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鬥天罡現!蜈蚣與蟾蜍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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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說到,顧遠以身為計,救了整個羽陵部,可同時,他不知道的是,苗疆的故事也即將走到尾聲……
自說到,鄒野率赤鱗衛精銳被李克用所伏,史迦所救後,阿古拉過重的傷勢讓他束手無策,與顧遠所定歸期亦至,自己也隻得相信史迦和金蜈聖手,將阿古拉留在這裏養傷,自己速回告知顧遠,讓他繼續做安排,可就他初步印象,這老祖巫好似並非良善……
鄒野的赤鱗刀在離開前夜便被金蜈聖手扣下,刀鞘暗格裏塞進卷浸過蛇蛻粉的羊皮。"告訴顧遠,沅水八十一寨的蚩尤盟書已刻好。"老蠱師枯指劃過刀身北鬥紋,"但盟約第三條寫著——苗疆巫民與契丹隻是合作,永遠平等。"
阿古拉養傷的竹樓看似隱於斷腸穀,實則坐落雷公山龍脈死穴。金蜈聖手用玉蛛仙娘的銀絲纏住梁柱,絲線另一端係著赤鱗王蛇的七枚卵——若顧遠派重兵馬踏入苗疆,蛇卵遇殺氣即破。
"阿灼莫怪。"史迦將藥湯裏的蠱蟲挑出,"阿父說顧將軍是頭孤狼,得用牽機線拴著。"她掀開竹簾,遠處瀑布後閃著磷光——三百鐵背蜈蚣正守著唯一暗道。
金蜈聖手在餞行酒裏摻了迷魂粉。鄒野飲下第三碗時,忽見桌麵水痕顯出契丹文:"雲州危,速歸。"老蠱師拄著青蠍的赤鱗鞭笑道:"老夫昨夜觀星,見破軍星墜於燕山。"
他實則早截獲拜火教密信——張三金調屍傀營撲向雲州顧遠帳處。此刻點破,既顯神通,又逼顧遠無暇南顧。
"此物贈少將軍。"金蜈聖手將青銅匣按進鄒野掌心。匣中蚩尤血玉缺了角,斷麵刻著苗疆河道圖。當鄒野離開時,缺失的玉角正在阿古拉心口發光——那是金蜈聖手種下的連命蠱。
"若他守約..."老蠱師望著遠去的煙塵,將半片玉角喂給赤練蛇,"三月後這蠱自解。"蛇瞳映出竹樓裏昏睡的姑娘,腕間正被金蠶蠱覆蓋。
鄒野的赤鱗刀劈開夜霧時,刀柄北鬥紋正灼燒著他的掌心。苗疆竹樓裏阿古拉腕間金蠶蠱的脈動,隔著八百裏山河仍刺痛著他每一寸神經。
"金蜈老鬼!"他嘶吼著斬斷攔路古藤,腐葉間驚起的毒蟲竟擺出"止步"的苗文——這分明是金蜈聖手早布下的蠱陣警示。
黎明的渾河渡口浮著薄冰,六騎玄甲破霧而來,後麵還有三十多黑衣人。為首者哨棍挑著酒囊,棍神染著雲州特有的火硝色:"害!真特娘佩服老顧。老四!果然啊,老顧算準你正是今日到渾河!"
鄒野抽出腰間刀,刀尖挑破懷中油紙包——染血的苗疆勢力圖在火光中猙獰畢現。"王哥,快回去拜告訴老顧!金蜈老鬼把阿古拉困在雷公山死穴。"他指甲掐進"斷腸穀"標記,"竹樓梁柱纏滿銀蛛絲!而且據赤鱗衛拚死傳信,那竹樓還有劇毒蛇卵,我們大軍一到它就會破裂,阿古拉登時沒命!"
黃逍遙道"哈哈哈,四哥別急,封將軍,給四哥看看老顧帶來了什麽。"
後麵的黑衣人上前,他拿起手中藥箱,箱子彈開夾層,他取出三封密信放入鄒野手中:
1. 鄒野的軍報被屍油浸透):經赤磷衛調查,苗疆勢力如下……黑蠱沼駐拜火教七百,雷公山藏屍傀三百...金祖巫金蜈聖手已於阿古拉會麵,二人似合計欲控沅水。
2. 阿古拉的信:金蜈師伯欲結盟抗拜火教,師尊已留下遺計,我們勝算極大,但金蜈師伯說需要遠哥哥的幫助,若遠哥哥破雲州,速派人接應……"
3. 顧遠的批令附在阿古拉信背麵):
"金蜈三計:假盟實控航道,借刀屠拜火教,以阿古拉為餌釣我軍。可令乞孫答乙涵率天罡陣破巽位蟲窟,封宇川備狼毒草克其本命蠱,北鬥七子率吾36名親衛,暗中分批潛入苗疆,等待我親自去。"
王暢展開《天罡北鬥圖》,硝石星軌遇風燃成青焰。火光中浮出顧遠親繪的陣變要訣:
"苗疆蠱術畏雷擊,當以貪狼陣誘其現形;馭蟲術懼漠北狼毒,需借巨門位撒藥粉……"
黃逍遙酒囊砸向河麵,他緩緩道:"看到了吧,四哥,老顧早算準了!那老鬼把本命蜈蚣藏在沅水暗渠..."酒浪托起七枚骨針——正是金蜈"所贈"的信物。
乞孫答乙涵的重劍劈開薄霧,露出埋著的苗疆火浣布。布上朱砂繪著邊角批注令眾人倒吸冷氣:
"金蜈欲令阿古拉為質,必下苗疆連命蠱,連命蠱以阿古拉為皿,若破之唯下蠱者之同脈血,爾等潛入苗疆,勿輕舉妄動,等我下令後立即務必活捉金蜈女兒史迦……"
火光劈啪爆出三朵青蓮,映得七張年輕麵孔半明半暗。他們不知此刻竹樓裏,阿古拉正用染血的指甲在床板劃著。而她懷間僵死的金蠶蠱腹中,早有她帶去的赤鱗蛇卵在輕輕搏動……
斷腸穀的晨霧浸透血色時,金蜈聖手正將青蠍娘子的赤鱗王鞭纏上脊柱。甲殼縫隙鑽出千百條金線蜈蚣,啃咬著鞭身淬入赤陽蠱毒。當最後一節骨鞭沒入軀體時,他腐爛的左眼映出十五年前的畫麵——青蠍在五毒潭邊笑著說:"師兄的千足蠱若配上我的赤陽勁,定能燒穿黑蠱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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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不遲。"金蜈聖手喃喃著捏碎掌心血蟾蛻皮,蛻皮灰燼裏浮出張三金的火雲紋。他轉身將半卷《五毒經》按進史迦掌心:"按你青蠍姑姑的計策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依照計劃而行!"
史迦依計率三百鐵背蜈蚣抵達蛇蛻崖時,赤月正攀上中天。她割破左指將血灑向深淵,崖底腐沼浮起具人皮筏。這皮筏的船骨處都嵌著玉蛛仙娘的銀絲——這正是當年雙姝以自身表皮煉製的渡瘴舟。
"兩位姑姑竟剝了自己的背皮..."史迦顫著手撫過人皮筏內壁,那裏用苗文刺著《織心訣》殘篇。當蜈蚣群將皮筏拚接成橋時,對岸卻突然亮起拜火教的磷火。血蟾老祖的毒舌卷著屍油掃來,卻在觸及人皮時發出慘叫——銀絲裏纏著的正是專克蟾毒的火浣絲!史迦遁走,半晌,她便帶人趕到了雷公山巔。她身後三千苗民手腕係著金線——都是金蜈聖手這四年暗中解救的鎖心蠱宿主。
"當年父親留下的後手。"她割斷自己發辮拋入火堆,發絲燃燒顯出苗疆地圖,"銀蛇老妖以為控製五毒潭就掌控全局,卻不知雷公山的霹靂蠱專克屍傀。"
山下突然亮起拜火教信號,七具巨型屍傀正在攀岩。史迦冷笑吹響牛角號,崖壁裂縫中湧出百萬鐵背蜈蚣,瞬間將屍傀裹成金繭。
"該收網了。"她將淬過雷擊木的箭矢搭上弓弦,"阿爹,您那邊應該也..."
五毒潭畔,金蜈聖手正將青蠍尾針刺入自己定海血。融合到關鍵處,血蟾老祖的毒瘴籠罩四野。
"就知道……你這老蜈蚣……老蜈蚣沒死!"血蟾老祖的毒舌卷起潭水,"拜火教後麵……契丹大軍,李克用……鴉兒軍,你……拿什麽..."
五毒潭的墨綠潭水在赤陽鞭下沸騰如滾油,金蜈聖手脊背彈出的骨鞭纏著青蠍尾鉤,每次揮動都帶起燎原烈焰。血蟾老祖的毒舌掃過潭麵,屍油與毒瘴凝成百具骷髏撲來,成為屍傀的血蟾老祖用生硬的音大吼道:"拜火教……給的鹽鐵……夠……夠十萬苗民過冬!執意反……為什麽?!"
"用童男童女煉屍傀換的鹽鐵?"金蜈聖手一鞭劈碎毒骷,飛濺的腐肉裏露出半截銀鈴——正是苗疆幼兒的腳鐲,"去年寒冬,你黑蠱沼凍死的嬰孩可鋪滿這五毒潭吧!"
死寂,沉甸甸地壓在這五毒潭外祭壇邊廢墟上。那是一種飽含著腐朽與絕望的靜默,像一張浸透了汙血的厚重裹屍布,嚴嚴實實地捂住了這片被遺忘的土地。空氣粘稠得幾乎無法流動,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腥甜——那是無數毒蟲毒草腐爛後混合瘴氣的惡臭,是這片土地在苦難中緩慢潰爛的歎息。枯死的藤蔓如同幹癟的血管,虯結盤繞在早已傾頹的巨大石柱和碎裂的祭壇基座上,其上曾經繁複詭譎、承載著苗疆千年魂靈的圖騰雕刻,如今隻剩下模糊不清的輪廓,被厚厚的、墨綠色的濕滑苔蘚覆蓋啃噬,仿佛曆史本身正在被遺忘的黴菌悄然吞噬。
血蟾老祖此刻就立在一塊斜插進黑色泥沼的巨大斷碑頂端。那石碑曾刻滿蠱神頌歌,如今隻餘猙獰裂口。他身上的暗紅袍子早已褪色發黑,邊緣破爛不堪,濕漉漉地緊貼著他那具非人的軀體。皮膚是死人般的青灰色,毫無光澤,像蒙著一層汙濁的蠟,隻有臉頰和脖頸幾處地方,詭異地鼓起幾個暗紅色的肉瘤,微微搏動著,如同心髒在體外掙紮。那雙眼睛,深深陷在青灰的眼眶裏,渾濁、凝固,像兩口枯竭的深井,映不出半點天光。他周身散發出的,是濃烈的屍臭和一種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衰敗氣息,仿佛他本身就是從這片絕望的泥沼裏爬出來的核心。他站在那裏,與其說是活物,不如說是這片廢墟的一部分,一塊生了毒瘤的、會呼吸的頑石。隻有那渾濁的目光深處,偶爾掠過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捕捉的執念火光,才證明這腐朽的軀殼裏還囚禁著一個未曾徹底熄滅的靈魂。
“老蜈蚣……師兄……”一個沙啞幹澀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著枯骨,艱難地從血蟾那幾乎粘連在一起的唇瓣間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屍氣,打破了祭壇死水般的沉寂。
“老蟾蜍師弟,你還要在這爛泥坑裏守到幾時?”
另一側,一個相對完整的、刻著盤蛇紋路的石墩上,金蜈聖手怒目圓瞪地瞅著血蟾老祖。他身上靛藍色的苗衣洗得發白,多處磨損,卻異常幹淨齊整,如同他那雙此刻燃燒著火焰的眼睛。他身材瘦削,像一根被歲月和憂患壓彎卻又倔強彈起的青竹。臉上的皺紋刀刻斧鑿般深刻,記錄著無數個在饑餓、壓迫和屈辱中輾轉反側的日夜,但那份屬於苗家山鷹的銳利和孤傲,卻從未被磨平。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鋒,死死釘在血蟾那死氣沉沉的臉上,裏麵翻湧著無法言喻的痛楚、憤怒,還有一絲被至親背叛後深入骨髓的冰冷絕望。
血蟾老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金屬刮擦般的銳利,在死寂的廢墟裏激起尖銳的回響,撞在那些殘破的石柱上又反彈回來,更添淒厲,“我們……要守的……是何?是……祖宗的骨頭渣子,還……是這爛得流膿……爬滿蛆蟲的窮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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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破碎的石塊發出刺耳的呻吟。靛藍色的身影在彌漫的灰綠色瘴氣中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指那斷碑上的腐朽存在。
“睜開你的眼!”金蜈的聲音如同驚雷,炸碎了祭壇上黏稠的死寂。他瘦削的身體裏爆發出與其形貌不符的驚人力量,一步踏前,腳下碎裂的古老石板發出刺耳的悲鳴,細小的碎石滾落進下方深不見底、泛著墨綠幽光的泥沼,連一個漣漪都未曾泛起,就被無聲吞噬。
“看看這苗疆!”他手臂猛地一揮,劃破濃重瘴氣的帷幕,指向祭壇之外。視野所及,是無邊無際的、令人窒息的絕望畫卷。枯死的、扭曲的怪樹如同垂死巨人伸向天空的漆黑骨爪,掙紮著刺破灰蒙蒙的天幕。土地是病態的醬紫色,被縱橫交錯、深不見底的泥沼裂痕切割得支離破碎,像一塊腐爛的巨獸皮囊。稀稀拉拉、病懨懨的毒草從裂隙裏探出頭,葉片上布滿詭異的膿皰和粘液。更遠處,低矮歪斜的吊腳樓群落如同瀕死的蟲豸,匍匐在泥沼邊緣,炊煙稀薄得幾乎看不見,隻有一片死氣沉沉。空氣裏彌漫的腥甜腐爛氣息,是這片土地無聲的哀嚎。
金蜈的聲音因極度的憤怒和痛楚而撕裂變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深處剜出來的血塊:“山是禿的!地是爛的!水是臭的!一年到頭,除了蟲豸,還有什麽活物能填飽肚子?冬天一來,寨子裏空了多少屋子?你告訴我!那些空屋子裏的老人孩子,是凍硬的,還是餓成一把骨頭爛在草席底下,最後被拖去喂了蟲?!”
他的質問如同淬毒的鋼針,狠狠紮向斷碑頂端那個青灰色的身影。血蟾老祖那死人般的臉上,覆蓋著汙垢和苔蘚的肌肉似乎極其細微地抽搐了一下,那雙渾濁凝固的眼珠深處,那點微弱得幾乎熄滅的執念之火,被這殘酷的詰問猛地撥弄了一下,驟然騰起一簇幽暗、灼熱的火苗。他喉嚨裏發出一陣沉悶的、如同破風箱拉動般的“嗬嗬”聲,那是沉寂了太久的氣流在腐朽的聲帶間艱難摩擦。
“所以呢?”血蟾的聲音幹澀得如同砂礫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重的屍腐氣,卻蘊含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就……守著你那點……可憐的‘脊梁’……讓所有人……一起餓死?一起爛光?”
他僵硬地抬起了那隻裹在破爛暗紅衣袖裏的手臂,動作遲緩得如同提線木偶。那隻手露出的部分,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角質,指甲烏黑彎曲如鉤。他指向祭壇廢墟之外,某個被濃重瘴氣遮蔽、但依稀能辨別方向的位置。那裏,似乎與這片死寂的苗疆核心截然不同。
“東邊……山坳。”血蟾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確信,“李克用的人……拜火教的‘火工’……開出來的新地……你……看不見?”他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金蜈,那點幽火在死寂中燃燒,“引來的……活水……你……看不見?新起的吊腳樓……新紮的穀倉……你……看不見?!寨子裏……娃娃碗裏……實實在在的……粟米飯……你……看不見?!”
他每問一句,語速就詭異地加快一絲,那股壓抑的、源自腐朽軀殼深處的激憤噴薄而出,仿佛要將對麵那個固執的靈魂也一同拖入他選擇的煉獄之中:
“你,老蜈蚣……眼睛隻盯著……祖宗牌位上的灰……盯著自己那點……清高的骨頭……寨子裏……多少戶人家……今年冬天……不用再啃毒蟲樹皮……不用再看著老人孩子……活活餓癟……你……看不見?!溫飽!活下去!這才他媽是……最硬的脊梁!”
那“脊梁”二字,被他用屍傀特有的、缺乏生氣的嘶啞嗓音吼出來,帶著一種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感,如同鏽蝕的鈍刀在石頭上刮擦。
金蜈聖手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仿佛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血蟾描繪的景象——那些新墾的土地,新起的穀倉,娃娃碗裏的粟米飯——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也燙在他堅守的信念之上。他痛苦地閉上眼,但那些畫麵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刺眼,與他腦海中另一幅更加血腥恐怖的畫麵轟然對撞……
“溫飽?”金蜈猛地睜開眼,眼底的血絲瞬間爆開,像蛛網般密布,那裏麵燃燒的火焰不再是憤怒,而是淬了血的、冰冷的瘋狂,“老蟾蜍!你那溫飽,溫飽是用什麽醃臢東西換來的?!”
他如同受傷的豹子,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咆哮,身體驟然前傾,靛藍色的身影在瘴氣中拉出一道決絕的殘影。他枯瘦的手指,指甲因常年與劇毒為伍而泛著不祥的青紫色,猛地指向血蟾那張青灰色的死人臉,指尖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
“用我們苗疆娃娃的命!用我們苗家女子的血淚!”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劇毒的冰錐,狠狠擲向對方,“張三金那個老鬼的煉屍窟裏,每年填進去多少活蹦亂跳的童子?!那些被生生抽走生魂、煉成行屍走肉、連哭都不會哭的小小身子骨……你,你就站在旁邊看著!看著!那些被李克用的兵痞、被拜火教的畜生擄走的姐妹!她們的哭喊聲,你有沒有聽見?!她們被拖進軍營、拖進那些畜生的帳篷裏,當牛做馬,受盡淩辱,最後像破布一樣被丟進亂葬坑!這就是你換來的‘粟米飯’?!這就是你他媽所謂的‘最硬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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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蜈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幾乎要撕裂這片死寂的天空,帶著泣血般的控訴:“沒有尊嚴的苟且……那叫活著嗎?!那叫豬狗不如!叫行屍走肉!叫……叫……”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如風箱,目光死死釘在血蟾身上,一字一句,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叫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樣子!”
“婦人之仁!”
血蟾老祖那青灰色的死人臉上,覆蓋著汙垢和苔蘚的肌肉猛地一抽,如同死魚在岸上最後的痙攣。金蜈那字字泣血的控訴,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他這具早已麻木的屍傀軀殼深處某個尚未完全腐朽的角落。一股混雜著暴戾、被戳穿痛處的羞怒,以及更深沉、更絕望的執拗情緒,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熔岩,猛地衝破了他腐朽軀殼的禁錮,轟然噴發!
那嘶啞的咆哮聲,帶著濃重得令人窒息的屍臭和腐朽氣息,如同萬千隻毒蟾在泥沼深處同時鼓噪,猛地炸開,震得整個祭壇廢墟簌簌發抖。斷碑上的碎石簌簌滾落,掉進下方深不見底的墨綠泥沼,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就被無聲吞噬。
“你……懂個屁!”血蟾的身體因這極致的情緒爆發而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仿佛隨時會從那斷碑上栽倒下來,但他那雙渾濁凝固的眼珠裏,卻燃燒起兩簇幽綠得如同鬼火的瘋狂光芒,“老蜈蚣!你滿腦子……隻有你那點……可憐的小仁小義!你隻看到……眼前那幾滴血……幾滴淚!你看不到……整個苗疆!整個族群的……生路!死路!”
他僵硬地抬起那隻裹在破爛暗紅衣袖裏的、角質化青灰色的手臂,五指如同枯爪般狠狠抓向自己空無一物的胸膛,那動作帶著一種自殘般的決絕和狂怒:
“沒有溫飽……談什麽狗屁尊嚴?!人都餓死了……爛光了……苗疆……就剩下你一個……抱著祖宗牌位餓死的硬骨頭……有屁用?!”他死死盯著金蜈,那幽綠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毒焰,要將對方連同他的信念一同燒成灰燼,“犧牲……是必要的!舍棄……是值得的!為了大多數……能活!能吃飽!能穿暖!能……能……看到明天!”
他喉間發出破風箱般“嗬嗬”的喘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腐朽的肺腑裏硬生生摳出來的血塊,充滿了令人心悸的殘酷邏輯:
“張三金煉屍……是拿走了幾個娃娃的命……可換來的……是拜火教開山的火藥!是運來的糧種!是能讓更多人……活下去的東西!那些被擄走的女子……是血淚……是屈辱……可沒有她們……那些兵痞畜生……肯安心留下開荒?!肯把糧食分給寨子?!婦人之仁!老蜈蚣!你……就是被你那點……不值錢的眼淚……蒙住了眼!看不清……什麽才是……真正的大仁!什麽才是……真正的……振興苗疆!”
“目光狹隘!無情冷血!”
金蜈聖手的聲音如同極地寒流席卷而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瞬間凍結了血蟾那灼熱的、帶著屍臭的狂怒。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因極致的鄙夷和冰冷的憤怒而扭曲、繃緊,靛藍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仿佛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化作了一柄淬煉千年的寒冰之刃,要將眼前這具腐朽的軀殼連同他那扭曲的理念徹底洞穿、凍結、粉碎!
“老蟾蜍!你所謂的‘大仁’,不過是給懦夫披上的遮羞布!是給豺狼遞上的投名狀!”金蜈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如同冰錐刺破腐肉,字字誅心,“你以為……靠跪著舔舐別人的刀口,靠出賣族人的血肉骨髓……換來的那點殘羹冷炙……能叫生路?!那叫慢性毒藥!是裹著糖霜的砒霜!它一點點……蝕穿的是我們苗疆的根!是苗疆的魂!”
他猛地向前一步,腳下碎裂的石板被無形的勁氣碾成齏粉。那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目光,如同穿透了血蟾那腐朽的軀殼,直視著他靈魂深處那點幽暗的執念之火:
“沒有獨立的心氣……沒有挺直的脊梁……苗疆就算人人吃飽穿暖……那又是什麽?!是張三金圈養的屍傀!是李克用豢養的豬玀!是拜火教腳下……一條會搖尾巴的狗!”金蜈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那樣的‘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分別?!那樣的‘溫飽’……不過是行屍走肉的口糧!你,你火祖巫血蟾老祖……就是最好的證明!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就是你選的‘生路’?!這就是你……獻給苗疆的‘未來’?!”
“振興苗疆?”金蜈嘴角勾起一個極致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隻有無盡的嘲諷和悲涼,“師傅的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真是……臭不可聞!”
“轟——!”
金蜈最後那句“臭不可聞”,如同點燃了早已蓄滿火藥的火藥桶。血蟾老祖那青灰色的死人臉上,最後一點屬於人類的情緒——那點被背叛、被否定、被徹底撕碎最後遮羞布的狂怒——徹底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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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濁凝固的眼珠,瞬間被一種近乎實質的、幽綠得令人心膽俱裂的毒焰充滿!那不是
他渾濁凝固的眼珠,瞬間被一種近乎實質的、幽綠得令人心膽俱裂的毒焰充滿!那不是活人的怒火,而是屍傀體內積鬱的陰煞毒氣被極端情緒點燃的瘋狂!
“住口!”一聲非人的嘶吼,如同萬隻毒蟾在泥沼深處同時發出的瀕死尖嘯,裹挾著濃烈得令人窒息的屍腐腥風和一股墨綠色的濃稠毒霧,轟然從他大張的口中噴湧而出!
那毒霧並非簡單的氣體,更像是一道有生命的、粘稠的墨綠毒浪,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腐蝕聲,如同活物般翻滾著、咆哮著,瞬間撕裂了兩人之間不足十丈的瘴氣空間!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哀鳴,地上零星的枯草瞬間化作焦黑粉末,幾塊散落的碎石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青煙,表麵被蝕刻出密密麻麻的坑窪!
毒浪未至,那股陰寒、腥甜、帶著強烈神經麻痹效果的恐怖氣息已然撲麵壓來!這是血蟾老祖浸營一生的毒蟾功,融合了屍傀之身的陰煞屍毒,觸之即腐,嗅之即亡!他要用這最狠毒的屍毒腐霧,將對麵那個口吐狂言、否定他犧牲一切的“師弟”,連同他那可笑的“脊梁”,徹底腐蝕成一灘膿水!
麵對這足以瞬間融金蝕鐵的毒浪,金蜈聖手眼中沒有絲毫懼色,隻有一片冰冷燃燒的決絕火焰。他深知血蟾毒功的霸道陰損,硬抗絕無生路!
就在那墨綠色的毒浪即將吞噬他靛藍色身影的刹那,金蜈動了!不是後退,而是迎著毒浪的邊緣,身體以不可思議的柔韌和速度猛地一旋!靛藍色的衣袍如同被狂風吹拂的靛藍色蝶翼,在濃稠的毒霧邊緣劃出一道驚險至極的弧線。同時,他枯瘦如竹的雙手閃電般從腰間一抹!
“嗡——!”
兩道刺目的金光驟然亮起,撕裂了墨綠色的毒瘴!那是兩柄造型奇特的短刃,形如彎曲的蜈蚣百足,通體由某種暗金色金屬打造,刃口閃爍著藍汪汪的、一看便知淬有劇毒的光澤。這正是金蜈聖手賴以成名的神兵——金蜈百足刃!
金蜈的身體旋轉未停,雙臂如同消失了一般,隻餘下兩道淩厲無比的金色圓弧!那圓弧並非斬向毒浪的核心,而是精準無比地切入毒霧最為稀薄、翻滾稍緩的邊緣地帶!金刃破空,發出尖銳的、如同百足毒蟲摩擦肢節的“嘶嘶”厲嘯!
“嗤嗤嗤嗤——!”
無數道細密如絲的金色刃光,如同驟然爆發的金色暴雨,瞬間切入翻滾的墨綠毒霧!那不是硬碰硬的斬擊,而是以極高頻率、極小幅度進行的切割與震蕩!每一道細密的刃光都精準地攪動、撕裂著毒霧的結構,帶著一種高頻的、破壞性的震顫!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原本粘稠如浪、翻滾咆哮的墨綠毒霧,在被金色刃光切入的瞬間,竟像是被投入了沸石的滾油,劇烈地翻滾、沸騰起來!絲絲縷縷的毒氣被高頻震蕩的刃光強行撕裂、震散,化為更加稀薄、更加無害的煙塵!金蜈以巧破力,以自身獨特的“百足碎空”刃法,硬生生在致命的毒浪邊緣,撕開了一道狹窄的、暫時安全的縫隙!
然而,血蟾老祖的攻擊豈會如此簡單?
就在金蜈雙刃翻飛、撕扯毒霧邊緣的瞬間,那道被撕裂的縫隙後方,血蟾那青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穿透了毒霧!他並非完全免疫自己的毒,但那足以瞬間殺死普通高手的劇毒,對他這具屍傀之軀而言,不過是些許微不足道的刺激。他那雙渾濁的眼珠死死鎖定縫隙後金蜈閃避的身影,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充滿死氣的獰笑。
“死!”一聲短促、沙啞、如同棺蓋摩擦的厲喝!
血蟾那隻裹在破爛衣袖裏的、角質化青灰色的右手,五指驟然彎曲如鉤,指端烏黑的指甲瞬間暴漲寸許,閃爍著金屬般的幽冷光澤,帶著一股濃烈到極致的屍腐腥風,如同毒蟾捕食的閃電長舌,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鬼魅般穿過毒霧的縫隙,直掏金蜈聖手的心窩!
屍蟾毒爪!快!準!狠!陰毒更甚毒霧十倍!一旦抓實,心脈立碎,屍毒入體,神仙難救!
金蜈剛剛以精妙絕倫的刃法撕開毒霧,舊力剛盡,新力未生,身體正處於旋轉變招的微妙間隙!血蟾這蓄謀已久的毒爪,時機拿捏得妙到毫巔,正是他最難閃避的瞬間!
眼看那烏黑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爪影就要洞穿靛藍色的衣袍,金蜈眼中寒光爆射!他沒有絲毫慌亂,身體在不可能的情況下,違背常理地再次做出了一個細微到極致、卻又妙到毫巔的閃避動作——腰肢如同無骨般猛地一折,整個上半身以毫厘之差向後仰倒!同時,他右手手腕一翻,那柄金蜈百足刃如同活物般從正握變為反握,刃尖朝下,帶著一抹決絕的藍芒,並非格擋,而是如同毒蠍擺尾,反手刺向血蟾抓來的手腕脈門!
以傷換傷!以命搏命!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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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裂帛聲響起。血蟾的屍蟾毒爪,堪堪擦著金蜈胸前衣襟掠過,那淩厲的爪風帶起的勁氣,竟將堅韌的靛藍布料撕裂開三道長長的口子,露出裏麵同樣枯瘦、卻布滿舊傷痕的胸膛肌膚,肌膚上瞬間泛起三道青黑色的抓痕!屍毒已然侵體!
但與此同時……
“噗!”
金蜈反手刺出的金蜈刃,那藍汪汪的淬毒尖刃,也精準無比地刺入了血蟾抓來的手腕外側!並非脈門正中,但足以破開那層青灰色、堅韌異常的角質皮膚!
一股粘稠的、暗綠色的、散發著濃鬱惡臭的液體,瞬間從破口處湧出!那不是活人的鮮血,而是屍傀體內積鬱的腐毒屍液!
兩人身影一觸即分!
金蜈悶哼一聲,身體借勢向後急退數步,臉色瞬間泛起一層不祥的青灰,胸前那三道抓痕處,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圍皮膚蔓延,帶來一陣陣麻痹和鑽心的陰寒刺痛。他立刻並指如風,閃電般封住胸口幾處大穴,強行壓製屍毒蔓延。
血蟾老祖則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個被毒刃刺出的、正汩汩冒著暗綠粘液的小洞。傷口處傳來一陣細微的灼痛和麻痹感——金蜈刃上的劇毒,對他這具屍傀之身同樣有效,隻是效果被大大削弱了。他臉上沒有任何痛楚的表情,隻有那雙渾濁眼珠裏的幽綠毒焰,燃燒得更加瘋狂!
“毒?”血蟾喉嚨裏發出破鑼般的、令人牙酸的沙啞笑聲,帶著濃濃的不屑和嘲諷,“老蜈蚣……你的毒……能毒死活人……能毒死……我這活死人嗎?撓癢癢罷了!”他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中幽綠毒焰瘋狂跳躍,死死鎖住金蜈那張正迅速蒙上青灰的臉,“你中了我的屍毒……滋味如何?骨頭……還硬得起來嗎?!”
金蜈胸口三道青黑色的抓痕如同活物般蠕動著,陰寒刺骨的屍毒如同跗骨之蛆,順著血脈經絡瘋狂向心脈侵蝕。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起一陣劇烈的麻痹和鑽心劇痛,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混雜著祭壇上濕冷的瘴氣,沿著他刀刻般的皺紋滑落。
他緊咬著牙關,牙縫裏滲出血絲,那是強行壓製痛楚和內腑震蕩的結果。靛藍色的衣袍下,封住穴道的手指微微顫抖著。這老蟾蜍的屍毒比那年他二人交手時還要霸道陰損數倍!但他眼中的火焰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在劇毒的煎熬和對方惡毒的嘲諷下,燃燒得更加冰冷、更加瘋狂!
“嗬……”金蜈從齒縫裏擠出一聲帶著血腥氣的冷笑,聲音因劇痛而微微發顫,卻依舊如同寒冰碎裂般清晰,“活死人?老蟾蜍……你不過是一具……被張三金那老鬼用屍油泡著、用陰魂吊著口氣的……行屍走肉!毒不死你?那便……拆了你!”
最後一個字如同冰錐炸裂!金蜈動了!
他不再試圖壓製屍毒帶來的陰寒麻痹,反而將那股鑽心的痛楚和侵蝕的陰寒,化作一股決絕的、毀滅性的力量,猛地灌注於雙腿!腳下早已碎裂的石板轟然炸開一個淺坑!靛藍色的身影瞬間模糊,如同鬼魅般拖著一道道因高速移動而產生的殘影,完全放棄了防守,以一種近乎同歸於盡的慘烈氣勢,直撲血蟾!
身體在疾衝中詭異地左右搖擺、高速旋轉,如同一條在致命毒瘴中狂舞的金線蜈蚣!手中兩柄金蜈百足刃,化作兩道撕裂空氣的金色閃電,不再是之前精巧的切割震蕩,而是大開大闔,帶著撕裂一切的瘋狂意誌,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完全由致命刃芒組成的金色羅網,鋪天蓋地般向血蟾籠罩而去!
百足碎空·千絲劫!
每一道金色的刃芒都帶著高頻的、刺耳的“嘶嘶”厲嘯,精準地切割向血蟾周身關節連接處、竅穴要害!頸骨!肩胛!肘彎!膝窩!腰椎!金蜈要用這狂風暴雨般的切割,將這具看似堅硬的屍傀之軀,徹底肢解!拆散!
麵對這完全放棄防禦、隻攻不守的搏命殺招,血蟾老祖那渾濁的眼中,幽綠的毒焰也跳動了一下。金蜈這拚命的姿態,這不顧自身屍毒侵蝕也要將他“拆了”的狠絕,讓他這具早已麻木的屍傀之軀,也感到了一絲源自本能的威脅!
“找死!”血蟾喉嚨裏爆發出更加暴戾的嘶吼。他那青灰色的身軀猛地一震,一股更加濃烈、更加粘稠的墨綠色屍腐毒氣如同實質的鎧甲般從他周身毛孔噴湧而出!同時,他雙掌猛地回收,交叉護於胸前,手肘、膝蓋等關節處,那青灰色的角質皮膚竟瞬間變得如同頑石般堅硬、粗糙,閃爍著一種非人的金屬光澤!
他竟不閃不避,硬撼金蜈的金色刃網!
“鏘鏘鏘鏘——!”
刺耳密集到令人頭皮炸裂的金鐵交鳴之聲,如同驟雨打芭蕉,瞬間在死寂的祭壇廢墟上炸響!火花瘋狂四濺!
金蜈的百足刃,快!詭!毒!每一擊都精準地斬在血蟾試圖格擋的關節硬皮之上!那高頻震蕩的刃鋒與屍傀堅硬的角質層劇烈摩擦切割,爆發出刺目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刮擦聲!青灰色的碎屑和暗綠色的粘液隨著每一次碰撞飛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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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蟾則如同紮根在斷碑上的頑石,周身毒氣翻湧,硬撼著金色風暴。他的動作看似笨拙僵硬,遠不如金蜈靈動詭譎,但每一次格擋、每一次硬碰硬的撞擊,都蘊含著屍傀那非人的、沛然莫禦的恐怖巨力和陰寒屍毒的反震!金蜈每一次斬擊命中,都感覺自己的手臂如同砸在萬載玄冰包裹的銅柱上,反震之力震得他手臂發麻,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金色的刀柄!更可怕的是,每一次硬碰,對方護體毒氣中蘊含的陰寒屍毒,都如同跗骨之蛆般順著刃身侵襲而來,與他胸口的屍毒內外夾擊,侵蝕著他的經脈!
“呃啊!”金蜈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吼,攻勢因內外的劇毒侵蝕和反震之力而出現了一絲不可避免的遲滯。他胸前青黑色的屍毒痕跡,如同蛛網般加速蔓延開來!
“破綻!”血蟾那渾濁凝固的眼中,幽綠毒焰猛地一熾!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就在金蜈因劇毒侵蝕和反震而動作微滯的千鈞一發之際,血蟾那一直交叉護於胸前的雙掌,如同蟄伏的毒蟾終於等到了最佳時機,猛地向外一分!一股粘稠如漿、腥臭撲鼻的墨綠色毒氣如同炮彈般從他雙掌掌心噴薄而出!這毒氣比之前的毒霧更加凝聚,速度更快,直射金蜈因攻勢微滯而暴露出的胸腹空門!
蟾毒炮!
與此同時,他腳下那塊巨大的斷碑,竟承受不住兩人激鬥的恐怖力量,“哢嚓”一聲,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血蟾借勢猛地一蹬!青灰色的身影如同出膛的腐爛炮彈,無視了金蜈那再次交織而來的金色刃網,硬頂著幾道深切入肩胛、腰肋的金色刃芒帶起大蓬暗綠色的粘液),合身向金蜈猛撞過去!那隻角質化的、烏黑指甲暴漲的右手,帶著洞穿一切的死亡氣息,再次狠狠掏向金蜈的心窩!這一次,是真正的絕殺!屍蟾貫心!
毒氣炮封路!屍傀衝撞擠壓閃避空間!貫心爪直取要害!血蟾老祖這亡命三連擊,將屍傀之軀的力量、防禦、毒功和悍不畏死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完全是以傷換命,以屍傀的“不死”特性,碾壓活人的脆弱!
金蜈瞳孔驟然收縮!那撲麵而來的墨綠色毒氣炮帶著死亡的腥風,那如同腐山崩塌般猛撞過來的青灰色身影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直插心窩的烏黑爪尖閃爍著催命的光芒!內外屍毒瘋狂侵蝕帶來的劇痛和麻痹,讓他的反應速度不可避免地下降!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千鈞一發!
金蜈眼中閃過一抹近乎瘋狂的厲色!他沒有試圖去格擋那致命的貫心爪,也沒有完全閃避那毒氣炮和屍傀衝撞——那根本不可能!他做出了一個超出常理的、完全舍棄自身生機的選擇!
就在毒氣炮即將及身、貫心爪離胸口不足三寸的刹那,金蜈的身體猛地向側麵一扭,以一個極其別扭、幾乎要將自己腰骨折斷的角度,險之又險地讓心口要害避開了貫心爪的正麵鋒芒!但代價是,他的左肩胛骨,完全暴露在那烏黑銳利的爪尖之下!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和血肉撕裂聲同時響起!血蟾的屍蟾貫心爪,如同燒紅的鐵釺插入朽木,狠狠洞穿了金蜈的左肩!烏黑的指甲從肩後透出,帶起一蓬滾燙的鮮血和碎裂的骨渣!
劇痛!瞬間淹沒了金蜈所有的神經!但他緊咬的牙關幾乎崩碎,硬生生將這足以讓人昏厥的劇痛嘶吼壓在了喉嚨深處!那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血蟾那張青灰色、帶著獰笑的死人臉!
就是現在!
金蜈的右手,那柄金蜈百足刃,在身體被洞穿、劇痛襲來的同時,以一種超越了極限的速度和決絕,放棄了所有防禦和格擋,化作一道無聲無息、卻凝聚了他畢生毒功修為和全部意誌的幽藍寒芒,如同毒蛇出洞,精準無比地刺向血蟾因為全力貫爪而微微暴露的、唯一沒有角質硬皮覆蓋的咽喉要害!
百足碎空·一線絕!
以肩胛骨被洞穿為代價,換來的唯一絕殺機會!
血蟾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他渾濁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駭!他完全沒料到金蜈會用如此慘烈的方式,硬受他這足以廢掉一條手臂的貫心爪,隻為換取這近在咫尺的、直取他咽喉的一擊!
太快了!太近了!太決絕了!
血蟾想要回手格擋,想要後仰閃避,但全力貫爪帶來的力量慣性,以及金蜈身體被洞穿後帶來的瞬間遲滯感,讓他這具屍傀之軀的動作,也出現了致命的遲滯!
“噗——!”
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刺入敗革。
金蜈手中那柄淬著藍汪汪劇毒的金蜈百足刃,冰冷的刃尖,精準無比地刺入了血蟾老祖那青灰色的、布滿細小肉瘤的咽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粘稠的瘴氣和濃烈的血腥徹底凍結。
祭壇廢墟上,死寂無聲,隻有兩人粗重、痛苦的喘息聲在空氣中交織、碰撞,如同破舊的風箱在垂死掙紮。
金蜈聖手整個左肩被血蟾老祖的屍蟾貫心爪徹底洞穿。那隻烏黑、角質化的手臂,如同最殘酷的刑具,貫穿了他的血肉和骨骼,從肩後透出,五根彎曲如鉤、閃爍著幽冷光澤的指甲上,兀自滴滴答答地淌下溫熱的鮮血,落在他靛藍色的衣袍上,迅速暈開一片深褐。難以想象的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他的神經,左半邊身體幾乎完全失去了知覺,隻剩下冰冷的麻痹和陰寒的屍毒在瘋狂侵蝕。他臉色慘白如金紙,豆大的冷汗混合著血汙從額角滑落,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貫穿傷,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唯有那雙眼睛,依舊燃燒著不肯熄滅的冰冷火焰,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血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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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血蟾老祖,他那張青灰色的死人臉上,第一次清晰地顯露出一種名為“痛苦”的扭曲表情。金蜈那柄淬了劇毒的金蜈百足刃,深深沒入了他脆弱的咽喉,直至沒柄!暗綠色的、散發著惡臭的粘稠屍液,正從那致命的傷口處汩汩湧出,沿著他青灰色的皮膚蜿蜒流下,染黑了破爛的暗紅袍領。劇毒!金蜈刃上那專門克製陰邪屍傀的混合劇毒,正順著被破壞的喉管和頸骨,瘋狂地湧入他這具腐朽軀殼的核心!一股強烈的麻痹和灼燒感,伴隨著某種更深層的、仿佛靈魂被撕裂般的痛苦,正從他咽喉的傷口處向全身蔓延,衝擊著他屍傀之軀那扭曲的生命本源!
“嗬……嗬嗬……”血蟾的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漏氣的聲音,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金蜈,裏麵充滿了驚愕、痛苦,以及一種被毒刃刺穿要害後引發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暴怒!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劇毒正在瓦解他體內維係“活死人”狀態的某種平衡!
“鬆……手!”血蟾從被刺穿的喉嚨裏,擠出兩個模糊不清、飽含無盡怨毒和凶戾的字眼。他那隻貫穿金蜈左肩的右爪,猛地發力攪動!
“呃啊——!”金蜈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慘哼,身體因肩胛骨被攪動的劇痛而劇烈顫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死過去。但他握住金蜈刃刀柄的右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因劇痛而爆發出更恐怖的力量,指節捏得發白,甚至將那暗金色的刀柄都捏得微微變形!他拚盡全力,將刺入對方咽喉的毒刃,再次狠狠地向深處、向側麵一擰!他要徹底切斷這具行屍走肉的“生機”!
“找死!”血蟾被這致命的擰絞徹底激怒,喉嚨裏爆發出非人的嘶吼!他無視了咽喉處傳來的恐怖撕裂感和劇毒侵蝕,另一隻完好的左手,五指同樣彎曲如鉤,帶著濃烈的屍腐腥風,如同鐵鉗般狠狠抓向金蜈握住刀柄的右手手腕!他要折斷這隻給他帶來致命威脅的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聲低沉、古老、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在兩人腳下這片蠱神祭壇的廢墟中響起!
這嗡鳴並非聲音,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震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蒼涼、悲憫和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古老意誌,被腳下這片土地浸透的鮮血和彌漫的怨毒所驚醒!
嗡鳴響起的刹那,血蟾老祖那隻抓向金蜈手腕的左爪,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動作猛地一僵!他渾濁眼珠中的瘋狂暴怒瞬間被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本能的恐懼所取代!那是對腳下這片土地所承載的、屬於蠱神意誌的敬畏!貫穿金蜈左肩的右爪,也因為這靈魂層麵的震懾而力道一鬆!
金蜈聖手同樣渾身劇震!那源自靈魂的嗡鳴,如同洪鍾大呂在他瀕臨崩潰的意識中炸響,帶來一陣強烈的眩暈。但他握住刀柄的手,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震懾而本能地鬆了一絲力道。
這來自古老祭壇意誌的、極其短暫的震懾,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裏滴入一滴冰水。雖然微弱,卻給了兩個在死亡邊緣瘋狂撕咬的人,一絲極其細微的、本能的喘息之機!
就是這一瞬間的本能僵直和鬆懈!
血蟾老祖那被劇毒侵蝕、被靈魂震懾所擾的渾濁意識裏,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必須拉開距離!金蜈的毒刃還插在咽喉,劇毒正在瘋狂破壞!他需要空間,需要調動屍傀之身的力量壓製劇毒!
幾乎是同時,金蜈也意識到:左肩被洞穿,劇毒蝕體,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必須擺脫這致命的貫穿,才有最後一搏的機會!
“滾開!”“撒手!”
兩聲嘶啞的咆哮幾乎同時從兩人喉嚨裏迸發!帶著血腥,帶著劇毒,帶著刻骨的恨意!
血蟾那隻貫穿金蜈左肩的右爪,猛地向外一抽!暗紅色的血肉碎骨和粘稠的屍毒粘液被帶飛出來!同時,他完好的左腳灌注了屍傀的恐怖巨力,狠狠蹬向金蜈的胸腹!
金蜈在對方抽爪的瞬間,也強忍著肩胛骨幾乎被徹底撕裂的劇痛,右手緊握那柄還插在血蟾咽喉的毒刃,猛地向後發力一拔!借著對方蹬來的腳力,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急退!
“噗嗤!”
金蜈刃帶著一溜暗綠色的粘稠屍液,被金蜈從血蟾的咽喉中拔出!
“砰!”
血蟾灌注巨力的一腳,也結結實實地蹬在了金蜈的胸腹之間!
“哇——!”
金蜈的身體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口中鮮血狂噴,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後方一根布滿苔蘚和裂痕的巨大石柱上!石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簌簌落下碎石和塵土。金蜈沿著冰冷的石壁滑落在地,靛藍色的衣袍前襟被鮮血和汙濁的粘液浸透,左肩的貫穿傷血流如注,胸前被蹬中的地方深深凹陷下去,肋骨不知斷了幾根。他掙紮著想要撐起身體,卻猛地咳出大口夾雜著內髒碎塊的暗紅血液,眼前陣陣發黑,隻剩下最後一絲微弱的意識在劇毒和重傷的海洋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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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血蟾老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每一步都在破碎的石板上留下一個粘稠的、暗綠色的腳印。他那隻完好的左手死死捂住自己汩汩冒著暗綠粘液的咽喉傷口,試圖阻止那致命的劇毒進一步擴散。但金蜈刃上的劇毒非同小可,混合了他屍傀之軀本身的腐毒,正瘋狂地破壞著維係他“活著”的陰煞平衡。他那青灰色的死人臉上,痛苦和暴怒扭曲在一起,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遠處靠在石柱下、奄奄一息的金蜈,裏麵燃燒著滔天的怨毒和不甘!
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破響,粘稠的暗綠液體不斷從指縫中湧出。劇毒侵蝕帶來的虛弱感,以及咽喉要害被重創後的本源損傷,讓他這具屍傀之軀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滯澀。他想立刻衝過去,將那個讓他付出如此慘痛代價的“師弟”撕成碎片!但腳步卻如同灌了鉛,每一步都牽扯著咽喉處撕裂靈魂般的劇痛和全身蔓延的麻痹!
“老……蜈蚣……”血蟾從漏風的喉嚨裏,擠出三個充滿血腥和怨毒的字眼,如同惡鬼的詛咒,“你……該死……一萬次!”
他強提一口屍氣,壓下喉間翻湧的毒液和虛弱感,拖著沉重的、不斷滴落暗綠粘液的步伐,一步,一步,帶著滔天的殺意,如同從地獄爬出的複仇惡鬼,朝著石柱下氣息奄奄的金蜈聖手,艱難卻無比堅定地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在這死寂的祭壇廢墟上,敲響一聲沉重的、催命的鼓點。
冰冷的碎石硌著脊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腔內碎裂般的劇痛,左肩的貫穿傷如同一個冰冷的泉眼,汩汩地湧出溫熱的血液,帶走所剩無幾的力氣。金蜈聖手背靠著那根冰冷、布滿裂痕的巨大石柱,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抽搐著。眼前的世界被一層不斷晃動的血色帷幕籠罩,血蟾老祖那拖著沉重步伐、如同腐山般壓來的青灰色身影,在視野裏扭曲、模糊,唯有那雙渾濁眼珠中燃燒的怨毒和殺意,穿透血幕,冰冷地釘在他的靈魂上。
喉嚨裏全是腥甜的鐵鏽味,每一次試圖吸氣,都像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肺葉裏攪動。他知道,自己到極限了。屍毒在血脈裏瘋狂奔流,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著所剩無幾的生機,血蟾那屍傀一腳帶來的內腑重創,更是斷絕了最後一絲僥幸的可能。死亡的氣息,濃重得如同祭壇上永不散去的瘴氣,沉沉地包裹著他。
要結束了嗎?金蜈模糊的意識裏劃過這個念頭。像寨子裏那些熬不過冬天的老人,無聲無息地爛在破草席上?像那些被張三金煉成屍傀的童子,連魂魄都被抽走,成為無知無覺的行屍?
不!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混雜著無盡不甘與憤怒的火焰,猛地在他即將熄滅的意識中炸開!那火焰是如此微弱,卻又如此灼熱,瞬間燒穿了籠罩視野的血色帷幕!
他不能這樣死!更不能死在血蟾這個背叛了苗疆魂靈的屍傀手上!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一塊腐肉!也要讓這具行屍走肉記住,苗疆的骨頭,還沒爛透!
“嗬……”金蜈喉嚨裏發出一聲如同野獸瀕死般的低吼,粘稠的血沫從嘴角溢出。他完好的右手,那五指早已因劇痛和用力過度而痙攣變形,卻依舊死死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摳進了身下冰冷的泥土和碎石之中!
他在摸索!用那僅存的、模糊的觸感,瘋狂地摸索著!不是尋找武器——金蜈刃早已脫手,不知落在哪片汙穢的泥沼裏。他在尋找……一種支撐!一種能讓他這具殘軀再站起來的支撐!哪怕隻是一塊能讓他借力撐起的石頭!
就在他布滿血汙和汙泥的手指,在冰冷濕滑的碎石泥土中絕望地抓撓時——
指尖,猛地觸碰到了一個異樣的東西!
那東西……堅硬,冰冷,帶著泥土的粗糙,卻有著規則的、不屬於天然石塊的邊緣棱角!更重要的是,它的形狀……那觸感……
金蜈瀕臨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劇痛和某種更深沉悸動的電流,瞬間竄過他那被屍毒和重傷折磨得麻木的脊椎!
那觸感……如此熟悉!如此遙遠!卻又如此……刻骨銘心!
幾乎是本能地,他用盡殘存的力氣,將那埋在碎石泥土下的硬物猛地摳了出來!
泥土簌簌落下。
一塊巴掌大小、邊緣並不規則的圓形物體,靜靜躺在他染滿血汙和汙泥的掌心。
那是一塊……餅。
一塊早已幹硬、龜裂、布滿歲月塵埃的……蕎麥餅。
它呈現出一種暗淡的、泥土般的灰褐色,表麵粗糙,布滿了細密的裂紋,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掰開過。它太幹、太硬了,早已失去了食物應有的氣息,隻剩下一種塵土和時光沉澱的味道。
然而,就在看清這塊殘餅的瞬間,金蜈聖手那被劇痛和血色籠罩的雙眼,如同被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擊中,驟然失去了所有焦距!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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