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的瞳孔在黑暗的房間中慢慢聚焦，窗外的月光早已斜斜掠過塔樓，將銀輝潑在辦公桌上。
    她離開了寢室，敲響麥格教授的辦公室門。
    她攥著從麥格教授那裏拿來的教材，指腹幾乎要嵌進《與女鬼決裂》的燙金書脊裏，封麵上洛哈特的笑容在搖曳的火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教授，這是認真的嗎？” 她抬眼看向麥格教授，銀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語氣裏的錯愕藏不住。
    麥格教授歎了口氣，方形眼鏡後的眼睛裏滿是無奈：“雅典娜教授，您該清楚，前任教授離職前，強硬要求全校統一使用這套教材。魔法部的新教材審批還沒下來……”
    雅典娜隻覺得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蔫巴巴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原以為洛哈特的離開會像扯掉一根腐朽的繃帶，至少能讓課程回歸正軌，用些《黑暗魔法：基礎防禦》之類的正經教材。
    可這摞書，封麵比未來韋斯萊家的笑話商店還花哨，內容怕是比巨怪的食譜還離譜。
    指尖劃過《與食屍鬼同遊》裏 “用禮貌用語勸退食屍鬼” 的章節，一個偷懶的念頭冒了出來。
    應付一下算了。
    反正她隻是臨時頂替，學生們學沒學到真本事，關她什麽事？
    可這念頭剛浮起，就被燭火裏突然竄起的火苗驚散了。
    她瞥見桌角那本她提前寫好的教案，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
    不知怎的，心裏那點敷衍的想法突然站不住腳了。
    深夜的辦公室裏，隻剩下燭火劈啪作響。
    雅典娜把洛哈特的教材攤了滿滿一桌，連帶著他留下的教案一起，逐字逐句地啃。
    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文筆確實花哨，把 “被女鬼追著跑” 寫成 “與靈體共舞”，誇張得能讓禁林裏的狼人都臉紅。可作為教案…… 簡直是災難。
    “或許……” 她突然停下筆，目光落在《與女鬼決裂》的某段描寫上，銀白的睫毛顫了顫，“可以把這整本書，當成反麵教材？”
    這個念頭像流星劃過腦海，瞬間照亮了思路。
    她抓起羽毛筆，在新的羊皮紙上飛快書寫，用洛哈特的 “英雄事跡” 拆解防禦術的錯誤示範。
    對比真實咒語的發力要點，再讓學生們找出書中與《魔法防禦理論基礎》相悖的地方……
    “這樣一來，倒也算物盡其用。” 她看著重新修改的教案，嘴角終於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與吸血鬼共舞》的封麵上，讓洛哈特的金發泛著諷刺的光。
    突然想起什麽，她吹滅蠟燭，披上黑袍 —— 明天的課需要幾個 “特別嘉賓”。
    城堡裏的鬼魂們向來看不慣洛哈特的浮誇，想必很樂意配合她演這場 “反麵教材演示課”。
    走廊裏空無一人，隻有盔甲偶爾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雅典娜走向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常住地時，沒注意到地窖方向，一道黑袍身影正站在陰影裏，看著她辦公室窗口熄滅的燭火，指尖在袖管裏輕輕蜷縮了一下。
    斯內普本是去送魔藥儲藏報告的，卻在路過時，看見那扇亮了整整半夜的窗戶。
    他哼了一聲，轉身沒入黑暗，隻有袍角掃過地麵的聲響，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停頓。
    而此刻的雅典娜，已經和尼克敲定了明天的 “戲份”。
    回到辦公室時，天邊已泛起極淡的魚肚白。
    她把修改好的教案撫平，指尖在 “反麵教材” 四個字上輕輕一點，眼底的疲憊盡顯。
    索性不回寢室了，就開始呆坐在辦公椅上，抽離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