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平遙古城籠罩在濃霧中，青灰色的城牆若隱若現，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楚雲飛趴在距離城門三百米外的土坡上，通過望遠鏡觀察日軍布防。盡管後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細節。
    "團座，查清楚了。"孫銘悄無聲息地爬到他身邊，聲音壓得極低，"西門守備最弱，隻有兩個哨兵和一個機槍位。但每隔半小時有巡邏隊經過。"
    楚雲飛點點頭，將望遠鏡遞給身旁的林霞："看看有沒有能量反應？"
    林霞閉上眼睛片刻，再睜開時，瞳孔邊緣泛起淡淡的粉紅色。她望向古城方向，輕聲道："清虛觀位置有很強的能量波動，比黑石穀那台裝置強烈數倍。而且...我感覺到了另一枚銅錢的存在，就在觀內。"
    這是他們離開駐地後的第三天。為了搶在日軍之前抵達平遙，楚雲飛不顧軍醫反對，帶著二十名特種兵和尚未完全康複的林霞連夜急行軍。李雲龍則按計劃在榆次方向發動佯攻，牽製日軍主力。
    "徐處長那邊有消息嗎？"楚雲飛問道。
    孫銘搖搖頭："按約定，如果他能擺脫軍統的監視，最遲今早會與我們在城內會合。"
    楚雲飛眉頭微皺。自從得知軍統高層可能被"夜鶯"滲透後，徐遠圖的處境就變得危險起來。此次行動若沒有"守望者"組織的情報支援，難度將大大增加。
    "行動方案調整。"楚雲飛迅速做出決斷，"我和林醫生、孫銘、還有三排長從西門潛入；其餘人分散到其他三門製造混亂，淩晨五點準時點火。記住，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清虛觀地宮，不要與日軍過多糾纏。"
    眾人低聲領命。楚雲飛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手槍、匕首、兩顆手榴彈，以及那枚越來越熱的銅錢。自從接近平遙，銅錢的溫度就不斷升高，現在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它的熱度。
    借著濃霧掩護，五人小組順利摸到西城牆下。兩名日軍哨兵正在打盹，機槍位裏的士兵也在抽煙發呆。楚雲飛做了個手勢，兩名特種兵如幽靈般摸上去，幹淨利落地解決了哨兵和機槍手。
    "走！"楚雲飛一馬當先，攀上城牆。傷口被牽動，傳來一陣劇痛，但他咬牙忍住。林霞緊隨其後，動作輕盈得不像傷員。
    城內一片死寂，街道兩旁的明清建築門窗緊閉，毫無生氣。偶爾有日軍巡邏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又漸漸消失。楚雲飛對照腦海中的地圖，領著小組穿街過巷，向城中心的清虛觀摸去。
    越靠近清虛觀，林霞的臉色就越蒼白。走到距離觀門百米處時，她突然踉蹌了一下，抓住楚雲飛的手臂："等等...有古怪..."
    楚雲飛立即示意隊伍停下。林霞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粉紅色，在黑暗中微微發光。她的呼吸急促，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看到...看到觀裏有埋伏..."她的聲音帶著奇怪的顫音，"正殿兩側藏著機槍手...地宮入口有陷阱...還有...還有他..."
    "誰？"楚雲飛警覺地問。
    "我的...生父。"林霞痛苦地閉上眼睛，"佐藤武。他穿著日軍中將製服，正在地宮裏...等著我們..."
    楚雲飛心頭一震。佐藤武——林霞的日本生父，竟然是日軍中將！這解釋了為何"櫻花計劃"如此重要，竟由一名少女的吊墜來啟動。
    "他還說了什麽？"
    林霞搖搖頭："不是聽到的...是看到的畫麵。他拿著另一枚銅錢，和你的很像，但更完整..."她突然捂住頭，低聲呻吟，"疼...有什麽東西在拉扯我的思緒..."
    楚雲飛連忙扶住她，發現她的體溫高得嚇人。更詭異的是，她脖子上的櫻花吊墜正在發光，而且越來越亮！
    "隱蔽！"楚雲飛低喝一聲，拉著林霞躲進旁邊的巷子。其他人迅速散開，藏入陰影中。
    幾秒鍾後，一隊日軍巡邏兵從街角轉出，手電筒的光柱掃過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等巡邏隊走遠，楚雲飛才鬆了口氣。
    "你的能力...又增強了？"他小聲問林霞。
    "自從接近平遙就開始了。"林霞的聲音虛弱但清晰，"就像吊墜和這座古城有某種聯係...我能看到一些片段，但很模糊，而且每次使用都會頭疼欲裂。"
    楚雲飛若有所思。平遙是有著兩千多年曆史的古城，如果"日之固"和"月之引"真如慧明大師所說源自上古，那麽這裏確實可能有某種能量節點。
    "團座，現在怎麽辦？"孫銘低聲問，"既然知道有埋伏..."
    "將計就計。"楚雲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林醫生，你能感應到地宮的其他入口嗎？比如密道之類的？"
    林霞閉上眼睛，片刻後指向清虛觀西側："那裏...牆外有口古井，連著地下暗河，可以直通地宮後方。"
    楚雲飛立即調整計劃：孫銘帶兩人製造聲響吸引守軍注意，他和林霞則從密道潛入。三排長負責在觀外策應，隨時準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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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頭行動前，林霞突然抓住楚雲飛的手："小心...地宮牆壁上有字...很重要..."
    楚雲飛鄭重點頭，隨即帶著林霞繞到清虛觀西側。這裏果然有一口被雜草掩蓋的古井，井口狹小，僅容一人通過。楚雲飛先下，借著繩索降到井底，發現一側井壁有個半人高的洞口，裏麵黑漆漆的，隱約能聽到流水聲。
    "下來吧，小心點。"他輕聲向上喊道。
    林霞很快順著繩子滑下。就在她雙腳觸地的瞬間，井底突然亮起微弱的藍光——兩人的銅錢和吊墜同時發光，照亮了幽暗的空間。
    "這邊。"楚雲飛彎腰鑽進洞口，林霞緊隨其後。
    洞內是條狹窄的甬道，腳下是及踝的積水，牆壁長滿青苔。隨著他們深入，銅錢和吊墜的光芒越來越強，最後竟不需要其他照明就能看清前路。
    走了約莫十分鍾，甬道盡頭出現一道鏽跡斑斑的鐵柵欄。楚雲飛試了試，柵欄已經腐朽，稍一用力就扯開了。柵欄後是個圓形石室，中央是個水池，水麵平靜如鏡。
    "地宮就在上麵。"林霞指著頭頂，"我能感覺到..."
    楚雲飛環顧四周，發現水池邊緣有階梯通向水麵下方。他試探著踩上去，驚訝地發現階梯繼續向下延伸，而水麵隻是幻象——他們的腳根本沒有濕！
    "光學幻象...先進的技術。"楚雲飛喃喃道。這絕非1940年該有的科技水平。
    穿過水麵幻象，他們來到一條向上的石階。台階盡頭是塊石板，輕輕一推就移開了。兩人爬出來，發現身處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中。
    地宮呈圓形，直徑約三十米，頂部是拱形結構。但最驚人的是牆壁——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與銅錢上的紋路如出一轍。在火把的照耀下，這些符文仿佛在緩緩蠕動，如同有生命一般。
    "這是..."楚雲飛走近牆壁，手指輕撫那些刻痕。
    "先知的語言..."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凡人本不該見到。"
    楚雲飛猛地拔槍指向聲源。從地宮陰影處走出一個身著日軍中將製服的中年男子，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他的左手握著一枚銅錢，與楚雲飛的一模一樣，隻是更加完整，沒有裂紋。
    "佐藤武。"楚雲飛將林霞護在身後。
    "正是。"佐藤武的中文流利得幾乎沒有口音，"楚團長，久仰大名。還有我親愛的女兒..."他的目光越過楚雲飛，落在林霞身上，"終於回家了。"
    林霞渾身發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這裏不是我的家！我的母親死在南京，是你和你的軍隊殺了她！"
    佐藤武搖搖頭："愚蠢的女人，她本可以成為帝國的功臣。"月之引"的力量遠比她想象的強大..."他向前一步，"霞兒，你的血脈是開啟"時空之門"的鑰匙。回到我身邊，我們可以一起創造新世界！"
    "做夢！"楚雲飛厲聲喝道，同時扣動扳機。
    槍聲在地宮中回蕩，但子彈在距離佐藤武一米處突然減速，最終懸停在空中，如同陷入無形的泥沼。
    "沒用的，楚團長。"佐藤武冷笑，"在這裏，"日之固"的力量可以扭曲空間。"他一揮手，子彈叮當落地，"不過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投降吧，加入我們，以你的才能，在新秩序中必將大放異彩。"
    楚雲飛不為所動："你的"櫻花計劃"已經失敗了。黑石穀和師部的裝置都被我們摧毀。"
    "那些隻是測試品。"佐藤武走向牆壁，將手中的銅錢按在一個特定符文上，"真正的"櫻花矩陣"需要三枚"日之固"和一枚"月之引"。現在，條件終於成熟了。"
    隨著銅錢與符文接觸，整個地宮突然震動起來。牆壁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藍光，最後匯聚成九組圖案——每組都是一個太陽和一個月亮的組合。
    "看吧，先知的預言！"佐藤武狂熱地喊道，"當九日與九月齊聚，時空之門將開啟，新紀元將來臨！"
    楚雲飛趁機觀察四周，尋找反擊機會。他注意到地宮中央有個石台，上麵放置著一台比之前見過的都要龐大的金屬裝置——這才是真正的"櫻花矩陣"核心！而佐藤武的銅錢似乎是啟動它的鑰匙。
    "林霞，"他低聲問，"你能感應到那台裝置嗎？"
    林霞點點頭，聲音微弱："它在吸收銅錢的力量...但很不穩定...需要我的吊墜才能完全激活..."
    就在這時，地宮入口處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佐藤武臉色一變："看來你的部下很頑強。不過沒關係，儀式已經開始了。"
    果然，中央石台上的裝置開始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與此同時，楚雲飛胸前的銅錢突然變得滾燙，幾乎灼傷皮膚。他掏出銅錢，驚訝地發現它正自動飛向牆壁，嵌入另一個符文中！
    "不！"佐藤武大驚，"第二枚"日之固"怎麽會在你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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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枚銅錢同時發光，牆壁上的九組符文中已有兩組亮起。地宮震動得更厲害了，碎石從頂部簌簌落下。楚雲飛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時間流速似乎變得不穩定了！
    "雲飛！"林霞抓住他的手，"裝置失控了！如果不阻止，整個平遙都會陷入時空亂流！"
    楚雲飛強忍眩暈，拔出手槍向中央裝置射擊。但和之前一樣，子彈在距離目標一米處就失去了動能。
    "沒用的！"佐藤武獰笑，"隻有"月之引"才能關閉它！霞兒，做出你的選擇吧——是看著千萬人死去，還是加入我，共同掌控這股力量？"
    林霞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突然摘下吊墜，衝向中央石台。佐藤武似乎沒料到這一著，等他反應過來，林霞已經將吊墜按在裝置上！
    "不！"佐藤武怒吼，"你會毀了它！"
    吊墜與裝置接觸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爆發出來。楚雲飛本能地閉上眼睛，但仍能感到強烈的能量波動席卷整個地宮。當他再次睜眼時，裝置已經停止運轉，兩枚銅錢和吊墜都掉在地上，失去了光澤。
    佐藤武跪在地上，麵如死灰："完了...二十年的心血..."
    外麵的槍聲越來越近。楚雲飛迅速撿起銅錢和吊墜，拉著林霞退向入口。佐藤武突然抬頭，眼中充滿瘋狂："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櫻花計劃"隻是開始！帝國已經找到了第三枚銅錢，很快...很快..."
    一聲爆炸打斷了他的話。地宮入口被炸開，孫銘帶著幾名特種兵衝了進來："團座！快撤！日軍增援到了！"
    楚雲飛最後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佐藤武，轉身帶著林霞撤離。當他們衝出清虛觀時，整個平遙城已經亂成一團。日軍的警報聲響徹夜空，多處建築起火，街道上到處是奔跑的士兵和百姓。
    "徐處長在東門接應！"孫銘邊跑邊說，"李團長的人也在城外策應！"
    一行人借著混亂成功抵達東門，果然看見徐遠圖站在一輛卡車旁焦急等待。見到楚雲飛，他明顯鬆了口氣："快上車！軍統的人馬上就到！"
    卡車衝出平遙，向山區疾馳。車內，楚雲飛檢查了一下林霞的狀況，發現她隻是過度疲勞，沒有大礙。
    "成功了嗎？"徐遠圖問。
    楚雲飛點點頭，又搖搖頭："阻止了這次危機，但佐藤武說日軍已經找到第三枚銅錢。而且..."他想起地宮牆壁上的九組符文，"根據先知預言，需要九枚"日之固"和九枚"月之引"才能完全開啟時空之門。"
    徐遠圖臉色變得凝重："這比我們想象的更嚴重。陳博士的研究資料顯示，時空之門一旦開啟，將導致曆史線重構。日軍可能借此改寫二戰結局！"
    "陳博士有消息了？"
    "死了。"徐遠圖聲音低沉，""夜鶯"在逃離重慶前殺了他。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我偷看了部分研究資料。楚師長，你的戰術理念...與資料中描述的"未來戰爭"驚人相似。"
    楚雲飛心頭一緊，但麵上不動聲色："巧合而已。戰爭原理古今相通。"
    徐遠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
    卡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林霞靠在楚雲飛肩上睡著了，她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細長的陰影。楚雲飛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思緒萬千。    遠處，一輪血月緩緩升起，將群山染成暗紅色。楚雲飛握緊手中的銅錢，感受它微弱的熱度。無論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險，他都必須堅持下去。這不僅是為了眼前的戰爭，更是為了曆史的正確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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