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約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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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小白:“……”
    曬、曬什麽?
    月亮?
    魚曬幹了沉默。
    江獻晚:“……”
    真的。
    她聽著也想沉默。
    清冷若雪的北帝尊,可愛起來,可愛到犯規。
    江獻晚抬眸瞅了一眼月亮,慢吞吞轉身,“那,我去了?”
    帝隱:“……”
    悄悄從睫簾下瞅了她一眼,飛快垂眼,無意識摳了摳魚的鰓。
    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乖乖點頭,“嗯。”
    魚小白:“……”
    江獻晚:“……”
    江獻晚歎了口氣,回身牽了他的衣袖,接過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被帝隱摳著魚鰓,直抽搐的魚小白。
    扯了傻傻怔住的北帝尊,往遠處林間走去。
    “不去了,先陪你。”
    “陪,陪我?”
    帝隱一雙雪洗的眸微微睜大了一些,視線一低,落在衣袖上那隻瑩白的手。
    許久,烏睫慢慢翕和了一下,絲緞般的銀發間,露出的一點兒耳垂,飛快暈開一抹滾燙的胭脂色。
    他無聲低喘一下,傻傻的任由江獻晚牽著,亦步亦趨。
    眼角的餘光,偷偷久久落在江獻晚神色如常的麵頰上,指尖猶豫著蜷了幾蜷,一邊悄悄注意她的反應。
    最終,鼓起勇氣,輕輕執了她的手。
    那柔嫩的手包裹進來的瞬間,帝隱指骨都有些繃緊,然掌心中暖熱的一團極為安靜,沒有任何抗拒與抵觸。
    他咬著唇肉,歡喜又羞澀,小心翼翼將手攏緊了一些。
    一連串的小動作,看似不知,實則盡收眼底的江獻晚,看的心沒出息的軟了。
    魚小白瞅了瞅江獻晚,再瞅瞅帝隱,魚腦飛快旋轉,靈光一閃。
    突然打了個哈欠,“啊,那個,魚突然有點困,魚想回去睡了。”
    如此難得的二人世界,魚當然不能做沒腦子的魚!
    魚激動的熱血沸騰,仿佛看到一家四口親親熱熱的畫麵,在向它瘋狂招手。
    這誰能忍住?
    不待兩人反應,魚小白歡喜地一甩尾巴,急哄哄的調頭往回衝。
    “啊啊啊!魚有家了!”
    “魚魚要有家家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帝隱:“……” ?? ? ???
    江獻晚:“……”?_??
    此時月亮尚未登臨中天,隻懸在樹梢上,將湖邊一雙人影緩緩拉長。
    江獻晚靜靜望著湖麵折射出的迷離微光,石子投注進去,暈開一層層細碎如銀屑的光暈,將完整的月影揉皺。
    她並沒有掙開他的手,任由他輕輕握著,神色漸漸隨粼粼水紋恍惚。
    帝隱微微側目,出神的目光始終牽引一般,不自覺的落在她柔軟下來的麵頰上。
    心裏某處像被觸動了一下,一絲又一絲的心悸,酸酸麻麻,擠滿心口。
    驀然發現。
    原來,這樣與她安寧而放鬆的模樣,他期待了很久,很久。
    卻也遲到了很久,很久。
    帝隱情不自禁放緩了呼吸。
    她安靜的看著湖麵。
    他安靜的看著她。
    那雙專注而從一而終的眸子,既是慰藉,又是依戀,江獻晚此刻竟生出一種再安定不過的心情。
    她曾經從未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與帝隱小情侶幽會一般,安靜的坐在一起,而不是以為的陌路。
    像是忽然在這個塵世間,塵埃落定。
    與花不休和三個師兄,還有風回雪給她的感覺似乎有那麽一點不同。
    可能。
    帝隱是她剛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第一個與她羈絆最多最深的那個人。
    便顯得特殊。
    現在的感覺,還行。
    江獻晚隻覺渾身的骨頭一下子懶了,腰身一軟,半邊身子軟軟的陷了過去。
    背後是寬闊而充滿安全的胸膛,耳邊是沉穩有力的心音,催的她睫毛懶倦,視線隨湖麵水波一圈一圈的朦朧暈散。
    帝隱隻僵硬了一瞬,身體奇異的放鬆下來,給她靠著。
    他指尖猶豫的動了一下,輕輕環了她的腰身,懷中人便軟耷耷的垂著睫毛,懶懶的調整了最舒適的姿勢,由他將她全部承載。
    天地變得靜謐,偶爾有絮叨的蟲鳴墜落草叢間。
    江獻晚隻覺神魂一輕,墜入一片溫水包裹的天地,兩團小扇子似的睫毛一點一點垂落下去。
    她睡了很久,像是將骨頭裏的疲憊都睡盡。
    醒來察覺到帝隱連細微的動作都未變動。
    將自己軟成一汪水,臉頰貪戀的埋著他懷中,貓兒似的輕蹭。
    蹭了幾下,眼睛還未睜開,便忍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圈了他的脖頸,唇瓣廝磨一般,舔咬著他的鎖骨,滿意的聽到頭頂傳來勾人的輕喘。
    壞壞的勾了勾唇。
    咕噥出的話,瞬間使得耳尖泛紅的男人繃緊了渾身骨頭。
    帝隱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僵,乃至有些迷惘和震驚。
    而後,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麵頰也憋的染上瑰麗的潮紅。
    “晚晚。”
    脆弱而羞澀的嗚咽嗔語,不難聽出,北帝尊麵對這種犀利而別致的送命問題,無助的又要碎了。
    江獻晚險些笑出聲來,攀著他的肩頸,纏上去。
    “我和行行,你最喜歡誰?”
    這個問題不亞於,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江獻晚當然不會跟自個兒子一決高下,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裝的委屈。
    出乎意料。
    北帝尊很快給了她答案。
    帝隱穩穩扶著她的腰身,頭顱微微下壓。
    他的眼睛此時宛如硯中墨玉,靜水深流,沉澱千年的暖色,無聲無息,浸潤人心。
    專注凝視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深的剪影,帶著撫平一切躁動的溫柔,直抵歲月盡頭。
    卻又是純粹且堅定。
    江獻晚聽到很輕的一聲,不由屏息。
    “是你。”
    他輕聲說。
    “晚晚,是你。”
    帝隱倏然擁她入懷,眸子浸潤一片濕潤的霧靄。
    磐石低語,風雪不侵。
    “是你。”
    “一直都隻是你。”
    他愛他們的骨肉,倘若非要選一人,他承認,他是個混蛋。
    江獻晚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男人局促起來,在心中瘋狂自省。
    晚晚會不會認為他不愛他們的孩子……
    會不會認為他這個人差勁到不可饒恕……
    會不會……
    “噗嗤。”
    在他陡然呆呆怔住,江獻晚趴在他心口,悶悶笑出了聲。
    拖長嗓音,發出“啊?”的震驚低呼。
    “啊?這樣啊。”
    “那我可跟行行說了,你說你不愛他。”
    帝隱:“……”
    帝隱險些仰麵躺倒,反應過來江獻晚是在捉弄他,耳根子紅的滴血,慌手慌腳輕輕去攔她找玉簡的動作。
    嗓音都亂了。
    “不要……”
    “晚晚……”
    “不要說……”
    江獻晚笑的花枝亂顫,帝隱偏偏隻對她沒一點招,慌亂中,隻能抱了她,掩耳盜鈴似的將麵頰懊惱的埋在她頸窩。
    羞澀的哀求。
    “不要說。”
    “喜歡的。”
    “我都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