！"
    軍官們陸續離開後，楚雲飛獨自在團部研究繳獲的地圖。上麵標注的幾個坐標點中，離陳家峪最近的一個位於三十裏外的黑石嶺。據當地老鄉說，那裏有個廢棄的德國教堂，抗戰爆發後就被日軍封鎖了。
    "德國教堂..."楚雲飛若有所思。這很可能就是"北極星計劃"在晉西北的據點！
    正思索間，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李雲龍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個穿長衫的中年人。
    "楚兄，給你介紹個人！"李雲龍咧嘴笑道，"這位是延安派來的沈教授，專門研究外國武器的。"
    楚雲飛打量著這個自稱教授的人——四十出頭，麵容清瘦，眼鏡後的目光卻銳利如鷹。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缺了兩根手指。
    "久仰楚團長大名。"沈教授伸出手，聲音低沉，"聽說貴部繳獲了一些特殊裝備？"
    楚雲飛與他握手，立刻察覺到對方虎口的老繭——這不是拿筆的手，而是常年握槍的手！這個"教授"身份絕不簡單。
    "確實有一些。"楚雲飛不動聲色，"不過大多是殘骸，已經安排人處理了。"
    沈教授推了推眼鏡："不知可否讓我看看？我對德日技術交流很感興趣。"
    三人來到臨時倉庫。沈教授仔細檢查著那些被拆毀的裝置殘骸，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最後，他指著一個刻有德文字母的零件說："這是德文"共振器"的意思。看來德國人確實在幫日本人研發新式武器。"
    李雲龍撓撓頭："啥是共振器？"
    "簡單說，就是能發射特定頻率聲波的裝置。"沈教授解釋道，"理論上，某些頻率可以幹擾人體神經係統，甚至造成器質性損傷。"
    楚雲飛心頭一震。這個解釋與他在後世了解的聲波武器原理幾乎一致！這個沈教授絕非普通學者。
    "沈教授見識廣博啊。"楚雲飛試探道，"不知在何處高就？"
    "慚愧，隻是讀過幾年洋書。"沈教授謙虛地笑笑，突然壓低聲音，"楚團長，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日軍在晉西北至少還有三處這樣的試驗場。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黑石嶺的德國教堂。"
    楚雲飛眯起眼睛："沈教授怎麽知道我在找這個地方？"
    "猜的。"沈教授從懷中取出一張草圖，"這是教堂的地下結構圖。據傳，那裏藏有"北極星計劃"的核心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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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龍湊過來："乖乖，這地下還有三層？比閻王爺的閻羅殿還深！"
    楚雲飛仔細研究著草圖，發現地下二層標注著一個奇怪的符號——∞t，正是佐藤文件上見過的標記！
    "沈教授，這個符號代表什麽？"
    沈教授搖搖頭："不清楚。但據被捕的日軍特工交代，這是"特斯拉遺產"的標誌。"
    三人正說著，林霞匆匆跑來："團座！那個重傷的日軍俘虜醒了，說有重要情報！"
    審訊室裏，奄奄一息的日軍少尉躺在擔架上，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見到楚雲飛進來，他掙紮著用生硬的中文說："水...給我水..."
    楚雲飛示意衛兵遞上水壺，然後蹲下身："你想說什麽？"
    少尉喝了幾口水，氣若遊絲："北極星...計劃...教堂...三天後...大人物要來..."
    "什麽大人物？"
    "德國...科學家...和...參謀本部...將軍..."少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他們...要測試...終極武器..."
    林霞急忙上前檢查，無奈地搖搖頭："肺部貫穿傷，不行了。"
    少尉死死抓住楚雲飛的衣袖，眼中充滿恐懼："不要...靠近...教堂...那裏...有惡魔..."說完，頭一歪斷了氣。
    楚雲飛站起身，與沈教授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必須趕在"大人物"到來前，摧毀黑石嶺的試驗場！
    回到團部，楚雲飛立刻開始製定作戰計劃。沈教授提供了更多細節：教堂外圍有一個中隊的日軍把守，地下試驗場則由櫻花小組的特種兵負責。最棘手的是，入口處可能安裝了那種聲波武器。
    "強攻不行。"楚雲飛指著地圖，"得想辦法混進去。"
    李雲龍一拍大腿："這個我在行！前兒個不是繳獲了一批鬼子軍服嗎？咱們扮成送補給的！"
    "太冒險了。"沈教授搖頭，"櫻花小組有特殊的識別方式，普通偽裝騙不過他們。"
    楚雲飛沉思片刻，突然問道："沈教授，你說教堂原本是德國人的？現在裏麵還有德國技術人員嗎？"
    "有，但不多，主要負責設備維護。"
    "那就好辦了。"楚雲飛露出一絲冷笑，"我們不扮日軍，扮德國人！"
    計劃很快敲定：由楚雲飛、沈教授和三名懂德語的戰士假扮成德國軍事顧問團，李雲龍則帶獨立團在外圍策應。行動時間定在次日淩晨，正是守軍最疲憊的時候。
    夜幕降臨，楚雲飛正在檢查裝備，林霞端著醫藥箱走了進來。
    "聽說你要親自去黑石嶺？"她直接問道，聲音有些發顫。
    楚雲飛點點頭："事關重大，我必須去。"
    林霞咬了咬嘴唇，突然從藥箱底層取出一個小鐵盒："這是我用曼陀羅提取的強效麻醉劑，塗在刀上或子彈上，能瞬間放倒一頭牛。"
    楚雲飛接過鐵盒，發現林霞的手冰涼發抖。他輕聲道謝，然後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勃朗寧手槍："這個你拿著防身。我不在時，團部由趙崇武負責，你有任何發現直接向他匯報。"
    林霞接過槍，突然壓低聲音："楚團長，那個沈教授...我好像在哪見過。"
    "哦？"
    "去年在德國醫學雜誌上，有篇關於神經毒劑的論文，署名shen的人像極了他。但那是生化武器領域的權威..."
    楚雲飛眼神一凝。看來這位"沈教授"的身份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淩晨三點，行動小隊悄然出發。楚雲飛穿著繳獲的德軍製服，戴著金絲眼鏡，活脫脫一個德國軍官。沈教授則扮作隨行學者，另外三名戰士分別假扮司機、翻譯和警衛。
    在距離教堂一裏地處，小隊被日軍哨兵攔下。楚雲飛用流利的德語一通訓斥，沈教授則出示了偽造的文件。哨兵看到文件上的櫻花標記，立刻敬禮放行。
    教堂矗立在山坡上，哥特式的尖頂在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門口站著六名佩戴櫻花肩章的衛兵，警惕地打量著來人。
    "口令？"領頭的軍曹用生硬的德語問道。
    沈教授上前一步，說了句奇怪的短語："北極星指引方向。"
    軍曹神色稍緩，但還是要求查看證件。就在這時，教堂內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暴露了！動手！"楚雲飛瞬間拔出手槍，一槍爆了軍曹的頭。其餘隊員也迅速開火，解決了門口衛兵。
    "按計劃行動！"楚雲飛帶頭衝進教堂。裏麵一片混亂，穿白大褂的技術人員四處奔逃。楚雲飛無暇顧及他們，直奔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鐵門緊鎖著，旁邊是個電子密碼盤。沈教授上前快速撥動號碼，門"哢嗒"一聲開了——他果然對這裏了如指掌！
    一行人沿著螺旋樓梯急速下降。地下二層是個寬敞的大廳，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台巨型裝置，比西山坳見到的大十倍不止！十幾名技術人員正在緊急拆卸部件，見到闖入者頓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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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動！"楚雲飛用德語喝道，"所有人靠牆站好！"
    突然，一個穿德軍製服的男子從控製台後站起來，舉起了雙手："別開槍！我是被強迫的！"他的德語帶著濃重的巴伐利亞口音。
    沈教授快步上前："漢斯博士？你還活著？"
    德國人驚訝地瞪大眼睛："沈？上帝啊，真的是你！"
    兩人快速交談了幾句，沈教授轉身對楚雲飛說："他說日軍準備三天後測試一種能摧毀整個晉西北的武器，就是這台機器！"
    楚雲飛心頭一凜："能現在就毀掉它嗎？"
    漢斯博士拚命搖頭："不行！主能源室在下麵，強行破壞會引起大爆炸，威力足以炸平整個黑石嶺！"
    "那就帶走關鍵部件。"楚雲飛當機立斷，"沈教授，你帶漢斯博士去找核心部件。其他人警戒！"
    突然，警報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尖銳。廣播裏傳來日語的警告："所有人員立即撤離！自毀程序已啟動！重複，自毀程序已啟動！"
    "該死！"沈教授臉色大變，"他們寧可毀掉這裏也不讓設備落入我們手中！"
    "還有多久？"楚雲飛急問。
    漢斯博士看了看牆上的倒計時："十五分鍾！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不，任務還沒完成！"楚雲飛咬牙道，"沈教授，帶我去能源室！其他人護送漢斯博士和這些技術人員出去！"
    沈教授想說什麽，但看到楚雲飛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兩人沿著緊急通道衝向地下三層，身後的隊員們則組織俘虜們迅速撤離。
    地下三層像個巨大的鍋爐房，中央是個被玻璃圍住的球形裝置，散發著詭異的藍光。倒計時顯示還剩11分30秒。
    "這就是能源核心！"沈教授喊道，"必須手動關閉它！"
    楚雲飛觀察了一下，發現控製台被鎖在防爆玻璃後麵。他二話不說，掄起槍托砸碎了玻璃，頓時警鈴大作。
    沈教授迅速操作控製麵板，但很快搖頭："不行！主控程序被鎖死了，需要雙重認證！"
    楚雲飛看向倒計時——9分45秒。他深吸一口氣："那就物理破壞！"
    "太危險了！那東西一旦泄漏..."
    "沒時間了！"楚雲飛已經找到了消防斧，狠狠劈向能源罐的外殼。一下、兩下...終於在第五下時，罐體出現裂縫，藍色的液體開始滲出。
    "快跑！"沈教授一把拉住楚雲飛。兩人拚命向來路跑去，身後的藍光越來越亮，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
    當他們衝出教堂大門時，李雲龍已經帶人接應上來。眾人剛跑出不到百米，身後就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整個教堂的坍塌！衝擊波將所有人掀翻在地，漫天塵土中，隻見原本教堂所在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楚兄！你沒事吧？"李雲龍灰頭土臉地爬起來。
    楚雲飛吐掉嘴裏的泥土，看向沈教授："核心數據..."
    沈教授拍了拍鼓鼓的公文包："拿到了。漢斯博士提供的。"
    遠處傳來日軍的增援部隊的腳步聲和引擎聲。李雲龍一揮手："撤！老子斷後！"
    回程的路上，楚雲飛和沈教授並肩而行。沉默許久，沈教授突然開口："楚團長，你到底是什麽人？"
    "中國軍人。"楚雲飛平靜地回答。
    沈教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普通軍人可不會對特斯拉線圈這麽了解。"
    楚雲飛沒有接話，隻是望向東方漸白的天空。這一夜，他們摧毀了"北極星計劃"在晉西北的據點，但那個∞t符號背後的秘密，以及德國與日本合作的真正目的，仍然籠罩在迷霧中...
    更重要的是，那個即將到來的"大人物"是誰？三天後的"終極武器測試"又會是什麽？楚雲飛知道，這場生死較量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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