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錢本想與白沐春同行。可後者卻說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他不適合去。
    見此薛有錢也隻好不再追隨。
    而是選擇在劍南關待命。
    白沐春敲定好計劃後，當即啟程離開劍南關，按照薛有錢給過的方位坐標，遊行於空間亂流中，以躍遷的方式飛速趕往目標地點。
    ……
    五年後。
    仙州一方天地。
    天穹忽地裂開縫隙，巨大的裂縫中，遁出一道白色流星。
    白沐春踏天而立，腦海想著具體的坐標。一雙眼眸四處掃視，同時身上燃起冷白色火焰。
    因果業火燒的天幕灰燼飄散。
    “仙竹山。”白沐春心想，“這次就走正門進好了。”
    白沐春身形遠遁，以空間躍遷的方式，騰挪一個州域。
    很快的。
    他來到一個仙霧繚繞的青竹世界；估摸著，這種位麵大概率是尊者的小世界所演化。
    白沐春徑直抵達此地，而後身形穿破世界屏障，墜入到這方位麵世界當中。
    柔和的青色光輝席卷，白沐春隻覺心緒安寧，忽地很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白沐春甩了甩頭。他拋卻心中躺平的想法，徑直落到此處仙竹山的山底。
    正門方向。
    靈氣肆意，宛若夢中仙境，陽光鋪灑台階上，碧色青苔依稀可見，台階的縫隙當中
    三千台階從下到上，依次鋪開。
    白沐春站在第一個台階，視線落到台階的末尾，那個門口處。
    其上方刻著字跡已然模糊不清。
    白沐春看不清晰，也沒打算細看。
    他先是以一種客人的姿態，向著正門的方向拜禮，隨即整理衣飾。而後喚出體內的少女。
    洛子衿飄忽不定，時而浮現在他右側，時而又顯現在他左側。少女似乎很想逗青年，想要出乎對方意料的，狠狠嚇對方一跳。
    白沐春隨手摁住跳脫的少女。他伸手毫無顧忌，帶著濃濃的侵略意味，輕輕攬住她的細腰。雖說是靈體，但他卻能觸摸，無非是沒有活人的陽氣，隻有死人的陰冷氣。
    洛子衿現在不再是當初，僅僅是肌膚之親，就會羞紅臉的別著頭的女孩。她現在已經習慣了，甚至可以說是渴望肌膚之親，再加上陰魂喜好活人，可以說，她完全是對他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隻有滿滿的占有欲。
    洛子衿很自然的湊了過去，任由白沐春摟著自己，她慢悠悠的，誘惑似的貼著他。
    少女一個扭身，輕輕抱了抱青年，雙手搭在他的雙肩，細微的嗅著對方的體香。
    白沐春默念清心決的同時，也俯身到洛子衿耳畔，輕聲念著：
    “山主？”
    “山主？”洛子衿疑惑的抬眸，眼神落寞，聲音柔和，“白沐春，你是不是還有其她……唔！”
    去特喵的清心訣……白沐春也不壓抑了，直接堵住洛子衿叭叭的嘴。他貪婪的親吻著，完全就像是陷入熱戀中的男子。
    洛子衿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也是竭力的回應著。
    白沐春的聲音，於此時在洛子衿的耳邊響起：
    “我隻有你一個。”
    話落。
    白沐春恰到好處的退了回去。
    有些意猶未盡的少女，眸子裏滿是青年，她盯著他，瞅著他一臉正經的模樣。
    “你幹嘛縮回去？”
    “會失控的。”白沐春瞳孔微紅，聲音微顫，“你我都會失控……”
    洛子衿不是很在意。她理解，也了解更是看過相關書籍。她懂，也懂得更多。
    戀人之間，無需太多的猶豫。
    隻需要勇敢就好了
    少女數落著，右手食指點在青年心頭處：
    “嗯哼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麽？”
    “你是不是還有其她紅顏知己？”
    “沒有。”白沐春微微搖頭，“我隻有你一個。她人算不上紅顏更談不上知己，因為你在我這裏是無法替代的。”
    洛子衿聽著白沐春這一番話。不覺間眉眼彎彎，心裏一陣甜蜜。
    “哇哇。”少女故作驚訝，“你就非我不可咯。”
    “嗯。”
    “我也是。”
    話落。
    洛子衿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後撤幾步，飄在半空。少女向裝成大人樣子的少年，伸手邀請：
    “這裏的台階好長，所以這段路就讓我陪你吧。”
    白沐春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青年被少女拽著向前奔跑，一直向著三千台階的盡頭奔去。他們仿佛穿梭了時間，模糊間，二者得身影不斷變幻著；女孩拉著少年前奔，朝著陽光之下奔去。漸漸的，又變為少女拉著青年前奔，朝著世界的萬般美好前去。到最後，一襲青裙女子拉著青少年來到了大門處。
    白沐春愣愣回神，看向身形已經縮回少女態的洛子衿，微微疑惑：
    “山主？”
    沒有回應。
    少女回眸，瞳孔裏的人四葉草微微顫動。她瞥視青年錯愕的表情，忽地笑了起來打趣道：
    “白沐春，你怎麽總是心不在焉的？”
    她對視他的雙眸，笑問：“說，是不是對我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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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沐春剛想搖頭，可轉念一想，這話說的好像沒錯。他一直克製的，壓抑的不正是這個麽？
    見白沐春愣神。洛子衿頓時猜出他矛盾的心理。於是先一步開口：
    “直說就行。當然，你要是覺得難以啟齒……那就點個頭好了。”
    白沐春微微頷首。
    旋即又有些尷尬。
    洛子衿全然不管。她拉著他漫步長亭古道中，腳下是一寸寸石階，身邊是風水優美的仙境。
    萬千青竹林立著。
    空氣中充斥著濃鬱的靈氣。
    青裙舞動，連帶著白衣飄然。
    水霧暈開。
    不覺間。
    白沐春凝神抬眸，望向不遠處的雅亭處；那是昔年他與山主下棋的地方。曾經在這輸給了山主三局，三戰三敗。
    洛子衿小聲哼著歌謠，整個人充滿了活力，很是歡快。她拉著白沐春落座在涼亭中，在石桌旁坐下。
    “你帶我來這幹什麽？”白沐春視線落到少女的臉上，仔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休息啊。”洛子衿理所當然道，“我看這裏有坐的地方，所以就帶你來了。”
    “真是漏洞百出的回答。”白沐春心想，自己身為修士，不至於走個幾步就累的不行。而她也並非肉體凡胎，更不會走幾步就累了。
    這很顯然，就是她有意為之，或者說，刻意引導。
    白沐春挑眉看向少女，輕聲問：
    “我看起來，很好騙麽？”
    “難道不是嗎？”洛子衿眯眼笑著，像是魅惑紂王的蘇妲己，她的眸，她的唇，她的美，都在這刹那撞入青年的雙眸與心髒，直達靈魂深處。
    “你……”白沐春頓了頓，盯著發笑的少女，“山主？你一直都在？”
    “當然啊。”洛子衿點頭笑著，“你履行了約定呢。”
    “……”
    “你是什麽時候蘇醒的？”
    “剛剛。”洛子衿伸著懶腰，半眯著眼瞥視著他，“說實話，你挺令我意外的。”
    “什麽？”
    洛子衿前傾身子，撐著頭，右手托著臉，看他：
    “我原以為，你會在旅途中把我……”
    “哼哼，沒想到，你還挺能忍。”
    說到這，洛子衿又縮回身，目光帶著打量的意味，視線上下掃過，最後又停在他的雙眸中，那雙眸子仿佛銀鏡般倒映著一抹倩影。她淺笑道：
    “你的眼裏，好像真的隻有我呢。”
    白沐春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他就這麽正襟危坐，姿勢端正的麵對她。
    “不要緊張。”洛子衿察覺到白沐春心底的慌亂，挑眉問，“你害怕我?”
    “不是。”白沐春想了想，“嗯，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二人神魂交融下，思想可以說從是共通的。
    洛子衿顯得自然。縱然她仍舊是少女身，可此時看起來倒像是十分成熟，曆經世事的強者。
    二人四目相對。
    一時間。
    氣氛沉寂。
    許久。
    洛子衿主動打開話題：“我相信你心中應該有了答案。”
    白沐春發懵。
    洛子衿無奈，於是娓娓道來這一路上的陪伴，以及講述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的原因。
    “這一路上的經曆，便是我修行之前遭受的苦難。”洛子衿似乎不在意過去的傷疤，“不同的是，我的過去是沒有你的。嗯，沒有你替我出劍。”
    白沐春沉默。他忽地疑惑起來，心想，若是經曆了男尊女卑的時代影響，那她應該很是厭惡男子才對。怎麽會對還是年少的他產生喜愛之情呢？
    思想共通下。
    洛子衿輕易的查探到白沐春的疑問。她也不掩飾，笑問：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與你同行麽？”
    “不知道。”白沐春搖頭。
    洛子衿驀然調戲他，眼裏的笑意越加濃鬱：“你還說自己不好騙？ ”
    說完。
    她頓了頓，解釋著：“我與你同行，一路上不僅是陪伴你，更是在觀察你。你的心境，你的思想，都很獨特。我很喜歡......”
    “白沐春，你真的很好。”洛子衿開心的說著，“這一路上的選擇，你做的比我預設中的，還要好！”
    白沐春屬實不解。
    這關你喜歡我什麽事？
    洛子衿也不再賣關子，直白的說：“初見麵，我對你無感，甚至有些討厭。可後來，直到與你在未來，與現在同行時，我才漸漸傾心於你。”
    “未來？”白沐春麵色一滯，“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清楚。”
    “未來與現在同時發生。”洛子衿坦白的說，“別驚訝，待你達到尊者時，自然明白。”
    白沐春恍然有些明悟。他知曉了一些事情緣由，隨即再度發問：
    “你對我的看法究竟是什麽樣的？”
    “就這樣唄。”洛子衿攤手，“你是我選擇的命定之人，亦是我的餘生。”
    白沐春點頭，沉默一會兒，道：“我來此是想借一份萬年仙竹。”
    “借？”洛子衿盯著他，“幹嘛不直接買呢？”
    “我怕我付不起。”白沐春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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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你付得起。”洛子衿誘惑著。
    白沐春拿下腰間的追春風，從中取出不少稀奇寶物：“用這些交換，可以麽？”
    洛子衿的目光一直沒有從白沐春的身上移開。就算他拿出很多珍貴的寶物，可她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那眼神蘊含濃濃的食欲，全然想要將對方一口吃掉，還是吃幹抹淨的那種！
    “我隻有這些了。”白沐春有些窘迫，迫於囊中羞澀，他全然不敢抬頭看桌對麵的少女，“要是還不夠，你說，我可以去找。”
    沒有回應。
    等待一會兒。
    白沐春緩緩抬頭。也在這期間，恰好對上一直盯著自己的少女。
    洛子衿靜靜盯著他，沒有言語。
    好像什麽都說了。
    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肉償。”洛子衿也不遮掩。
    她就是這麽直白的人，尤其是對喜愛之物。她永遠不會退步或是扭扭捏捏，隻會勇敢的將其盡數收入囊中。
    白沐春愣住。
    “沒聽懂麽？”洛子衿不耐的講解，“我說，你想要買我的仙竹。隻能肉償，其它的，我看不上，也不要。因為那些東西都沒你重要。”
    白沐春委實不知該作何回答。他這個直來直去的劍修，此時竟躊躇了起來，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茫然的張望著十字路口，不知該從哪走，又不知該怎樣選擇。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白沐春小心翼翼的問。
    “你覺得快麽？”洛子衿歪著頭輕笑的看他，“你一路上，難道沒瞧見諸多類似的事。”
    聞言，白沐春想起在流雲國的事跡。在那裏，他講過也聽過，一對男女沒有任何交集，全然是父母祖輩的操控下，就匆匆的結婚，用時滿打滿算也不過半個月。若是行房事，怕是更早。
    “不對的。”白沐春搖搖頭，“這些在我看來，稱不上真正的感情，隻是利益交換，隻是傀儡木偶......”
    洛子衿笑了起來，眼眸溫柔的看他：
    “不錯的答案。”
    說到這。
    她抬眸，聲音清冷起來：“但是，我現在有些餓了，怎麽辦呢？”
    “嗯......”白沐春環顧四周，旋即又看向對麵的少女，“這一次，我聽你的。”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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