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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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不再說話專心手頭的工作,捧著教材刷刷的寫著教案。
    蔖隱筆尖一頓,側頭看向斯內普的方向,陽光在他黑袍邊緣鍍了層淺金,倒讓那身陰鬱的衣料柔和了些:“暑假你也有工作?”
    斯內普從書頁裏抬眼,黑眸裏浮起一層譏誚,像聽到了什麽荒誕的事:“嗬,問得真奇怪。”
    他放下羽毛筆,指尖在桌麵輕叩兩下,語氣裏帶著點刻意的嘲諷,“你是被誰施了混淆咒?上學期暑假,是誰天天一邊和我一起批改論文,一邊還自以為是的給我的教案挑了二十多處錯?”
    蔖隱:“……”
    她默默轉回頭,假裝專心研究羊皮紙上的法條,掩飾自己沒話找話的尷尬。
    兩人之間仿佛有了無聲的默契,再沒開口交談,隻有筆尖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在書房裏流淌。
    直到日頭爬到窗欞正中,威猛推著餐車叩響房門,這份寧靜才被餐盤碰撞的輕響打破。
    午飯過後,蔖隱推開空盤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麵包屑,眼裏閃著點躍躍欲試的光:“知道聚靈陣嗎?今天給你露一手。”
    話音剛落,對麵的斯內普卻忽然抬手,指尖凝聚起淡淡的魔力,竟直接以指代筆,在空中勾畫出幾個閃爍著微光的如尼文。
    那些符文在空中懸浮片刻,驟然亮起柔和的白光,隨即化作細密的光網籠罩住整個書房。
    空氣中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濃鬱起來,連呼吸都仿佛染上了清潤的草木氣。
    蔖隱愣住了,準備掐訣的手也僵住了,驚訝地看向他:“你……”
    斯內普放下手,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裏藏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你不會以為,霍格沃茨隻有你一個天才吧。”
    蔖隱眨了眨眼,忽然有了什麽猜測,看向斯內普:“你說,我之前寫的那些手稿…… 鄧布利多那老登會不會也在偷偷學?”
    斯內普沒接話,隻是在辦公椅上盤腿坐直,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濃鬱的靈氣在他周身縈繞,黑袍的褶皺裏仿佛也浸滿了微光。
    蔖隱看著他沉靜的側臉,撇了撇嘴。
    裝!
    但她還是輕手輕腳地在辦公椅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跟著吐納起來。
    書房裏再次安靜下來,隻有流轉的靈氣帶著微不可聞的嗡鳴,像一首無聲的歌,將兩人包裹其中。
    這樣的日子不鹹不淡地過了一周。
    書房裏的陽光每天都換著角度落在攤開的羊皮紙和書頁上,蔖隱見斯內普打坐時總在同一個關竅卡殼,便抽了些時間給他講陰陽兩極。
    如何在靈力流轉中找到平衡,如同光明與黑暗在魔法中相互依存。
    斯內普起初隻哼了兩聲,說這和古代如尼文中的平衡咒原理大同小異,語氣裏滿是 “不過如此” 的譏誚,可聽著聽著,指尖卻不自覺地跟著蔖隱描述的軌跡輕點。
    他們還聊起那些更複雜的命題。
    聊 “知道既定結局,是順應還是改變” 時,斯內普的眼神沉得像深潭,半晌才吐出一句:“預言不是枷鎖,是劊子手的刀。”
    聊 “當善意被曲解,是否該堅持本心” 時,他扯了扯嘴角,笑聲裏裹著冰碴:“堅持?最後隻會變成別人嘴裏的笑話和把柄。”
    蔖隱沒反駁,隻是說:“但夜裏想起時,能睡得安穩。” 他便沒再說話。
    聊 “麵對曾經傷害自己的人,放下與記恨哪個更難” 時,書房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風聲。
    斯內普的手指死死攥著黑袍的袖口,指節泛白,最終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放下?那和背叛自己有什麽區別。”
    一周將盡時,蔖隱合上《魔法部法規大全》,看著他說:“說得淺白點,‘道’不是指什麽絕對正確的路。其實,就是適合自己的路。”
    斯內普抬眼,黑眸裏帶著慣有的審視,卻少了幾分嘲諷:“你的意思是,沒有標準答案,做自己內心想做的事,就是你說的‘道心’?”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蔖隱點頭,指尖在桌麵上畫著圈,“聽起來很簡單,對吧?但真要做到,難如登天。”
    “嗬。” 斯內普嗤笑一聲,語氣裏的不屑藏都藏不住,“照你這麽說,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豈不是最容易成神?”
    蔖隱挑眉,反倒來了興致:“你還別說,那些什麽都不做的動物,往往最容易貼近天地靈氣。沒發現嗎?神奇動物身上的魔力,大多比人類純粹且強大。”
    斯內普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想說這是歪理,想說魔法生物的本能與人類的智慧根本不同,可腦子裏卻閃過福克斯的羽毛、鳳凰的眼淚、甚至是海格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
    它們確實活得更直接,也更強大。
    這丫頭的想法荒唐又離奇,可偏偏…… 好像真能從那些匪夷所思的角度裏,找到一絲站得住腳的邏輯。
    他冷著臉別過視線,心裏卻第一次對這種 “無為” 的論調,生出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