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局勢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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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城的天穹被詭異的能量撕裂時,鉛灰色雲層如破布般翻卷,紫金色霞光從裂口中傾瀉而下,將漫天風雪染成妖異的金紅。城西的玄甲鐵騎已經兵臨城下,火龍噴筒噴出的青藍火舌舔舐著城牆磚縫,將血蛭凝結的暗痂燒得滋滋作響,每道火痕都留下焦黑的印記。
南門的紅日賊火雷船列成扇形,二十艘樓船以鐵鏈相連,炮口黝黑的管口對準斑駁的城門樓。
東門的黃天賊正用破城錘猛砸甕城,丈許寬的錘麵裹著浸油麻布,錘頭鑲嵌的青銅狼首每撞擊一次,就會濺起暗紅的血霧,那是多年來沾染上的生靈血氣,黃巾幡旗在風雪中翻卷如浪,旗麵“天公”二字被血汙浸得發黑,邊緣還掛著未燃盡的符紙殘片。
劉墨的狼首權杖在掌心炸裂時,他正站在大殿頂端督戰。
母巢被毀的靈力衝擊波如無形巨手,狠狠攥住他沸騰的靈海,他猛地扶住垛口的狼牙雕飾,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摳進堅硬的木頭裂縫。
“為什麽?!為什麽母巢會被毀?我明明在那邊布置了那麽多!”受傷的劉墨目眥欲裂。
附近的親衛在感受到城中央那股強大的靈力波動之後也是一陣慌亂,而那親衛隊長還算冷靜,看到了劉墨負傷之後連忙上前攙扶。
“慌什麽!”劉墨猛地甩開親衛隊長的攙扶,血絲爬滿的瞳孔裏閃過淬毒般的狠厲。
“不過是母巢被毀,本王經營紫霄城十年,豈會沒有後手!”他扯開腰間暗袋的細繩,三枚通體漆黑的蟲卵滾落掌心,卵鞘上的九道金紋在能量亂流中瘋狂閃爍,這是他藏了三年的底牌,精心培養三年才培養出三隻的“蝕骨蟲”,蟲體雖隻有指甲蓋大小,但是它產生出來的毒液有著特殊的侵蝕效果。
傳訊兵剛要轉身傳令,就被劉墨一把抓住衣領,玄鐵鎧甲的邊緣勒得他脖頸生疼,窒息感讓他眼前發黑。
“告訴血狼隊殘部,死守祭壇三裏地!”劉墨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狠戾,唾沫星子濺在傳訊兵臉上。
“讓他們把死囚營的戰俘全推出去當誘餌,用鐵鏈鎖著往玄甲鐵騎陣裏衝!本王要從密道撤離,給我爭取半個時辰——誰敢後退,就扔去喂血蛭!”
說罷,他從靴筒抽出一枚青銅鑰匙,鑰匙柄上雕刻的狼頭雙眼嵌著細小的紅寶石,在霞光中閃著嗜血的光。
鑰匙插進大殿側壁的暗格,沉重的機關轉動聲從磚後傳來,齒輪咬合的鈍響裏混著骨骼摩擦般的脆響。
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門緩緩開啟,門後滲出的寒氣帶著陳年血腥味。
城下的血蛭群突然沸騰起來。那些原本啃噬同類的蟲豸在子母符的牽引下調轉方向,竟組成旋轉的血渦阻擋玄甲鐵騎衝鋒。
最前排的血蛭瘋狂疊羅漢,用軀體搭成半丈高的肉牆,金色環紋在能量亂流中忽明忽暗,像無數隻貪婪的眼睛。
劉墨望著這短暫的緩衝,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轉身鑽進密道前,又將最後一袋血蛭卵鞘扔進城樓守軍堆裏:“這些廢物留著也是累贅,給本王當墊腳石吧!”
卵鞘炸開的瞬間,墨綠色毒霧騰起,慘叫聲與蟲豸爬動的沙沙聲在箭樓裏交織成絕望的哀嚎,守軍們在毒霧中互相撕咬,很快就被孵化的血蛭群淹沒。
密道內,劉墨踩著骸骨鋪就的階梯狂奔,龍袍下擺被突出的骨刺劃破,露出裏麵貼身穿著的軟甲,甲片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那是用他本命精血繪製的“血遁符”。
轉角處的牆壁突然滲出暗紅汁液,那是母巢爆炸後殘留的能量與密道基石反應的結果,汁液滴落在地的刹那,竟化作細小的血蛭向他爬來。
“滾開!”劉墨揮掌拍去,暗金色靈力將蟲體震成血霧,卻也讓掌心泛起灼燒般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靈力正在迅速流失,這密道或許是他最後的生路。
秦蒼的玄鐵槍在能量波中發出龍吟時,玄甲鐵騎剛突破紫霄城的外城防線。
他勒住胯下烏騅馬,這匹戰馬是河西駿與北境野馬的混血,通人性,曾陪他征戰十載,此刻前蹄刨地的焦躁中帶著興奮。
城內生起的紫金蘑菇雲在風雪中翻騰,槍尖的青藍靈力突然暴漲三寸,將周遭的血霧撕開一道裂口,露出裏麵潰散的血蛭群,那些曾令人膽寒的蟲豸此刻如喪家之犬,在雪地裏漫無目的地逃竄。
身後的趙武激動得左臂夾板崩裂,斷骨處的劇痛被狂喜壓蓋,繃帶滲出的血漬在甲胄上凝成暗紅的痂:“將軍!這些蟲豸好像失去了目標!還有,剛才那股能量波動是什麽啊?”
“應該是母巢那邊出了問題......”秦蒼凝視著那能量波動傳來的方向。
“五品左右的波動.....為什麽在那紫霄城中會出現這等強大的能量波動?”秦蒼在心中思索著。
他在斟酌如今到底是進還是退,進的話有可能會被那個五品的神秘人視為敵人。
但是退的話,他又不甘心就這樣錯過這次殲滅紫霄賊主力的機會。
思索了一番之後,秦蒼一咬牙終於是下了決定。
“加速衝鋒!”秦蒼的吼聲震得冰原發顫,玄鐵槍在空中劃出圓弧,槍纓帶起的血蛭屍骸碎末如紅雨紛飛。
失去母巢控製的血蛭群變得毫無章法,有的瘋癲爬向城牆,有的原地蜷成血團,玄甲鐵騎的火龍噴筒輕易就在蟲潮中撕開缺口,沸油混著艾草灰潑下的瞬間,激起陣陣焦臭的白煙,那些沾到油火的血蛭在雪地裏翻滾成火球,金色環紋在烈焰中爆成細碎的火星,像極了夜城百姓被焚燒時的慘狀。
“將軍快看!紫霄賊在往密道撤退!”一名親兵突然指向城頭,他的右眼在去年的血蛭襲擊中失明,此刻卻憑著敏銳的聽覺捕捉到異常。
秦蒼抬眼望去,城樓上的守軍正且戰且退。
“追!”他玄鐵槍向前一指,槍尖的青藍靈力如利劍般刺破血霧。
“留三百人清理殘餘血蛭,用硫磺粉封鎖街道!其餘人隨我追!絕不能讓劉墨逃了!”玄甲鐵騎的馬蹄聲如驚雷滾過街巷,鐵蹄踏碎血蛭屍骸的脆響與甲胄碰撞聲交織,火光照亮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帶著血痕的蹄印,直指暗門後的幽深密道。
秦蒼衝在最前,玄鐵槍左右翻飛,將試圖阻攔的紫霄賊挑落馬下。他看見城牆上的血蛭卵鞘在能量亂流中紛紛炸裂,那些尚未孵化的幼蟲在風中化作齏粉,心中湧起一陣快意——這些殘害了無數百姓的惡物,終於迎來了末日。
轉角處突然衝出一隊血狼隊殘兵,他們舉著狼牙棒瘋狂反撲,卻被玄甲鐵騎的陣型輕易衝散。
周倉的獨臂青筋暴起,正推著破城錘猛撞東門。母巢爆炸的能量波傳來時,丈許長的錘柄突然發燙,當年西陲糧道幸存者刻在柄上的“複仇”二字竟泛出紅光,燙得他掌心灼痛。
這柄破城錘是用西陲馬幫十二匹戰馬換來的玄鐵打造,錘背布滿猙獰的狼牙鋸齒,每道鋸齒都沾著紫霄賊的血。
他身後的聖糧衛發出震天歡呼,那些曾餓肚子的流民此刻爆發出驚人戰力,有人用破冰錘砸向城門裂縫,有人舉著浸油火把驅趕爬城的血蛭,粗布襖上的補丁被火星燒出黑洞,卻沒人後退半步。
西倉糧道被劫的那夜,他們眼睜睜看著親人被紫霄賊殘忍殺害,此刻胸中的怒火比城火更烈。
“聖物顯靈了!”祭司舉著桃木劍狂舞,劍身上的符文憑空燃燒,青藍色的火苗順著劍刃蔓延,將湧來的血蛭群燒成焦炭。
周倉瞥見裂縫後的守軍已亂作一團,有的抱著頭在箭樓裏哀嚎,有的對著空氣揮砍長刀,甲胄上的狼頭紋章因能量衝擊而扭曲,顯然被靈波震壞了神智。
“為了西陲!”周倉獨臂舉起青銅符節,符節上的狼頭寶石折射著紫金霞光,將他半邊臉照得通紅。
聖糧衛們瘋了般推著破城錘猛撞,“轟隆”一聲巨響,城門終於從中間裂開,磚屑飛濺中,周倉看見城內的血蛭正瘋狂啃噬紫霄賊的屍體——那些曾令人恐懼的蟲豸,此刻竟成了幫他們清理障礙的“友軍”,金色環紋在殘屍間亮得刺眼,像在貪婪地吞咽複仇的果實。
瘸腿少年石蛋第一個衝進城門缺口,他的破冰錘上還沾著血蛭的碎殼,瘸腿在血汙中劃出詭異的軌跡。這少年曾是西陲馬幫的養子,左腿比右腿短了寸許,卻是馬幫裏最會追蹤的好手。
此刻他嘶吼著將錘柄往地上猛砸:“俺爹就是被連坐鏈勒死的!這次要讓他們用鎖鏈當棺材釘!”
聖糧衛的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入東門,長矛組成的方陣在街巷中推進,矛尖的寒芒與黃巾的赤色在霞光中交織成複仇的洪流。
周倉的獨臂揮得越來越快,裂冰刀掃過之處,潰散的紫霄賊被成片挑飛,金色環紋在半空中爆成細碎的火星。
他看見街道兩側的民房裏,幸存的百姓正從窗縫裏偷看,眼中閃著希望的光。
賀三刀的九環刀劈開跳上船的血蛭時,母巢爆炸的衝擊波恰好掠過青嵐河。
刀身的倒刺勾著蟲體的碎殼,墨綠色汁液順著刀紋流淌,在甲板上蝕出冒煙的小坑。
這柄刀身足有三尺七寸長,刃口淬過劇毒,在微光下泛著暗藍,靠近刀柄處刻著“裂江”二字。
他猛地抬頭,紫霄城南門的城樓竟在能量波中傾斜,牆縫裏滲出的血霧被狂風卷成細碎的紅雨,灑在結冰的河麵,瞬間凝成暗紅的冰晶。
“狗娘養的!誰他媽搶老子功勞!”他怒吼著揮刀砍斷船錨鐵鏈,鐵鏈墜水的嘩啦聲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焦躁。
“將軍快看!城門塌了!”傳訊兵指著岸上,這漢子的右腿在去年的漕運劫案中被紫霄賊打斷,此刻拄著鐵拐還在堅持,眼中閃爍著對財富的渴望。
失去能量支撐的城門樓正緩緩坍塌,木梁斷裂的巨響隔著河麵傳來,守軍們抱著頭在煙塵中逃竄,有的甚至跳進冰冷的河水,卻被水底翻湧的血蛭群拖入幽暗深處,水麵瞬間湧起暗紅的漩渦。
賀三刀舔了舔嘴角的血汙,突然狂笑起來,右臉的刀疤隨笑容扭曲成詭異的弧線:“放火箭!炸糧囤!讓黃天賊那群蠢貨喝西北風去!”
他往嘴裏灌了一大口烈酒,酒液順著嘴角淌進脖子的褶皺裏。
二十艘火雷船同時開火,火箭如流星般劃破霞光,箭簇拖著的火尾在風雪中劃出金紅弧線,精準命中城南的糧倉。
爆炸聲中,賀三刀看見糧囤裏湧出的不是預想中的粟米,而是無數幹癟的血蛭屍骸——母巢被毀後,這些依靠能量存活的蟲豸已失去生機,金色環紋黯淡如死灰,在火中迅速蜷成焦黑的團。
原來這裏原本是一場針對黃天賊的布局,但是如今被紅日賊無意之間破壞了。
其實也不算破壞,畢竟在母巢被毀之後這些血蛭也就失去了戰鬥力,已經無法成為謀算黃天賊的戰力了。
得知自己的謀劃落空,他突然覺得一陣壓抑,握緊的九環刀竟有些發沉。
遠處傳來黃天賊的呐喊,東門方向的黃巾幡已插進城裏,賀三刀望著空蕩蕩的糧囤廢墟,突然啐了口唾沫,聲音裏帶著說不清的茫然:“媽的,這群崽子怎麽衝得這麽快……”
“這次還真是慢了這黃天賊一步了。”說著賀三刀也是一臉不爽的下達了進攻命令。
紫霄城的風雪愈發狂暴,四方勢力在能量亂流中繼續推進。玄甲鐵騎追擊的馬蹄聲、黃天賊清理殘敵的呐喊、紅日賊劫掠的狂笑、暗線撤退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與空中飄散的紫金魂火形成詭異的交響。
而城中心的祭壇方向,最後一批血狼隊正推著戰俘衝向追兵,鐵鏈拖地的脆響與哀嚎聲在風雪中遠遠傳開。風雪落在每個人的肩頭,帶著血與火的溫度,也帶著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